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上次小隔間裏面有不少的雜物, 簡秋栩沒法把它的具體尺寸量下來。她今天打算把它的尺寸和結構圖畫下,回去給它畫個簡單的裝修圖,讓她哥幫忙找個小木作把它重新修繕一下。
這次出門, 簡秋栩特地帶了紙和炭筆, 連尺子都帶來了。
簡小弟和覃小芮知道她要去小隔間, 也都跟了下來。
“二姐, 這就是你租的店,好幹淨!”簡小弟自從上次聽到簡秋栩在京城裏租了一間小店, 心裏就好奇上了。
之前放在小隔間裏的東西已經被清理掉了,裏面被打掃了一番,現在空蕩蕩的,結構很明了。
簡秋栩讓覃小芮幫忙,測量了一下長寬, 畫了一個簡略的平面圖。
小隔間的門是在泰豐樓左側邊的,想要開店, 必須要在正面修出一扇門來。簡秋栩打算找人把正面的牆全部打掉,改成門。
泰豐樓大堂一陣喧嘩。
喜歡看熱鬧的覃小芮忍不住從小門探出頭去,簡秋栩收好紙筆,帶簡小弟也走過去看。
泰豐樓正門, 前後走來兩人。走在前面的人大概六十歲, 鶴發童顏,留着飄逸的長須,身上帶着文人的溫潤和文雅。而走在他身後的人是四五十歲,穿着一身緋色圓領窄袖袍衫的男子, 雖然臉上也帶着笑, 但簡秋栩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滿。
“是李太師!”
“王大家!”
大堂裏的衆人騷動起來。李太師李元景是有名的大儒,很少出現在公衆場合, 沒想到今天竟然來泰豐樓了。還有王林春王大畫家,他從來都不屑來這些不出名的酒樓的。
沒想到今天這麽好運,一下子就看到了倆。
衆人騷動的同時心裏也更加期待泰豐樓的畫了,肯定是一副了不得的畫,不然李太師和王大家不會過來的。
聽到了大堂裏的騷動,李誠迅速從樓上跑了下來,看到李元景和王春林,滿臉興奮的光芒,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小店真是蓬荜生輝,竟然能迎來李太師,王大家兩位大人,李某人真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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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泰豐樓不是在外面傳有人畫魚比我還好嗎?敢拿我的名頭宣揚,我今天倒要看看,那人的魚是不是畫的比我好!”王春林不悅地看着李誠,“今天我請李太師過來,就是讓他評定。若有假,你們泰豐樓不用開了。”
王春林前幾天聽到別人說泰豐樓有人魚畫的比他好,他是不信的。他自信在大晉,還沒有人的魚畫的比他好。他心中惱怒泰豐樓拿他的名頭來宣傳,想着哪天找人好好教訓泰豐樓一番。然而這幾天傳言越來越厲害,都說泰豐樓那人畫的魚真的比他畫的好。王春林坐不住了,于是邀請李太師一起過來看畫。
李太師已經賦閑在家,他是個愛畫之人,這些天也聽說了泰豐樓得到了一副奇異的畫,心中好奇,便一同過來了。
對于王春林的話,李太師沒有表态。
李誠也沒有被王春林的話吓到,很是恭敬地作揖道,“李太師,王大家,上面請!詩畫鑒賞就要開始,是真是假,您們待會就能見到。”
“哼!”王春林甩着袖子上去了。
李元景見李誠這麽自信,心中的好奇倒是加重了幾分。他不疾不徐地跟着李誠上了樓。
聽說李太師和王大家過來了,很多不想過來的人紛紛都趕來了。太平樓的田掌櫃和和樂樓的鄭掌櫃也姍姍來遲。
“李掌櫃,今天你們泰豐樓面子可真大,我們的老顧客都來看熱鬧了。只不過不知道你那副畫能不能撐起這份面子,可別讓人失望才行。”鄭掌櫃不輕不重地說道。
李誠仿佛沒聽出他的不懷好意,依舊笑呵呵,“您兩位放心,肯定不會讓您們失望,上面請!”
