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然而岌岌可危的理智讓希卡利艱難地挪開視線。

他再也不會懷疑了,這樣的氣質口才,三兩句就把人忽悠得熱血沸騰的能力,哪怕現在常十肆指着自己說他不是主星派來的外交官,希卡利都不信。

但是信任和現實肯定還是有差距的。

希卡利那張憨厚臉都不自覺得擰成一團,這人從主星過來幫助他們,他總不能沒心沒肺眼睜睜看着常十肆去送死......況且這幾天他給小常裕喂奶粉都喂出感情來了。

他試探着先問一個最基本的問題:“那你的機甲?”

常十肆認真回答:“送給我愛人了。”

......愛人?希卡利看着在常十肆懷裏眯起眼睛打哈欠的小不點兒,回憶起和他拉莫叔叔關于“霸道外交官愛上外星少女”的讨論。

少女不得了,拿走了外交官的心,還帶走了他的小老婆。

主星同胞談個戀愛都要這麽奉獻一切的嗎?

“所以你把機甲送了人,”星際直男希卡利僅僅聽到這句話都覺得心痛,“赤手空拳的和我說,讓我放心把也都派那兩人交給你......”

常十肆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讓面前男人的憨厚表情出現了一絲崩潰的裂痕。

“你可能不太了解這兩人的實力,”希卡利吐出一口氣,艱難開口,“那個刀疤男我還沒見過他出手,但娃娃臉手上的那架機甲外殼是當前整個阿爾法星系所研究出的最堅硬材質,而且聽說是采用最新的生物神經芯片控制,更別說上面安裝的多種武器......你真的別以為他們很好對付,哪怕是在主星這樣一架機甲都不容小觑,聽那機甲名字就能知道,誅神……”

“噗。”

常十肆沒忍住笑出聲。

“......我們認真一點兒啊,這種時候有什麽好笑的啊!”

希卡利覺得上一秒竟然想要無條件相信他的自己就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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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常十肆勉強控制住上揚的唇角,“只是想到了一個笑話。”

不知道誰總結過,修真界的法器中,一千個裏面有八百不叫誅神誅仙誅佛,就叫弑神弑仙弑佛,一群金丹期還沒到的年輕修士不聚在一起說兩句逆天破天踏碎這天之類的話,好像都對不起自己在這修真界裏走一遭。

不同的世界,同一個可憐神。

希卡利自然是不知道他的笑點在哪,一臉茫然無奈。

“放心吧,”常十肆安慰他,“你覺得他那架非常厲害的‘誅神’能在暴風口裏走一遭嗎?”

希卡利毫不猶豫:“怎麽可——”

他的話音猛然頓住,意外想到哈塔将那塊火晶石獻給拉莫叔叔的時候,好像是說過一句什麽,不過當時他和拉莫叔叔都沒将這句話當真……

那句話大概是——

常十肆拍了下他的肩膀,語氣輕描淡寫:“至少我能。”

——“那個男人出現在暴風口,渾身都是傷,非常、非常嚴重的傷,就好像是直接從暴風口中走出來一樣。”

常十肆覺得希卡利可能被自己吓傻了。

這位面相憨厚的年輕人默默地站起身,冷靜地彙報行蹤:“我去外面看看,弄出這麽大動靜我不出去好像心裏有鬼,順便抽空和叔叔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其實按照我們的想法,只是想集中火力将小也都安排過來的親信解決掉,從來沒想過能夠把也都派完全打壓下去。”

希卡利事無巨細地将原本的計劃解釋一通,就好像他如果現在不說點兒什麽強迫自己冷靜的話,他大概會沖上去搖着常十肆的肩膀問他究竟是什麽鬼怪。

既然他解釋的這麽詳細,常十肆也就禮貌性地回答:“夜長夢多——”

“哥!您先別說話,”哪知道他才剛起了個話頭,希卡利就非常鎮定地擡起一只手打斷他,“請先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被堵回來的道真仙人并不介意,甚至攤開手做出一個“請”的姿态。

只看到那仿佛無比冷靜的年輕人一起步就是同手同腳,第二步更是直接磕到門檻,險些平地摔倒!

