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都是三緘其口的樣子,恐怕自己的出現不一定會如某些人的意。

劉章躲在小巷裏,看着眼前破包不堪的宅子,心痛不已。明明一個月前還是熱熱鬧鬧的,現如今竟連蜘蛛都在大門上織起了網。

“哎,這世道好官都不長命啊!”劉章聽見人聲,立馬隐了身子。

“可不是,劉知府多好的人哪!竟落得如此下場。诶,你說,這新皇帝為什麽不讓我們談論這件事。聽說劉知府任職過的那幾個地方的百姓,聽說了劉知府的事,不論老少,可是個個為他披麻戴孝呢?這要不是咱們京裏管的嚴,我都想為他敬上一根煙。”

“可不就是,咱們也就是在這沒人的地方偷說幾句。官府的人說什麽劉知府與大皇子勾結,這話誰信吶?要真勾結,你還把人家女婿封了大将軍?”那人嗤笑一句,話語中充滿不屑。

“唉,原先還以為那蔣公子是個好的,我看吶,和他爹就是一路貨色。這劉家才滅門,他就迫不及待地休了妻,與三皇子的親表妹訂了親。可憐那劉家小姐,說是皇上開恩,不治她的罪,可這麽一個弱女子就任她漂流在外,也不知道會怎樣?聽說她還懷着身孕呢?你說這男人心怎麽這麽狠呢?唉。。。。。。”

“上官彥睿,蔣澤浩,你們不得好死。”劉章跪在懸崖邊,仰天長嘯,冷冽的風刮得人刺骨得疼,他卻毫無知覺:“老天爺,你開開眼吧!老爺這般的好人,你不保護,卻任由那群小人存活于世!你不公吶!雷公雷婆,你們快看吶,快劈死這些人吧!老爺,老爺,劉章無能啊!劉章不能為你們報仇啊!”劉章不停地叫喊着,形如瘋癫。

劉章想要就這麽一死了之,可也只是一時的念頭,他還想看着那群人招報應,他不知道小姐現在怎樣了。不管怎樣,他要先找她小姐,不論生死。

輾轉又是十來天,劉章回到了劉易堂的老家,虎口鎮。他想,小姐要是活着,應該也會回到這吧。

劉章租了個房子,打算暫住下來。劉易堂在派自己出來時也給了自己二十來兩銀子,還有幾兩碎銀子,以備不時之需。劉章慶幸當初那夥黑衣人可能是見自己一個家奴,沒什麽銀子,就沒搜身,不然自己真就舉步維艱了。

這天,劉章出來買些生活所需品,順便打聽些情況。經過一家典當鋪時,看見一個人在和當鋪老板懇求着什麽。

“不知道又是那個傻子,還指望從那老板那讨着什麽好處不成。”劉章在這小鎮也住了好幾天,正經事沒大量到,有的沒的到是聽到不少。比如這掌櫃的,就是個黑心肝的,一旦有人去他那典當東西,都會把價錢往死裏壓。

突然,劉章看着那男子手中的物事,他瞪大了雙眼,仔細地打量着,越是打量,越是激動。那個銀镯子,可不就是當初老爺讓自己交給小姐的包裹中的一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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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事4

本來夫人是打算打副金镯子,可是老爺怕孩子太小,金的太貴重壓了福氣,便改成銀的。這次出來,老爺就是怕有個萬一,才讓自己将這幅镯子帶上,沒想到真讓老爺料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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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章安耐住急切的心,直到王進離開典當鋪,才進去。

“掌櫃的?”

“額?這位小哥是想典當東西還是贖回什麽呢?”那掌櫃的長得一副精明眼,劉章不滿他一直在自己身上掃蕩的眼神,一個冷眼丢過去,吓得那掌櫃連忙收起打量的眼神。還別說,跟在劉易堂身邊這麽多年要這點本事都沒有,哪能在随手一捉都可能是個官的京都混下去。

“我剛看到有人在你這典當了見銀镯子是吧?”劉章并不打算和掌櫃的周旋,直入主題。

“诶,對滴。”掌櫃的拿不準劉章是什麽人,又怕不小心得罪貴人:“不過他繼續要錢,是買斷的。小哥您是想要這副镯子?”