田掌櫃眯着眼笑着,帶着眼神不悅的鄭掌櫃也上了樓。
“李掌櫃,恭喜,今天的活動肯定能讓你心想事成。”簡秋栩見時間差不多了,打算帶簡小弟他們上去看戲。
“一定一定!”李誠搓着手興奮着,他沒想到今天李太師和王大家會過來。他們過來,代表着他舉辦的詩畫鑒賞活動已經成功一半了。
看着大堂裏越來越多的人,李誠信心滿滿,今天泰豐樓肯定名聲大漲,這些人一定都會成為泰豐樓的忠實客戶。李誠興奮着,心裏頭又有了一個想法,急沖沖地跑到後面去了。
“我們上去吧,快開始了。”人太多,大堂樓梯的路被堵住了,簡秋栩帶他們出去,打算從後面的樓梯上去。
“方雲哥!”一出大堂,簡小弟興奮地朝對面喊了一句。
簡方雲正好從外面走進來,他身邊跟着兩個書生模樣的人。
簡秋栩掃了他們一眼,左邊一書生面白,五官精致卻陰柔,體格瘦削,看起來身體不太好。右邊一人曲眉豐頰,面色如玉,體态挺拔俊逸,看到她,眼神透露出些意外。
簡方雲外貌雖然不如他身邊兩人出色,但健康陽光,走在兩人身邊也并不覺得遜色。
“方樟?秋栩,你們也在?”簡方雲并不知道他們今天來城裏了,所以意外。
“我哥說泰豐樓今天有詩畫鑒賞,我們過來看看熱鬧。”簡秋栩給他答惑,“方雲哥你也是來看畫的?”
“對,聽說李太師和王大家也來了。可惜我們來晚了,沒見到人。”簡方雲有些遺憾。
“現在大堂裏人多,方雲哥,你有沒有提前約到位置?”若是只有簡方雲一人,簡秋栩可以帶他到上面去。但他今天帶了朋友,簡秋栩不好讓他跟着上去了。
“我請方桦哥幫我留位置了。”簡方雲早早就請簡方桦幫忙留了三個位置了,只是他沒想到今天竟然會來這麽多人。“你有位置了嗎?要不同我們一起進去?”
“不用了,我哥給我留了位置,方雲哥你先進去吧。”簡秋栩擺了擺手,而後皺了皺眉,看向他右邊的那個流露出意外神色的書生。
那人的目光時不時看向自己,簡秋栩很敏銳地捕捉到了,于是對視了過去。
那人也許沒想到簡秋栩會毫不避諱,直直對上他的目光。他愣了一下,而後朝她溫和地揖了一個道歉的禮。
簡秋栩雖然不喜歡被人偷摸打量,但見他大方道歉,也算是個磊落的人,便不算深究,收回了視線。
“方雲你來了。”簡方桦百忙中看到簡方雲,趕緊跑了出來。“快進來,位置我還替你留着,你那兩個同窗來了嗎?咦,李公子你也來了?”
