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個多小時, 賀猶遲背林父下山,中途沒休息,林父已經在賀猶遲背上睡着。

褚助理與療養院以院長為首的醫護人員在山下等着,他們從黑暗中出來,擔架車立刻推上去。

人不少動作大, 賀猶遲怕吵到林父, 沉聲說:“我來。”

賀猶遲沒停下來, 直接背着林父入了療養院的後院,林潇潇和林父住的院子。

林父剛好被放在時常坐的輪椅上, 林父突然醒了,看到院子裏這裏多陌生人, 忽然失控, 人往外跑。

林潇潇跑上去把林父護在身後,哭音很重的出聲, “別給我爸爸打鎮靜劑可以嗎?”

梁主任犯難:“這——要給林老先生做一個全身檢查,很多項目如果林老先生不願意配合很難做。”

“所有項目我跟着,我相信沒什麽問題?”賀猶遲話很平靜, 語氣卻很冷沉,院方都沒發聲。

賀猶遲到林潇潇跟前, 擡手指腹輕輕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眼裏都是心疼, 溫聲說:“你先去洗個澡,身上都淋濕了,容易感冒。”

林潇潇搖頭, 護着身後緊緊抓着她手臂的林父。

賀猶遲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細語,“有我陪你爸爸一起去做檢查,不會有事的,乖,聽話。”

林潇潇眼圈淚水打轉,賀猶遲心裏像有一團棉花堵着難受,也沒顧忌在場的人,低頭吻了吻她濕噠噠的眼睛,大手輕輕撫摸她的腦袋,輕聲撫慰,“別擔心,我有分寸,不會讓他們用鎮定劑,乖。”

林潇潇也不知怎麽的,賀猶遲的話,讓她很安心。

之後,賀猶遲耐心極好的哄着林父好一陣,林父才跟着他一起去檢查室那邊。

林潇潇簡單的洗了一個澡,整個人沒什麽精神。

她在小院子的大廳坐一個小時,很焦慮,正準備起身到檢查室看一下情況,賀猶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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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怎麽樣了?”她快步迎上去。

“不用擔心,你爸爸各項數值都良好,就是今天受驚了,人太累,打了助眠的點滴現在正在遼陽室休息,褚南和醫護人員在那邊。”

林潇潇長長的睫毛濕噠噠的,眼睛紅腫的跟兔子一樣,小臉被淚水侵蝕的都有些。

賀猶遲嘆氣,左手指腹微微蹭着她的臉頰,生怕弄疼她,低聲輕語,“還在哭,今晚都成淚人了。”

林潇潇吸了吸鼻子,垂眸着眸子,在不經意看到了賀猶遲垂在身側似乎在故意掩飾的右手上,她立即牽起賀猶遲的右手。

他的手背上兩排很深的牙印。

林潇潇擡頭問他,“我爸咬的?”

賀猶遲淡聲回,“沒事,一點小問題。”

林潇潇拉着他往房間帶,“過來,我給你處理下。”

賀猶遲說:“已經處理過了。”

林潇潇執意要再處理一遍,下巴學賀猶遲平常的霸道,沖沙發處點了點,示意他坐。

賀猶遲享受着她的支配,十分配合的坐下。

林潇潇在小梳妝櫃取出醫藥箱。

“這是你的房間?”賀猶遲在環了一圈很有格調,像那種大家閨秀的閨房。

“嗯。”林潇潇輕聲應答。

“難怪這兩年經常找不到你人,原來你偷偷住這邊的。”賀猶遲淡笑。

“哪裏找不到人了,賀總召喚,哪次不是随叫随到。”林潇潇低聲喃喃,小手托着賀猶遲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替他處理傷口,傷口不是一般深,都見血了。

林潇潇小臉皺了皺,自責的開口,“對不起,今晚給你添麻煩了,我爸爸還咬傷了你。”

賀猶遲贊同的點了點下颚,“是挺麻煩的,我自己千裏迢迢的跑來,把手送你爸嘴裏怎麽能不算是個麻煩?”

