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焦急不已。可是堵在他們身前的是一群帶刀的侍衛,他們只是蕭家做事的人,哪有那個膽子跟一群侍衛拼搏。
于是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小屋,聽着裏面震耳欲聾的嘶吼聲。
楊智和追魂站在門外把守着,追魂倒還沉得住起,可楊智就沒這麽冷靜了。
伸長了脖子看到裏面的場景後,那嘴角抽搐得都險些停不下來。
太狠了……
太爽了……
蕭齊早就被揍暈過去了,嘴角鼻子全是血,平日裏邪裏邪氣的臉就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五官都似變了形一樣。
沈千姿直到打累了才停下了手,還忍不住狠狠的踹了對方肚子一腳。
“我呸!你他媽就一個畜生!”最後,她一口唾液吐在蕭齊臉上,幾乎是粗魯到了底,差點沒把默默圍觀的幾人給雷死。
對她來說,對付畜生就應該這樣,往死裏打,還不能打死,打死算便宜對方了。要讓對方半死不活,生不如死,這才解恨。
“沈千姿!”蕭名望雙眼都充血了。
沈千姿這才回頭看向他,并走了過去,在他身前站定。
“蕭名望,你看清楚,今日是我沈千姿動的手,同淮陽王沒有半點關系。我沈千姿跟你兒子蕭齊有着血海深仇,跟你們蕭家同樣勢不兩立。你們蕭家欠我沈千姿的,我沈千姿定會加倍奉還給你們!哪怕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蕭家任何人!”
沉着臉,她一字一句的朝蕭名望說道,如同立誓言一般。許是方才太過激動,讓她雙眼染着血氣,但不知道為何,臉色卻不是激動過後的漲紅,而是泛着一種詭異的青白之色。
“你!”對上如此的她,蕭名望緊斂着老眼,有那麽一瞬間,心口突然升起一抹涼意。只覺得背脊像是灌了一股冷風一樣,讓他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對于沈千姿的神色,月欽城同樣收入眼中,潋滟的黑眸一緊,他俊臉頓時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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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去,幾乎是出其不意的将沈千姿給打橫抱了起來,擡腳就往外走——
而就在靠近他胸口的時候,沈千姿腦中突然閃過一絲眩暈感,讓她下意識的抓緊了他的衣襟。擡頭,對上他寒沉如冷潭般的雙眼。
月欽城緊緊的抿着薄唇,許是察覺到她的異樣,腳步邁得更快。而外面的兩方人馬,一看到他抱着女人出來,紛紛讓道。而淮陽王府的侍衛更是威風凜凜的将兩人夾在中間。
一行人就這麽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尚書府,且還沒有人出來制止,因為府中最為重要的兩名主子還在那間小屋裏,其餘的家眷見此場景,誰敢出面?
小屋裏,就聽蕭名望的吼聲不斷的傳來——
“來人,快叫大夫!快啊!”
“齊兒!齊兒!你醒醒啊!”
……
馬車并沒有駛回淮陽王府,沈千姿也沒問到底去哪,難得規規矩矩、安安分分的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懷中。
不是她不想跟他保持距離,主要是有兩點,一,不知道為什麽她身上感覺像是被抽了氣一樣手腳有些發軟。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已經出現好幾次這樣的情況了,可能是穿越之後空間變化的原因讓她每次打了架就跟放完氣似的。二來就是面前的男人表情不怎麽好看。她現在渾身沒勁兒,別說跟他起争執了,連說話都覺得很累。
這是她在清醒狀态下第一次依偎着他,沒有拒絕,沒有排斥,更沒有疏離。對這樣的場景,月欽城無疑是欣喜和激動的。
比起晚上偷偷摸摸的将她摟在懷裏,她此刻自然的依附明顯就讓他更為心悸。
但看着她虛弱的樣子,特別是她被人打了之後青腫的臉頰,他壓根就激動不起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只能冷着臉沉默。
馬車在一豪華的宅院前停下,沒有門匾,門前就兩座威武的石獅,高大的石築牆體,氣派宏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居住的。
宅院很大,很規整,也很講究,盡管四處顯得有些冷清,可幹淨的地面、修剪得整齊的花草就足以見得這家的主人是個頗為講究的人。
被男人抱着徑直進了一間房,沈千姿也有暗中觀察房裏的布置。
很整潔、很清爽。比起淮陽王府的房間裝潢,這裏顯得略微低調一些,但家具什麽的也算豪華。
被他放在寬大的床上,沈千姿這才看到小柔和明珠也跟來了。
“下去準備熱水和食物。”月欽城将人放下後,頭也沒回的淡聲吩咐道。
“是。”倆丫鬟恭敬的應聲,轉身時都多看了沈千姿兩眼,眼裏皆充滿擔憂。
其中明珠走了兩步,突然轉身朝月欽城問道:“王爺,可是需要請大夫過來替王妃看看?”