“嗯,你開個價吧。”

掌櫃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兩圈,剛打算開口,就聽劉章說道。

“我瞧着那家夥也不是什麽有錢人,怎麽會拿得出那對銀镯子?我可瞧見那镯子的樣式了,那可是今年剛出的樣式。該不會是從什麽地方摸來的吧!”劉章可不打算被這人坑錢,這這拿回“自己的”東西還得付錢,就夠憋屈的,還要被坑,自己又不傻。

這掌櫃剛只想着占便宜,到是沒想到這一層。平日裏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可自己只負責收東西,偷的又不是自己,所以也不曾覺得有什麽不對。可瞧這位小哥的樣子,難不成還認識這镯子的主人不成?真是晦氣。

“喲,瞧您說的,我這打開門做生意的,還能降生意趕出門外不成。再說,我也是付了銀子買來的,就是這正主來了,也得給錢贖回不是。”掌櫃嘴上說的利索,其實心裏也在打鼓。這要說一般人自然拿自己沒轍,畢竟自己的侄女可是縣太爺的第三房小妾。咱上頭有人的!可要說厲害點的人物。。。。。。

“呵,掌櫃的,我這也就說說不是。一來我是真有點喜歡這镯子的樣式。二來呢,我剛也是瞧着那镯子眼熟,好像是京裏見過的。我想啊!咱虎口鎮啥時候這麽富裕了,連個農民都能戴的起銀镯了。所以就進來看看。”

還是京裏來的,這事還真可能大條了。

“哈哈,小哥,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您就随便出個價吧,只要不賠本,這镯子我就讓給你了。”還是趕緊送出去的好,為了個镯子惹禍上身,可不合算。

“這哪成啊!掌櫃的,您真是好爽,只是您這開門做生意的,哪能不掙錢的。”劉章見那掌櫃的一臉笑意,便繼續說道:“這樣吧,我剛見您給了那人一兩銀子,我身上剛好帶了一兩半,這半兩就算是給您的利錢,您看怎麽着?”

掌櫃的看着伸到自己跟前的一兩半銀子,肺都快氣炸了。這镯子自己是只花了一兩銀子買來的,可它一看就值個幾十倆銀子:“呵呵,小哥,您看。。。。。。”

“別,掌櫃的,您可不能再推辭了。哎,像您這樣的好人不多啦!可您也不能為了做好人,老讓自己吃虧啊!這掙錢養家糊口是大事!一個不會掙錢的男人,可不就得被媳婦嫌棄嗎?您可千萬別推,一兩半就一兩半,夥計,愣着幹嘛?還不收着,你是不打算要這個月的工錢了不成。”那夥計早就被劉章一通話弄得暈頭轉向,照着劉章的話就将那個還沒收起來的镯子給了他,又收了銀子。

掌櫃的啥時候變好人了?夥子還楞神的功夫,就被自家一個巴掌拍醒了。

“蠢貨,誰讓你包的!銀子,我的銀子啊!”坑了別人一輩子的掌櫃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坑的一天,這對視財如命的他來說還真是個不小的打擊。可惜劉章為了以防萬一,就是在虎口鎮上,也是易了容,用的假名,那掌櫃就是想找人,也是找不着咯。

劉章揣着那個镯子,朝着王進離開的方向追去,一路打聽,還真讓他找着了他。可他并不清楚王進是個什麽樣的人,便偷偷地跟在他後面。等到确定他的住所家,劉章才開始在村子裏打聽他。王進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所以并不難打聽。劉章談話很有技巧,旁敲側擊中,總能讓村民自己往王進上提。在聊天時,他還将自己從鎮上買的一包零嘴分給老人和孩子吃,大家只以為這是個過路的健談的人,所以也都樂意和他說話。

能吃苦,會做事,實誠,有善心,疼媳婦,疼孩子。。。。。。劉章無語。

“大爺,這王進真有這麽好?就沒點不良的品行?”劉章遞給一位大爺一塊糕點,也不在乎他說話時到處飛濺的口水。

“哪能沒有啊!這小子有時候撅起來像頭牛。你就說去年吧!他見我家的麥子來不及收,便幫我。事後我想請他吃頓飯。嘿,那小子硬是不肯。”大爺,您确定這是缺點嗎。。。。。。

