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姜星辰嗓音越來越啞, 仿佛被火燎過, 他俯身準備去摸蘇子言泛紅的臉頰, 喉結更是不自覺的滾動了兩下,道:“我……可以幫他。”

顧未寒聽完一愣,停下替蘇子言擦拭額間的薄汗, 迅速打掉姜星辰伸過來的鹹豬手,飛起一腳踢向他。

而後轉身彎腰一手抱起蘇子言,一手拔出靈劍對着姜星辰怒目而立。

“休想!你滾開。”

顧未寒眼中有遮不住的怒火,鋒利的劍尖直指姜星辰,對他說出的話有厭惡, 卻沒有疑惑和震驚。

***

當初在普陀山秘境裏, 一入秘境,姜星辰就尋上了顧未寒。

那會姜星辰其實是來找蘇子言的, 但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不巧看見顧未寒,頓時覺得有些眼熟。

姜星辰沉思了一會,才想起來當日在山下賞花時, 這人似乎也在蘇子言旁邊,于是便厚着臉皮湊了過去。

“诶!問你件事, 蘇鐵柱沒來秘境?”

顧未寒一臉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幹嘛?在青石臺上沒打贏不服氣?想來陰的?”

“怎麽可能,我姜十三光明磊落,輸了就是輸了, 才不會來陰招。”

顧未寒見他拍着胸脯保證,才開口道:“他沒來。”

“哦,沒來嗎?”姜星辰臉上有顯而易見的失望之色, 頓了頓又道:“你跟那個蘇鐵柱關系是不是很好?”

顧未寒瞟了他一眼,頓時有了危機感,沒好臉色道:“我跟他好不好,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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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星辰也不生氣,依舊跟在他身後,厚着臉皮問:“我問一點他的問題,你告訴我好不好?”

“滾。”

“你不告訴我,我就不滾。”

這姜星辰說到做到,簡直是只賴皮狗,一直纏着他。

顧未寒煩了,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故意道:“你給我揍一頓,我就告訴你。”

“好,你下手輕點。”

姜星辰竟然同意了,顧未寒見着他就讨厭,幹脆還真下手揍了他一頓。

一柱香後。

姜星辰拍拍身上的灰,爬起身又屁颠屁颠跟在顧未寒身後:“你打夠了吧,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關于他的事?”

顧未寒抽/搐着嘴角,這天下竟然有人比他還欠揍,但這打都打了,不告訴他又不好,只能道:“你問。”

姜星辰一秒變臉,收回嬉皮笑臉正經道:“蘇鐵柱喜歡吃什麽?”

顧未寒眯了眯眼睛,半真半假道:“喜歡吃我烤的肉。”

“他最喜歡做什麽?”

“最喜歡跟我鬥嘴。”

“還有呢?”

“喜歡讓我幫他按摩。”

“怎麽都跟你有關。”姜星辰頗為不悅的皺了皺眉,半晌又道:“他有沒有喜歡的人?”

“有。”顧未寒臉不紅心不跳,說完卻驀地有些心虛,眸光閃爍,耳根也悄悄紅了。

“誰?”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沒關系,你去告訴他喜歡的那個人,我要跟他公平竟争。”

顧未寒冷聲道:“你什麽意思?”

“沒什意思,就是我看上了蘇鐵柱,準備追求他。”

……

這才是顧未寒和姜星辰在普陀秘境裏的對話,跟本就不是蘇子言以為的原劇情。

***

此時此刻,顧未寒看着姜星辰眼裏的暗火和蠢蠢浴動,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懷中人的身體越來越熱,連呼出的鼻息都帶上了幾分炙熱,顧未寒不得不一邊忍受折磨,一邊思考退路,還要警惕地盯着對方。

兩人相持不下之跡,擋在山洞外的樹木卻被人推開了,一道如鬼魅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姜星辰側頭看着來人,頓時一愣,身體卻迅速将顧未寒和昏迷的蘇子言擋在身後,對着來人低聲道:“師尊……”

***

蘇子言腦子糊裏糊塗,昏昏沉沉間只感覺耳邊一陣兵慌馬亂。

迷糊中,耳邊越來越吵,更是傳來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有尖叫、有怒喝、有哭嚎、有求饒聲,也有兵刃相擊的脆響……

又過了一會,蘇子言只感覺自己從一個很熱的懷抱,換到了一個冰涼的懷抱裏。

嘈雜的聲音沒了,但他很熱,也很難受,他窩在那個冰涼的懷抱使勁折騰,摸到冰涼的東西又咬又啃,恨不得硬生生擠進去,讓自己能涼快一點。

迷糊中他睜開眼,對上了一雙幽黑到透不出光的眸子,那雙眼睛真的很漂亮,就算如此近距離也找不到絲毫的瑕疵,簡直是精心打磨過的黑琉璃。

黑琉璃裏面能清晰的看見,滿是欲念且紅着眼睛的自己。

嘴下的冰涼夾雜着淡淡的甘甜,他用力的吸.吮索取,還不忘像竊語一般小聲道:“真甜!”