月欽城抿着薄唇沉默了一瞬,落在沈千姿臉上的目光也浮出一絲憂色,就在他準備開口時,沈千姿将他手腕抓住,朝他搖了搖頭。
“不用請大夫了,我沒事,就頭有點暈,估計是沒吃飯餓的,你讓她們送點吃的來就是了。”
“……?!”月欽城突然冷眼瞪她,“挨餓能像你這樣?”
看看那是什麽臉色,就跟被吸了魂兒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撞鬼了呢!這女人,就不能順從一次?
沈千姿心虛的笑了笑,眼眸子一轉,突然擡手抱上了他的脖子:“你先別跟我吵好不?我就想靜靜休息一會兒,你別讓人來打擾我了。”
她突來的舉動讓月欽城身子彎下,差點将她壓到,不得已,他只好兩手撐在床上,半彎着腰瞪她。
而明珠看着兩人的舉動,險些失笑。轉身,她同小柔默默的出了房門忙活去了。
很明顯,有王妃在,王爺說話不起作用。
兩人雖然年紀小,但看事的能力還是有的。
屋子裏就剩下他們兩人。沈千姿剛準備将身上的男人推開,但男人卻不願意了,不僅沒離開,反而手臂穿過她脖子,摟着她就開始親。
“唔……”某女頓時那個汗啊。壓根就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直接。
被她圈得緊緊的,沈千姿根本就翻不了身,雙手要去推他都被他用手攔了下來并将她兩只手腕捉住。
那薄而性感的唇壓着她不斷的碾轉,甚至抵着她的牙關将她緊閉的牙門撬開,長驅直入,就跟饑餓的野狼似的,一瞅準了機會就在她嘴裏胡攪蠻纏起來。
被他沒有章法的吻弄得有些疼,沈千姿暗中叫苦。這是八百年沒碰過女人的表現?
察覺到她呼吸緊促,月欽城才将她放開,伏在她耳邊重重的喘息。
兩人幾乎沒有交談,也沒有提起在蕭家的事,可彼此心跳紊亂,在這方狹窄的空間,氣氛明顯就有些不一樣了。
不知道是因為有他在身邊的緣故還是終于被解救的緣故,沈千姿只覺得很安心,連自己什麽時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而聽到她平緩的呼吸,月欽城都有些哭笑不得。
這女人怎麽就沒一點自覺性?
好歹他去救了她,怎麽也該說點‘以身相許’的話吧?