“...”這人,都被咬成這樣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林潇潇嘴唇微微揚起,緊繃的心情輕松不少。

“心裏好受點沒?”他問。

林潇潇點了點頭。

賀猶遲面色凝重了幾分,“當時你答應跟我在一起,因為你爸爸的病情緣故?”

他那個時候人不是很清醒,偶然遇到她,和她在一起很舒服,沒特別關注過她家裏的情況,卻沒想到她父親是這種境況。

“算是吧。”當時她被逼到走投無路,身無分文,更別說給爸爸治病,也有一部分其他原因。

賀猶遲眉心蹙着,他們認識的時候,她還沒畢業,小小的一個女孩,竟然一個人默默地承受這一切。

他滿滿都是心疼,“為什麽當時不跟我講?”

林潇潇知道賀猶遲這句話的意思,跟他講了,他肯定會幫她的,但是她不想那樣。這幾年在經濟上賀猶遲幫助的很多很多,要不是他,她什麽都做不了。

林潇潇把醫藥箱收好後,笑嘻嘻道:“這兩年你給我搞了那麽多資源,對我來說是最好的幫助了。而且這兩年錢包鼓鼓的,都多虧了賀總。”

賀猶遲瞥她,“知道還不好好演戲。為什麽?”

賀猶遲突來的反問,還那麽鄭重,林潇潇心頭一緊,随即垂眸,并沒打算說。

他也不逼她。

賀猶遲食指微屈,敲在她的小腦瓜上,“錢包鼓鼓的你确定?前段時間賣車賣包又是怎麽回事?”

林潇潇不會傻得問他怎麽知道的,因為那些都是限量版,是褚南當初給她辦理的。

她說:“那是因為閑着也是閑着,還占地方,換點錢在包包裏多有安全感,再說了我那棟小別墅又不能跟你的大別墅比,沒地方放。”

賀猶遲:“那就搬回來。”

林潇潇搖頭,“不,錢都在我包包裏面了,難道還要我再去把車都贖回來。”

賀猶遲無奈的笑,“你還真是個小財迷啊,過幾天再重新買,把最新款都買上,你自己挑。”

林潇潇沒回,只說,“你先洗個澡吧,身上也都髒了。”全身上下都是泥漿,有型的頭發和臉頰輪廓上都有泥漿。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賀猶遲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還是為了她。

林潇潇心底酸酸的不好受,踮起腳尖,擡手替賀猶遲擦輪廓上的泥漿,眉心皺了又皺。

賀猶遲一雙手握住她纖細的腰肢,微側臉不讓她碰,“別動,太髒了,除非想跟我一起再洗一次?那距離再近一點?”

賀猶遲說罷一雙手把林潇潇往身前帶,被林潇潇巧妙躲開,賀猶遲懷裏一空,郁悶的摸了摸下颚,“不願意一起洗?這麽嫌棄?”

“對呀,我是顏值控,賀總您又不是不知道。”林潇潇在一邊笑說。

“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賀總,活好顏值高’。”賀猶遲哼聲。

“...反正不是我。”

自戀又無恥啊!

被賀猶遲這麽鬧,林潇潇緊繃低落的心情更加好了不少。

她不理他了,轉身說,“我去給你找一套換洗的衣服。”

林潇潇找了一套林父的常服過來,“這裏只有我爸爸的衣服,你別嫌棄。”

“說的是什麽狗話。”賀猶遲将她拉近幾分,低頭在她唇上懲罰性的咬了下。

“趕緊去吧。”林潇潇無奈的推他。

賀猶遲拿着林父的衣服走到林潇潇洗手間門口,扭頭眉骨微挑,“我是第一個男人進你閨房?”