常十肆本着關心的态度剛想過去安撫一下這傻小夥,就看到希卡利仿佛身後長眼睛一樣背對着他搖了搖手,聲音仍舊冷靜:“別說話,我沒事,讓我靜靜。”

常十肆看着希卡利離開前還知道體貼地幫他關上門,好笑地捏捏小常裕的手爪,輕聲對他說。

“這位小朋友可能以為我在說什麽鬼話。”

小家夥這一路打哈欠打得大眼睛都紅了,可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是不睡覺,努力撐着眼皮,兩只手扒着常十肆的肩膀,像小動物似的哼哼唧唧。

“沒有了。”

這段時間常十肆也算是勉強能看懂這小家夥的肢體語言,反正只要是他無緣無故開始撒嬌哼唧,那就是肯定是想要什麽。

他按住口袋,不為所動。

小常裕又賴在他懷裏蹭了蹭,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常十肆面無表情。

“哼!”

等了半天等不到投喂的小常裕又生氣了,小手爪收回來,把頭揚到一邊去,鼓着臉生氣地閉上眼睛。

常十肆好笑地摸了下他的白淨光滑的小臉頰,被他不開心地哼唧着躲閃開。

反正小東西也不是第一次耍脾氣,常十肆沒将他的小動作沒放在心上,估計他可能要睡着了,這才将之前挖出來的那塊靈眼拿出來——

誰知道剛才還在他懷裏發脾氣的奶團子突然睜開眼,半個身子都傾過去,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就沖着常十肆掌心那塊藍石頭抓了一把!

若不是常十肆眼疾手快撈住他,這貪嘴不要命的小不點兒差點兒大頭朝下猛栽出去!

常十肆抱緊對剛才危險一無所知的小常裕,小家夥看着常十肆掌心那塊又缺了一個邊角的靈眼,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偉大的事情,甚至得意地拍起了小巴掌。

根本不知道他爹剛才吓得差點兒連呼吸都停了。

好半天才緩過那驚慌情緒後,常十肆生氣地拍了淘氣鬼的白嫩小手一下,板起臉兇他:“不準吃了!再偷吃就打你!”

他這次是真有些生氣,也稍微用了一點力道,小常裕握着自己被拍紅的小手爪,委屈巴巴地紅了眼眶,仰起頭,一雙含着水珠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他。沒等到往常會有的安慰拍拍背,小家夥慢騰騰把頭從常十肆的領口處收回去,将小腦袋埋在他的胸膛,沒一會兒常十肆就感覺自己胸口被淚水洇濕了一片。

這只奶團子第一次哭得這麽無聲無息,之前還想給他一個教訓的常十肆瞬間心軟了,甚至在心底還莫名生出來幾分愧疚和心疼。

這樣的小常裕讓常十肆根本氣不過三秒,幹脆把面子踩腳底下,耐着性子哄懷裏這軟乎乎的小哭包:“好了,不哭了。剛才多危險啊,再說就剩這麽一小塊靈眼了,要是都被你吃光了,這條靈脈就死了,死了以後吃不到了怎麽辦?”

小常裕聽不懂,就知道爹爹把他小手手打紅了,委屈得啪嗒啪嗒掉眼淚。

“你真是我的小祖宗了……”常十肆把小家夥抱緊,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不哭了不哭了……”

“……他、他怎麽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的小黑從床上爬起來,呆呆地問。

——這果然是小常裕的真愛了,自己失去意識這麽久都不關心,醒過來第一句就問小白團子。

常十肆嘆氣:“受委屈了,和我發脾氣呢。”

“哦……”小黑猶豫着說,“他、他這麽小其實還什麽都不懂,總是、總是要哄着點兒的。”

“沒事,”常十肆被個孩子塞了一口育兒教育,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一會兒哭累他自己就睡着了。”

實際上現在小常裕就已經紅着眼眶進入夢鄉,這一天小東西跟着一路折騰也沒休息,若不是貪吃,早該睡了。

結果剛摸了塊邊角料還被他兇。

小可憐。

“先不說他了。”常十肆小心翼翼給小常裕蓋好小鬥篷,看向小黑,“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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