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雖然不知道那幾個人是誰, 李誠和簡方桦兩人還是打算在鄞州城外等等。鄞州他們是不會回去了。
“老板,最近鄞州有沒有什麽新鮮事?”李誠找了個小食攤坐下休息,旁邊的簡方桦乘機問小食攤老板。
“新鮮事?這我倒不知道。”老板四五十歲, 高高瘦瘦的, 長相很淳樸。他想了想而後搖了搖頭。
“老板, 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因為小食攤建在城外十字路口, 來往的人多,此時小食攤上人不少。有人聽了老板的話, 立即說了開來。“最近鄞州城新鮮事不少,聽說好多外地人來了鄞州以後都消失了。”
說這話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穿着灰色衣服,長得還挺精神的。
“消失了,去哪了?”旁邊喝着水的李誠一聽, 問道。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沒人知道他們去哪了。”
“有這事嗎?我們怎麽不知道?”旁邊其他人疑惑,“你這哪聽來的?”
“愛信不信!”灰衣青年沒說從哪聽來的,他看了一眼簡方桦和李誠,把凳子挪了過去, 悄聲說, “我看你們像外地人,郢州還沒去就別去了,趕緊走吧,那裏不安全。”
“小哥, 你是知道什麽內幕嗎?”簡方桦覺得這個青年人肯定知道些什麽, 他也很想知道他們今天遇到的事是不是就是這個灰衣青年說的同一件事。稀裏糊塗差點就被抓了,他也想知道什麽原因。
灰衣小哥臉色有些為難, 他看了看周圍,最後壓低聲音說,“聽說鄞州出現了一個惡鬼,專門抓外地人來吃。所以,那些外地人才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聽說那惡鬼就在鄞州城北荒山一帶,有長長的舌頭,蒼白的臉,啊!……”話沒說完,那灰衣青年對着簡方桦身後大叫了一聲。
簡方桦正聽的認真,他這麽一叫,吓地轉頭看向身後。他的身後正巧出現了一張蒼白的臉,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好像不會動一樣看着他。
簡方桦吓地往後一倒,李誠擡手拉住了他。“你這小子膽子這麽小,怕什麽怕,這是人!”
簡方桦回過神來,發現出現在他身後的果然是個人。不過這人衣着破破爛爛地披在身上,東一道污漬,西一道黑印,一看就是好久沒洗了。他頭發亂糟糟的,跟鳥窩有的一拼。一張臉瘦削慘白,但剛剛好像不會動的眼珠子這會看起來還挺有神的。“你小子幹嘛吓人?”
那人表情有些無辜,“我沒吓你啊,我只是過來問你要不要買這個?”
說着,他從身上掏出了一個黑色的袋子,裏面沉甸甸的,好像裝了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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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仁裏,你又來騙人了?小哥,你別被他騙了,他賣的東西沒啥用,不要跟他買。”剛剛被吓了跳的灰衣青年這會也看清是誰了,沒好氣地說道。
梅仁裏大眼珠怒瞪他,“什麽沒用!你傻才不懂,我這東西是好東西。”
灰衣青年聽到梅仁裏罵他傻,當即氣地撸起了袖子,準備和他來一架。梅仁裏把袋子放地上,也撸起袖子,風風火火跟他打了起來。
旁邊的老板和攤上的人顯然看慣了這事,都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兩人打架。
簡方桦對打架沒興趣,他來了郢州一趟,還沒給小妹帶什麽好東西回去,對梅仁裏袋子裏的東西比較有興趣。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簡方桦挑開了地上的黑色袋子。
“玻璃珠子?”簡方桦驚訝了一下,這袋子裏,裝滿了一整袋的透明或者半透明的玻璃珠子,雖然珠子不是那麽圓,但比他小妹上次撿到的好多了。小妹肯定喜歡這個!“小哥,你這個怎麽賣?”
簡方桦喊了一聲,打着架的梅仁裏一聽有人要買他的東西,趕緊放開了揪着灰衣青年的頭發,又風風火火地跑回來了。
“打架就打架,竟然跟娘們一樣!”灰衣青年抱着頭罵道。
“娘們的招式你都打不過,不配我用爺們的招式!”梅仁裏回頭呸了一聲,轉過頭來對着簡方桦立即笑容滿面,“一兩一顆!”
“你打劫啊?十文錢一顆!”雖然這東西稀有,但小妹說了,這些東西現在也不值什麽錢,簡方桦自然不會被他坑了。
梅仁裏剛剛還笑容滿面的臉立即收回了五分的笑,“十文錢不賣!”