簡方桦看到簡方雲左邊的人驚訝了一下。
“方雲哥,你認識李九?他就是我的同窗之一。”簡方雲解釋道。
“認識,當然認識了,我還賣過東西給李公子,沒想到他是你的同窗,真巧。”簡方桦笑着跟李九打招呼。
“是啊,可真巧。”旁邊的李九也笑着跟簡方桦打招呼。
聽到簡方桦這麽一說,簡秋栩看了那個叫李九的書生一眼。正巧,他擡頭也朝她笑着看了一眼。
他的眼神很有神采,跟他弱不禁風的身體有些不搭。
簡秋栩有些意外,看來這個叫李九的書生雖然身體羸弱,精神意志卻是不錯的。
“快進來。方雲,這位就是你另一個同窗吧?”簡方桦側身引着簡方雲幾人,看着他右手邊的人問道。
簡方雲右手邊的公子一身貴氣,簡方桦有些不太确定。
“是的,方桦哥。他是颍川郡林家林錦平,是我的好友。”簡方雲把林錦平介紹給簡方桦。
颍川郡林家林錦平,原來是她前未婚夫啊。夢中他好像那時候已經是上州刺史了,難怪羅志绮一重生回來就要把婚事改過來,林錦平這樣的外貌氣質和能力,她不搶回來才怪。
雖然林錦平是簡秋栩這具身體前世的夫婿,現在被羅志绮搶了她也沒有什麽感覺。畢竟她與前世沒有任何關系,當然,與前世有關的人對她來說,也沒有任何關系。
林錦平朝簡方桦行了個書生禮。簡方桦誇贊道,“方雲,你的同窗和好友真不錯,快随我進來,鑒賞活動快開始了。”
簡方桦對林錦平的名字沒有任何反應,不過心裏卻贊嘆起來。這樣的翩翩公子,也不知道方雲怎麽認識的。他擠開人群,把他們三人往大堂裏帶。
林錦平跟着簡方桦進去之前,轉頭看了簡秋栩一眼。卻見她已帶着簡小弟和覃小芮轉身離開,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
“恒之,你認識我族妹?”落座後,簡方雲忍不住問道。剛剛林錦平打量簡秋栩的時候他看到了。他雖然跟林錦平認識不久,卻知道他一貫克己守禮,不會做出剛剛那種無禮的舉動來。他今天偷瞄簡秋栩的這一行為,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沒有。”林錦平轉過頭。
簡方雲皺了下眉,不是很相信他的話。最近一段時間,他總覺得林錦平給他一種違和感。
林錦平是他兩個月前在一場詩畫活動上認識的。那時林錦平剛入京,卻憑借自身氣質和才氣很快在京城書生中有了名氣。初見林錦平,他的那一身氣度讓簡方雲認定他是哪個大家族的世家子弟。
他和林錦平的家境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原本以為林錦平不會搭理他們這些窮書生的。沒想到林錦平并不在意任何與他交流學識之人的身份,一來二去,兩人便也熟了。
後來才知道林錦平來自颍川郡林家,林家也不過是個小家族,發家不過兩代,卻能培養出具有這樣氣質的林錦平,着實讓簡方雲覺得不可思議。
簡方雲很是欽佩林錦平的才華與氣度,他總覺得跟他交往,會讓他受益匪淺。
只是最近一段時間,他感覺林錦平有些變了。雖然他依舊貴氣,但他的貴氣中好像漸漸沒了鐘鼎之家,詩書簪纓之族培養出來的氣質。那些氣質就好像是附着在他身上的另一道影子,慢慢地被剝離了,慢慢地變讓他變回了一個小家族子弟所應該有的模樣。雖然這樣的林錦平依然不差,但簡方雲無法理解,心裏疑惑又失望。
林錦平是遇到什麽事了嗎?可即使遇到再大的事,多年培養出來的氣質不可能說消失就消失的,一個人的行為不可能說變就變的。
簡方雲心裏的疑惑加深,卻找不出答案。
一旁的李九看了他一眼,笑着敲了敲桌子,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快開始了,到底是一副什麽樣的畫,可真讓人好奇呢。”
正北的高臺上,兩個夥計擡着一塊蒙着紅布的東西放到了正中央。
“二姐,要開始了!”簡小弟從來沒有看過這種活動,有些好奇地趴在窗邊看着。
覃小芮原本也是好奇的,不過林錦平的出現,讓她好奇激動的心熄了火。
“姑娘,那人就是林錦平,他長這麽好看,原本是姑娘的未婚夫的。”覃小芮長這麽大,還沒見過比林錦平好看的人。她心裏想着,林錦平若還是她姑娘的未婚夫婿多好,跟她姑娘真般配。
“可別亂說話,人家從頭到尾都不是你家姑娘我的未婚夫。”
“我知道,我只是心裏不舒服。羅志绮那樣的人,憑什麽有這麽好看的未婚夫?”覃小芮很讨厭羅志绮,巴不得她嫁一個醜八怪。
“憑她是廣安伯府嫡女啊。好了,有啥不舒服的,誰是誰的未婚夫又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吶,趕緊坐過來吃糕點看好戲。”簡秋栩把一盤紅豆糕推到她面前,學着簡小弟模樣,趴在窗戶邊看起來。
覃小芮見簡秋栩一點都不在意林錦平,覺得自己也不應該在意林錦平,于是狠狠咬了一口紅豆糕,也趴到了窗邊。
她家姑娘以後的夫婿肯定比林錦平更好看更厲害!
