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泰森集團總部大樓。
“不是吧大哥,你怕不是腦子抽風!”
喬副總的哀嚎聲, 幾乎能夠傳遍整層。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去山區啊。
是嫌城市裏的燈不夠紅酒不夠綠嗎?喜歡去黑燈瞎火的地方幫農民伯伯插秧?
“什麽黑燈插秧的, 亂說一通。”萬世琨靠在椅子上, 糾正他的話, “是幫扶貧困山區的留守老人與兒童,捐贈物資給貧困縣醫院,鎮醫院,給山區困難人口提供免費醫療資源。”
喬淮安罵罵咧咧:“說來說去不就是為了個女人。”
“嗯?”
喬淮安看到面前男人的臉色, 又不知道想到些什麽不美好的記憶,橫豎就是覺得冷風飕飕屁股涼。
他破罐子破摔道:“反正老子是死都不會去的。”
“你要是不去,誰幫着醫療隊扛儀器上山義診呢?”萬世琨道。
“誰起的頭誰去。”喬淮安忿忿說, “就讓那個女人自己去吃苦,受點罪她就不會發瘋就能好了。”
萬世琨重重踢了他一下:“說什麽呢,阿若她生病了,吹不得風。”
“不就是個重感冒,看把你緊張的,跟她得了絕症一樣。”喬淮安捂着膝蓋站遠點, 哼哼唧唧, “人家生病了還記得給喬醫生熬鴿子湯呢,可殷勤了。我看就是熬多了鴿子湯熬出的病。”
“滾你的。”
一個文件夾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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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淮安身手利落地躲開,趕忙說了句有會要開, 閃了。
白若确實是得了重感冒。
可能是這兩天頻繁跑醫院,再加上沒有休息好,導致現在稍微一吹風, 她就咳嗽不止。
今天已經是醫療隊組團出發的日子了,白若卻覺得頭暈目眩,打不起精神。
她又将身上的衣服裹緊了點。
“你就不能不去嗎,都病成什麽樣子了。”宋敏齊看不過,說她,“你說你這是不是自讨苦吃。”
“我既然答應了喬醫生,再反悔就不好。”白若說話聲音都有些啞。
看樣子确實是很嚴重的感冒。
“再說了,喬醫生已經給我開好了藥,我喝了一劑之後已經感覺好多了。”白若說,“就是這藥實在是太苦,有些難以下咽。”
喬醫生,又是喬醫生。
宋敏齊一個大男人,最是了解男人。
這個喬醫生即便是他不曾見過面,他也能嗅出一股子白蓮花的味兒。
宋敏齊提醒道:“可別是這個喬醫生對你心懷不軌吧,不然他一個大男人,硬是約你到山區,孤男寡女的。”
“什麽孤男寡女,一大車子的醫療隊呢,再說,咱們公司還去了那麽多義工,”白若說,“你這偏見也太大了。”
宋敏哼了聲,沒再說話出去了。
“白小姐,這是你的藥,我提前給你裝在保溫杯了,你記得喝。”助理小秦給她拿了個保溫杯進來。
于是秋冬時節,白若将自己裹得跟只毛茸茸熊一樣,抱着保溫杯上了醫療隊的包車。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竟然一上車就遇到了萬世琨。
“阿若,過來。”
男人招呼他。
白若發愣,包車上,浩浩蕩蕩一行人,就他旁邊有一個空位。
空位後坐着喬淮安,喬少爺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見白若上來,他趕緊将臉移開看窗外,裝作沒有看到她的樣子。
白若在萬世琨的身側坐下,與她同排坐着的,正是一身白大褂風度翩翩的喬莅。
只不過有一過道,将她跟喬醫生隔開了。
白若沖着喬莅微微一笑,表示打過招呼了。
喬莅笑着問她:“白小姐的感冒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多謝喬醫生的藥。”她晃了一下手上保溫杯,“我還帶着呢,待會再喝點。”說着又咳嗽了兩聲。
萬世琨一把箍着她的腰,白若回頭看他,聽見男人道:“你坐我這裏。”
她跟他換了位置。
于是現在位置變成了白若靠窗,萬世琨與喬莅之間隔着一條過道,氣氛異常尴尬。
喬莅笑着對萬世琨道:“這次真是感謝萬總慷慨,但其實萬總貴人事忙,倒是不必親自來的。”
萬世琨皮笑肉不笑:“喬醫生跟阿若能來,我為什麽不能來?”