輕嘆了一口氣,他替她蓋上被子,在床邊坐了片刻之後才走出了房門。
她是被救出來了,可如今府中卻多了一個女人。
那蕭名望雖然該死,但有一句話卻是提醒了他——蕭姍姍才是父皇賜婚給他的妃子。
即便他不想承認,可蕭姍姍的名字卻是被載近皇族名冊中,在世人眼中,對方是他明媒正娶的嫡妻。
那蕭姍姍不過是顆棋子,對他來說,他有千百種方法讓她死,可是在這件事上,死并不能解決問題。
她人死了,但名字卻存在。
沒有将她的嫡妻之位抹去,別說他忍受不了,估計就房裏那女人也會心存芥蒂。
那女人本就對他不親近,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他必須得在回府之前将事情提前辦了才行。
……
沈千姿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睡了一覺,她發現自己渾身的勁兒又回來了,就跟上次一樣,仿佛睡一覺吸了不少能量一般。
見衣服完好,房裏也沒人,她趕緊爬起來穿了鞋子打開了房門。
“王妃,您醒了?”小柔和明珠都在門外候着,見她氣色恢複了,雖然詫異,不過卻為她驚喜。
“你們王爺呢,去哪了?”沈千姿一邊問,一邊朝門外四處看。
“王妃,王爺出門辦事去了。王爺吩咐過,若是您醒了,就讓您先用食。奴婢這就去給您端來。”小柔躬身回道。
“好,謝謝。”沈千姿朝她笑了笑。
對于她的客氣,通過這陣子的相處,兩丫鬟顯然已經習慣了。小柔也沒說什麽,趕緊轉身離開去了廚房。
“對了,這是什麽地方?”她又朝明珠問道。
“回王妃的話,這是我們王爺的別院,以前王爺不在淮陽王府的時候就常住在此。”明珠笑着向她解釋。
“哦。”沈千姿點了點頭。心裏卻盤算着,那男人果然是有錢人,這豪宅一處又一處的,比她想象的都還有錢。
“王妃,熱水已經為您備好了,待你用過食之後,奴婢再去為你打來。”明珠體貼的說道。
沈千姿回過神,朝她笑了笑:“好。辛苦了。”
“王妃,您別如此客氣,我們侍奉你是應當的,您以後就別再說這些話了,讓王爺聽見可是會責罵奴婢們的。”明珠別扭的說道。
雖說王妃平易近人,可要是在外面也這般對下人客氣,別人會笑話的。
哪有主子對下人動不動就說謝謝的?
沈千姿先是愣了愣,随即呵呵笑了起來。
“沒事,就算你們王爺要罵也是罵我,跟你們有什麽關系?”
她不說‘謝謝’還能說什麽?
在和平年代長大,接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她可沒覺得被人伺候是理所當然的事。
當然,入鄉随俗也應該,但私下,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說句‘謝謝’。
吃過飯填飽了肚子,沈千姿消化了一會兒才讓兩人送水進屋。
小柔也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一套幹淨的衣服,給她一一挂在房裏的衣架上,看着兩人默默的給她準備好洗澡用的東西,如同往日一樣,她拒絕了兩人服侍她洗澡的好意,關着房門自己清洗起來。
就在她把自己洗得香噴噴起身拿布巾擦拭身體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啊!”如同所有女人一樣,一絲不挂的她忍不住的叫了一聲。
随即想都沒想的又鑽進了浴桶裏。
“我說你能不能敲了門之後再進來?!”看着杵在房門口的男人,沈千姿咬牙切齒。
“咳咳咳……”月欽城握拳在唇邊輕咳了幾下,随即關上房門朝她走去,嘴裏還很正經的說道,“這是本王的房間,難道本王進自己的房還需敲門?”
沈千姿一頭黑線,特別是看着他朝自己走近,頓時就有些緊張了。“你、你、你站着別動!”
月欽城似是沒聽到一般,嘴角甚至是揚着一抹得意的笑。
無視她的尴尬,直接将她從水裏撈了起來抱在手臂上。
“混蛋!你放我下去!”沈千姿都想罵他老祖了,可不管她怎麽扭,他就是将她抱得緊緊的。
那個尴尬啊,她甚至都想找面牆把自己撞死得了。
“沈千姿,本王給了你時間,今日你跑不了了。”垂眸看着她掙紮的身子,月欽城潋滟的眸光漸漸的火熱起來,出口的話更是帶着一種勢在必得的決心。
眼前的風景,光是臆想他就渾身難受,更別說此時真實的呈現在他面前,他要還忍得下去,也枉為男人了。
即便她不同意,今晚他勢必也會要了她!
沈千姿頓時睜大眼瞪他。
在看到他那雙炙熱的黑眸時,她突然覺得心跳又開始加速了。
不是她性冷,也不是她不解風情,通過這陣子的相處,她知道他隐忍得厲害,可是……
她這具身子肯定會讓他失望。
與其被他嫌棄,不如就這樣保持這樣的關系,她覺得挺好的。
直到被他壓在床上,沈千姿這才停止了自己內心的掙紮。本來想極力說服他讓他先罷手,可是貌似晚了那麽一溜溜——
只見男人用着極快的速度将自己扒得一絲不挂,而她一肚子拒絕的話就因為看到宏偉壯觀的景象而全卡在了喉嚨裏。
“……?!”那一天這男人很沒節操的給她看過,但眼前的一幕,似乎比那天的還壯觀。沈千姿壓根沒察覺到自己已經吞了好幾口口水。
男人不光長的俊美,那身材都跟天下無敵似的,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醞釀了許久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眼睜睜的看着對方朝她壓了下來——
吻,深纏,一發不可收。
沈千姿覺得,自己肯定是撞邪了,否則怎麽就會心甘情願被他壓呢?
