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發燒
小孩子的天真活潑說起吉祥話來是那麽的可愛,讓人忍俊不禁,廖漢也笑了笑,拿出放在茶幾底下的紅包,帶着些慈愛說道:“好,萱萱也過年好。”
“阿漢哥,這不行,小孩子不懂事,怎麽能那你的紅包呢。”朱莎莎推脫道。
“拿着吧,給小孩的壓歲錢,可不是給你的。”廖漢打開電視,找出動畫片,萱萱很乖的在一邊看電視,安靜的不發出一點聲響。
“那就謝謝阿漢哥了。”
“莎莎,我問句不該問的…”廖漢有些猶豫,有些事自己不應該管太多,“怎麽今天就回村裏了…”
“阿漢哥…”朱莎莎一聽這話眼睛有些紅。
朱莎莎結婚之後過的就不好,說實話,有幾個人能像廖漢那樣說的少做得多?
尤其是朱莎莎生了萱萱之後,她老公經常打罵朱莎莎,現在還在外面公然搞起了小三。她婆婆也不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自己兒子欺負朱莎莎娘倆。
今年過年,她老公直接把小三接回了家,聽說是小三懷孕了,而且是個男孩,朱莎莎只能帶着孩子回娘家。
回到娘家之後,就聽說了廖漢發跡的事,朱家一家都很後悔。讓朱莎莎沒事多往廖漢這裏跑一跑,可是朱家心裏也沒底,覺得廖漢有錢了,找個什麽樣的不行啊。
“阿漢哥,我…他總打我。”朱莎莎眼中含淚,翻開衣袖,給廖漢看已經消腫的胳膊。
“什麽?”廖漢勃然大怒,問:“你怎麽不離婚?”
“我,我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孩子缺少父愛不好…”朱莎莎怯懦道。
“莎莎,你怎麽這麽糊塗啊!”廖漢有些急,看到萱萱往這裏看,壓低聲音說:“萱萱整天看你們吵架,這樣的家就完整了?你現在還不是一個人帶着孩子,孩子就有父愛了?”
“我…”朱莎莎被說到傷心處,忍不住低聲哭泣起來,萱萱察覺到媽媽在哭,一下子沖過來,一把推開廖漢,尖叫着:“你不許打我媽媽!你不許欺負我媽媽!你走開!我讨厭你!”
“萱萱。”朱莎莎抱住趙雅萱,安撫着她,說:“叔叔沒有打媽媽,是媽媽想到傷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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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爸爸上次打你的地方還疼嗎?”萱萱此刻的乖巧有點讓人心疼,她輕輕擦去朱莎莎眼裏的淚,拉起朱莎莎手上的胳膊,輕輕的吹着氣:“呼呼,媽媽不痛。”
“哎,”廖漢嘆了一口氣,說:“這種事還是你自己掂量吧。”
“阿漢哥,我給你說個底吧,我不是沒想離婚,上次我提出離婚,可是他…竟然說,說我生了個賠錢貨,不會給我贍養費,也不會給我一毛錢家産。我一個女人,又帶這個孩子,怎麽活啊。”
朱莎莎說的話,讓廖漢也陷入了沉思,他想這是大多數農村婦女隐忍的原因吧。他能為一個朱莎莎提供工作,讓她餓不死,但是他又能為天下無數個朱莎莎做些什麽呢?
他什麽也做不了。
朱莎莎面對的,不僅僅是離婚那麽簡單,更要面對的是這個畸形的社會。
周聰睡了一覺感到頭有些痛,他的嘴唇都起皮了,喉嚨也幹到不行。迷迷糊糊間想喝口水,發現玻璃杯裏的水早就喝完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叫廖漢幫他倒點水,可是聲音沙啞的他沒有發出動靜。
強忍着身體的不适,周聰從床上起來,想要到客廳喝點水。
一推開卧室門,便看到讓他更加頭疼的畫面。
朱莎莎淚眼婆娑的看着廖漢,懷裏抱着她女兒,廖漢有些嚴肅的聽着朱莎莎的話,臉上的表情不算好。
開門的動靜讓客廳裏的三個人同時看向周聰,周聰自嘲的笑了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睡衣,轉身又回到卧室,輕輕地合上了門。
廖漢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周聰的臉色很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睡好。礙于朱莎莎,廖漢只能按捺住自己的關心,強迫自己坐在原地,不要上前關心。
卧室裏傳來一聲撞擊聲,廖漢猛地站了起來,推開卧室門。只見周聰軟綿綿的倒在地上,臉上表情痛苦。
廖漢上前将周聰抱在懷裏,周聰身上異常高的體溫讓廖漢害怕,“周聰,周聰,你發燒了?”