陰陽怪氣的。
白若重重掐了他的腰一下,提醒他不要太過火,對喬醫生放尊重一些。
萬世琨哼了一聲,別開臉沒再搭理喬莅。
喬莅卻又主動起話題:“萬總跟白小姐,好像很熟悉。”
可不就是很熟悉嗎,床單都快滾爛了呢,呵呵。
表面上看着窗外的喬淮安正豎起耳朵聽呢,聽到這裏忍不住腹诽,狗男女壞的很。
“我跟阿若自幼便相識。”萬世琨說。
喬莅笑了笑,沒再說話。
他又不是沒見過女人的二十歲小傻子了,只需要一眼,便能看出這兩人關系不菲。
“咳咳!”白若又咳嗽起來。
“怎麽咳這麽嚴重,吃的什麽破藥。”萬世琨皺眉,替她将車窗關得十分嚴實。
白若沙啞着聲音說:“不關藥的事,是我自己嫌藥苦,有一頓沒一頓地在吃。”
“我把這剩下的藥吃了就沒事了。”她打開保溫杯,頓時一股子藥味襲來。
白若看着那黑乎乎的液體,皺緊了鼻子,實在是下不了口。
萬世琨注意到她的表情,微微有點好笑。
“阿若,良藥苦口,快喝。”他笑着提醒,塞給她掌心一團東西。
白若握着一看,是一團包裝精致的棉花糖,粉紅色的。
看樣子應該是草莓味,或者西瓜味。
“喝了藥吃這個,就不苦。”男人湊近她耳邊說。
白若微偏着腦袋閃躲,耳朵很紅,她想起了一些事情,好多年前了,關于棉花糖的。
“阿若是不是跟我一樣,想到了什麽?”萬世琨側轉過身體,壓近她,呼吸很熱。
白若趕緊埋頭,将保溫杯中的藥水一口喝盡,迫不及待拆了棉花糖扔進嘴裏。
卻是怎麽都不回他的話。
白若從前是愛吃棉花糖的,各種口味都愛,尤其鐘愛青蘋果和西瓜兩種味道。
萬世琨想起自己第一次留宿星月灣別墅的事情,那時候白若18歲。
大約是在淩晨三點多鐘的時候,他接到她打來的電話,小姑娘聲音恹恹的,好像是生了病,她在電話裏對他說,自己十分難受,燒得稀裏糊塗的,嘴巴裏沒味,要他趕緊過去,還要記得帶棉花糖。
他起初很着急,恨不能立刻飛到她身邊,但又轉念一想,她有家庭醫生的,現在三更半夜,他前去不合适,于是便讓她打家庭醫生的電話,讓醫生去看看。
可她偏要為難。
她在電話裏氣呼呼地說,十分鐘,你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讓這別墅的主人回來陪我。
她太知曉怎麽激起他的忌妒心了。
他那天飙了有史以來最快的車,闖了有史以來最多的紅燈,急急忙忙趕到星月灣別墅的時候,推開她門,卻看見本該生病不起的人,正穿着清涼的小吊帶撲在床上看漫畫,看到興起之處,她笑得上起不接下氣,小臉蛋子紅撲撲。
哪有半分病樣。
她裝的。
呀,你來了啊,棉花糖帶了嗎。
她像個小小的妖精,雙手撐着下巴趴在床沿,漂亮精致的眸子瞧着他,似乎很是愉悅。
萬世琨從未像此刻這般生氣過,更無奈。
然後他做了大膽到差點吓壞她的舉動。
他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将放肆嬉笑着的小姑娘壓進了棉被裏,狠狠吻到她喘不過氣,吻到她叫,吻到她哭,吻到她哭着使勁打他,破口大罵他王八蛋混帳東西。
是你自己要招惹王八蛋的,你得為自己的玩笑負責,阿若。
他擦着下唇上被她咬出來的血,心頭邪火難消,忿忿對着她說。
小家夥有些被吓到,但卻又努力裝作沒有被吓到的樣子,對着他又打又罵,大吵大鬧。
最後,是她的惡人先告狀,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拿出手機威脅他,說你信不信,我現在立刻打電話給姓宋的,說你欺負我。
她那時候只顧着想要他認錯出氣,哪裏知曉血氣方剛的男人,在這種時候,是絕對禁不起激将的。
他對她萬般忍耐,萬般縱容,願意為了她一句玩笑随叫随到,心甘情願做她眼裏的笑話換她開心,可卻絕對忍不了,她在這種時候以這種語氣,當着他的面提起另外個男人。
那天晚上他沒有再像往常一樣離開別墅,而是将小姑娘壓在床上,欺負了一整晚。
是她自己說的,他欺負她。
那他就坐實給她看。
當然最後她也沒有告成狀,只是命令他去繞城很遠的地方,買回了一包她愛吃的棉花糖。
“甜過頭了,這東西哪兒買的。”白若皺眉發出聲音。
萬世琨的思緒從回憶中被喚回。
他看着她整張臉都皺成一團,似乎是覺得這棉花糖比藥還恐怖,忍不住笑了,湊近她問道:“就是阿若從前最喜歡的那家,東城王福記。”
這時候車停了,抵達了目的地。
“咱們下車吧,車上人多悶得很。”萬世琨扶着白若起來,兩人率先下車。
喬莅在後面跟上來,叫住了白若。
”白小姐,你的東西掉了,好像是褪黑素。”喬莅将一個瓶子遞給白若,“剛才下車的時候,在你位置上看到的。”
“是我的,謝謝你了喬醫生。”白若道謝。
“白小姐睡眠不好嗎?我看這瓶褪黑素所剩不多了。”喬莅問。
白若點頭:“我常年有失眠的毛病,褪黑素只是起個心理安慰,主要還是靠安眠藥。”
喬莅輕點了點頭,“那白小姐至今還是失眠嗎?”
白若很苦惱地回道:“是的,幾種常見知名的藥都用過了,但是感覺效果不大呢。”
萬世琨在叫她,白若說了聲抱歉,就轉身先走了。
喬莅卻在原地,微微陷入了沉思。
一個常年被失眠症困擾到對各種安眠藥都很熟悉的人,到底有多大的可能,會分不清楚安眠藥跟止痛藥的區別呢?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麽麽。
嗷嗷嗷嗷嗷堅持不住了日更真的快堅持不住了我需要一點點力量!哪個小可愛能給我吹吹彩虹屁我就将她按在棉花糖味兒的若若的床上欺負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