或許這王進真是一個好人。可劉章可沒忘了之前大家都說他媳婦難産,孩子老婆都虛弱的很這件事。或許他為了媳婦孩子做出點什麽事,那也是說不準的。

劉章當天又趕回鎮裏,思索半天,還是覺得要找到小姐,得從王進這入手。第二天,就着手在王進村子裏定居的打算。這其中瑣碎的事,且不論。半個月後,劉章如願住進自己的新家。這半個月來,劉章早已趁着建房子的功夫和村裏的人,熟了個頭。大家夥只知道這是一個南方來的小子,家裏人在幾年前的水災中都喪生,獨留下他一人。他漂泊了幾年,見此地的民風甚是淳樸便打算定居下來。

這天,是劉章住進新屋的日子,劉章打算請全村的人吃一回酒。王進自然也是随份子去的。飯桌上,王進悶頭苦吃,偶爾有人打招呼,他才會擡頭迎合兩句。不是他不願和大家一起熱鬧,實在是這幾天家裏一堆事,自己累得連頓飽飯都沒吃過。

“呀,對不住,對不住。”劉章喝得太多,走路都扭扭铛铛地,這不,“一不小心”就灑了王進一身。

“不礙事,回去洗洗就是。” 王進看着身上被酒水沾濕的新衣裳,有點欲哭無淚。

“這可不成,來來來,快到我屋裏,我拿剛好有一身還未穿過的衣裳,你要是不嫌棄,就換上。”王進的推辭壓根沒進劉章的眼,就這麽半強制間,王進換上了劉章的衣裳。等王進打理好自己,大家夥都走光了。

“來來,你叫王進是吧。我姓牛,我記得我虛長你幾歲,你要是不嫌棄我這個外來人,我就叫你王老弟咋樣。”王進看着這個喝醉酒,搭在自己身上的自來熟的家夥,很是無奈。

“好,不過,牛大哥,這天都晚了,我也得回去了。”王進像撥開肩上的手,卻不想這人勁道還挺大,沒成功。

“哪裏早了,這太陽還沒落山呢?回去幹啥?來來來,咱們再喝兩杯。”劉章扯着他往酒桌走去。

“不成,不成的,牛大哥,我那媳婦現在身子還不利索。還有一大班孩子,我是真不放心。改天,改天我一定陪你!”王進好容易扯開劉章的手,拔腿就跑。

“明天,我把這衣裳拿來還你。”劉章聽見風中傳來的這句話,久久無語。

“嗝。。。。。。”一個酒嗝,宣告他首戰的失敗。。。。。。

随後的一段時間裏,由于劉章的努力,成功地拉近兩家的距離。他還上門拜訪過王進。他多次想灌醉王進,可這小子在這方面克制的很,一旦微醉,自己怎麽說都不再進酒。真是恨得劉章牙癢癢的,他還就此和他牟上了,一旦王進到自家做客,必定會擺上一壇酒。王進對于劉章這“嗜酒如命”的習慣真心不敢恭維,幾次勸說無效也不再多說。

劉章來這個村子也有兩個月了,不管初衷是什麽,他确實有點喜歡上這裏。不知不覺間,自己和王進也成了朋友。劉章身上的錢也花了大半,想着自己也算學過幾年醫,平時就到山上采藥去賣,偶爾幫村民看看小病的,也不一定收錢,有的送幾個雞蛋,有的送把青菜都是可以的。

這天,劉章正在為一位老人把脈。

“大爺,您這是積食,我給您開幾幅藥,喝了就沒事了。”老人家消化不好,前兩天這位大爺的兒子買了一斤肉,大爺一年吃不到幾次肉,這一開心就多吃了幾口,可不就積食了。

“诶,好嘞。阿牛啊,我也沒啥東西,這幾個雞蛋是昨天家裏那老母雞剛下的,你拿去補補哈。”

“行,您放着吧。這是藥,您拿好,慢着點走,仔細路哈。”劉章也不推辭,幾個蛋大家還是給的起的,再說要什麽都不拿,自己還真有可能哪天得去喝西北風了。

“牛大哥,牛大哥。”劉章見大爺走遠了,剛打算轉身,就聽到王進的喊聲。

“怎麽着這是,火燒屁股啦!火急火燎的,去喝口水,慢慢說。”