特別是看着男人眼底那濃濃的欲望,那火熱的光澤簡直把她都燒沸騰了,哪怕對方手法笨挫,甚至動作粗魯,她都沒開口拒絕。直到——
異樣的痛感傳來,讓她猛然的清醒,不,應該說是錯愣、震驚!
“停!”她猛的大叫一聲,并将興頭上的男人推開出去。那撕裂的痛楚此刻在她看來根本不算什麽。因為讓她震驚、讓她不敢置信的是她竟然會痛!
床單上有着幾點殷紅,是剛剛滴落的。她瞪大雙眼,甚至自己摸了一下,看着手指上的殷紅血色,她臉色唰的就白了——
她竟然還是處女!
怎麽可能?
記憶中,原來的沈千姿可是被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給糟蹋了的!
這些血又該怎麽解釋?她身體的痛又該怎麽解釋?
腦海裏,突然閃過某種念頭,這讓她臉上的表情更加震驚和不置信,甚至眼裏充滿一絲恐懼。
這不是真的……
可是除了這種解釋還有什麽能解釋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她這具身體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
這些血就是證據!
但那些夢境…。
那些不屬于她的記憶……
不,不會的,好端端的,她怎麽可能遇鬼呢?
可是不是遇鬼,為什麽她會有古代沈千姿的記憶?
那蕭齊說古代的沈千姿已經被他掐死了,原來不是她借屍還魂,而是古代的沈千姿在借她的身體……
“該死的,你這是做何?”耳邊突然傳來某個男人的低吼聲。
沈千姿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擡頭望去,就見男人一臉青色的瞪着她。
“我……我……”平日裏巧舌如簧的她此刻突然像結巴一樣,滿肚子的話但一句都說不完整。
她能告訴他她遇到鬼了嗎?
難怪,她辦案的槍會出現在這個時空,難怪她覺得這具身體是如此的熟悉,原來是她自己搞糊塗了,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了別人的了。
回想起穿越之前的事,她突然就想明白了。
那天她在溫泉室裏泡溫泉,突然聽到外面傳來震天的爆炸聲,當時一絲不挂的她想都沒想的就爬上了岸,因為槍是随身攜帶的,就在浴巾裏裹着,她剛把槍握在手中,就見有人進來朝她房裏的溫泉裏扔了什麽東西,接着爆炸聲就響起了——
而她醒來的那一刻,莫名的多了另一個人的記憶,就跟演電影一樣,記憶的最後一個片段就是女人赤果的被男人掐死——
如今兩畫面一聯系,她什麽都明白了!
“沈千姿,到這個時候了,你是不是還要拒絕本王?”月欽城幾乎是在她耳邊低吼出聲的。
他不明白這女人到底要做什麽。最主要的是這女人竟然在這種時候把他推開,這是存心想讨打是不?
看了一眼自己不服氣的哥們兒,他黑着臉,幾乎是沒再給沈千姿任何開口的機會,直接将她重新壓在了身下,懲罰性的咬上了她的紅唇……
唇上的疼痛讓沈千姿徹底的清醒了過來,看着男人憤怒不已的樣子,明明俊美的臉此刻就跟黑面羅剎一樣,她愣了片刻,突然擡手主動的将他抱住,眼角落淚的同時,她主動的吻向了他……
月欽城覺得自己真有被身下女人逼瘋的可能。特別是想到她方才用手摸那些血漬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女子初次不都會見紅麽?她顫抖的身子明明就在告訴他她很痛,可是她不哭不喊痛,還非要摸一摸才算放心,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麽?
