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顧未寒?”
怎麽會是他?
蘇子言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擦了幾遍,再睜眼才發現被公子羽虐待的人,還真是顧未寒。
“哥哥認識他?”公子羽手裏牽着一根黑色的細線,那細線從顧未寒的頭頂鑽了進去,像活物一樣在他身體裏面游着。
緊接着,皮膚下就出現脈絡一樣的黑紋。
黑紋所過之處,如萬蟲噬骨,顧未寒疼得在地上打滾,聽到蘇子言的聲音,他忍住了尖戾的慘叫,咽喉發出仿佛咽血的咕嚕咕嚕的聲音,抓進地裏的指甲都崩裂了,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蘇子言一陣不忍,不由偏過頭去,沒敢直視他的目光。
“哥哥認識他?”見蘇子言不回話,公子羽又問了一遍,手上卻沒停,那細細的黑線像蛇一樣在顧未寒的身體裏游走,把他的皮膚刻出一道一道的黑紋,恐怖又吓人。
蘇子言沉默着,側頭看着牙齒都咬出血的顧未寒,想說不認識,半晌卻還是道:“認識。”
他知道,只要他搖頭,只要他說不認識,那麽按照公子羽的脾氣,一定會毫不手軟的将顧未寒弄死。
沒錯,他一直都想要顧未寒死,但是他想的死卻只是單純的死,而不是折磨至死。
世間萬物,可殺不可辱。
沒看到就算了,看到了他就忍不下這個心。
“認識,他是我的小徒孫。”蘇子言最終還是遵從了本心,殺顧未寒以後有的是機會,仇人也得是有尊嚴的死,而不是被當成玩具一樣被玩/弄虐殺。
而且顧未寒這麽聰明的人,為什麽會來蒼梧殿外面轉悠?
來探聽虛實,還是來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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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不現實,但他還是覺得有必要弄清楚情況。
蘇子言想了想,如果要公子羽留顧未寒一條性命,或許一句話便可以。
“他做的飯菜我很喜歡吃。”
果然,聽到這句話公子羽頓了頓,他偏頭看向身形單薄、臉色不太好的蘇子言,狹長的鳳眸眯了眯,随後便收了手。
封了顧未寒的修為後,對他說:“今後你就留在蒼梧殿,給哥哥做飯,別想搞什麽陰謀詭計,否則……”
公子羽冷笑道:“你會死的很慘。”
……
等公子羽走後,蘇子言看着一身狼狽的顧未寒,皺了皺眉問:“你怎麽還在這?”
按照時間,顧未寒應該尋到不少藍瑩草了,這會應該準備回青雲派了。
顧未寒擦去嘴角的血,目光急切地在蘇子言身上打量,見他無恙,才板着臉道:“想看看你死了沒。”
“會不會說話呢?……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厭。
蘇子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罵道:“何況你都還沒死,我怎麽會死。”
“是啊,我都還沒死呢,你可別先死了。”
擦幹淨臉上的血跡和灰塵,顧未寒又恢複了往日欠抽的模樣,看了看臉色不太好的蘇子言,扯着嘴角嘲道:“居然瘦了,師叔祖您混得可真差。”
蘇子言:“……”
艹!剛剛就應該讓公子羽弄死他。
“名震天下的妖皇沒有好東西給你吃嗎?”
“別提了。”蘇子言捏了捏沒剩多少肉的臉,苦哈哈道:“這裏待遇不太好,你能看到活着的我,已經很是稀罕了。”
“他折磨你了?”顧未寒眸色瞬間沉了下去。
蘇子言想起這幾天的經歷,重重的點頭:“嗯,這個公子羽是個變/态。”
話說回來折磨倒也沒有,就是那種事情對于他來說,比折磨還難以接受,畢竟就算搞基,他也想是上面的那個。
比起被壓,他更願意做鐵血純1!
呃?呸!搞什麽基,堅決不搞/基!
……
顧未寒捏緊了拳頭,低頭沉默片刻,冷聲道:“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往事先放一邊,公子羽才是此刻共同的敵人,抛開以前仇恨不說,現在咱要做的,就是得想辦法一起逃出去。”
“一起逃出去?”蘇子言眼前一亮,但随即又喪氣道:“我知道,但逃不出去了。”
蒼梧殿有禁制,顧未寒修為剛被封了,自己更慘,毛毛消失後,他現在就一光杆司令。
最恐怖的是公子羽的修為到底是什麽境界,他們誰都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殺死他倆跟捏蝼蟻沒什麽兩樣。
蘇子言喪氣到不行,顧未寒卻冷靜得很,原書主角到底是主角,就算在絕境中也絲毫不氣餒。
“會有辦法的,打不過這妖皇,逃跑總行吧!我就不信這妖殿就沒有絲毫破綻。”
顧未寒的目光在蘇子言蒼白又清減的臉上停頓片刻後,又落在他纖細的腰肢上,只感覺他原本就略顯單薄的身體,現下仿佛像春風裏初綻的楊柳枝,格外不堪一折。
大殿裏夜明珠的清光跳躍在他睫毛上,卻照不亮他眼底的郁色。
顧未寒輕輕掀了掀眼簾,瞳色冰冷,最終堅定道:“放心,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就這麽一句話,蘇子言居然就安下心來了。
