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人不思量

洛涯甩掉了沐童,一個人悠悠轉轉的來到了梁府門前,望了望四下沒人,就對着那大門敲了敲,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人開門,洛涯又敲了敲還是沒人應。洛涯看着并不高的梁府大門,想着私闖民宅怕是不太禮貌,正想着,不遠處有兩個人擡着兩個籃子走了過來,應該是梁府的家丁,洛涯心生一計,隐去身形,心想不能明闖,那我跟着進去就沒事了吧。

隐去了身形的洛涯很容易的就進了梁府,裏面果然要比外面看上去氣派了多,洛涯一步步的靠近梅林裏的一處亭子,那有幾個人影,不知道在做什麽,還沒走幾步,就有人回過頭來,眼神一愣“你是誰?怎麽進來的?”

洛涯吃驚,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姑娘看得見我?”

東錦覺得莫名其妙“為何看不見?你當梁府的人都有眼疾麽?”

“在下不是這個意思。”洛涯剛說完,西嬈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姐姐可別逗他了。”西嬈笑着說“洛公子,我家小姐在廳中設了宴,正等着您呢,請跟我來吧。”說完就向梅間小路走去。

洛涯真是驚了又驚,沒想到自己的行動竟然都被掌控了,但又不好說什麽,只好跟了去。

“小姐,洛公子來了。”西嬈作了禮就退到了一邊。

洛涯深低着頭,頓了頓腳步,拱了拱手“梁小姐,在下不請自來,擾了小姐清淨,望小姐莫怪罪。只是洛涯明明掩了身形,不知小姐是怎麽知曉的?”

未晞笑了下“別小姐小姐的了,又不是不認識,這樣生分作甚。你在我府外轉悠了多時,自然留意到了,正好叔父在這,就破了你的障眼法。”

洛涯心裏解了疑,也放下了心,佳人不怪罪自是甚好“原來先生也在,洛涯失禮了。”

朝歌放下手裏的瓷杯“洛涯,你身體剛好,多走動走動也好,本來打算過幾日再介紹你們認識的,卻不想你與未晞已是舊識。”

洛涯臉上燒了火,總覺着朝歌這話雖然沒有他意,卻總是聽的不太舒服。

還是未晞為他解了圍“叔父,都怪未晞,不知道你府上的客人竟是洛涯,若是知道未晞定要前去府上請的。”

這話一出,洛涯樂了,心想看來自己在這小妮子心裏還是挺有分量的。不過朝歌那,卻又是另一番臉色。

未晞又說“洛涯,不日便是我的生辰,你且在這住下吧,陪我過了生辰再走,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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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涯挑了挑眉“那是自然,生辰這種事我怎麽能錯過呢。”

朝歌臉上帶着笑,眼裏卻是一片寒冷,附和着說“熱鬧熱鬧也好,正好洛涯的身體也有人可以照料。”

朝歌率先離開了梁府,他着實是呆不下,索性就留給那兩人慢慢思憶。朝歌走在島邊上,望着水灣與島岸,想今年怕是個多事之秋,不該來的來了,便有他來的道理,該來的是不是還會來,還不得而知。朝歌心思一跳,有一種把握不住的感覺漾上心頭來。

這幾日只要一得空,洛涯就往梁府跑。一個外人在梁府出入,這可算得上是梁府近幾年的大事了,四下的家丁、仆人沒事就在一起議論,東南西北四姐妹也是好奇的很,這洛涯究竟是何人,竟能自由出入梁府,小姐不管,朝歌大人也不管。可是她們唯一知道的也只是,洛涯是梁未晞的舊識。

這日洛涯又跑到梁府來讨茶吃,卻不想撲了個空,西嬈和北韻告訴他,小姐去棘涼山拜祭了。洛涯無趣,便與西嬈和北韻攀談起來。

“二位姑娘是何時跟着你家小姐的?”洛涯半倚在亭柱上,手撫着竄出來梅枝,好不魅人的說。

西嬈和北韻那裏受得了這等美色的誘惑,眼裏都能漾出水來。

“我們四姐妹都是自小就在梁府長大,從小姐出生便在身邊了。”北韻臉紅紅的說。

“哦?那你們對你家小姐定是十分熟悉啦。”洛涯饒有興致的問。

西嬈看着洛涯,眼裏有些防備之意,但還是點點頭“那是自然。”

洛涯趕緊作了揖,與其讨好的說“二位姐姐,我有一事想跟你們打聽一下。”

“什麽事啊?”北韻天真的問道。

洛涯抿了抿嘴,還是開了口“我想知道八年前,你家小姐的婚事。”

此話一出,西嬈和北韻的臉色都變了,顯然這件事是不可觸碰的,在梁府從來沒有人敢提起這件事。

西嬈忙搖了搖頭“洛公子,府上還有很多事沒做,我們先去忙了。”說完就拉着北韻離開了。

洛涯看着離去的身影,眯了眯眼,這一切定不是那樣簡單。

這幾日洛涯不在島上,朝歌也不在島上,未晞有點納悶,說好了一起過生辰的,怎麽前一天了還是不見人。

時間到了傍晚,家丁傳來消息,說是朝歌大人回來了。未晞打算過去看看,還沒走到朝歌府上,就看到一抹身影在那,步子踱來踱去。

未晞定睛一看,竟是她。

“天色已晚,你在這作甚?”雅溪聞聲回過頭,顯然被吓了一跳,退了半步身蹲作禮“未晞姑姑”。

托自己娘親的福,雖然梁未晞的年紀不大,但是輩分卻是高的很,這島上的小妖都要尊她一聲未晞姑姑,她也很是受用。

“雅溪在這…在…”

