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結婚證
房間裏很安靜, 花園裏的樹枝随着風搖曳,冬夜的天, 窗外倏地飄起了小雪, 雪點子一下一下掉在地上, 黏在窗臺上。
屋內點了玄色的燈, 燈火将顧寒的眸光映襯的愈發暧昧。
而祁遠的名字讓原本醉醺醺犯困的溫語竹忽然陷入了沉思, 頭痛欲裂, 她想到了今天早上看見的那條信息, 依舊是祁遠發的, 只是多少多了點決裂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在同她賭氣還是其他。
——【行, 既然你那麽絕情, 以後不要說認識我, 記得,回國後,你會付出你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祁遠狠不狠得下心來讓她付出代價溫語竹不敢揣測,但是她确實是狠得下心, 喝醉了後就像是小女孩堵氣, 她看着顧寒,倏地道:“我不認識祁遠......”
顧寒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雙目對視着,他仿佛想從她的眼眸裏讀出真的情緒,是真的,亦或者是騙他的, 但她就一副醉醺醺的模樣,讓人看不進內心。
“困......”溫語竹嘀咕着,便也站起了身,喝醉後的她乖巧的看着顧寒,言簡意赅:“我要回家。”
若不是十分清楚她喝醉後就是這副模樣,顧寒都有些懷疑她是否真的喝醉了,居然還知道要回家,他伸出手,将溫語竹的小手牽住,嗓音低沉溫潤,蓄意誘拐,“這裏就是家,我帶你回房間。”
可能是他的聲音太過于溫柔,讓喝醉了的溫語竹卸下了防備心,于是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幾乎是看見床就躺了上去,睡得很沉,顧寒幫她理好一切後,在床頭小坐了一會兒,盯着她看了許久,便站起身往外走。
口袋裏的電話在下一瞬響起,顧寒掃了眼,是張秘書的來電,他接過,放在耳邊。
張秘書:“顧總,這幾天都在查,但是溫小姐的信息好像是給刻意隐藏了起來,怎麽查都查不到,只知道在芬蘭,但是具體在芬蘭哪裏也查不到,而且,她爸的口也挺緊的,撬不開1。”
張秘書的調查結果在顧寒的意料之中,他沉吟片刻,倏地道:“沈城金是肯定知道的,人是他找回來的。我找了這麽多年也沒尋到一絲痕跡,他倒是速度。昨天還說讓我和她結婚,第二天就把人給我找回來了。”
說巧合,沒人信。
張秘書是知道顧總這幾年來似乎在找人,暗地裏不知道花了多少錢,但是也沒見找到,沒想到,這個人就是溫小姐,“那顧總,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還有分公司開業的事,沈城金這個老東西盯得很緊。”
“不怕,”顧寒端起一杯紅酒放在手中輕晃了幾下,“這些事你都暫時不需要管,你先去查一個人。”
“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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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遠。”
他總覺得溫語竹沒有說實話,祁遠這個人,不但存在,甚至在溫語竹得心中份量不算輕,顧寒想到這,眸光倏地一沉,望着窗外小雪,面上不顯,但手背上被逼出的那幾根青筋出賣了他的情緒,好不容易止住了血的傷口瞬間流出了許多血,沿着修長的指骨往下,他卻渾然不覺。
張秘書隔着電話都能感受到顧寒忽然驟降的情緒,咽了好幾下口水,最後,也不敢開口多問,他很在顧寒身邊許久,他最不願意的就是別人多打聽他的事。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溫語竹覺得頭疼得很,她坐在床上半晌,看見不是自己的房間,她細細的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昨夜的事,明白被顧寒戲耍了一通,她當即撩開被子下了床,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處理事情的顧寒。
“早,”似乎是聽見了聲音,他頭也沒回低聲道。
溫語竹沒有理會他,顯然還在生昨夜被他騙着喝醉了的事,醉後發生了什麽她也不記得,有沒有被他占便宜,她也不記得,只覺得自己吃了一個大啞巴虧,溫語竹當即只想離開,卻忽然聽見顧寒道:“先吃個早點,吃完我們就去領證。”
溫語竹眸光一頓,倏地想起她昨夜才已經答應和他結婚......是她答應的,她親口答應的。
溫語竹低低的嗯了聲,旋即想起什麽,對着顧寒道:“有沒有紙和筆?”
顧寒眉一挑,随手抽了一張紙,把自己随身攜帶的鋼筆放在桌面上,“約法三章?”
