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曲盡河星稀
就是一朵花…
莫塵有些探究的問“你是花仙?”
“算是吧…”花凝很沒底氣的回答,她也不清楚,自己該算是怎樣的存在。
“算是?從何說起啊?”
花凝不想隐瞞,說得坦然。
“尊者可有聽說過‘昙花一現為韋陀’的故事?我本來是…九天花海中的一朵昙花。每日,我都能看見尊者從我的身邊走過,欣羨不已,可是我只能在夜間開放,所以尊者應該從來沒有注意到我吧。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花海本來就是聚集靈氣的地方,花凝就是映靈氣而生的。我沒有仙骨,所以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花仙。花凝沒有別的願望,只希望能陪伴在尊者身邊,讓尊者看一次開在夜間的我,就無憾了。”
花凝跪在地上,好不憂傷地說。
“花神與韋陀的故事,總算是個悲劇。你起來吧,正巧,我這宮裏也少一個花匠,你就在這安個家吧。”
花凝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莫塵,真不敢相信,他就這樣答應了。
“謝謝尊者!我保證,承熙宮的花,一定是開的最豔的!”
莫塵也不自覺地笑了,連他都沒有發現,他對這個人好像少了猜忌,多了疼惜,就這樣容易的留她在身邊。
想着想着,一直陰郁的心情,因為那抹她強行留在他心裏的陽光給驅散了,不自覺的勾起唇角。
青言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出聲,想要把這人從回憶中拽出來。
“主人…您有何吩咐?”
青言心裏琢磨,應該是要追問他關于未晞的事,本來出事的那一天他就想好了借口,可怎料主人什麽都沒有問。
莫塵關上記憶的大門,恢複了神情“梁未晞現在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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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這樣,還好他有準備。
“主人,那天我們打鬥,她不慎掉下九天去了,估計是摔在人間的某一處了吧,可能早就成了肉餅了。”
“呵呵。”莫塵看向他,青言心裏打過冷顫,真是和被利劍穿堂過是一樣的淩厲之感。
“青言,你也想要背叛我麽?”
“青言不敢!”立刻跪倒,他這條命是莫塵給的,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背叛主人。
“青言誓死效忠主人。”
“起來吧。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不會追究你放走梁未晞,反而你這麽做,倒也好。”
“主人,青言不明白。”
莫塵邪魅的一笑“給他們點時間,明日,請日月神女來宮中議事。”
“主人,你是想…”
“我想…借刀殺人,她是不會拒絕的。”
又過去了十天,還是沒什麽消息,那日梅邪走了之後,就再沒來過。朝歌也不知,他找到未晞了沒有,也不知道梅邪是不是真的幫他找了。
這邊滿心期盼着,梅邪倒是優哉游哉的在他的洞中呼呼大睡。如果被朝歌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跟他斷絕關系啊!
不過,梅邪從來就不是那種不靠譜的人,他之所以敢這樣,自然心裏早就有了定論。
果然,第二天一早那個平靜的海面上,終于出現了一條船。
府上的下人欣喜萬分,急忙去報告給朝歌。朝歌聽聞更是連外襯都來不及穿,就匆匆趕了過去。還是府上的人想得周到,幫他拿了衣服,才不至于搞得那麽狼狽。
朝歌站在北岸,遠遠的見一條小船,在海中搖蕩。像極了他這幾天的心情,沉下心時就像現在平靜的海面上,随着海浪輕輕搖晃。心情動蕩時,就像是遇到暴風雨的海夜,不由自主的沉淪。
終于,他的心要靠岸了。
那船越靠近海岸,朝歌的心情越緊張,不知不覺就已經在這裏愣愣的等了半時辰。
同樣的船上的人,也看見了等在岸上的他。
未晞先是松了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朝歌回來了,是不是就說明事情解決了?會心的一笑,被身邊的人看在眼裏。榮爵有些沮喪,不過心裏也明白,眼前這個人,已經不屬于他了,從他們再見開始,她的心思從沒有留在他的身上。未晞的心裏不再有他的位置了,之前他以為至少是有影子的,現在看來,就算是有影子,也被她心裏的陽光驅趕走了。
到船靠岸,可能也就再有一炷香的時間。
不說挽留,至少要好好道個別吧。
“未晞。”榮爵喚她。
未晞回過頭。“怎麽了?”