“等,等不及,快,快和我去看看我那丫頭。”王進剛勻過氣,就拉着牛大爺往外跑。

“等下,我藥箱還沒拿呢!”劉章知道他說的是他家的三妞,就是那雙胞胎姐妹中大的一個,自己也給她看過幾回,可惜是個先天受損的,就是再養,只怕也是不好的。至于另一個他還沒見過。說來也怪,這王進從不帶這兩閨女出門,說是身子弱,經不得風,可他從沒讓自己為那個最小的女娃瞧過,那定是不會有什麽問題。不過這不是劉章要想的事,他也就抛在腦後了。

劉章和王進趕到他家時,王進的媳婦正在床上抹着眼淚。床上放着兩個孩子,一個面黃肌瘦,可不就是那個三妞。至于另一個,劉章打量了一眼,啧,可真漂亮,這小臉還真像。。。。。。

真像小姐。。。。。。怎麽可能,不會錯的,那柳葉眉,杏眼,還有那小嘴,雖然沒未長開,可那就是小姐的縮小版啊!劉章呆立在那,直勾勾地看着那躺在內側的孩子。腦子一片空白。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5 章

“牛大哥,牛大哥你快來啊!”還好,王進此刻全部的心神都在自己女兒身上,也沒察覺到劉章的異樣。

“哦哦,就來。”劉章掩下一切思緒,查看起三妞的病情。

“怎麽樣,怎麽樣,牛大哥?”別人不知道王進知道,其實牛大哥的醫術比那鎮上的大夫強的多,當初那大夫說三妞活不過幾天,還虧了牛大哥,三妞才能活到現在。可今早這孩子突然又發起高燒,王進吓得趕緊把劉章叫來。

“哎,王老弟,我也是盡力了,這孩子要是能挺過這關還好,若是不能。。。。。。”劉章沒有事說謊,這孩子生來體弱,能堅持到現在已經不錯了。也就像王進這樣的父母,不舍得放棄自己的孩子,要是換做別人家,指不定就給扔了。

回到家後,劉章滿腦子想的都是孩子的事,可他知道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可他心裏急啊!半夜,劉章睡不着,便坐在院子裏,一個人喝悶酒。這一個月來,別的沒做成,這喝酒倒是養成了習慣。

“扣扣。”

“誰啊,來了,別敲了,這大半夜的。”劉章打開門,就見王進失魂落魄地杵在門口,手上保持着敲門的動作,見門開了,也不理劉章,進了院子,朝着院子裏的圓桌走去。

“呵呵,牛大哥,你真懂我。”劉章看着王進拿起自己喝過的杯子,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麽。

王進就這麽一個人喝光了一壇又一壇的酒,直到第三壇。劉章才看不過去,一把奪了過去。

“行了,平日裏讓你喝,你不喝,這下好,一下把我家的藏酒都喝光了。”其實他不介意王進喝了他多少酒,可他怕王進這麽喝,身子受不了。

“嗚嗚嗚。。。。。。”劉章剛奪過酒壇子,王進就跌坐在地上,捂着臉哭了起來。

“嘿,我說你一大老爺們,不就是不讓你喝酒嗎?哭什麽啊!給給給,都給你!”

“嗚嗚,我沒用,都是我沒用,四妞沒了,三妞也快不行了,嗚嗚,我不配當爹,嗚嗚。。。。。。”

劉章心一緊,四妞?難不成。

“你瞎說什麽?四妞不好好的嗎?我中午還瞧見了。”

“不是,那不是,她是采兒,不是我的四妞。。。。。。”

“采兒。”劉章呢喃着這個名字,看着爛醉如泥的王進,神情肅穆。。。。。。

這天晚上,劉章終于從王進的口中知道了一切。可這個結果卻并不是他想要的,小姐死了。留下小小姐就這麽走了。。。。。。劉章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幹嘛,自己活着不就是為了找到小姐嗎?現在呢?自己又要幹嘛?劉章思索了一晚,終于決定要留在村子裏,他想親眼見證采兒的平安成長,至于要不要告訴采兒她的身世這個問題,劉章想了怎怎十六年,直到今天采兒的上門。

“爹,他知道我的身世嗎?”這是采兒聽完整件事後,唯一想問的。

“不知道。他并不知道你爹是誰。他也沒想過要去打聽,在他的心目中你就是他女兒。”劉章搖搖頭:“那天,他醉醒後來找我。我答應他這輩子都不會說出這件事。但并沒有告訴他我的身份。”說出來又如何,只是讓事情變得更亂罷了。

