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給你七天時間

辦公室門口喧鬧, 她就像是被隔開的人,外面的熱鬧都與她無關。

她的視線牢牢地鎖在自己的手機上, 那條信息......

她握着手機的手收緊, 額間冒出了細密的汗, 祁遠的出現讓她特別的措手不及, 明明已經有兩三天了, 但是溫語竹總覺得不真實, 而今天這條短信讓她的真實感瞬間增加。

因為之前都沒有見面, 而今天這條短信, 是逼着她去見面的。

溫語竹愣在原地許久不能動彈, 手機又傳來了一條信息。

——【五分鐘之內。】

溫語竹沒有任何時間可以再去思考, 生怕祁遠做出什麽事情, 她打開門, 趙圓愣了一下,欸了一聲,轉身就看見溫語竹跑着往外走去,速度快到像是一陣風。

趙圓回過神來的時候, 溫語竹已經上了電梯了。

電梯幾乎是剛到頂樓, 響起叮咚聲的那一刻,溫語竹就看見一個男人站在天臺的欄杆上,穿着黑色的工裝褲和黑色T恤,平舉着雙手,一下一下,步伐晃蕩的沿着細細的圍牆走着, 只瞧一眼就能讓人察覺到危險。

他随時可能掉下去,然後粉身碎骨。

溫語竹就站在天臺的門口,蔥白的指尖抓着門把,額間溢出了細密的汗,她低低的喊了一句,“祁遠......”

他喜歡危險,越危險的地方便越喜歡。

和他的名字一樣,在那一帶,祁遠二字一說出來,無人敢惹。

少年舉着手,腳步微頓,任風将他的T恤給吹的鼓鼓的,半晌後,他才收回手,喉結滾動,低低的喊了句:“姐姐,你終于舍得見我了,嗯?”

溫語竹咽了咽口水,祁遠其實很少喊她姐姐,一般這麽喊,都代表他生氣了。

砰的一聲,溫語竹擡眸望去,祁遠已經從圍欄上跳下來了,此刻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舉起,懶洋洋的打了個招呼,狗狗眼顯得乖巧,看上去倒是人模人樣,但只有溫語竹知道這副乖巧的模樣下是怎樣的一顆黑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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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語竹站在原地沒動,祁遠喊了她幾句她也沒應,她就這麽安靜的看着他。

距離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已經是一個月前了。

他帶她去朋友新開的酒吧裏熱鬧一下,誰知道她出去就撞見了溫亮正,他被支開走到了另一個地方,抽着她剛剛從酒吧裏沒抽完的煙,站在一棵樹下,乖巧的等着她。

聊了什麽他也沒問,在他的印象裏,溫語竹願意的事她會開口,她若是不願意,怎麽問都沒用。

就比如他知道她有一個前男友的事,每每問起,她總是躲開這個話題。

卻沒想到,這次的一個疏忽,讓她直接從他身邊走掉,不告而別。

朝夕相處那麽久的時間,她的不告而別,讓他覺得可笑的不行。

溫語竹知道祁遠心有不甘,她上來之前就打算好了,這次來,一定要讓祁遠回去,別做傻事。

她還在發呆,祁遠倏地收起了乖巧的那張臉旁,眸光陰鸷的看着她,低聲道:“寶貝,別讓我喊第三次,你知道的,我這次回來的目的。”

溫語竹着實被祁遠的這句話氣得不輕,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大步走到了祁遠的面前,低聲咬牙道:“祁遠,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我不告而別,你要找我麻煩我能理解,但是你找顧寒做什麽,他哪裏得罪你了!”

她聲音低低的,像是很怕被人知道他的存在。

祁遠呵笑了一聲,然後扣住了溫語竹的手腕往她的心髒口處觸去,面帶笑容,卻句句誅心道:“那你問問你自己,你為什麽要和你初戀結婚,為何不選擇告訴我,為何要不告而別,顧寒是誰,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我也不會生氣,但是顧寒不行。”

溫語竹神色一頓,旋即想要從他的手中掙脫開來,卻被他愈發的收緊手腕,他眼眸微顫,俯身靠近溫語竹,嗓音低沉道:“寶貝,你這件事做錯了,你知道嗎,錯的很離譜,所以我要懲罰你,懲罰就是你和顧寒散掉,和我回去,我們結婚。”

祁遠這是第二次和她說要結婚,當初第一次的時候,她忘了是具體什麽事,但是她記得他說的那句話,“我雖然壞,也殘忍,但是我娶你,給你一個家,我會改邪歸正,會讓你幸福的,相信我。”

但是當時的溫語竹可以笑笑就當作拒絕,可這次不行,他臉上的笑,已經是在做最後的讓步了,溫語竹啞口,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或許是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祁遠,”溫語竹任他抓着手腕,風吹的她眼睛微微眯起,她緩了好久,低聲道:“我不告而別是我的錯,但是你能不能,先回去,我這裏還有事沒處理好,而且,我和你之間,結婚的事我以前就說過了,不要再提——”

“那不一樣,”祁遠看見她手腕上的紅,松開了她的手,雙手桎梏住她單薄的雙肩,垂眸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這一次,你背叛了我,你回來,和顧寒結婚,你在結婚的那天就應該知道,被我知道這件事的後果!”