“有人花錢買你的東西你就該笑了,還不賣?”還沒等簡方桦說話,旁邊的人就開腔了。
“梅仁裏,這小哥出的錢可是最高的了,再不賣,你就留着玩吧。”
梅仁裏哼了一聲,“你們懂什麽!這是值錢的東西。”
“就這幾個歪七扭八的破珠子,值什麽錢?”
梅仁裏又不高興了,“你們都是傻子!我這東西就是值錢。”
捂着頭的灰衣青年,“我看你才是傻子吧?聽說你又把人家的瓷窯燒塌了,又被瓷窯趕出來了?如果我沒記錯,你幾個月前才被大興城的瓷窯行趕了出來,還賠了不少錢吧?這次又把瓷窯燒塌了,估計又得賠不少吧?你老爹肯定不會放過你。”
梅仁裏不屑地哼了一聲,“我才不怕!喂,一兩一顆,你還要不要……”
“仁裏哥,仁裏哥!梅伯伯正找你呢,說你不賠錢,就把我們建的窯砸了。”遠處跑來一個小男孩,也是雞窩的頭發,臉上還一道灰一道黑的,緊張兮兮的。
梅仁裏一聽,眼珠子一轉,當即把黑色袋子塞到了簡方桦手中,“看在你識貨的份上,就十文錢一顆賣你了。裏面一共四十九顆,四百九十文錢,給錢給錢!”
“半兩銀子,找我十文錢吧。”出遠門,簡方桦身上沒有帶那麽多銅錢。
梅仁裏接過他手中的錢,在身上掏了掏,他全身衣服破破爛爛的,也不知道從那個地方掏出了一塊巴掌大的黑色晶體一樣的石塊塞到簡方桦手中,“十文錢就不用找了,這就當白送你了。”
話一說完,拿着銀子就跑了。
“喂!”簡方桦懵了一下,眨眼間那兩個雞窩頭就像一陣風一樣跑遠了。
“吃虧了吧?叫你不要搭理他,這梅仁裏就是個不講理的。”灰衣小哥還捂着頭,看來他對梅仁裏意見很大。
“吃虧是福,吃虧是福。”簡方桦接話道,拿着黑色袋子和那塊黑乎乎的東西坐回了李誠的身邊。
李誠看了眼玻璃珠子,“這東西有什麽用?你家小妹又弄出了新鮮東西?”
“小妹當珠子用的。對了,掌櫃,這是什麽東西?”簡方桦把手中黑乎乎的石塊遞給李誠看。
李誠端詳了一會,搖頭,“不認識。”
簡方桦,“掌櫃你都不認識,那可能就是稀奇的好東西了,我拿回去讓小妹認認。”
把東西放好,簡方桦想起了之前那灰衣青年的話,什麽鬼怪他是不信。“掌櫃的,看來外來鄞州被騙的人不少。你說,會不會和今天那個人是同夥?他們專門抓外來人做什麽?”
李誠搖頭,“做什麽不知道,鄞州肯定藏着什麽大秘密,我們萬萬不可能回去的了,等藥材來了,我們就回去。”其實有些話李誠沒說,他隐隐約約覺得事情不簡單。這鄞州是廬陵王的底盤,外地人一個一個失蹤事情卻沒有鬧大,這事肯定跟他有關。竟然與廬陵王有關,那必然與朝政有關。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李誠一下就想到了關鍵點。
“幸好今天我們被救了,不然我們也要消失無蹤了。”想起之前的經歷,簡方桦還是有些後怕。
“知道怕就行,藥材車來了,我們該走了!”遠遠地傳來馬車的聲音,李誠站起來仔細辨認,果真是他們藥行的。
那黑衣人果然讓人把藥材送了出來。
“走走,現在就走!”來時的興奮已經沒有了,簡方桦現在是想早點回去。不僅是因為今天這事,其實他心裏還擔心着家裏的造紙廠和香皂。
太平樓
又過了幾天還沒見田繼元動作,鄭宣財坐不住了,一大早又來到了太平樓。“田掌櫃,你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等一天我們就少賺一筆錢啊!”
“急什麽急?”田繼元把剛剛收到的信放好,鋪開一張幹淨的紙,開始書寫起來,而後招了個鄭宣財不認識的人,讓他把剛寫好的信件送出去。
“這是有眉目了?”鄭宣財盼啊盼,終于等到田繼元有動作了。“田掌櫃,你這是找誰幫忙?”