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很久,仿佛半個世紀那麽久……

蘇子言才終于醒了,他伸了個懶腰,睜眼入目一片白雪皚皚,天上到處飛的是銀色的鵝毛大雪。

他在雪山上?

蘇子言疑惑的扭頭,又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

“師尊?”

“嗯。”

“師尊,您的臉怎麽了?”蘇子言轉了轉眼珠子,看着師尊的臉,頓時驚成了冰雕。

難不成自己還在做夢呢?

為什麽師尊像是被人欺負狠了一般,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紅,一向顏色寡淡的薄唇這會鮮豔欲滴,又紅又腫,唇角還破了皮,仿佛遭人狠狠蹂/躏了一般。

目光往下,能看到下巴上的咬痕,還有整齊的牙齒印。

黑袍下露出的半截脖子,若隐若現間更是有很多草莓印,有大有小,深深淺淺,簡直色氣滿滿、不堪入目。

蘇子言:“……”

這是什麽情況?他不可高攀的師尊究竟遭遇了什麽?

“醒了?還有沒有哪不舒服?”雲崕仙尊一向清冷的目光,這會仿佛被大雨淋般濕漉漉的。

他看向蘇子言時,竟罕見的有點躲閃。

這神情再配合着那些糜迷的吻痕,讓這冷冰冰的仙人仿佛堕入凡世,染上了滾滾紅塵裏的煙火味,卻又意外的誘惑得人移不開眼。

蘇子言瞪着眼睛,像個木頭雕琢的人,僵着脖子搖了搖頭。

“餓不餓?”雲崕仙尊又開口了,一向輕珠落玉盤的聲音,這會兒像被火燎過一般有些沙啞。

他道:“為師……為師去給你弄點吃的。”

他給蘇子言下了一個結界之後,像逃跑一般飛快地走了。

蘇子言用力狠狠掐着自己,很疼,疼得他龇牙咧嘴,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才叫醒了小金毛:“毛毛,這究竟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

小金毛悠悠轉醒,驚訝道:“我們還活着,竟然還沒死?”

“這是什麽話?”蘇子言莫名其妙道:“有師尊在,誰敢動我?”

“別說了,我就是怕師尊掐死你,那會我躲起來了,動都不敢動。”

蘇子言皺了皺眉頭,滿臉的霧水:“究竟什麽情況?你別賣關子了。”

“蘇蘇,你看到師尊的臉沒?”小金毛的聲音帶着詭異的別扭。

它道:“你看到他被咬破了皮的嘴唇沒?看到下巴上的牙印沒?”

“看到了。”蘇子言點頭。

他想到剛剛那畫面,臉皮驀的有點紅,問道:“是誰那麽大的狗膽?”

“你!”小金毛哆哆嗦嗦道:“是你,那都是你的傑作,都是你咬的。”

蘇子言:“……”

“別……別開這種玩笑。”

蘇子言滿臉驚恐:“你再給我100個膽子,我也不敢對師尊下手啊!”

他瘋狂的搖頭,可是突然想到迷迷糊糊中嘴下的冰涼,他又卡殼了。

他随手抓了一把雪捂在額頭上,抖着手問:“真是我幹的?”

“嗯。”小金毛不給他絲毫幻想的機會,重重地點了點頭:“你中了迦淫蛇毒後,像發了春的色狼一樣,壓着師尊就強吻他。力氣還特別大,師尊不敢真傷着你,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居然就被你給啃上了。”

蘇子言一臉不敢置信,額頭上緩緩有水滴下來,不知道是雪水化了,還是他的冷汗。

“你不但強親他,你還想扒他褲子,當時師尊眼睛都紅了,喘氣的聲音又粗又大,渾身都在發抖,我看到他磨牙,還看到他袖下手擡起又放下,有那麽一刻,我真的好怕他忍不住一巴掌拍死你!”

蘇子言:“……”

小金毛繼續放重磅炸彈,“你不但扒他的褲子,嘴裏還全是說些騷浪賤的話。”

蘇子言吓死了,抖着聲音問:“怎麽個騷法?”