“靠岸了,我們就要說再見了。”
未晞眨眨眼“你不上去麽?走了這麽多天,休息一下吧。”
要是以前,這樣的邀請,他絕對不會拒絕,可現在,他已經沒有理由說服自己留下了。
“不了,未晞。這一次是真的告別了。或許這一生,就像你說的,再也不見了吧。”
“榮爵…”她突然有些傷感,這個她第一個喜歡的男子。
榮爵搖搖頭。
“未晞,你長大了。我很高興,經過你的生命,走過你的世界。也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但是我知道,我……至少點綴過你的夢。上岸以後,就是明天。我會揮手告別,你也要好好保重。”
那雙她曾無限沉浸的眼中,有一束光在慢慢溜走。未晞不知道該說一句你也珍重,還是該抱一抱這個令她心疼的人。因為不知道,所以她只能對着她笑。用自己認為最完美的笑,來作為兩個人之間的結束。
他們都變了,都變得失去了最初的自己。但他們依然珍惜彼此,只是這種珍惜,再也不能成為愛情。
榮爵,你也保重。
如果說成長是不斷在夜空上畫上星星的過程,那麽榮爵無疑是給她許多燦爛星辰的人。如今他就這樣在她的生命中退場……
上前一把抱住滿身蕭條的人。
榮爵的身子一怔,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是不是也該回抱住懷裏的人。
頭抵在他的肩頭,未晞覺得鼻尖突然有點酸楚。一瞬間,往事像洪水一樣襲來,好的壞的都沖擊着她的心房,那個叫做隐忍的高牆終究抵不過洪水的侵蝕,瞬間崩塌。
“當初的我,真的以為…我們可以白頭偕老…”
一滴淚,落在他的肩頭,這是她最後的懷戀!
“我明白。”榮爵拍拍她的脊背。
心照不宣,這一刻,畫面可以定格為永恒。
“到岸了。”
虛餘道士的聲音,喚回了未晞飄蕩的思緒。
“未晞!”
是朝歌的聲音,未晞輕輕地脫離榮爵的懷抱,淡淡的笑着,微微的點了下頭,撤回身,出了船艙。
再無留戀,你便是路過的人。
榮爵苦笑了下,看着自己還停在半空中的手,掙紮着,慢慢收回。
我明白,你…早已不是當初的你了。
同樣的一滴淚,悄無聲息的落到地上,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就連一絲塵土都沒有驚動,就像他心裏的不舍一樣。
即便說出,也于事無補。
朝歌目不轉睛的盯着從船艙裏出來的人,一時間竟然忘了該如何言語。盯着她的眼,怕這一切只是海市蜃樓,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未晞走出船艙,看見朝歌,心裏也落下地來。她終于回來了,他終于回來了。
未晞與虛餘道士告別,知道他們不會留下來了。那也就不強求,謝過之後,未晞上了岸。腳踩在沙土上的那一刻,未晞深呼了一口氣。
好久不見,和永不再見。
南婉開心的沖過去,一把抱住了未晞,轉了好幾個圈。
她真的擔心死了,那天小姐不告而別,她就知道出大事了。後來朝歌回來,發現未晞不在,南婉就更加自責了,好在現在總算是平安回來了。
“小姐,你吓死婉兒了!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不舒服?”
未晞莞爾一笑“沒有,沒有。我很好,抱歉,讓你擔心了。”
聽她這麽說,南婉倒是不好意思了。“小姐,哪有主子給丫鬟道歉的啊。”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嘿嘿,小姐,你不在,朝歌大人找您找的都快瘋了!”
哦?未晞擡眉,看着不遠處的那個人。傻愣在那,也不知道說句話嗎?
起步走過去,在那人面前停下來。
“回來了?”未晞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地問。
朝歌并沒有回答,他還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巨大喜悅中。
他的确有這樣的感覺,當他回到之洲,沒有見到未晞。第一個沖進腦子裏的想法,竟然是未晞不想接受他,所以逃跑了。
他怎麽會變得這麽患得患失,都是眼前這個人害的,朝歌心裏打定主意,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懲罰她!
心裏是這樣想,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輕柔的很。一把拉過未晞的小臂,将人順勢的圈在自己的懷裏。
“回來就好。”語氣平緩。
明明是她問的話,怎麽好像是…不過也沒關系,對他們兩個來說,的确分離太久了,一眨眼竟然有三個月了。
未晞對于朝歌抱着她的這個姿勢,雖然也嘗試過很多次了,但是依舊不習慣,尤其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
好像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麽一樣!在她的心裏,可是一片空白的。
南婉看着,擡袖遮住自己的嘴,偷笑。朝歌大人,還真是心急。
未晞的臉上越來越挂不住,這人也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未晞輕輕推了推他,朝歌不理。只好自己掙紮,沒想到一掙紮,朝歌的手就放開了。
朝歌踉跄的退了幾步,随性的家丁,連忙上前扶住朝歌。
“你受傷了?!”未晞看着朝歌的臉色不禁問道。
南婉湊上來“朝歌大人傷的好嚴重,蘇姑娘也不知去了哪,之洲島上到處都找不到,府裏的藥,對朝歌大人的傷都沒有用…”
南婉的聲音越來越小,未晞的眼卻是越來越凝重。
“先扶朝歌大人去休息吧。”未晞對着家丁們說。
“未晞!”朝歌的聲音很虛弱,就算是兩個字,她還是聽出了不同。
“陪着我。”
又是無理的要求!
不過,這個時候,她又要怎麽拒絕呢,況且她還有很多事想要問朝歌。
看着朝歌眼裏的期待,未晞點了點頭。
就算是為他一個人扛下來這件事,做點補償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在新晉榜上的最後一天,
從此,我不再是個新人了,
也就是說,
我該有些進步成長了。
我成不了魯迅老舍,也比不上三毛亦舒,
我只希望,有那麽一個人能夠認真的讀完我寫的每一個字,
感受我筆下的每一抹柔情。
PS:錯字什麽噠,就別計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