第16章
原書中,顧未寒初露鋒芒,一起下山的弟子基本上都為他是從。
但這一次,有蘇子言這師叔祖在,包括顧未寒在內的所有弟子,全部都只能聽他的,這倒方便他辦事。
知道九荑山有藍瑩草,又可以幹掉顧未寒,他怕夜長夢多,幹脆省去了東找西找,直接領頭去了九荑山。
弟子們也不敢多問,只能禦着劍跟在後面埋頭苦追。
……
到了地方後,蘇子言吩咐他們兩兩一組上山去尋藍瑩草,交代他們注意安全,不要走遠了之後,才扭過頭來。
現場只有他故意留下來的兩個人,修為最高的顧未寒和修為最低的一個弟子。
如果就他和顧未寒兩個人上山,要對方出了意外,他可能會被猜忌。
他留下這弟子,自然是有他的用意,這弟子修為低,引不起公子羽的注意,還能當一個見證人。
完美!
他指着那人道:“那誰誰……你叫啥?”
那弟子恭恭敬敬道:“徒孫名叫李茶茶,見過師叔祖。”
“嗯,李茶茶、顧未寒,咱仨一組吧!”
蘇子言笑眯眯對顧未寒道:“顧未寒徒孫,你沒意見吧?”
“沒有,弟子全聽師叔祖安排!”顧未寒表現得恭恭敬敬,眼底卻多少有些防範。
蘇子言瞟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轉身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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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未寒看着蘇子言露在自己面前沒有絲毫防禦的後背,又看了看一旁的李茶茶,猶豫片刻,低頭跟了上去。
三人沉默不言,一前一後的走着,顧未寒見蘇子言目不斜視,連頭都不扭一下,根本就不像是在尋草的樣子,不由問:“師叔祖,九荑山真有藍瑩草嗎?”
蘇子言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這在懷疑本師叔祖的決定?”
“不敢。”顧未寒趕緊搖頭。
“呵!言不由衷,看來本師叔祖得露一手,讓你這小徒孫開開眼。”
暗地卻對小金毛道:“毛毛,哪有藍瑩草?找幾株讓他死前看看。”
“嗯,往前走在右拐300米。”
在毛毛的指引下,才不到半個時辰,蘇子言就在一片異草裏尋到了一株藍瑩草。
跟在他身後的顧未寒驚訝得話都說不出話來。
從沒見過不用低頭就能尋到靈草的人,艹!這家夥莫不是眼睛長在下巴上,擡着頭就尋到了極為難找的藍瑩草。
蘇子言裝夠了逼,忍着笑轉身把草遞到顧未寒手中,道:“東西由你收着,下山以後咱仨再平分。”
還故意道:“小徒孫,你可別私吞啊!”
“師叔祖說笑了,徒孫不敢。”顧未寒表面滿臉尊敬,暗地裏卻悄悄磨了磨牙。
這家夥老是故意占他的口頭便宜,一口一個徒孫,簡直太可惡了。
當初廢他靈根的時候,就應該連他的嘴一起給廢了。
蘇子言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他就高興這種你看不慣我,卻又幹不掉我的無能為力。
在心裏笑了個痛快,才道:“不敢就好,咱繼續走吧!小徒孫!”
蘇子言往前帶路,看似在山中亂轉找藍瑩草,實際卻領着他們往山頂走去。
公子羽,快來呀!
我給您老人家送菜來了。
您看這菜又高又帥,修為還高的一批,最适合給您做陶俑了。
……
可能心誠則靈,剛走進一塊香木林,就出現了異狀。
原本鳥叫蟲鳴的密林裏,突的一下就靜了下來,連溫度都冷了,那感覺仿佛就是風被凝固了,樹葉草木剎那間被靜止。
一股寒氣從腳底一直沖上背脊,凍得人心口發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子言竟然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蘇蘇,他來了。”小金毛突然道。
聲音很輕,不知是緊張還是太興奮,讓蘇子言覺得它的聲調有些抖。
蘇子言沒敢動,更不敢四處張望,只站在原地小心翼翼道:“在哪?”
“你身後。”
“你說什麽?”蘇子言一僵,頭皮都要炸了。
他只覺得脖子一涼,仿佛有人在他脖子上吹了一口冷氣,頓時吓得他毛骨悚然,袖下的手指不受控制的發抖。
“蘇蘇,他在你身後……”小金毛躲在他耳朵裏,結結巴巴道:“他在你身後牢牢的看着你,他……”
怕蘇蘇失控,它沒敢說的後半句話是:那公子羽站在他身後,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底全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夾雜着偏執、恨意和某種不甘。
那模樣像極了一條邪妄陰冷的毒蛇,正看着它觊觎已久的獵物,只待量好尺寸,呲開獠牙便一口吞了他。
片刻後,像是不忍又像是舍不得,那恐怖猙獰的情緒逐漸消散,眼底只剩下清淺的笑意,還漾上了水色,仿佛一汪清泉被春風吹皺。
……
而不知情的蘇子言卻是腳都軟了,他不敢回頭,哆哆嗦嗦道:“毛毛,顧未寒和那個李茶茶呢?他們不是在我身後嗎?”
“他們不見了,進入香木林的剎那,他們就不見了。”
蘇子言:“……”
“毛毛,你的消息又有誤,咱們藥丸,啊啊啊啊……顧未寒的修為那麽高,公子羽為什麽不去抓他啊?”蘇子言哭喪着臉,把寫這本書的作者罵了個半死。
尼瑪!這本書的穿越者簡直沒法活了,主角的光環實在太大了,到處都是buff加持。
說好的公子羽對凡人不屑一顧呢?怎麽到他這裏人設就崩了?