田繼元看了他一眼,“找誰幫忙這個你就不要知道了,等消息就行。”
太府寺卿從黎剛從外面回來,就收到了田繼元讓人送來的信。按理來說,他太府寺卿是三品的京官,田繼元一個小小的太平樓掌櫃還沒資格給他寫信辦事。但他從黎與太平樓東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對于田繼元的來信,他很重視。
從黎接過信後,揮退下人,關上了門。
“玉扣紙?”田繼元在信中跟他說了玉扣紙制作權一事。太府寺掌國家財帛庫藏出納、關市稅收,轄左右藏、上庫、太倉、南北市及各地關津等,紙自然也在他的掌管範圍。既然田繼元提了這事,必然是他的東家已同意,他自然會想個法子替他拿到。一個小小玉扣紙的制作權轉讓,聖上必然不會太在意。
從黎把田繼元的信件燒掉,讓人傳口信給他靜待消息即可。
皇宮
早朝過後,武德帝按照慣例向掌管農業和倉儲等官員問話,從黎作為太府寺卿,自然在行列。
“各位愛卿可還有什麽要彙報?”武德帝翻看着案上的文件,随口問了一句。
從黎趁機上前,“皇上,臣近來聽說玉扣紙品質良好,可以替代其他東西用于書畫,還可長期保存,有助于知識的傳播。不過只可惜簡氏一族乃小族,玉扣紙每個月的産量不過千刀,完全不能供應太多人使用。臣建議皇上下旨,讓簡氏一族把玉扣紙的制作權轉讓給更加有實力的氏族,這樣才能多産紙,造福大晉啊。”
“哦。”武德帝放下手中的文件,看了他一眼。“朕也聽說了。這玉扣紙,确實需要擴大産量才行。如果有大家族想要制作權,朕确實應該下旨讓簡氏一族把玉扣紙的制作權轉讓出去。既然從愛卿提出來了,不知是否已經找到了合适的人選?”
看吧,玉扣紙制作權轉讓一事,在皇上看來果然是小事。從黎心中一喜,立即說道,“皇上,鄭氏一族乃造紙大族,臣認為把玉扣紙的制作權轉讓給鄭氏一族再好不過,他們必定能制作出足夠的玉扣紙。”
“看來從愛卿已經幫朕選好了人。”武德帝敲了敲桌子。
從黎鞠躬,“為聖上排憂解難,造福百姓,是臣的本職。”
武德帝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朕就下旨讓簡氏一族把玉扣紙的制作權轉讓給鄭氏一族。當然,也不能讓簡氏一族吃了虧,鄭氏一族需要付一筆制作權的轉讓費。從愛卿,宣旨一事就讓你辦,可別出了差錯。”
“是,皇上,臣一定辦好。”從黎沒想到玉扣紙轉讓權一事如此輕易就解決了,心中暗喜着離開了禦書房。
等從黎一離開,武德帝的神色就沉了下來,他把手中的折子往案上一扔,“呵,手都伸到朕這裏來了。章明德,去轉告戶部,玉扣紙制作權轉讓時可別忘了轉讓那些條約。”
“是。”章明德想了想簡秋栩列的那些條款,這姑娘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主。
太平樓
“田掌櫃,還沒消息嗎?”又過了兩日,鄭宣財又急了起來。
“擔心什麽?皇上已經同意了。”田繼元悠悠地喝了一杯茶。武德帝聖旨一寫好,從黎就派人告訴了他這一消息。
“真的?”鄭宣財驚喜,焦慮的心終于落回肚子裏了,而後興奮,“皇上真是深明大義!這以後啊,玉扣紙的法子就是我們的了。”
“可別高興的太早。”田繼元把茶放下,“皇上雖然下旨把玉扣紙的制作權裝讓給你們鄭氏一族,但轉讓費可不少,十萬兩。”
“這麽多?”鄭宣財心痛了一下,原以為就一兩萬,沒想到要十萬,這是在挖他的心肝啊。
“怎麽你還想白要?”田繼元橫了他一眼。
鄭宣財苦着臉搖頭,“可這也太多了。不能一兩萬打發簡氏那些人嗎?”