高臺上,李誠站了上去說着場面話,臺下的人催着他揭布。
“姐,紅布這麽大,底下的畫不是你畫的那個吧?”簡小弟眼利,一早就看出了差異。
“李掌櫃找人做了一副。”她的畫技畢竟普通,粗看還行,細看的話很容易就能找出瑕疵。李誠想着用樹脂金魚的畫法把泰豐樓的名聲往上推,對畫技要求高,想要萬無一失,重新找人畫一副是再正常不過了。
此刻簡秋栩也跟酒樓裏的人一樣好奇紅布後面的畫是怎樣的。
“李掌櫃,我們是來看畫的,不是來聽你說客套話的,快把布揭開!”
“揭開!”
大堂裏的客人有些迫不及待地催着。
李誠見衆人心急,知道不能再釣着他們的好奇心了,笑容滿面地說道。“現在請大家鑒賞,我泰豐樓這幅畫,算不算得上不可多得的極品畫作。”
說完,一把揭開紅布。
“魚!”在紅布揭開的一瞬間,站在最前面的那些人下意識地往前一跳,都朝同一個方位伸出了手。
然而他們以為要跳出來的魚沒有跳出來,而是活靈活現地依舊在他們面前搖曳着,那魚是一副畫中的魚!
一副畫卷般的樹脂金魚展現在衆人面前。
是畫卷,又不是一般的畫卷,它有十厘米厚,整副畫卷是用樹脂制作而成。
奔流的瀑布下面是一彎蓮池,一條豔麗的鯉魚從瀑布一躍而下,帶起了晶瑩的水珠。盛開的紅蓮下面游蕩着錦鯉群,它們搖着尾巴,仿佛擡頭看着那條跳躍的鯉魚。每一條魚,每一朵蓮花,每一滴水都像真的。
真實又有意境。
簡秋栩沒想到李掌櫃這麽短的時間竟然能做出這麽一副樹脂金魚,一副不是固定在碗盆裏,而是像普通畫一樣的樹脂金魚。
她很佩服做出這樣畫作的人,她看了這幅畫都覺得震撼不已,更別說那些第一次見到樹脂金魚的人。
“天!”一陣寂靜之後,轟然響起驚呼聲。
“魚活了?魚真的活了!”
“這魚真的是畫的嗎?太神奇了!”
震驚着,那些人都跑到了臺上,他們要一探究竟,怎麽能把魚畫成真的模樣。
貴賓室裏的王春林在紅布揭開的一剎那,雙眼大睜。
“這樣的魚……”這樣畫的魚他前所未見,真的有人把魚畫的跟活的一樣,這樣的魚,畫的真的比他好。他也不怕人笑話,跑下樓,擠上了高臺。
李元景看到畫,也震驚不已,心中很是好奇它的畫法。
與他一樣的人不在少數,一個個圍着李誠,想要畫法。
看着被衆人圍堵到頭發絲都見不到的李掌櫃,簡秋栩知道他的願望實現了。在衆人沒有學會樹脂金魚畫法之前,他和泰豐樓都會是這些文人墨客的焦點。
“沒想到李誠真的得到了這麽一副畫,這下泰豐樓可真出名了。”和樂樓的鄭掌櫃看到衆人追逐着李誠,心裏很是不爽。
“一幅畫而已,大家也不過圖個新鮮,等過陣子大家畫法學到了,之前該怎麽樣,之後就該怎麽樣。”太平樓的田掌櫃不是很擔心。
“萬一他又想到了留住客源的法子呢?”鄭掌櫃還是有些擔心,“我們要不要查查?”