蘇子言瑟瑟發抖,可憐又無助:“毛毛,我腳好軟,我好怕,我不想被做成陶俑,該怎麽辦?”
脖子上的涼氣不是幻覺,是真的,像加了冰塊的夏風,清爽中帶着些雪山上青松木獨有的凜冽寒氣。
好聞是好聞,但一想到背後吹氣的是個穿着紅衣,滿嘴尖牙,手上沾着血,牙齒上還挂着碎肉的妖怪。
蘇子言瞬間就萎了。
他不敢回頭,一臉菜色,提起軟叭叭的腳就往前沖。
“啊啊啊啊……”
蘇子言尖叫着開始往前跑,在他逃跑的一瞬間,赫然聽見身後傳來淺淺的笑。
笑聲很輕,但……很愉悅!
那人仿佛如影随形,在奔跑着的蘇子言耳邊說:“哥哥,再也跑不掉了哦!”
“去你媽的。”蘇子言罵了他一句,而後對小金毛道:“毛毛,把白翼鷹召過來,咱打不過,只能逃,若真要逃跑,他或許留不住。”
“嗯!”小金毛點頭,可下一秒就慌了,躲在他耳朵裏哭哭唧唧:“蘇蘇,我根本聯系不上它,咱們被困在某種陣法裏了,連蟲子們都不聽使喚了。”
“艹!”
前方,香木林已經到了盡頭,蘇子言看着不遠處的斷崖,哀嚎一聲:“毛毛,咱們……咱們真逃不掉了。”
“嗯,逃不掉了。”小金毛吶吶道。
“那就拼死一戰。”蘇子言一咬牙,幹脆不跑了,他停在原地,問:“他在哪?”
“他在你身後。”
蘇子言咽下口水,潤了潤突然幹啞的喉嚨,深吸一口氣,摸出藏在袖下染上劇毒的匕首,猛地轉頭,對着眼前的紅影狠狠刺了去。
可他什麽都沒刺到,反而手上一空,手上握着的東西,驀地消失在手裏。
蘇子言背脊都涼了,破罐子破摔擡頭罵道:“你TM要裝神弄鬼到什……”
他的這句話說一半沒說下去,顫抖着卡在喉間。
“師尊?”蘇子言失聲驚道,這公子羽竟然長着師尊的臉。
他驀的瞪大眼睛,呆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紅衣人,紅衣人亦是垂眸看着他,唇角的笑燦若朝陽,如三月暖風拂面。
蘇子言好半天才回神,将對方的臉着眼仔細一瞧,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你不是師尊。”
師尊永遠一副冰山臉,他仿佛不會笑,一身肅冷的烏衣,是盛開在荒草平原裏那神秘而尊貴的黑蓮,可望猶不可及。
而眼前的人雖然臉部輪廓與師尊很像,但外在氣質和穿着完全是兩個極端。
鳳眸微眯,薄唇淺勾,一身紅衣鮮豔似火,仿若那冥途河畔的曼珠沙華,邪魅卻又帶着死亡的誘惑。
“師尊?……我才不是那木頭。”
公子羽輕輕笑了笑,讓那微眯的鳳眸更顯狹長。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撩起蘇子言被風吹起發,低低道:“哥哥,我是你的阿羽呀!”
他湊得極近,口中吐出的氣息噴在蘇子言的耳側,涼飕飕的,不似一般人的溫熱。
蘇子言頭皮一緊,默默打了個顫.栗,艹!這又是什麽品種的妖孽?!
公子羽瞧着他耳下以肉眼可見長出的雞皮疙瘩,不由又低低笑出了聲,手指若有似無的劃過那些小凸起問:“哥哥害羞了?真可愛!”
艹!
蘇子言被他笑得忍無可忍,被他抓住已經夠慘了,還要被調戲。
他惡從膽邊生,一把拍開他的手,色厲內茬道:“公子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別動手動腳的。”
“殺你?”公子羽罕見的愣了一下,随後看着蘇子言眼中的懼色,緩了一會,才牽過他的手道:“阿羽才不會殺你,走吧!哥哥……我們回家。”
……
蘇子言被他牽着,敲咪咪地對小金毛道:“毛毛,這變态什麽意思?真不打算殺我?”
“不知道,雖然他挺可怕的,但是對咱好像沒有殺意。”
“我探上一探。”蘇子言側頭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他一眼,見他唇角弧度略微柔和,看上去心情還不錯的樣子,不由問:“你真不殺我?”
“不殺!”
“不拿我做陶俑?”
聽到蘇子言這話,公子羽抓在他手腕上的手又緊了緊:“找到哥哥了,阿羽以後再也不做陶俑了。”
啥玩意?蘇子言一頭霧水。
“毛毛?原身有一個叫公子羽的弟弟?”
“沒有,”小金毛搖頭:“原書中的蘇子言做為第一個出場的炮灰,身世漂泠,父母雙亡,無依無靠。”
“那這貨究竟要幹嘛?他不會是和你一樣,民間的戲本子看多了,殺人之前要演一出認親的狗血戲碼?”
“不知道。”
……
蘇子言側眼瞅了公子羽一眼,壯着膽子解釋道:“那啥……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哥哥。”
“阿羽不會認錯的。”公子羽的目光在他臉上一寸一寸掠過,低頭将下巴靠在他的肩頭上,聞着熟悉的氣味滿臉陶醉和安心。
他道:“阿羽記得哥哥的聲音,記得哥哥的樣貌,也記得哥哥的氣息,絕對不會認錯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雪絨絨的地雷,愛你﹋o﹋
明天請假!周三不更,怕被審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