“你以為聖旨是你寫的,想寫多少就多少?還想要就趕緊準備錢去。明天就有人去簡家宣旨了。”
“要要要,我這就回去準備錢去。”鄭宣財匆匆趕回家。按照之前和田繼元說好的,他要出七成的費用,也就七萬兩,可他哪能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來。他鄭氏一族再大,也就湊了四萬兩,還差三萬兩就是拿不出來。
急着找錢的鄭宣財此刻想到了廣安伯府的鄭氏。正巧,羅志绮一直讓秋月盯着正鄭宣財,這時也知道了鄭宣財已經有法子要拿到玉扣紙的造紙法了。她是不可能讓鄭宣財獨吞玉扣紙的法子的,于是匆匆慫恿鄭氏帶她去找鄭宣財。
“我們可以出三萬兩,但你必須讓出五分利潤給我們。”羅志绮知道鄭宣財現在缺錢,于是獅子大開口。
鄭宣財自然不肯,“兩分!”
“五分!不然我們一分錢都不出!”羅志绮怎麽可能想少賺錢。
鄭宣財橫了羅志绮一眼,他沒想到這個外甥女竟然比他還貪婪。“兩分,你們不願意就拉倒,我自然可以找別人借錢。”
讓出自己兩分利已經是鄭宣財的極限了,再多他寧願去錢莊借錢。
羅志绮咬了咬牙,心裏還是不甘,但她也知道鄭宣財說的不是假話,只能不甘的答應和鄭宣財簽合約。
一旁聽着的鄭氏自羅志绮說出三萬兩後就有些心急,見鄭宣財去準備合約,趕緊把她拉到一旁,“志绮,我們哪裏有三萬兩?”
以前她還有點資産,但辦了義學後,她身家所剩無幾了。
羅志绮不甚在意,“娘你沒有,我們伯府不是有嗎?”
鄭氏一驚,“府裏的?那可是中公的錢。”
羅志绮理所當然地說,“娘,現在管着中公錢財的不是你嗎?我們只是借用三萬兩而已,等下個月就能賺回來了。到時候不知不覺還回去,不會有人知道的。”
雖是這樣說,但鄭氏還是有些不敢。
羅志绮看她害怕的模樣,生氣道,“娘,難道你不想要賺錢了?賺不到錢,以後我出嫁嫁妝都沒幾件,說不定還會比二房那兩人少!娘,你是不是想讓人笑話我?別人笑話我就是笑話你!”
鄭氏也是個好面子的人,這些年來一直跟二房的崔萍掙争個你死我活,當然不可能讓自己輸給她,更不可能讓她看自己的笑話。于是心一橫,答應了下來。等羅志绮和鄭宣財簽好合約後,匆匆趕回廣安伯府,支開嬷嬷,拿走了中公三萬兩的銀錢,交給了羅志绮。
羅志绮拿着那三萬兩,心中高興,很快,她就會賺十個三萬兩,不,甚至百個,幾百個三萬兩,一輩子榮華富貴。只是高興了一會羅志绮想起簡氏一族白白得了十萬兩的轉讓費,心中又不忿起來了。如果當初她能偷到玉扣紙的法子,簡氏一族怎麽能得到這十萬兩的轉讓費,真是便宜他們了!
一大早,就有人到簡樂為家告訴他将有聖旨到,讓他把族人都集過來,擺香案接聖旨。
簡樂為一個農人,哪裏接過什麽聖旨,根本不知道什麽流程。等那人一走,匆匆忙忙讓人去把簡方雲找回來,又匆匆忙忙去找簡秋栩。
“秋栩啊,什麽聖旨啊,我們怎麽會有聖旨?”簡樂為不明所以,心裏有些慌。
簡秋栩安慰道,“族長爺爺別急,應該不是什麽壞事。現在我們先準備好香案,把族人都集中過來,以免待會沖撞了聖意。”
“對對。”簡樂為又匆匆走了。
“小妹,不會是沖着我們玉扣紙來的吧?”簡方榉想了想,能讓他們簡氏一族跟朝廷聯系起來的,除了玉扣紙,就沒有其他的了。
“十有八/九了。大堂哥,去把爺爺他們叫上,我們去族長家。”看來事情已經定了,正好,她還嫌時間過長了呢。
簡秋栩一家人剛到簡樂為家,聖旨就來了。跟着來的還有幸災樂禍的方安平衆人。
為了把事情快速辦好,從黎親自過來宣旨。
看着明黃的聖旨,簡氏一族當即下跪,簡秋栩不得不跟着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着萬祝村簡氏一族玉扣紙制作權以十萬兩轉讓給大興鄭氏鄭宣財……”
族人一聽聖旨的內容,當即有些騷動,他們的造紙法子這是被當今聖上轉給別人了?這太突然了,那他們以後還能不能造紙?
從黎掃了衆人一眼,“怎麽,有異議?”