溫語竹嗯了聲,“既然要協議結婚,當然是什麽都分的清楚才好,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我不會觊觎你的財産,同樣的,你也別想從我這裏拿到什麽。”
溫語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僅有四萬塊的人是怎麽和顧寒說出這句話的,但是理不直氣也壯,她坐在地板上,還沒完全坐下,顧寒就把自己放在沙發上的高定西裝外套先她一步丢下去。
“地上涼,”顧寒道:“坐這個。”
地上鋪着他的西裝外套,屋內雖然有暖氣,但是地板多少還是有些冷,沉思一會兒,溫語竹也沒推卸,反正又不是她的衣服,保護自己不感冒才是硬道理。
她垂眸,握着筆,一下又一下的,模樣認真又可愛,碎發掉下來,溫語竹往耳後挽了好幾次卻也還是一直掉下來,她蹙眉,俨然已經不耐,正欲放下筆和自己的碎發做抗衡時,一直坐在沙發上的顧寒倏地站了起身,修長的手挽起她的碎發,又趕在她拒絕前,岔開話題道:“寫完了麽?”
溫語竹被這麽一打擾,忘了把自己碎發從他手中弄出來,而是道;“快了。”
溫語竹垂眸,繼續寫上了最後的幾個字,之前寫的全都暴露在顧寒的眼眸裏,他眸光微動,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似乎是在笑她天真。
“寫完了,”溫語竹實在受不住顧寒靠她這麽近,又幫她撩着頭發接觸暧昧,她一把将寫完的合約拿給顧寒,“你看看,要是沒什麽異議,你就在這裏簽字,我們就去登記。”
顧寒盯着她那張白色的紙沉吟片刻,倏地笑了。
那上面寫了三個點。
第一:不可幹預對方的私生活。
顧寒修長的手指出這句話,淡淡道:“我沒什麽什麽私生活不可以告訴人的,你要查,随時查。”
這話溫語竹聽的有點兒奇怪,像是她的私生活很不能告人似的。
溫語竹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第二:財産分類明确。
這一條其實是給顧寒做保障,至少溫語竹做不出那種離婚之後向男方讨要財産的事,顧寒掃了眼,淡淡道:“夫妻本來就財産就共享,這條我就當看看,不必要劃那麽清。”
他說的話她沒反駁,她自己心裏清楚自己不會拿顧寒的錢就好。
當看見第三條時,顧寒眸光微動,忽然沉默了。
第三:性關系不可以發生,如若發生的情況下,也須得女方點頭同意才可以。
溫語竹将筆遞給顧寒,“沒意見的話就簽字吧。”
顧寒沉吟片刻,視線鎖着第三條,稍許,鋼筆一揮,在溫語竹的名字下面,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我母親的股份你要記得,”溫語竹叮囑道:“我沒寫在上面,是因為我相信你,但是如果半年後我母親的股份還沒有回到我手裏,我們依舊協議離婚,可以?”
婚都還沒結成,她嘴裏就開始說起了離婚兩個字,顧寒眉心一蹙,語氣沉沉道:“別把離婚挂在嘴邊,股份會給你的,第一時間會給你。”
溫語竹心滿意足的點頭,旋即收起了顧寒剛簽名的那張紙,然後遞給顧寒一份,“一人一份,你保管好。”
顧寒盯着這張紙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片刻後才伸出手接過去,“身份證帶了嗎,還有戶口本。”
溫語竹點頭,“帶了。”
戶口本是前不久溫亮正給她的,她當時早就把戶口單獨遷移開了,和外公他們一戶,現在外公他們去世了,也就只有她自己單獨一本,所以也由自己保管。
“吃完早點就去領證。”他說。
今天不是什麽很特殊的日子,沒有那麽多的情侶趕着來排隊,他們很順利的進去,裏面有一家照相館,是專門拍攝證件照的,牆上挂了好多證件照。
看上去,都笑得很開心。
溫語竹盯着照片牆看了好久,忽然覺得自己就這麽結婚了,說起來多少好笑,上一秒他們還在協議婚姻裏的約法三章,後一秒,他們就已經到了民政局。