欲望并沒有因為她突來的怪異舉動而打斷,随着女人熱情的配合,他只覺得那欲望比方才更加猛烈了。
沈千姿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這一夜的,反正這一整夜,她被翻來覆去的折騰,到最後都感覺到自己渾身麻木無愛了。
……
翌日,沈千姿過了晌午才醒過來。期間,月欽城好幾次都想讓她起來用些食物再睡,可是一看到她睡顏上的疲色,他最後還是打消了念頭,讓她在自己懷中睡到自然醒。
他今日哪都沒去,甚至連早朝都罷了,想到昨夜兩人的激情纏綿,他一顆心到現在都沒有平靜下來,只想就這麽同她在一起,哪怕一句話都不說,哪怕什麽都不做,哪怕只是抱着她,他也覺得很滿足。
這個女人,他認定了,也要定了!
他從睜眼到現在,好幾個時辰都一動不動,一直都将她摟在懷中。所以沈千姿一醒來,沒有意外,一入眼就是他光潔結實的胸膛。
男人英俊的臉龐近在咫尺,甚至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清爽的男性氣息,很暖和、很舒心、也很讓人陶醉。
以前談過戀愛,她都不怎麽喜歡男友身上的味道,總覺得煙草味太濃,特別是對方朝她噴灑氣息的時候她甚至很反感。
從曾經的種種再到昨夜的片段,她梳理着自己心境的同時,也情不自禁的感嘆起來。
她沒想到他們真的有了這一層關系。
對于自己的第一次,她沒多大的心傷和不舍。她不是那種懦弱得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人,既然已經失去的東西,又是自己同意的,那就不需要後悔。
盡管昨夜痛苦得要死不活,但她也享受了。不是嗎?
所謂的男歡女愛不就是這個樣子?
“醒了?”她長卷的睫毛在他肌膚上扇動的時候,他就知道她醒了。低頭,他含笑的貼近她粉嫩可愛的耳垂,有一下沒一下的用薄唇輕輕觸碰着。
一醒來就是他膩歪的樣子,沈千姿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身上酸痛得很,她又不想動,而且給他大腿壓着,她想動也困難。遭了一晚上的罪,好在睜眼看到他也讓她心情稍微平衡了點。
至少這男人沒有吃幹抹淨就跑了。
“怎麽不回府?”她試着轉移話題,主要是對于他的歪膩行徑還有些不适應。
許是昨晚叫得太瘋狂了,至于她一開口說話就聽出了她的嘶啞。
“可是要喝水?”月欽城突然将她放開,欲起身。
這關心的态度雖說讓沈千姿滿意,可她還是眼快的捕捉他神色中閃過的一絲不自然反應。
快速的将他手腕抓住,她挑了挑眉,再一次問道:“為什麽不回府上去?出什麽事了嗎?”
昨天她就想問這個問題了。按理說,他應該帶着她直接回府的,根本沒必要把她帶這裏來睡覺。
即便府中有太後的眼線又如何,他們是夫妻,就算做那種事也是很正常的。太後不是巴不得她能抓住這男人的身心麽?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他們現在住在外面很不正常。
月欽城勾唇淺笑,那風華絕代的笑容在他如谪仙般的俊臉上綻放,簡直能把人心都迷醉了。
“我曾經也是住在這裏的,帶你來不過是想讓你看看罷了,等多些時日我們再回去。”他低聲開口,沒有用本王,而是用‘我’。
沈千姿眼底閃過一絲冷色,手依舊抓住他的手腕,皺眉:“不用這般讨好我說話,有什麽就直說。你要是不說也行,若是讓我發現什麽,你就死定了!”
最後一句話她的咬着牙說的。
她不允許自己的男人對她有一絲一毫的哄騙,哪怕是善意的,她也不允許!
月欽城臉色明顯不好看起來。應該說沈千姿威脅的話對他起了一定的作用。他能将她占有,也算費了不少勁,這女人不是外面的那些庸脂俗粉,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主見,他怕的就是她‘說話算話’。
抿着薄唇,他溫柔潋滟的眸光突然黯沉了下去,最後還是将實情說了出來:“蕭姍姍被蕭名望送到了淮陽王府。他向我承認了代嫁之事,并将所有的罪責推到了你的身上。不是不想帶你回去,是我不想回去。”
“什麽?!”沈千姿瞪大眼。
那蕭名望竟然如此做?
那她現在算什麽?
想到某些事,她看着他的目光不再溫柔,而是冷漠起來:“所以你就将我帶到這裏來,甚至把我給睡了,就是害怕我知道這件事之後跑路讓你花在我身上的心思都白費了,是嗎?”
月欽城俊臉一沉:“你覺得本王接近你是有其他的心思?”