祁遠甚少有這樣咄咄逼人的時候,溫語竹的脾氣也被逼出來了,她總覺得不告而別對祁遠的确是不公平,但是如果當時說了,他定然是不肯讓她回國的,可沒想到,她怎麽做都有錯。

“夠了,”溫語竹一把揮開了祁遠的手,蹙眉盯着他:“要我說多少次,我都說了我在這裏有事,而且你憑什麽要求我做這個做那個,我想回去就回去,我想在這裏就在這裏,再者,自從我回了國後,我就沒打算再出去那個地方。”

溫語竹的話讓祁遠愣了好半晌,旋即,他才蹙眉垂眸望着她,将企圖掙紮開他的溫語竹再次桎梏住,面上的乖巧笑容被陰鸷取代,他眯着眼道:“姐姐,你要知道,我口袋裏的東西,你惹不起,我不會碰你,但是顧寒也惹不起。”

他說完,一只手桎梏住溫語竹,另一只手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東西。

溫語竹的眼眸瞬間瞪大,俨然吓得不輕。

祁遠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着這個黑色的東西,看見溫語竹被吓到的樣子,面無表情的掰動彈夾,然後對着溫語竹勾唇一笑,對着對面的大廈,咻地一聲,在溫語竹還沒看見的情況下,一顆子彈就這麽飛了出去。

對面大廈的玻璃瞬間碎裂,但是他這裏卻沒有一絲絲的聲音,安靜的仿佛開槍的不是他。

這個東西,悄無聲息,像是貪玩的孩子拿着彈弓在鬧騰,不小心擊碎了玻璃。

對于敵人來說,這個東西是危險的,但是對于兇手來說,這個東西簡直不要□□全。

不露一絲痕跡。

溫語竹吓得半晌沒有說話,只是鼻尖和額間溢出來的細密的汗卻出賣了她的緊張和害怕,她聽見他說,“你可以不同意,但是我也不會手下留情,這個,”他颠了颠手中像木倉的東西,嘴角勾起一抹笑,沉聲道:“那你可以讓他試試這個的威力,我特意買回來的,據說,比木倉好用。”

溫語竹被祁遠弄得徹底的懵了,她回神,企圖搶過祁遠手上的黑色東西,卻被他眼疾手快的躲開了,他将東西舉得很高,因為身高差,她夠不着,于是只能忍着怒意,低聲警告道:“祁遠,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這個東西是犯法的!”

她雖然不知道這個是什麽,但是能和木倉做對比,并且威力還比木倉厲害的,懲罰起來,肯定也比木倉重上許多。

她着急,不但是為了祁遠的任性,還為了顧寒的安危。

“我知道啊,”祁遠将消音給拆下來,然後再将這個東西的組件一個一個拆下來,最後薄唇吹了吹槍口冒出來的煙,眉頭微皺,擡眼看着她,人畜無害的笑了笑,道:“所以,我要你在顧寒和我之間選擇一個,要不你和我回去,我放過顧寒,我也不用坐牢,要不就顧寒死,我也坐牢,寶貝,你要知道,只要我想弄死的人,沒有一個能逃得過我的手掌心。”

“包括顧寒。”

就到了下班的時間,溫語竹忽然聽見電梯聲響起,有人的腳步聲傳來,溫語竹吓得臉色瞬間白了,到底是害怕,害怕祁遠的出現讓她回國的生活徹底被打亂,她先發制人,出聲問道:“誰啊?”

“是我,趙圓,語竹,你在哪裏,下班了,我和你一起回去啊。”

“不用了,”溫語竹咽咽口水,看了眼還在把玩那個黑色東西的祁遠,生怕被趙圓發現,聽着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她急聲道:“你先回去吧,我打個電話,很快就下去了。”

待她的話說完,她才看見原來剛剛祁遠并不是在玩這個盒子,而是在組裝回去,眼下,已經裝好了消音,她眼眸瞬間瞪大,看着他擡手,那個東西指着趙圓腳步的方向。

溫語竹心一驚,臉色慘白,顫抖着聲音道:“祁遠——”

“噓,”祁遠勾唇笑:“我幫你做決定,順便給你試試這個的真實威力。”

腳步聲越來越近,而祁遠也已經掰動了木倉,溫語竹顫抖着手,她不敢和祁遠較勁,她知道,他從來不開玩笑。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溫語竹将祁遠的手臂往下拽,風吹的她的發絲淩亂,她眼底的緊張和隐忍的怒意很明顯,直到彼此盯着彼此好半晌,他才決定收回了手。

“三天。”他道。

溫語竹搖頭,她低聲道:“一個月!”