別人結婚開心不開心她不知道,但是她只覺得自己的婚姻有些可笑。
溫語竹看見了鏡子裏的自己,她今天特意換上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和顧寒的配一套。
前面的一對剛走,就輪到了顧寒和溫語竹,攝影師是個中年人,見了兩人,笑着誇:“你們兩公婆顏值高啊,這個證件照,估計都能拿出去給人宣傳了。”
溫語竹沒什麽心思,倒是顧寒,嘴角挂着淡笑回了句:“過獎了,主要是我夫人的顏值高,我還略微遜色了些。”
長得好看,言語間都還對着溫語竹的寵溺,不少人的視線都跟着投遞過來。
溫語竹沒什麽表情,按照攝影師的要求坐在了椅子上,顧寒緊随其後,挨着她坐了下來,攝影師舉着攝像機,看着溫語竹道:“小姐是不是太開心了,都忘了笑了,來,笑一下,上鏡好看。”
溫語竹聞言,立刻莞爾,只是笑容裏多少少了一些感覺,顧寒側眸看了眼,眸光微動。
攝影師只當溫語竹是害羞了,笑笑道:“好了不為難新娘子了,不過新郎笑得倒是好看,喜上眉梢,我拍了那麽多次照片,第一次見有新郎笑得那麽開心的,新娘回去多犒勞犒勞新郎啊。”
也不知道溫語竹聽進去了沒,她只看着攝像頭。
咔嚓一聲,攝影師按下了快門鍵,閃關燈一閃,他們兩個人被印在了一張紙上,肩并着肩,直到登記完畢,溫語竹拿到了結婚證,才得以看見那張結婚照。
照片裏,顧寒往日寡淡得眉眼也變得溫柔,第一次笑意如此外露,倒是和旁邊皮笑肉不笑的溫語竹形成了極大的差別,她也沒心思多去欣賞,将結婚證收了起來,下一刻她便聽見顧寒道:“這幾天先休息,下午找個時間,我們搬家。”
溫語竹不解:“什麽搬家?”
顧寒往前走,聞言,腳步一頓,側眸看着溫語竹,倏地道:“顧太太,除了我們的新家,你還想搬到哪裏?”
溫語竹沒有忽略他口中的那句我們。
可是他們......不是說好了是協議結婚嗎,溫語竹不同意,“不用,我們各住各的,三章裏面的第一條就是不幹涉對方的私生活,顧先生不會是第一天就打算毀約了吧?”
顧寒想到不久前的那約法三章,眼底劃過一抹笑,他幹脆腳步一轉,徑直向她走去,垂眸看她,道:“溫小姐,我清楚的記得約法三章裏面并沒有寫我們兩個不可以住在一起,結了婚就是夫妻,不管是否為合約關系,表面上至少不能太過于敷衍,你覺得呢?”
又來這套說辭,溫語竹可沒單純到上當兩次,“顧先生,我同你結婚,我雖然不知道你和沈誠金是什麽約定,但是怎麽來說,結婚這件事你不虧,所以,在這個互幫互助的婚姻下,我覺得沒有必要如此當真,婚房什麽的,都不必了。”
顧寒盯着她好半晌,旋即低低的笑了笑,“語竹,既然按照你這麽說,我和你之間的婚姻是這麽的不值一提,讓你住進來是不可能的了,這樣吧,今天張秘書休息,我一只手消不了毒,你幫我消毒,晚點我送你回去。”
溫語竹:“去醫院。”
“人多,”顧寒道:“而且晚點我有事,趕時間。”
溫語竹沉吟了一會兒,看着手上的紅本子,雖說百般不願結婚,但是一想到他可以幫她拿回母親的股份,她便應了。
上車前,溫語竹還特意叮囑了句,“消毒完就送我回家。”
顧寒淡淡的嗯了聲,也不知道到底聽進去了沒,溫語竹也不再多問,反正他若是反悔,她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一路上溫語竹都在假寐,車子駛入半山腰的別墅裏,昨夜天黑,她根本來不及欣賞這裏的風景,如今,倒是有空閑時間多看幾眼,周圍的環境屬實好,溫語竹覺得顧寒現在蠻會享受生活的。
車子駛入車庫,溫語竹下了車就往客廳裏走,顧寒睨了她一眼,自然是知道她想趕緊消毒趕緊回家,他将門順手一關,道:“吃完午飯再回去,我有點餓了。”
溫語竹覺得這人事多得很,但一看時間,也的确是到了飯點,她便順口應了,顧寒脫下西裝外套,挽起袖口,露出精瘦的手臂,然後順勢坐在了她的身側,将手伸出去,嗓音低低,“先消毒,晚點叫外賣。”