魯新牽着采兒的手,一路慢慢地往回走。他不知道采兒接下來會怎麽辦。是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繼續過現在的日子,還是去找她那那位親爹。雖然知道以采兒的性格,後者的可能性很小,可他還是有些小擔心。

回到家的時候,已是半晚。因為和王母交代過是去牛大爺家,所以王母也沒怎麽擔憂。采兒的哥哥姐姐都已經各自回去。誰家都有那麽些瑣事,不可能就這麽一直閑着。

晚飯是王母做得,整頓飯吃得格外安靜。采兒和魯新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麽,王母大概是還未完全接受王進離開的事實。

魯新打來熱水,這是王母用煮飯後柴火的餘熱燒的。采兒一言不發地讓魯新幫自己洗着腳,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向窩在魯新懷裏的采兒,這次卻是背對着他。

“哎”魯新在心底嘆了口氣。側過身,将采兒擁在懷裏。

“采兒,你是我的妻,是我想珍貴一生的妻,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也會努力追上你,做個配得上你的男人。。。。。。

夜已深,人不寐。這一夜,失眠的又何嘗只有那兩個相依的人。

玉嬌托着腮幫,肆意放空自己的思緒。她從來不知道采兒還有這樣的身世。其實也不難理解,若是兩人選擇沉默,繼續過悠閑的農家生活。自然是會将這件事埋藏在心底,又怎麽會将這件事告訴第三個人。

不過,這樣的話,前世的很多不解之處就可以理解了。玉嬌剛替那女人外出辦差事時,盡管接受過她的專門訓練,可還是有很多不足之處。那是齊樂樓進駐京都的第二年,作為沒多大後臺的她們來說,生意火熱的齊樂樓難免招來不少的嫉妒。想砸場子這類事更是發生不少。自己當時也算是齊樂樓的一個主管(那女人是這麽稱呼的),第一次遇到這件事時,是某王府裏的一個庶子,硬是要讓那表演的姑娘陪自己喝酒。齊樂樓并不是一個尋歡作樂的妓院,而是類似于表演的場所。玉嬌記得當時自己擋在那表演的女子身前,勸說那位公子。卻不想那人将手摸向自己的臉,企圖調戲自己。她氣得差點沒一巴掌扇過去。正在兩幫人僵持不下時,是一位五十來歲的老者替自己解得圍。事後他将自己叫道到包間,問自己的爹娘是誰之類的話。玉嬌據實回答,她并不覺得這有什麽好隐瞞的,可那位客人卻是失望地搖頭離開了。後來,玉嬌才知道那位便是大權在握的威遠将軍蔣澤浩。。。。。。

或許他對劉可心還是有幾分情分的,可惜在這個男人心中,權勢始終是最重要的。女人對他而言就像劉可心,即使有心,也不能阻擋他對勢力的追求。也許當初他對劉易堂的承諾并不假,但前提必須是劉易堂還是寵臣。。。。。。

玉嬌為劉可心惋惜,她擁有世上至純的親情,卻得不到渴望的愛情。只是人生在世哪能什麽都得到,就像自己,身前雖然得到這個世道的女子所無法想象的自由,自立,還擁有一個發揮自己才能的舞臺。卻也在同時,放棄了安逸的生活,遠離了家人的寵愛。後悔嗎?玉嬌不知道。若還能再重來一次,會怎麽選。

“誰知道呢?”一聲輕咛,消逝在寂靜的夜間。。。。。。

初秋的清晨總是有些冷清,出來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響。

采兒将最後一點糠撒在雞欄裏,看着小雞們歡快地搶食,才直起身子,捶了錘有些酸痛的腰。孩子現在也有六個多月了,肚子像是充了氣般,快速地鼓起,采兒挺着個大肚子就是不幹活,也經常會感到疲憊。還好魯新每天晚上都會替自己揉捏一會兒,才不至于太辛苦。