“法子?他能有什麽好法子?真有法子,泰豐樓能留得住?”對于這一點,田掌櫃是很有信心的。
太平樓,和樂樓和中和樓三足鼎立這麽多年,別的酒樓不是不想擠進來。他們的法子倒也挺多,最後不都失敗了。
在京城,想要開一家上等酒樓,靠的還是人脈。不然你的法子也只能是別人的法子。
泰豐樓的主家李家也不過是個四品下的少府少監,泰豐樓真有什麽好法子,李家也護不住。
正是明白這一點,田掌櫃才不擔心,安心地坐在一旁喝着茶。
鄭掌櫃見他說的這麽确信,心中一想,确實如此。于是一副不屑地模樣看着臺上被衆人圍堵的李誠。
就讓你得意幾天,等過幾天你就知道找來再奇特的畫都沒用。
“二姐,都看不到李掌櫃了。為什麽那些人這麽激動?不就是一幅畫嗎?”簡小弟很是不懂,為什麽因為一幅畫,這些文質彬彬的文人墨客變得這麽瘋狂。他小小的臉上對李掌櫃流露出了同情。
“對于新鮮事物,有好奇心是正常的。這些人都是愛畫之人,看到從來沒有見過的畫法,自然激動。”周邊的人一個個七嘴八舌地問着,李誠估計一時半會是答不過來了。簡秋栩總算見識到這個世界的文人對新鮮畫法的瘋狂程度。
“好了,吵什麽吵!”蹲在一旁認真觀摩畫的王春林生氣地喊了一句。他也不怕別人覺得這幅畫的魚比自己畫的好了,此刻他只想要研究出這幅畫的畫法。他看着這幅畫,心中有些感悟,被這些人一吵,那點感悟消散了,他很是惱怒。
王春林雖然對自己的畫畫造詣自視甚高,人也比較高傲,但他很善于吸收新鮮事物。“想要知道畫法,你們不會自己研究?急什麽急,泰豐樓難道還會把畫法藏着!”
“對,王大家說的對。這個畫法,我們泰豐樓會告訴大家的。不過,在告訴各位之前,各位可以先猜猜這幅畫的畫法。猜中了或者答案接近了,我們泰豐樓會送一份獨特的獎品。”
李誠原本想今天一起把香皂推出來的,不過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畫上,香皂就先緩緩,等把畫法公布後再把香皂以獎品的形式推出,到時候肯定會讓他們再次震驚。
衆人聽李誠這麽一說,也感覺到自己心急了,有辱斯文。于是都安靜下來,專注于樹脂金魚,想要把它的畫法先人一步找出來。至于李誠說的獎品,他們不是很在意。
衆人都在交流着,現場很是熱烈,那副樹脂金魚每個角落都在被細細地打量着。
李誠見大家都沉迷于樹脂金魚,心裏很是興奮。今天起,他泰豐樓肯定會在這些人心中有了不一樣的地位。
“李掌櫃,恭喜啊!泰豐樓這幅畫真讓田某人大開眼界。看來以後我們那些客人心裏都有了泰豐樓這一名頭了,我們和樂樓得加把勁了,免得客人都被你泰豐樓給搶咯。”
“田掌櫃真愛說笑,我們泰豐樓哪能比得上您的和樂樓。”李誠笑呵呵道。
“知道就好,不就一幅畫嘛,瞧你這得意樣!”鄭掌櫃不爽地撇了李誠一眼。“田掌櫃,我們出來夠久了,酒樓事物多,我們就不必在這浪費時間了。”
田掌櫃放下手中的茶杯,“确實。李掌櫃,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
“慢走啊!”李誠把他們送到了門口,眯着眼看了他們幾眼,田鄭兩人什麽心态他還不知道。
李誠搓搓手,轉身上樓,把簡秋栩那副樹脂金魚拿了出來,走進了李元景的包廂。
等香皂推出來,和樂樓那幾家酒樓肯定想着奪香皂的法子。李家主家雖然只是少府少監,但還是有一些其他關系的,不然他李誠也不會這麽急着把樹脂金魚和香皂推出來。