周聰這時候被燒的已經沒有什麽反應了,全身無力。廖漢二話沒說給周聰套上棉襖棉褲,将人背起來,對站在客廳手足無措的朱莎莎說:“莎莎,你先回家吧,他發燒了,我要帶他去診所。”
“好,好。”朱莎莎見周聰臉色蒼白,不停地打着冷顫,也有些緊張,說:“村裏的醫務室肯定沒開門,你先給他穿上鞋戴上帽子,直接去鎮上的醫院吧。”
“好。”廖漢也是關心則亂,沒想到大年初一村裏的衛生室是不開門的。
廖漢将周聰裹得嚴嚴實實,又用上了他的那輛破三輪。廖漢覺得有點不吉利,可是現在這情況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廖漢以前帶廖大娘看病,都是能慢則慢,不讓廖大娘有一點不适。這次可不同,廖漢一股要把三輪車蹬壞的架勢,只用了平時一半不到的時間,就到了鎮醫院。
“大夫,我表弟發燒了!”廖漢背着周聰在醫院大廳轉悠,做了千百遍的事,到周聰這兒全都沒了用。
大夫和護士将周聰直接放到擔架車上,量體溫。
廖漢跟傻了似得,站在一旁幹着急。
“這人都燒成這樣了才送醫院啊!看樣子是燒了一宿!”醫生氣急敗壞的說,“再晚點就要肺炎了!你們這些家屬不要總是不把感冒當回事,總是拖拖拖。”
醫生狠批了廖漢一頓,末了說:“你還傻站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去挂號交錢?”
“對對對。”廖漢出門出的急,就帶了一張卡,沒有帶現金,他趕緊去挂號交錢,出門買了兩條新毛巾和午飯。一邊辦這些事,一邊罵自己就是腦子有毛病,這些事還用醫生囑咐嗎?
等到廖漢回到病房,看着挂上水的周聰,心裏才安定下來。周聰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嘴唇白的可怕,眉頭緊皺在一起。廖漢趕緊打來一壺熱水,将熱水倒進一次性紙杯裏,拿着棉簽給周聰塗在嘴唇上。
廖漢又将新買的毛巾打濕,輕輕擦拭着周聰的臉,可能是臉上涼涼的,周聰的眉頭這才舒展了一些。
忙完着一些,周聰的一瓶水也快要打完了。廖漢坐在凳子上,盯着周聰的臉,腦子裏很亂。
罵他的周聰,誇他的周聰,得意的周聰,失意的周聰,善良的周聰,不善良的周聰,各種樣子的周聰全都在廖漢的腦子裏轉來轉去。廖漢覺得自己是徹底陷進去了,他不讨厭任何一個樣子的周聰,甚至喜歡到不行。
廖漢知道就在這一會兒,他有多麽的慌亂與無措,昨天晚上的賭氣行為簡直和智障沒有什麽兩樣,他就算知道了周聰不是個完全意義上的好人,那又怎麽樣,廖漢依舊會對他心動。
他的思索和遲疑屁用沒有。
周聰這一病,是讓廖漢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也更加堅定了不論周聰以前是什麽樣的,他就是喜歡周聰了。
“水…”周聰一醒來,先是要水,廖漢早就給他準備好了不燙不冰溫度适宜的水。
挂完水的周聰體溫降下去不少,嗓子也沒有剛才那麽疼了,但是還是有些暈。
“現在幾點了?”周聰問道。
“下午五點。”廖漢輕聲說,“還要點水嗎?”
“不喝了。”周聰搖了搖頭,問:“我怎麽了?”
“你發燒了,”說到這裏,廖漢皺起眉頭,說:“你發燒了怎麽不叫我,我有多擔心你知道嗎?”
周聰無言,他還以為是在夢裏水深火熱呢,誰知道是感冒了。
“你怎麽會發燒,這幾天咱們家爐子可一直沒滅過。”
“我…洗澡的時候…不小心弄出了涼水…”周聰有些心虛的回答道。
“你啊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廖漢嘴上說着教訓的話,語氣裏滿是溫柔,眼神裏滿是柔情蜜意。
可惜周聰暈暈乎乎的,既沒有聽清也沒有看見,又睡着了。
醫生過來看了一下周聰,說他沒有什麽大問題,廖漢開了不少藥,仔細聽着醫生的醫囑。兩個人打了個車回到大瓦房,廖漢沒有讓周聰回他的屋,強制他誰在自己的熱炕上。
周聰縮在被窩裏,只覺得全身暖洋洋的。廖漢在屋外卯足了勁燒爐子,将爐子裏的火燒的旺旺的。
帶着點鹹口的粥很快就熬好了,廖漢将粥放在一邊,扶起周聰,給他身後墊了兩個枕頭,還細心的問:“這樣舒服嗎?”
“嗯,還行。”
廖漢拿起碗,不讓周聰伸手,自己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周聰。
“我自己能吃。”
“你手上挂水的地方還青着呢,我來吧。”
周聰等于是一整天沒吃飯,所以沒一會兒一碗粥就見了底。廖漢拿紙幫周聰擦了擦嘴角,問:“還要嗎?”
“飽了。”周聰對廖漢的動作有些莫名其妙,他想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問:“以前你也是這麽照顧你媽的嗎?”
廖漢有些不解,想了想,說:“差不多吧。”
周聰了然的點頭,有了些精神,說:“對了,你把我手機拿來。”
“拿手機做什麽?”
“說好了給我爸打點錢。”
“好,我去給你拿。”
廖漢馬上去拿來周聰的手機,遞給他,問:“吃完飯半個小時之後再吃藥,你捂着點,別再着涼。”
“嗯…”周聰漫不經心的應着,找到張伯發來的卡號,将自己卡裏賺的錢,打過去一大半。
作者有話要說:
小聰弟生病了
大漢哥很緊張
朱莎莎也可憐巴巴的
另一個層面上,朱莎莎算助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