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是他?不是他!
“尊上,你好!什麽時候來的?吃過沒有?”胡歌嘴角抽動着咽下了剩下的話,就如同重樓提到那人時會突然失控,他在白子畫的面前也是這般失态又狼狽。
清冷如水的眸子掃過茫然無措青年手中的斧頭,眼前的青年雙手白淨且骨架勻稱狹長,這樣一雙手即使掄着平凡的斧子砍着柴也是說不出來的好看。
白子畫想,這人好像無論做什麽事都帶着認真與專注,專注地對待他遇到的每一個人,比如重樓,比如他。
“我早已修成仙身。”白子畫聲音依舊清清冷冷,不染半分煙火氣,胡歌卻從中聽出一絲笑意,耳根微微一紅,尊上這是回答他那句吃過沒有嗎。
尊上這個畫風一定是他剛剛聽錯了。
“他走了。”清冷的仙人平淡地說道。
聽不出歡喜,也聽不出遺憾。
“魔尊大人估計是有些要緊事,急着去辦。”胡歌溫和地笑着,努力忽略剛剛自己在尊上心中建立的偉岸蠢貨形象。
“你怎麽會認識重樓?”白子畫修為高深已經到了上線的
“我不認識他,在長留山之前,我甚至沒有見過他。”
白子畫眼中波光一閃,還是開口道,“飛蓬是誰?”
“他呀,我也沒見過他,但是我知道這個人,或許在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是我。”胡歌的臉上露出深深的懷念,這個名字或者說這個角色帶給他的實在是太多了。
無胡歌不仙劍!
這既是所有看過他仙劍李逍遙與景天留下的評價,也是他最驕傲的一件事,從仙劍一到仙劍三,
他終于從車禍的陰影中出來。
他是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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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嗎?
白子畫撇開眼不去看那人的微笑,那種帶着些微的苦澀,也帶着驕傲,像是從大火中浴火而生的鳳凰,帶着傷痕,依舊驕傲長鳴。
他突然有些好奇那個飛蓬到底是誰,能讓這人這般驕傲歡喜。
“神界第一戰神飛蓬,鎮守神魔之井的将軍,掌管神界重兵,由于長期鎮守神魔之井,時常感到寂寞,後終于遇到唯一能與自己匹敵的魔尊重樓,六界頂級高手,二人惺惺相惜。因其與重樓相約在新仙界私鬥,被神界發現後被貶入凡間,從此神界再無飛蓬。”胡歌帶着一絲感嘆,将那段湮滅在歲月中的往事娓娓道來。
漫托鹍弦傳恨意,雲鬟日夕似飛蓬。
“神界已滅,你又從哪裏得知?”莫非你真的是他的轉世。
“我不是他的轉世。”像是知道尊上在想什麽,胡歌輕輕地笑了,“我可沒有他那麽偉大,我只是仰慕他,長相又與他有幾分相像罷了,至于這些,我是聽某個友人提起的往事,至于他為何知道,我就不知了。只是我這輩子沒有機會能見到他了。”
白子畫眉頭一皺,直覺這人不認識不是真話,但也确定這人所說再也見不到友人卻是真的,那人對于胡歌怕也是重要得很,不能再見,怕就是死了。
“生死有命,大道輪回,修道之人不要太過執着于生死。”
“是,尊上。”胡歌啞然失笑,這人竟然以為他的友人死了。
“胡歌,你的道是什麽?”
清清冷冷,比之稀世的寶石還要通透的雙眼注視着胡歌,胡歌覺得自己像是要被他從上到下看得幹幹淨淨,但是多年的演技不是蓋的,白子畫知道自己說的是謊言又如何,這神界已滅多年,白子畫從何驗證,況且他也沒有騙人,他确實沒有見過飛蓬。
“弟子的道自然是當拔劍時拔劍,當自在時自己,無愧于天,無愧于地,行走于世。”
自在之道呀。
白子畫眸光一動,随即又恢複了往昔的清冷淡漠,“恩,你也不要多想,前世一如昨日滅,太囿于過往,有礙大道。”
“是。”真誠的關心,胡歌笑,這人還是這般口硬心軟,當真是可愛。
“魔道終究不是什麽正道。”白子畫清冷的聲音慢慢地傳來,他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胡歌眼前。
每次都是這樣,胡歌遺憾地嘆了一口氣,目光還停在那人站的那方草地,青草微微倒伏,像是有人在那裏站了很久。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呀。”他的話慢慢低了下去,像是努力去說服什麽人。
一夜無話。
第二日,胡歌被世尊叫去細細地查問了這幾天重樓的所行所為,胡歌一一地應答了,世尊對長留山最是看重,問得多些也是正常。
胡歌上輩子也見過這樣的人,把自己認定的原則看得太重,事事認真仔細,唯恐出半點錯,胡歌不讨厭這樣的人,畢竟能堅持自己原則的人已經很少了。