“...我爸來過。”林潇潇笑。

“......排除你爸,我是不是第一個?”賀猶遲傲嬌的問。

“是是是,你趕緊去吧!某些人前不久才感冒得要死要活的,別等會兒又感冒了,一屋子又該忙碌不停,什麽畫畫本上的二氧化碳的瓶子大概又要出現了,你又要生氣了。”林潇潇噼裏啪啦說了一堆,連環催他。

“......”賀猶遲,“在外等我出來,我等會兒有話講。”

林潇潇一雙紅腫得跟兔子似的眼睛看向他,沒懂他的話。

賀猶遲推門進浴室,不時,他沉穩的嗓音從裏傳來,“潇潇,進來。”

“幹嘛?”她才不要,這人肯定想使壞。

林潇潇等了好一會,沒等到賀猶遲的下話,又怕是真的有什麽事情。

林潇潇擡手敲了下浴室門,小腦袋剛探進浴室,人就被賀猶遲拉了進去。

林潇潇在他裸露的身前掄了一通,“賀猶遲你不許亂來!我告訴你,等會兒我還要去看我爸!”

只聽賀猶遲輕哼的嗓音從上方傳來,“做了多少次都數不清了,更別說赤luo什麽的,哪裏還是你沒見過的?矯情。”

“...”林潇潇。

“別動。”賀猶遲出聲,林潇潇只覺得眼睛一暖,一雙眼睛被熱毛巾遮住,她緩緩地閉上眼,很舒服。

賀猶遲出聲,“眼睛腫的跟兩個核桃一樣,你不難受?”

“難受。之前沒感覺,現在有了。”但是現在是從開始的緊繃變得舒緩了。

“自己站這裏敷,我洗澡去。”賀猶遲牽着她的小手按在覆她眼睛的毛巾上。

林潇潇靠着盥洗臺的牆邊站着,敷着眼睛問他,“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麽話?”

賀猶遲把灑花調小了些,便于講話,“明天給你爸爸轉院,這裏環境雖好,醫療條件或多或少有些差強人意,對你爸爸的病情并沒什麽很大的幫助。”

“好的,謝謝。費用我會定期打給醫院。”她也一直想要給爸爸換一家更好的醫院,但很多現實問題,現在比起五年前她不再懼怕。

賀猶遲蹙眉,從淋浴室中扭頭過來看她,“費用方面你不用擔心,已經安排妥當。”

“那我打給你。”林潇潇低頭輕聲說。

“矯情。人都是你的了,費用算什麽。”賀猶遲扭過頭繼續洗澡。

“...”林潇潇。

賀猶遲一邊擠壓林潇潇平時用的洗頭膏,一邊說,“你爸爸的病歷資料,我已經調了出來,發到國外的專家那邊了,明天會有結果。”

“等結果出來,國外那幾位這方面的專家就會就位。”

“哦,謝謝。”林潇潇輕聲道謝,不好好洗澡的某人正睨着她,“你看我幹什麽?”

賀猶遲一邊抓頭發一邊出聲,“不是不看我裸t麽,我看你這會兒欣賞得挺開心的。”

“...”林潇潇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把眼睛上的毛巾取了下來,于是趕緊又把毛巾貼眼睛上。

就聽賀猶遲沉穩的嗓音淺着笑,調侃她,“毛巾涼了,沒什麽用,要重新在熱水裏泡一泡。”

“...”林潇潇哼哼的不讓他得意,呢喃,“隔了玻璃,我想看也看不見什麽呀。”

“我出來讓你看個夠?”賀猶遲在淋浴室應聲。

“...流氓!”

林潇潇話音剛落,賀猶遲松松垮垮的圍了條浴巾在腰上,走向她,“今晚你父親的事情,院方怎麽也不可能逃過責任。你父親身體狀況特殊,他們照料不佳,該有的賠償一分不會少。”

“啊?哦。”

今晚整個人太混亂,林潇潇都還考慮到這方面去,而賀猶遲就已經替她處理妥了,心似有一股暖流淌過,她微微抿唇。

她問,“那個,你今晚怎麽會回北城?”不是說好要明天下午才回的?

賀猶遲單身撐在她身側的牆面上,瞧她一會,另一只手取了她頭頂上方置物架上的吹風,遞她。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晚安~~~甜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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