王母前兩天被王貴接到鎮上,王貴說是怕王母睹物思人,順便盡盡孝心。采兒覺得這樣挺好的。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後,盡管努力過,采兒還是無法像先前那般對待自己王母。王母對上自己時,眼神也總是有些躲閃。這種尴尬的氛圍一直持續到王貴來接王母。現在家裏就剩自己和阿新兩人,兩人反而覺得更自在些。

至于那個‘丢了的’包裹,采兒幾乎可以确定是王貴拿的,可她并不打算追究。親娘當初也說過那是給爹的,只是爹良善,才留給自己。現在王貴‘拿回去’,也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幾天前采兒一直在考慮一件事,王母外出的這兩天,兩人過的自在日子,更是加深了她的這個信念。

“過兩天吧,等娘和哥回來了,就說吧。”采兒望着竈裏熊熊燃燒的火焰,想到未來的生活,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娶我,可好

王母在鎮上住了小半月才回到家。與其說是不放心采兒,更多的卻是在鎮上呆不住。在村裏平日裏她還能收拾收拾菜園,喂喂雞。在鎮上,她除了帶帶孫女,啥也幹不了,這呆了十多天,骨頭都快散架了。若不是架不住兒子和媳婦的挽留,她早就回來了。

王母外出的這段時間也算是給采兒和魯新一段緩沖期。采兒想,其實王母對自己确實也盡到了一個母親的義務。或許是血緣的關系,王母待自己不如哥哥姐姐親,但就是尋常人家,父母的愛也是有所偏向的,不過是自己被爹寵得忽略了娘對自己的好。

等王母回來的這天,一家人像是恢複到原來的相處模式。這次翠娘并沒有跟着一起來,是王進自己送王母回來的。一家人安靜地吃過午飯,就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娘。您醒了嗎?”采兒估摸着這時候王母該是起了,便在她的門外敲了幾下。

“诶,起了。”王母整理了下梳得整整齊齊得頭發,才起身開門:“怎麽了,有事嗎?”

“嗯,娘,咱們到大堂裏說吧。”

“啥事啊!在屋裏說不行嗎?”雖是這樣說,王母還是随着她到了大堂。

大堂裏,魯新和王貴都已做好。

“采兒啊!什麽事,把大家夥兒都叫來。”一般只有遇到什麽大事,才會這樣一家人聚在大堂。可最近家裏也沒出什麽事啊!難不成是因着財産的事。。。。。。王貴和王母心裏都有些打鼓。

“娘,有件事我想和你們說。”不是商量,而是告知。采兒握着魯新的手。這個動作兩人平日裏只在私下裏做,要說在外面做,難免會讓人說有傷風化。可今天的采兒需要勇氣,而魯新無疑就是她的動力。

“什麽事,你說。”王母和王貴對視一眼,問道。

“娘,哥。”采兒抿唇,望了眼魯新,暗吸口氣後,擡起頭,堅定地看着他們。“我想和阿新回虎頭村。”

。。。。。。

“采兒,你若是打算和阿新回去住幾天,那回去便是。”王貴以為是魯新想帶采兒回去幾天,自己不好意思說,讓采兒說。雖然魯新是個上門女婿,但自己家,也不是同情達理的,要是魯新想回家看看,自己和娘又不會阻擾。這魯新這樣做,未免太小心眼了點。

“不是的,哥。”采兒看着同樣疑惑地看着自己的阿新:“我想做阿新的媳婦,做他娶進門的媳婦。”

魯新知道她的意思,她這是想讓自己擺脫‘上門女婿’的帽子,和自己作對尋常的夫婦啊!他不是沒想過這個,他本是打算等自己狀賺夠銀子,有能力讓采兒和自己過上安穩的日子時,親自向王母和王貴說。卻不想采兒先提出來了。魯新的心思複雜。或許是采兒也看出來沒有王母在家的這十幾天來,自己的不同吧。是啊,就算自己再不在意,‘上門女婿’這個身份還是影響到了自己。平日裏,除了與采兒□□外,自己總是顯得沉默些,有些事能不出頭也是不出頭。可這十幾天來,自己明顯自在很多,也比之前活泛不少。魯新還記得十天前,采兒在睡前跟自己說的話。