就算有,那也只是因為心動,跟其他毫無關系!
沈千姿将他手腕放開,突然從床上爬了起來。盡管身下酸痛難忍,盡管一身骨頭就跟拆過似的,可是她依舊咬牙準備下床找衣服。
被他看了一晚上,此刻她也沒覺得有多少不自在,再親密的事都做過了,難道還怕他多看兩眼?
看着此刻的她,月欽城只覺得心口莫名的堵得慌,在她就要下床的時候,突然将她抱在了自己懷裏。
“放開我。”沈千姿出奇的沒有大吼大嚷,難得心平氣和的開口。
可她越是這樣平靜,月欽城越是覺得心慌,從來沒有過的心慌。
“你要做何就同我說,我幫你。”他低聲開口,帶着讨好的意味。
沈千姿掙紮了兩下,結果沒掙脫掉不說,本就渾身酸痛的她還被他的手臂越勒越緊。想到淮陽王府的事,她突然擡頭,很認真的看着他俊美無雙的臉。
“王爺,從你知道我是沈千姿開始你就應該想過今日的結果,你的王妃是皇上欽賜的尚書之女蕭姍姍,并非我一介平民沈千姿。如今我假貨的身份被拆除,真正的蕭姍姍已經在你府中,你說我還能做什麽?難道讓我繼續扮演蕭姍姍?就算你同意,我也不會再那樣做了。我沈千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當了幾天的僞劣産品,已經讓我忍無可忍了。我現在不但要請求你放手,還請求你離我遠點。對于別人的丈夫,對不起,我沒興趣。”
“沈千姿!”月欽城濃眉緊鎖,頓時就有些惱了,“本王的妻子除了你沈千姿外,沒有人有那個資格!”
沈千姿笑了,看似如花般絢爛的笑意卻帶着一抹諷刺:“王爺,論名分,蕭姍姍才是你的妻子。我沈千姿跟你半個銅板的關系都沒有。”
月欽城怒:“怎會沒有?同本王拜堂的人是你,本王認準的人也是你!”
沈千姿回以他更為深刻的嘲諷:“王爺莫不是腦子糊塗失去記憶了?同我沈千姿拜堂的是一只大公雞,何時我同你拜了堂?”
她感覺她真的被老天玩慘了!
穿越就罷了,還穿越的如此離譜,讓她一度以為自己身軀不在,誰知道自己是完好無損,只不過遇到了一只孤魂怨鬼。
為了打抱不平替鬼伸冤報仇,她把自己置身在水深火熱之中,接受着各種人物的打壓。
她覺得她的義舉都可以給她立塊‘見義勇為’的牌坊了。
可老天不給她立牌坊就算了,還在不停的給她制造混亂。
那場婚事她可以當做不作數,她也可以放下戒心跟他好好的談一場戀愛。
可就在她做出這樣決定的時候,突然有人告訴他,你到手的男人是別人的老公。他身上刻着別人的名字。
那場婚禮可以不作數,可是皇上的聖旨難道也不能作數嗎?
繞了一圈下來,她竟然發現自己成了小三一般的人物。
她的命難道就這麽衰?
月欽城抱着她的手臂明顯在發抖,也不知道是被她氣得還是因為心中的擔憂。第一次在別人面前,他将自己不曾有過的情緒洩露了出來。
“千姿,你能否給我一些時日,讓我好好處理?”他濃眉皺得很緊,平日裏清傲迷人的眸底此刻蓄滿了緊張。
沈千姿沉着臉,搖頭:“不能。”
“為何?”月欽城急得險些發怒,“難道經過昨夜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
沈千姿繼續搖頭:“不想明白。”
“為何?”月欽城放開她,突然将她雙肩抓得緊緊的。
沈千姿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我說過,我對別人的丈夫沒興趣。”頓了頓,怕他不理解似的,她又補充道,“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我也沒有要怪你恨你的意思。從答應蕭姍姍替她出嫁時我就錯了,是我不該把事情想得如此簡單。也是我貪婪想從你這裏多得一些好處。所以才會把自己搞到如今這樣的地步。你很好,好到讓我心動,可是好歸好,你終究是別人的丈夫,我沈千姿再落魄不濟、哪怕這輩子嫁不出去,我也不可能去跟別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
她認真的看着他帶着薄怒的俊顏,沉聲說道:“王爺,我們到此為止吧。”
她不是在乞求他,而是在向他宣布結果。
月欽城斂緊的雙眸險些迸出冰渣子,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氣似乎能穿透人的肌膚,沈千姿在感覺到後背發涼的時候,也聽到他霸道得幾乎無賴的話在耳邊響起——
“沈千姿,本王不管你是如何作想的,但是本王告訴你,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你敢跟本王玩什麽把戲,本王絕對會在床上弄死你!”