和樂樓那幾家想搶泰豐樓的法子,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但如果李太師王大家這兩人能常來泰豐樓就更好了。
“走,我們下去吧。”簡秋栩看樓下的衆人都沉迷于畫法,沒有什麽新鮮可看了,打算下去找簡方桦。
“姐,我們回去了?”簡小弟知道樹脂金魚的畫法,所以他也不是很好奇。
“還沒,我們去找家做牌匾的店,先把店的牌匾做了。”她手頭上都沒有玩具,店一時半會是做不好的了,不過可以先把店名做出出來。
她哥熟悉京城,肯定知道哪裏有做牌匾的地方。
簡方桦上次從家裏過來就已經幫她打聽好做牌匾的地方了,原本要帶她一起去,但酒樓忙,他走不開。
簡秋栩把小隔間簡單的修繕圖交給他,讓他閑下來的時候幫忙找小木作,便帶着簡小弟和覃小芮兩人往西市那邊去。
今天天很冷,她們剛從泰豐樓出門不久,就下起了小雨,風冷嗖嗖的,吹的幾個人的鼻子紅彤彤的。
簡秋栩趕緊帶着他們進店買了兩把傘,店家聽她說要去做牌匾的店,給他們指了條近道。
近道是一條小窄巷,兩邊都圍着高牆,沒了風,倒沒有那麽冷了。
幾個人擋着雨,快步而走,沒走幾步,突然從左邊牆跳下一道灰色身影,帶血的長刀晃了一道光,他肩膀上染了一大片血。
簡秋栩迅速把簡小弟和覃小芮扯到身後,傘剛擋出去,又從牆頭跳下五個蒙面的黑衣人。他們手中的刀明晃晃的,有一把刀還帶着血跡。
五人迅速圍成一圈,把簡秋栩他們連同那名受傷的灰衣人都圍住了。
糟糕,他們成池魚了!就不該抄什麽近道,那些人沒打算放過他們。
簡秋栩眼神一寒。
“二姐!”
“姑娘!”
簡小弟和覃小芮兩人明顯被吓到了,聲音有些抖。不過還沒等簡秋栩回應,那五個人已經抄起刀揮了過來。
“躲到後面去!”受傷的那名灰衣人大喝一聲,一把把他們推到了後面,揮刀就朝那五名蒙面黑衣人砍去。
簡秋栩趕緊讓簡小弟和覃小芮兩人躲到傘後面,警惕地看着前面。
寡不敵衆,加上已經受傷,灰衣人根本就不是那五名蒙面黑衣人的對手,沒過幾下,他的身上又被劃了幾刀,被逼地往簡秋栩他們方向倒退。
五名蒙面黑衣人見他勢弱,齊齊揮刀砍了過來。
簡秋栩見勢,左手用傘擋住灰衣人的臉,右手掏出帶在身上的燒堿,猛的朝那五名蒙面黑衣人撒去。
這些燒堿粉末,是她前兩天才蒸發燒堿溶液得來的。
天下着雨,燒堿粉末遇水發熱具有強腐蝕性。那些蒙面黑衣人怎麽都沒想到看似沒有任何威脅的簡秋栩會用這麽一招,他們的眼睛裏都進了燒堿,此刻疼痛難耐,不由閉上了眼。
“快!”簡秋栩抽回雨傘大喊一聲,受傷的灰衣人發現那些蒙面黑衣人行動有異樣,揮着刀砍了過去。
有三人被黑衣人傷到,簡秋栩趁勢又往他們身上撒燒堿。傷口劇烈的灼燒感讓那幾個黑衣人往後倒退幾步,剩下的那兩名蒙面黑衣人大感不妙。
他們想要睜開眼睛,迎面而來的又是一把燒堿。
“撤!”其中一蒙面黑衣人大喊一聲,五人迅速摸着牆蹬腿一跳。
那名灰衣人見勢飛出手中的長刀,正中其中一黑衣人大腿,黑衣人從牆上滾落。
簡秋栩迅速上去,用力踢了他一腳,只聽骨頭嘎嘎響了幾下,那麽蒙面黑衣人口中吐出一點血,昏了過去。
力氣大還是有好處的!
簡秋栩上去把他的手反剪到後邊綁起來,“小弟,小芮,快去找巡城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