做事情有始有終,她不能說離開就離開,母親的事情還沒着落,還有顧寒......

祁遠的視線再次看向她,只是這次倒是難得的放了她一馬,陰鸷的模樣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溫柔的笑,“七天,寶貝,再多就不行了。”

眼瞧着腳步聲在接近,她閉着眼,忍着顫抖點點頭。

趙圓轉彎的那一刻,溫語竹就睜開了眼,而祁遠卻已經消失在這裏。

絲毫不見蹤影。

溫語竹強忍着心頭的情緒回神,看着趙圓,假裝按了按自己的手機,聲音聽不出異樣,道:“我剛剛在打電話,剛挂完,你要和我一起回去是嗎?”

“是啊,”趙圓呆呆地點點頭,旋即愣愣道:“剛剛我好像聽見別人的聲音了,好奇怪啊......”

溫語竹指尖微微一顫,旋即笑道:“傻,我剛剛開免提啊,拿的手酸,放在圍欄上了,走吧,別在這裏了,我們回去吧。”

話音剛落,她的電話就響起了,來電人是顧寒。

她下意識地往後看了一眼,沒看見祁遠的身影,于是一邊走進電梯一邊接起電話。

那邊似乎在走路,路面有聲音,他低聲道:“去嗎?我回去接你,怎麽樣?”

顧寒今天一天不在公司,簽了好幾個合同,自然不知道溫語竹已經上班了。

溫語竹抿了抿唇,想起了祁遠,她想找個時間和顧寒溝通一下,思及此,正準備答應,卻忽然看見電梯門反光的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她吓得手機差點沒拿穩,半晌後,低聲道:“不去了,你.......早點回家吧。”

那頭低低的嗯了聲,旋即,聽上去似乎心情不錯,但是卻老是裝的一本正經,“我會早點回家的,你別擔心,今晚大概十一點多就能到家。”

聲音不大不小,而且這邊很安靜,趙圓可以一清二楚的聽見,一直沖溫語竹暧昧的眨眼,溫語竹不好意思的咳了咳,旋即低聲道:“你想多了。”

顧寒着實喜歡她這個口是心非的模樣,當他從她嘴裏聽見叫他早點回家的這幾個字時,他眼底的笑都藏不住,卻也怕惹惱她,低聲道:“好好好,我想多了,那我今晚早點回家,你先睡,別等我。”

溫語竹還真的沒打算等顧寒,但是她沒說話,而是啪的一聲挂斷了電話。

溫語竹和趙圓在打車的地方揮手告別。

她一轉身,就看見對面的那條街上,祁遠正戴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依舊是剛剛見到的時候那樣的打扮,他個子高,氣質好,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溫語竹知道,他是在跟着她,她咬了咬唇,轉身鑽進了出租車裏。

和司機報了地點,車子往外駛遠,她眼眸微顫,隔着後視鏡看向了祁遠,他就走着,步伐不緊不慢,跟在她的出租車後。

一直到回到家,溫語竹才渾身放松了一些,洗了個澡,就聽見了敲門聲,她心一緊,誤以為是祁遠,隔着貓眼一看,卻發現是送外賣的騎手。

她打開門,疑惑道:“我沒點外賣,你是不是送錯了?”

騎手聞言,低頭看了眼外賣的單子,道:“沒錯啊,這裏是半島小區802啊。”

他頓了頓,又道:“是您先生給您訂的私家菜,您先生是顧寒嗎?”

溫語竹愣了一下,旋即點點頭,嗯了聲,然後伸出手接過,道了句:“謝謝。”

正欲關門,外賣騎手倒是笑了,“您可真幸福,我當時在這個店裏等單,聽您先生在電話裏和廚師說了好久您的口味,鹹淡辣他都一一叮囑了廚師。”

溫語竹莞爾,低聲道了句謝謝之後,關上了門。

外面是一家私房菜,是他們以前很愛吃的那家。

溫語竹知道顧寒其實已經開始慢慢的試探她能不能真的原諒他了,因為他還幾次無意間提起的一些往事和今天這家的私房菜,都讓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們之前的相處很默契,誰都不提以前,看似很好,但其實內心裏隔着一層看不見觸不着的膜,他們都默契,可惜這個膜始終要破,不能維持着一輩子,更何況現在祁遠的出現,會讓這個膜提早捅破。

溫語竹吃完飯就坐在沙發上發呆,一直等到十一點多,外面才有了動靜。

是張秘書的聲音。

——“顧總,您喝醉了,小心點。”

作者有話要說:  喝醉了啊!!捂臉捂臉!下一章搞事情,你們猜祁遠和顧寒誰厲害點,嘤,前三十紅包!感謝在2020-06-17 17:13:02~2020-06-18 20:38: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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