“……?!”沈千姿耳朵都險些被他震聾。
看到只穿着一件裏衣氣沖沖離開房間的男人,猶如要去跟人幹架似的,沈千姿愣愣的坐在床上,好半響才回過神。
早知道他很霸道,可這會不會霸道得過頭了?
睡了一覺而已,怎麽就睡出這德性來了?
她被他折騰了一晚上,裏裏面面的便宜全被他占光了,她都沒說一句委屈的話,也沒指責他一整晚的粗暴對待,憑什麽到最後趾高氣昂放狠話的是他?
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更為奔放才對,就他那樣的身份,要女人還不簡單?
他把她吃幹抹淨反而還威脅她,那她現在是不是該找個地方哭一場?
……
月欽城也沒出府,而是直接去了書房。
楊智不知道去哪了,就追魂守在門口,愣愣的看着天空發呆,腦袋裏是一頭霧水。
聽說王爺和王妃圓房了,還聽說昨晚挺激烈的。這他能理解,畢竟王爺終于開葷了,沒有節制那是很正常的。
可是這一天還沒過去,王爺就一副要吃人的摸樣沖到書房來。這又是鬧哪樣?
書房裏
月欽城臉色鐵青,在裏面坐了兩刻鐘有餘都還是沒法冷靜下來。那張禍國殃民的俊臉生生的被他給氣出幾分猙獰來。
桌上一摞奏折全是追魂從淮陽王府送過來的,可是他此刻壓根就看不進去,滿腦子想的都是房間裏某個該死的女人。
早就料到那女人會翻臉,可當真看着她對自己疏離冷漠的樣子,他還是沒法冷靜。
都成他的人了,他也沒說不給她名分,不過是時間問題,為何她就如此不信任他?非要說那些傷人的話!
說什麽不恨他、不怨他,都是放屁!
不恨他、不怨他,她會對他如此冷漠無情?
說變臉就變臉,她到底把他當什麽了?!
“王爺!”門外,突然傳來楊智焦急的聲音。
月欽城冷眼瞪向房門:“進來!”
楊智皺着眉,難得看到他一臉嚴肅的樣子。推門進去之後,趕緊說道:“王爺,不好了。蕭姍姍被人救走了!”
聞言,月欽城冷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可知道是何人所為?”蕭名望嗎?應該不會。他既然敢把女兒送到他府上,自然不會輕易的要回去。以他的狡詐,怎會讓欺君之罪的把柄就會落在別人手上?
楊智搖頭:“回王爺,來的是兩個人,身手非凡,屬下沒用,讓他們逃了。”
月欽城這才看到他捂着胸口,很顯然楊智是同對方交過手。
楊智的武功雖然比不上追魂,但也不錯,能從他手中奪人,看來對方也不是簡單的角色。他淮陽王府侍衛衆多,對方卻只派了兩人前來,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膽量敢擅闖他的府邸?
要知道,皇祖母和父皇都忌憚他手中兵權,不會明目張膽的和他對着幹,如今竟有人直接在他頭上動土……
“王爺,可否讓屬下帶人去尚書府查一查?”楊智突然出聲問道。
月欽城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擡手将他制止:“不用。”
楊智不解:“可是王爺,您不是說留着那女人給王妃做玩物麽?”
王爺說蕭家的人很可恨,要替王妃解氣,所以要把那女人留在府裏讓王妃随便玩。如果玩厭了,就把人直接扔軍營中犒勞那些将士。他覺得王爺說得很有道理,所以那女人不在了,他才覺得好可惜。
月欽城抿着唇,幽深的眸底閃過一絲冷意,忽而他揚起唇角,冷冷笑道:“她走了正好!”
楊智更是一頭霧水:“……王爺,屬下不懂您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