從黎官威甚嚴,剛剛有些着急的族人當即不敢說話了。
簡樂為看了簡秋栩一眼,簡秋栩點頭,簡樂為答道,“無異議。”
十萬兩萬,幸災樂禍以為皇上終于知道簡氏欺君之罪,要來抓他們坐大牢的方安平他們妒忌的眼珠子都要跳出來了。
從黎沒想到簡氏一族這麽識相,“既然沒有異議,那你們盡快交接。制作權轉讓後,你們簡氏一族不得再造玉扣紙以及類似玉扣紙一類的紙。”
為了防止簡氏一族鑽空子再造紙,從黎特意加上了這一條。
看到簡氏衆人對聖旨沒有任何反抗的念頭,跟着來簽約的鄭宣財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他也看不出哪裏不對勁。
“鄭氏鄭宣財付完轉讓費,玉扣紙的制作權自會歸鄭宣財,玉扣紙法子朝廷明天會給鄭宣財。好了,沒有異議的話,雙方把同意轉讓制作權的合約簽了吧。”
代表簡氏族人的是族人簡樂為,在鄭宣財付了十萬兩的轉讓費後,他在合約上簽了名字,而鄭宣財立即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協議一簽,鄭宣財頗覺得揚眉吐氣,但一看簡氏衆人都沒有受打擊的模樣,心中那股不對勁越來越明顯了。不過一想到明天造紙的法子就是他的了,他心裏又興奮了起來。今天就讓族人趕緊把造紙廠整理出來,明天就造紙。鄭宣財興奮地搓着手跟從黎離開,等着朝廷明天把造紙法送過來。
“以後我們都不能造紙了?”看到從黎他們離開,族人立即問道。雖然得到了十萬兩的轉讓費看起來很多,但他們簡氏一族一千多人,分到手每個人也不過幾十兩。如果他們繼續造紙,按他們造紙的速度,不用多久,他們也都能分到這麽多錢的。
現在就這樣把玉扣紙的制作權轉讓出去了,他們心中有些不甘。
“聖上的旨意我們不能不從。”簡秋栩知道他們肯定不願意把玉扣紙的制作權轉讓出去,但有些東西她還不能說。“放心,我們以後肯定還能找到其他賺錢的法子。”
這些日子以來,族人的生活條件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他們用幾個月的時間賺到了以前辛苦好幾年才賺到的錢,原本還想着買地,建房子,把孩子送去讀書。現在他們不能造紙了,擔憂以後生活又變差了,現在聽簡秋栩這麽一說,才放下心來。
“哼,還真當自己是神人了,賺錢的法子說有就有。”簡氏一族一下子就賺了十萬兩,方安平妒忌地心肝燒火。
“秋栩就是厲害,說有就有。怎麽,妒忌啊,妒忌你們方氏一族自己也想賺錢的法子去,說不定你們也能賺個十萬兩的轉讓費!”最近賺了錢,族人都硬氣起來了。看到方安平還沒離開,立即怼了起來。
“等着瞧!這十萬兩也不是你們說拿就拿的!”方安平哼聲道。
“當然不是我們自己說拿就拿的,這個是皇上讓我們拿的!怎麽,想打我們錢的主意?不怕皇上就來啊!”大堂嫂怼了回去。
方安平哼了一聲,冷着臉帶着幾個族人走了。哼,他一定讓簡氏一族吐出錢來。
族人見方安平走了,這才跟着族長去處理掉造紙廠裏的東西。如今他們都不能造玉扣紙了,那些半成品只能摧毀了。
“小妹,我們以後不能造紙了,這個地方要拆掉嗎?”簡方榉心裏其實也有些不甘的,如果他們繼續造玉扣紙,他們肯定會賺更多的錢。
“不拆,那人只說我們不能造玉扣紙及類似的紙,又沒說不能造其他的紙。”
聽此,簡方榉一喜,“小妹你還有其他的紙的制造方法?”
簡秋栩搖頭,“暫時沒有,我回去試試,看能不能成功。”
上次從城隍廟拿回來的硫酸一直放着沒用,簡秋栩心裏其實一直有個想法,不過還沒嘗試過,打算這幾天就試試。
“小妹你一定會成功的!”簡方榉對簡秋栩有着盲目的自信。“不過小妹,我還是不甘心玉扣紙的制作權就這麽被鄭宣財拿走了。”
“大堂哥,你忘了我之前列的那些協議了,轉讓的又不止制作權?好戲不是在後頭嗎?”簡秋栩自認自己不是什麽好人,自己的東西是不喜歡別人惦記着的。既然惦記了,怎麽都得付出些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