“你說師尊的嘴味道很好,好甜啊!。”

蘇子言:“……”

師尊為什麽不拍死他?一掌拍死他算了,他不想活了,死了算了。

他不是被蛇咬中了腿,而是被蛇吃了腦子,居然還敢猥/亵、強親師尊,雖然感覺味道還不錯。

呃?

呸呸呸……

啊啊啊啊沒救了!讓他死了算了。

蘇子言只能把這些咬牙切齒的恨意。全部怪到始作俑者身上,他無力的罵道:“啊啊啊啊……離淵真人是吧,你死定了,我一定要殺了你。”

“他已經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蘇子言一愣:“誰殺的?”

“還能有誰!師尊呗!”

毛毛解釋道:“你被蛇咬了之後,顧未寒就背着你跟着姜星辰逃跑,結果離淵真人追了上來,顧未寒只能拼命救你。”

“等等,”蘇子言又叫停,“毛毛,你是不是弄錯了?離淵真人要殺的不應該是顧未寒?為什麽顧未寒要舍命救我?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小金毛嘆了口氣,煩燥道:“因為……那個姜星辰喜歡的人,是你。”

蘇子言:“???”

這世界怎麽了?能不能正常一點?

而且劇情為什麽又不對了,姜星辰為什麽會喜歡自己呢?

他喜歡的不應該是顧未寒?

這個辣雞海王……

自己碰到的,這究竟都是些什麽極品?

所以說到底,不是顧未寒拖累了他,而是他拖累了顧未寒?

艹!

蘇子言瘋狂吐槽完,又繼續問:“之後呢?”

小金毛回憶了一下,理清思緒又道:“離淵真人重傷了顧未寒,他準備對你下殺手的時候,師尊送你的黑鱗又擋住了他的致命一擊,然後師尊就來了。”

“又是黑鱗!”

這會蘇子言差不多能明白那塊鱗片的作用了,大概就是在對方出殺招的時候,黑鱗能擋住必死的一擊,然後順便将師尊給傳召過來?

嗚……師尊對他是真的好。

蘇子言弄明白後,又繼續剛剛的話題。

“然後師尊就把離淵真人給殺了?”

小金毛搖頭,語氣有後怕之色。

它道:“事情哪有這麽容易啊!這次咱們青雲派跟天穹派的梁子算是結上了。”

“為什麽?難道師尊還鬥不過那個離淵真人?我不信。”

“弄死離淵真人還不是小菜一碟,但是你忘了,天穹派也有一個和雲崕仙尊修為一樣的老妖怪——熾炎仙尊,他又怎麽會眼睜睜的看着咱師尊殺了他座下的人?”

蘇子言心口一跳,驀地有些緊張:“後來呢?”

“後來師尊不顧熾炎仙尊的好言相勸,也不顧兩派交惡,執意擊殺了離淵真人,連他逃出來的元嬰,都被師尊毫不留情的捏碎了,讓他徹底灰飛煙滅,永不存世。”

小金毛一口氣說完,喘了一下,又繼續道:“熾炎仙尊感覺自己被撂了面子,便幹脆與師尊撕破臉,倆人惡鬥了一場,打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把天穹派的三座主峰都給掀了,最後是兩派掌門各自求情才熄戰,但這個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誰贏了?”蘇子言緊張的問。

“沒有誰贏,算是兩敗俱傷吧!”

蘇子言:“……”

“兩敗俱傷?師尊他受傷了?”

“嗯!師尊回來的時候,我看見他吐血了,胸前和衣袖上也是幹涸的血跡,把掌門和大長老吓得膽戰心驚。”

蘇子言只覺得眼中發酸,心口疼得厲害。

他與雲崕仙雖說是師徒,但修真界裏的師徒何止千千萬。

師父徒弟也不過是因為相處時間長了,有類似于親情一般的牽絆而已,到底不是生命裏的唯一,沒有誰會為了誰做到連命都不要,更沒有師尊能為徒弟做到這一步。

可自己師尊為什麽要如此護他?

說到底他們相識不過半載,連類似于親情的牽絆都沒有,有的不過就是在人海裏多看了彼此一眼而已,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他如此舍命相待。

蘇子言想不通,閉着眼睛沉默良久,才繼續道:“後來呢!師尊不是受傷了嗎?為什麽他和我會在這裏?”

“掌門求師尊回去閉關養傷,但是你中的迦淫蛇毒又緩不得,師尊只能拖着傷,帶你來雪山之巅給你找解藥。”

蘇子言看着這四周白雪皚皚,滿山的銀白,終于知道他為什麽會在這裏了。

愧疚、感動的同時,又悄悄松了一口氣,問:“所以我現在解毒了沒?還要被人艹三天三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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