未晞看她語氣吞吐,心裏也了然幾分,便笑着說“你且說來,我又不會吃了你。”

雅溪的臉更紅了“是,雅溪聽說朝歌大人回了府,便想前來看看,可是到了門口,又…又…”

未晞眼角動了動,煞有其事的說“你對朝歌大人的行蹤倒是熟識。”

雅溪一聽,吓得趕緊跪在地上“雅溪不敢!雅溪也只是從島上的小妖那聽來的,雅溪知錯,請姑姑責罰。”

之洲島上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小輩是不可觊觎長輩的,未晞只是順勢一說,倒弄巧成拙了,要想在這島上找個對朝歌不存小心思的妖,還真有些難度,不過也不是全無,那蘇大美人不就是一個。

未晞忙去扶跪在地上的人“你這是幹嘛,我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見地上的人沒有要起來的意思,臉上更是早已梨花帶雨,未晞不露聲色的皺了下眉,真是麻煩“罷了,你不是想要見見朝歌大人麽,随我來吧。”說罷,甩袖走了過去,也不管那人是什麽反應。

“叔父真是好雅興,不知這是什麽茶,竟這樣香,未晞可是聞着找來的。”一踏入廳堂,就看見朝歌着一身素服,正在品茶,便忍不住調侃道。

朝歌聞聲擡眸,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未晞和…一個女人,“你怎麽有興致來看看我這老人家?”

聽見這般調侃,未晞也禁不住笑了出來,走過去在旁座坐了下來“可不是只有未晞惦念,雅溪怕是在府外已經望了好久了。”說着手點了點站在身後的人。

朝歌望着未晞愣了下神,雖說是調侃的話,但他卻是聽出了醋意。朝歌心思一轉,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哎呀,都怪我這記性,前幾日便該叫人将成釀送去的,現在倒叫姑娘跑了一趟。”十足的歉意。

雅溪也不是笨人,朝歌給解了圍,自然要應和着,順勢作了禮“梅邪上仙已念這酒多日,雅溪便來看看,不料這幾日大人都不在府上,一直拖到今日,沒想到遇到了未晞姑姑。”

朝歌點點頭,是個識趣的,回身叫來了随從“沐童,帶雅溪姑娘去取成釀。”

“是。”

未晞看着兩人一唱一和也不插話,只是心裏覺得惹笑得很,這樣的借口怕是爛了些。雅溪所說的梅邪上仙,是這之洲之上唯一修煉成仙的梅樹,原名瀛邪。島上的活物都稱他梅邪上仙,只有未晞敢喚他一聲老頭。這老頭沒有別的愛好,就是愛這朝歌釀的酒,每月朝歌都會派人送去兩壇,但是未晞才不相信這二十幾載都不曾忘過的事,就這麽巧的被她趕上。對于那酒未晞也是好奇的很,可是卻一次都不敢嘗試,聽說那酒會傷情,她怕。

而雅溪只是着梅邪上仙紫棘洞口旁的一顆小樹,修為不足,磨練也不夠,卻因梅邪仙氣的日夜萦繞,便也沾染了些,雖沒大作為,卻也能化成人形。那老頭看她出落的利落懂事,便叫她做一些手到之事,在這之洲島上也算是熟面孔。

看雅溪已經不見了身影,未晞才開了口“叔父當真憐香惜玉,那日還說沒有心思,今日卻是費心解圍,是怕未晞傷了您可心的人,還是叔父本就是多情之人,就願這般處處留情。”

朝歌被說的神情一愣,他不過是不想有其他人在這擾了氣氛,卻不想落得一個多情種的罪名。朝歌無奈的看着未晞,想說什麽卻還是掩了口。随即轉了話題“你這半夜三更的來我這做什麽?”

未晞停住正拿着茶點的手,看了看朝歌,故作生氣的說“叔父又偷偷跑出島去,未晞擔心的很,看您回來了,馬上就來看望了,這一片孝心,您倒是真不領情!”

朝歌笑罷,一副不信的神情“你怕是來我這府上尋寶的吧。”

未晞眸子一閃,落出一個完美的微笑“竟被被識破了。”

未晞起身,在堂裏轉了轉,左看看右看看,朝歌的眼神倒是沒離開過,“叔父,您這次出島難道不是去給未晞尋禮物?”

朝歌笑了笑,沒有否認。

未晞又說“所以未晞好奇,便想先看看。”

朝歌也起身走了過來,眼睛緊緊的盯着她,未晞看着來人,突然覺得有一種熟悉的壓迫感,逼得她不得不轉了眸子,這種對視她果然不是對手。

朝歌在距她一尺的位置停下了腳步,微微傾身,語氣不明媚的說“你當真想知道。”

未晞不住的打了個顫,受不住這樣的氣氛,跨離了一步才道“不說就不說,不問便是了,天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走了。”說完就跑了出去。

朝歌看着那人影消失,倒是笑出了聲。這樣的未晞才算真實,不會逞強,不礙情面,直言你我,不用敬語。朝歌突然覺得這樣逗逗她也好,免得她總是活在自己的僞裝裏。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喜不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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