溫語竹也懶得做飯,叫外賣正和她心意,她打開醫療箱,從裏面拿了碘伏和滅菌棉簽,黃色的液體沾上了顧寒的傷口,她細細瞧了眼,傷口好像很深,而且他皮膚本來就冷白,手上一點點傷口就透着粉和紅,倒顯得有點腫。
她垂着眼眸,和顧寒的距離有些近,
其實消毒倒不是難事,就是包紮的手續有些麻煩,她不是專業的,多少有些難以理清這些紗布和脫脂紗布又滅菌紗布的區別。
她正在糾結,頭頂便響起了顧寒的聲音,“先用滅菌紗布貼在上面,再用紗布繃帶,然後再用膠布貼着。”
溫語竹懵懵懂懂的照着顧寒說的做,折騰了一會兒功夫終于消毒成功,溫語竹松了口氣,成功了一件事,她有些小小的得意,眉眼都帶着笑。
顧寒睨了她一眼,嘴角一翹,盯着她放在桌面上她的那本結婚證,眸光一頓,道:“去把垃圾扔到花園的小垃圾桶裏,碘伏招蚊子。”
溫語竹不疑有他,拎起幫他消毒完的垃圾往外走,等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野裏時,顧寒長臂一伸,将她的那本結婚證以及自己的那本,全都扔進了保險櫃裏。
溫語竹走在花園上,手機忽然響起,她低頭一看,是溫亮正和那個小三生的兒子溫聖發來的一條信息。
——【聽說老爸用你媽的股份讓你回國結婚?】
溫語竹沒搭理。
信息又來了。
——【溫語竹,你要是把錢都拿完了,你就等着吧,你看我放不放過你。】
她把垃圾一扔,原本想不理會,但是剛好自己這被設計結婚,以及回國以來的那種郁悶都讓溫聖給撞上了,她正愁沒地方發洩呢,這不,剛好來了個出氣筒。
她冷笑,打了一句話回過去。氣的遠在國外的溫聖臉色漲紅,手機被他一把摔在了地上。
——【有媽生你沒媽養是嗎,我媽的錢關你毛事啊,連你爸現在都不敢這麽和我說話,你算哪根蔥?】
拿他以前罵她的話回怼他。
溫聖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兇神惡煞的看向了身邊一個金發碧眼的紋身兄弟,道:“這一波幹完,我能不能湊夠一張買機票的錢?”
那人被這麽一問,仔仔細細的幫溫聖算了一下,“可以,我們這一單還需要五天的時間做完,到時候你可以有足夠的錢買回國的機票。”
溫聖狠狠的吸了吸腮,然後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木倉上,目光一頓,嘴角勾起,手忽然勾住身旁的人,道:“我幫你多幹三天,到時候你把機票錢給我,還有送我一把槍如何?”
“你上不去飛機的,”紋身男無情道。
“這個你放心,”溫聖眸光陰鸷,道:“你只需要賣給我,到時候我自然有辦法帶回去。”
“你想幹嘛?”紋身男問。
溫聖嘴角的笑漸深,帶着陰暗:“自然是有大用處了,放心,不會牽扯上你的。”
午餐簡單的吃了一些,溫語竹原本打算吃完就回家,但是一看,外面不知道何時已經下了大雪,她依舊沒打算停留在這裏,正欲和顧寒商量送她回去這件事,他卻很及時的來了一個電話。
似乎很忙,他和她打了招呼,“我臨時有事,你先在這裏玩一下,等我忙完再說。”
溫語竹沒有打擾他談生意,于是只能百無聊賴的呆了一會兒,不過外面剛好下了雪,顧寒的房子裏還有壁爐,是個很歐式的設計,她忽然來了靈感,随手抽了一張紙拿起筆畫了起來。
她急需錢,所以在顧寒公司上班的同時,還偷偷的在外面接單子。
顧寒坐在書房裏,看着監控裏面正在畫畫的溫語竹,眉心一蹙,将畫面調大,見她畫的是稿圖,看結構就知道不是他們公司的,顧寒心下瞬間如明鏡,他細細的又瞧了幾眼,旋即打了個電話給張秘書,“去查一下夫人私下在和哪個地産合作,告訴他們,給的價錢往高去,到時候一律算到我的賬上就行。”
張秘書辦事很快,不一會兒就打電話來了,“顧總,和夫人合作的這一家地産是近期剛搬回國的地産公司,查了好久才知道老板是謝焱,他沒挂名,沒人知道老板是他,聽說是個不好惹的主,脾氣很壞。”
顧寒眉一挑,謝焱......?