世尊的臉色和緩下來,擡頭看和順站在臺階下的青年,青年的眉宇間沒有半分不耐,或是其他。
神色間更是帶着幾分讓人不自覺生出好感的溫和與包容,無論他剛剛如何事無巨細的查問,又或者突然被重樓這般大魔頭纏上,這人好像也就剛開始有些詫異,接下來便是很自然且從容地接受。
這個樣子真是熟悉,就好像某些時候的師弟。
世尊感嘆,這後輩子弟倒是可造之材,不說他身負仙身,但看這份心性品格就比之他這一輩其他弟子們好得太多。
被世尊惦記上的後果就是胡歌在完成自己的砍柴工作後,還要去幫十一師兄,整理長留的日常瑣事。
落十一見到面前帶着苦笑的胡歌,儒雅方正的臉上浮上一絲笑意,“胡師弟,你放心,師傅也只是讓你過來幫忙,不用太擔心,随心就好。”
“那就多謝師兄,師兄還請多多指教。”
“無妨,師弟以後習慣就好了。”
長留山上雖然以三尊為尊,尊上更是長留的掌門,但實際上長留大部分內務都落在落十一身上,世尊雖然總領長留山上的大小事務,但是一一落實卻是要經過落十一。
所謂上傳下達,就像是現代企業的中間管理層。
只是胡歌如今連長留山都未走遍,在事務上實在是不能說有多少助益,落十一也考慮這一點。
便讓胡歌先幫忙送一送各處的書函通知,順便熟悉下長留山各處布局,以後才好分配其他人物。
落十一舒心一笑,自己家的師傅終于知道要心疼自己,他可不能辜負自己師傅的美意。胡歌一定是自己師傅預備收的弟子,那就是自己的師弟,既然是師弟自然要好好培養。
落十一在心中将以後如何教導自家師弟提上了章程,滿意地收拾了一番思路,樂滋滋地又開始處理手上的事務。
而胡歌幫十一師兄送了一天公務書函,驚嘆十一師兄真是好能力,竟然在這麽多的工作中,依舊保持得心應手且從容淡定,果然非常人也。
胡歌抱着今日最後一份書函,走上了絕情殿。
長留山位于東海之上,算是東海上群島連成的海島群,絕情殿位于這群島之中最高的一峰峰頂,當真是高處不勝寒,胡歌的禦劍術平不是不好,相反他對于禦劍的興趣極大,天分也極高,不過幾次嘗試就能穩穩地将劍指揮自如,只是處于對尊上的尊重,長留弟子一般不會貿然禦劍飛上絕情殿。
胡歌只好老老實實地帶着書函,一步一步走上絕情殿。
莫言下嶺便無難,賺得行人空喜歡。
花木扶疏,奇花異草錯落芬芳,一路行來,胡歌覺得自己穿越到的果然是一個修□□,這些奇花異草他真是見所未見,美不勝收。
白子畫對草木絕對有隐形的收集癖,他一路上目之所及,從未見過的怕是有上百種。
只是這山好像清清冷冷高高在上的絕情殿一般,草木雖生,恍然生機勃勃,卻又是處處清冷自持,不見半分山花山草應有的肆意爛漫。
賺得他也空得喜歡。
胡歌在主殿門口恭恭敬敬地等了許久,并沒有聽到尊上招他進去,絕情殿中除了尊上也沒有其他人,胡歌想了想還是直接進去。
絕情殿空曠大氣,庭院中的桃花四季不敗,風過處,落英簌簌而下,鋪就成毯。
胡歌突然覺得心情好了起來,這滿園的桃花,滿園的香氣,胡歌突然忘記自己問什麽來絕情殿,為什麽會來到這個異世,他有些後悔這個世界沒有相機單反,無法将這一刻留下。
他伸出手去接落英紛紛,他的眼底帶着純粹的歡喜,俊逸的臉上潇灑溫柔,讓原本在樹下自己與自己互博的白子畫停下了手中将要落下的黑子,就這樣遠遠地看着那個從桃花缤紛中一路行來的青年,恍然出神。
白子畫袖中的驗生石終于開始發熱,就像一團熾烈燃燒炎焰,他不動聲色地掩去驗生石的異狀。
“見過尊上,”胡歌恭敬地向那人行禮。
“你怎麽在這?”
“十一師兄讓我将這份書函交給尊上。”
說完将懷中的書函遞給原本還在遠處樹下,此時已經走到他面前的人。
他低下頭不去看那人突然放大的臉,那張熟悉卻又清冷無雙的臉。
“若無其他吩咐,弟子便先下山了,不擾尊上清修。”胡歌恭敬地行禮告退,眼睛還是忍不住瞥
了一眼尊上的那張俊顏。
不管如何,對于他來說,尊上這張臉都是他無法抗拒的,帶着兩輩子的執念。
胡歌都沒有發現自己每一次看着白子畫的眼神,盡管用盡氣力克制,眼底深處總是帶着壓抑不住的情感。
既然不應該就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恩,原來是群仙宴。”白子畫的目光從書函移到漸行漸遠的身影。
突然起了心思,這人說自己的妹妹好像就是蜀山清虛道長的徒弟,那這次就帶上他吧,就當是這些時日對他的補償。
不知為何,對往年寡淡無味的群仙宴升起幾分期待。
作者有話要說: 慢慢寫,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沒有耐心了,不過不管有沒有人看,新文還是要開,舊文還是要寫完。
基友冷眼道,你個任性的小婊砸,不就天冷犯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