“阿新,我嫁你可好。”那時候,自己是怎麽回答來着。

“傻丫頭,你不就是我的妻嗎?”呵呵,沒想到,采兒說的竟是這個意思。

“采兒,你胡說什麽呢?”王母将采兒拉到一旁:“你傻啊,阿新當上門女婿有啥子不好,他現在是低你一等,也不敢欺了你。你別看他現在對你不錯,聽他兩句哄,就被騙了去。你要是去他家,誰知道他會不會翻臉就變了臉。你是不知道當人媳婦的苦。。。。。。”

“娘,阿新沒和我說過,是我自己決定的。”采兒可不想讓阿新背上這麽個黑鍋。

“胡鬧,魯新,你是不是瞧我們家現在不如先前那般,就想拐走采兒了。我告訴你,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當初可是說好的,你就是上我們家的。你要反悔,也得看我們家同不同意。”王貴和王母一樣,不覺得采兒會有這種想法,定是被魯新挑唆的。

“哥,真和阿新無關。”

“那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好好地自己家不呆,要去別人家受苦。你現在還有身孕。從小到大家裏就沒讓你受過苦,你現在卻自己上趕着去。魯新家是個什麽情況你知道嗎?和咱家那能比嗎?你到底在想什麽啊!不行,我不同意。”既然招魯新上門,王貴自是對魯新做過一番了解。他家就兩畝地,還都給了他哥哥娶媳婦。至于屋子,也是土房子,兩間屋子。這采兒現在要是去了。村裏村外還指不定得怎麽喧排自己呢?

“哥,阿新對我很好。”采兒幽幽地說道:“都說那上門的,都是懶惰,不上進的。可你看阿新是這樣的人嗎?他要是不娶我,過不了幾年,照樣能娶上媳婦。”采兒側頭,避開魯新的目光。是啊!一早就知道,可是阿新從來沒說過為什麽要‘娶’自己。因為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嗎?呵呵,在農村裏,長得漂亮頂什麽用呢?人家要的是個能幫家裏做事的媳婦,而不是要找個讓全家供着的千金小姐。

“哥,你也是個男人。是個男人都不願做這上門的,被人說是忘祖的。”采兒眼含淚花:“我就是心疼他。”

。。。。。。

“我就是心疼他。”

這句話在所有人的耳蝸裏盤旋。平淡無奇,卻擲地有聲。

心疼。。。。。。魯新從沒想過這世上會有一個人會心疼自己。他只想着要疼媳婦,讓媳婦過得幸福,從沒想過媳婦也會心疼自己。魯新覺得心裏暖暖的,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

對于王母和王貴的指責,魯新沒反駁過一句。因為他覺得就算這件事确實不是自己教唆的,自己也确實有這個想法。既然采兒都提出來,自己自然不會反對。

王貴母子倆沒想到采兒會說出這麽一席話。王母還想再說什麽,卻被王貴扯了下衣角。

“魯新,你也是這麽想的嗎?”

“娘,哥,請你們把采兒交給我。”魯新直視王貴尖銳的眼神,眼神平淡無波。

“呵,交給你。”王貴冷笑:“你有什麽資格讓我們将采兒交給你?錢,你有嗎?地,你有嗎?勢力,你更是一點毛都沾不到!”

魯新知道,就算這是氣話,但也是王貴的心裏話吧!打從心眼裏,這個男人就瞧不起自己。

“哥,三年,三年後我一定讓采兒住上青磚瓦房。”三年,自己用三年的時間還清家裏的債。現在,再給自己三年的期限,承諾給采兒一個幸福。

“那這三年呢?你要讓采兒和你過着吃不飽,睡不暖的日子嗎?”

“哥,我願意。”采兒握緊魯新的手:“我願意陪魯新過這三年的苦。”

王貴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妹妹如此不争氣過。可是人家就是要去過那苦日子,難不成自己還扯着不放。

“好好,你要去是吧。”王貴鼻孔裏噴着氣,可見也是被氣着的:“魯新,你當初上門可是一個銅板也沒帶來的,還有結婚的一切典當都是我家辦的。先在你要娶采兒。行,拿出二十兩銀子,我就讓你們走。”

“哥。。。。。。” 二十兩,呵。看來自己還值不少呢?采兒覺得無奈又可笑,哥這不是可以刁難嗎。

“我願意!”魯新堅定地看着王貴:“可是哥,你是知道的,我現在拿不出這麽多錢。但是我可以寫欠條。”

“行啊!等你什麽時候拿出二十兩,你再帶采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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