他嘴角一勾,“沒事,你只管把我的話傳達過去,夫人這邊瞞着,對了,把謝焱約出來,就說我的名字。”
顧寒挂斷了電話,說是來書房忙工作,但桌前根本沒有一個文檔,一直到晚飯的時候,外賣到了,顧寒才再次走出去,這次的外賣不同于中餐時的随便吃點,顧寒特意請了廚師,專門定制了晚餐,送到了這裏。
餐廳的員工将餐具擺好,菜式上好,向顧寒和溫語竹道了句用餐愉快便離開了別墅。
偌大的別墅裏只有顧寒和溫語竹兩個人。
顧寒修長的手指撚着長把打火機,對着燭臺點燃,燈在燭火燃起的那一刻全都暗了下去,屋內只剩下兩盞燭臺的光,不暗,隐隐有些朦胧和暧昧。
溫語竹隐隐察覺到顧寒想幹什麽,她眉心微蹙,着實不習慣這樣的浪漫,更何況,讓她下意識覺得不好的事是顧寒手上又拿起了一瓶紅酒,紅色的液體正緩緩地往高腳杯裏蜿蜒。
溫語竹心下直呼不妙,果不其然,顧寒嘴角一翹,将倒好的紅酒遞給她,附帶了一句話,“來,為我們的新婚之夜幹杯。”
溫語竹看着他的酒,久久沒回應。
知道她不願喝,顧寒企圖緩解這氣氛,道:“婚禮我已經在籌備了,晚些就可以——”
“顧寒,”溫語竹倏地叫他名字,他一頓,安靜的聽她說。
溫語竹借着虛弱的燭火看着他的雙眸,一字一句,頂頂的沒心肝,“婚禮這件事,你不需要籌備,你不給我婚禮就是對我最好的新婚禮物。”
顧寒眸光倏地一暗,陰鸷的盯着她半晌,從齒縫裏擠出兩個字,“原因。”
“因為我不愛你,”安靜的客廳響起溫語竹的話,在這浪漫的氛圍裏,倒是略顯得突兀和奇怪,可她神态認真,沒有半點說笑的意味,“我可以和你結婚,但是我不可能和你辦婚禮,在我心裏,婚禮是只和愛的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而不是一場合約。”
她是真的對顧寒沒有任何的感情,更不會因為和他結婚了,就變得将他看成心底重要的人,于她而言,他放棄她的那一瞬間,就一輩子不值得原諒。
顧寒盯着她看了好半晌,目光晦暗陰鸷,瘆人得很。
直到溫語竹的指尖都快把自己的掌心給掐出血時,他才緩緩開口,語氣自嘲,“可以,我答應你,婚禮不辦,你也答應我,把這杯酒喝了。”
溫語竹不知道顧寒為什麽要這麽執着的讓她喝這杯酒,但是不能對着他得寸進尺,這是溫語竹摸出來的道理,她接過,一口飲盡。
從而忽略掉了顧寒沉着眼眸,眼底欲色漸深,松扣子的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下午六點更新!!!以後都是準時六點!!!
珍惜這幾章玻璃渣夾着甜的,後面女主就真的反擊了。
下一章就文案上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了!至于是怎麽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你們明天就知道了!!!狗男人是真的狗,你們輕點罵,對了,前三十個兩分留言的小可愛送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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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可愛的你》by畫七
蘇酥第一次看見沈綸,是在一家私人寵物醫院,深夜,她抱着貓來挂急診,燈光下,他側臉清冷,是負責給她的貓做手術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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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蘇酥确實沒生過把高嶺之花摘下來的念頭。
十六歲的時候,蘇酥讀高一,抱着貓,穿着白裙,紮着馬尾,走在馬路上會被同年齡的男孩子吹口哨。
她深夜進他的辦公室,神情忐忑,眼尾泛紅,問:醫生,你看看,我的貓能活下來嗎?
十八歲的時候,蘇酥讀高三,會把路邊才出生,氣息奄奄的小野貓抱到醫院,沈綸給它檢查身體,蘇酥在他的座位上刷題做卷子,偶爾,他也會過來看一眼,幫她指出算錯的哪一個步驟。
別人都笑,說沈院長認了個聽話又懂事的妹妹,不僅要幫着養貓,還得指導學習。
小劇場:
大二的時候,蘇酥跟沈綸說,她喜歡上一個人,想試着談戀愛了。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依舊帥氣,眼底沉浮着晦色,半晌,點了只煙,笑:行,改天帶來看看,哥哥給包個大紅包。
第二天早上,收到了一封粉紅色的情書。
最後的署名,一筆一劃,字跡清隽,名如其人。
辦公室的門外,小姑娘臉頰微紅,有點忐忑,也有點緊張,目光無處安放,沈綸捏着那封情書,指了指自己眼下的烏青,笑着說:下次有什麽話直說,一晚上的醋,哥哥白吃了。
感謝在2020-05-28 23:11:48~2020-05-30 23:14: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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