可能因為顧未寒是主角,他總覺得顧未寒既然這樣說了,一定就可以把自己帶出去,畢竟好歹他倆都是一個門派出來的,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要逃出去應該會捎上自己一程。
蘇子言的心态多好,一直都是天塌下來了有高個子頂着,現在天塌下來了,有顧未寒頂着,這幾天壓在心頭那些愁雲瞬間就散了。
“好勒,我就等着小徒孫帶我出去了,但是在此之前……”
蘇子言摸了摸肚子,開心道:“麻煩水晶蝦餃、手工牛肉丸、麻辣香鍋蟹、口水雞、拔絲山藥各來一份,謝謝。”
顧未寒:“……”
***
那天之後,顧未寒就住進了蒼梧殿,明面上是給蘇子言做吃的,背地裏卻把大殿裏裏外外轉了個遍。
公子羽一直記得成親那件事,這幾天一直在張羅,經常出蒼梧殿置辦物件、熟悉婚禮流程。
這倒也方便了顧未寒和蘇子言,他倆每天都在尋找禁制出口,整整三天沒找到絲毫漏洞,但是卻尋到了一只誤入陣法受了傷的孔雀鸠。
顧未寒沒有把它給烤了,而是細心地喂養了起來。
蘇子言蹲在一旁,見他小心的給孔雀鸠包紮,不由問:“你什麽時候這麽心善了,居然給只野鳥包紮?這不太像你的行事風格。”
“在你心裏我就這麽不堪?”顧未寒側頭白了他一眼。
“不然呢?”蘇子言理所當然道:“不是我說,你這人心肝脾胃,連腸子都是黑的。”
顧未寒眉心一跳,手驀地抖了抖,他垂眸看着蘇子言,半晌道:“你猜對了,我哪都是黑的,所以你當初為什麽不離我遠點,為什麽要招惹我。”
“好笑了,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現在反倒怪起我來。”蘇子言嗤了一聲,對他說的這些話,覺得有些不可理喻。
顧未寒懶洋洋地笑了笑,表情像是興致闌珊,眼底卻仿佛藏了弱水三千。
他低聲自言自語道:“是,是我錯了,我不該先惹你,現下賠了夫人又折兵,反倒把自己折了進來。”
“有自知之明就好。”蘇子言聳了聳肩,見顧未寒依舊細心的幫野鳥包紮,還是忍不住問:“所以你為什麽要救這只野鳥?是因為它傷好了以後,肉會比較好吃嗎?”
“不是給你吃的。”
“不給我吃?”蘇子言猛的一下站了起來,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那你要給誰吃?”
顧未寒有些頭痛,面上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嘴裏卻依舊解釋道:“這叫孔雀鸠,很罕見的一種靈鳥類,性情溫順易通人性,最重要的是記性很好,嗅覺發達,被稱為飛禽類裏的靈狗,養熟後,可以讓它傳帶消息。”
“這麽厲害?”蘇子言聽完眼睛都亮了,随後又懷疑道:“可它怎麽出得了大殿外的禁制?”
“它記性格外好,怎麽誤闖進來的,就會怎麽原路返回。”
“厲害!……可九荑山離青雲派這麽遠,它能尋去嗎?”
“你腦子裏面裝的全是水?”顧未寒簡直恨鐵不成鋼:“師叔祖失蹤,青雲派歷練的另外十五個弟子都還在山下,不敢擅自離開,我只要讓孔雀鸠帶消息給山下的弟子,知道情況後,他們一定會回青雲派搬救兵的。”
“有道理。”蘇子言點了點頭,随後又用狐疑的目光看向顧未寒:“你知道公子羽是妖皇,為什麽要來蒼梧殿?”
“來看你死了沒!”
“為了來看我死了沒搭上自己半條命不劃算吧?”
“你管我……”顧未寒嗤了一聲,板着臉道:“反正我不是專門來救你的,就順便來看看。”
“哦,原來這樣!”蘇子言眯了眯眼睛,聽出了他的反話,繼續道:“為什麽?咱倆原本可是有仇的。”
顧未寒沉默半晌,還是垂下眼硬梆梆道:“當初廢你靈根推你下懸崖是我的錯,……現在我來蒼梧殿就是為了救你一命,一命抵一命,咱們扯平了,往後咱誰也不欠誰。”
蘇子言繼續:“你這麽聰明,就算不确定,也多少能猜到我是被公子羽抓了,可如果你想救我,為什麽沒有直接回青雲派搬救兵,而是貿然上了九荑山?這種冒險的成分太大,完全不像你的性格。”
“你有完沒完?我想上來就上來,問這麽多做什麽?不過……你倒是把我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顧未寒冷哼了一聲,嘴角卻開始彎起愉悅的弧度。
“那可不,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呀。”
蘇子言得瑟完,還不忘把他說的話給駁回去:“所以說到底,你腦子裏面也裝了水。”
顧未寒:“……”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來一個,《師尊是我養的貓[穿書]》,又名《反派是我養的狗》
言逐水穿書了,穿成書裏剛會化形的狐貍精,傳聞中狐貍精行為放蕩、愛吸人精氣,所以原書裏他簡直是人嫌狗厭,臭名昭著。
他以為自己要茍且偷生時。
書中最清冷的仙尊卻是一眼相中了他,收他做了徒弟,每晚各種撸他!
書中最陰骘腹黑的反派第一次見他,就在衆目睽睽之下,撲上來舔他。
言逐水:“???什麽情況?說好的人嫌狗厭呢!”
後來他才知道,他養的貓主子和二哈跟他一起穿了過來,一個穿成高高在上的清冷仙尊,一個穿成了不可一世的反派魔頭。
從那以後,仙尊和魔頭每天都想搶着撸他。
唯一的壞處,就是:
貓師尊每天都想給他做絕育手術。
而二哈魔頭則像被泰迪附身了一樣,每天都只想日天日地……日他日他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