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修）

第八章。

“池韞，你一直都是這樣，我根本沒有做什麽你都會把我想的龌`龊無比，我随便說一句話你都會誤解我的意思。我覺得很累。真的。”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說這麽一大段話，“其實我們一點都不合适，是我傻得以為陪你睡幾次就能讓你喜歡上我。今天這樣的下場，是我作繭自縛。”

“你的未婚妻……挺可愛的。”她勉強地對他笑着，“不要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Linda。”他喊她的名字，擡起手為她整理了一下頭發，神情複雜地看着她，“哪怕是一條狗，養三年也會有感情。何況是人。”

“我已經習慣了你的存在。所以——暫時不要走。好麽。”

維持這樣的關系三年，林菲韻是第一次聽他用這種無奈中又帶着請求的語氣說話，有那麽一瞬間，她竟然覺得……自己在他心中還是有地位的，哪怕他只是對她的身`體留戀。

可是她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那些少`女心事她也會有，她今年才二十五歲……她也渴望可以和自己愛的人厮守一生、相伴到老。他卻說，沒辦法給她婚姻。

“我不走，你就可以和我結婚麽？”盯着他看了很久，她終于問出這個問題，見他不說話，她又說：“你看，你不會。”

“池韞，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或者說，你從來沒覺得我也是個女人。你的未婚妻需要的關懷和愛護，我也一直在渴望。不管玩多久……我都得結婚。”

池韞怎麽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Andrea和他的婚約是很早之前就定下來的，Andrea這幾年又依賴他依賴得很，他照顧她都已經成了習慣，無關喜歡不喜歡。

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時候，都不會提起婚約的事情，他有考慮過和Andrea說清楚，可想想她大學還沒畢業、身體又不好，他怕因為這些事情影響她的學習和生活，便一直沒有說。

他曾經以為自己不會對什麽人動心，所以一直按部就班地走着家裏安排好的路。

“你走吧——”林菲韻見他一直都沒有說話，心也在一點點地冷卻。

“我和Andrea訂婚的那天，就讓你做了選擇。是你說不在乎的。”池韞嘴唇翕動，看着她的眼神裏有說不出的情愫，“我只把她當孩子，對她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

“等她大學畢業，我會和家裏說清楚。”他握住她的手，第一次給出承諾：“盡我所能。”

“我……”林菲韻剛想開口說話，就被一陣鈴聲打斷。

池韞皺着眉從兜裏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之後猶豫了幾秒，但還是選擇了接聽。

“Eddie哥哥，你睡覺了沒？”房間裏很安靜，他聽筒的聲音也不小，所以林菲韻一下子就聽出了電話那端的人是誰。聽到她對池韞的稱呼，她胸口有些悶。

池韞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漫不經心地對說，“還沒睡。你呢，有事？”

沒有啊。我覺得好幾天都沒給你打電話了，跟你報個平安。”Andrea嘿嘿地笑着，像個小孩子，“好吧，其實是我想你啦。”

“……嗯。沒什麽事情的話，早點睡覺，自己注意身體。”他很明顯地看到林菲韻表情一變，下意識地就想挂電話。

“好吧……那你也早點睡。”準備挂電話的時候，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對了，Eddie哥哥，我今天看到池睿了……他好像又換了個女朋友。”

池睿是池韞的親弟弟，今年和Andrea一樣大，當時家裏本身是想讓他和Andrea聯姻的，可是Andrea父母覺得池睿太年輕、不會照顧人，而恰恰Andrea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

池睿是個特別愛玩兒的人，纨绔子弟說的就是他。上了這麽多年學，他其實什麽都沒學到，每天除了泡吧就是泡妞。池韞這些年沒少為他解決風`流事跡，光是被他弄大肚子的姑娘都有七八個了。對于他換女朋友這種事情，池韞已經快麻木了。

“随他吧。管不了。”池韞無奈地笑，“早點休息吧。”

Andrea有些不高興地說：“我覺得他這樣很讨厭啊……他上一次把我們院長的女兒甩了，那個女孩子很乖很聽話的，為了他都和院長吵架了。好可憐。”

池韞聽Andrea絮絮叨叨了好久，終于挂掉了電話。他有些納悶，Andrea什麽時候對池睿那小子的事情這麽關心了？以前他都沒見他們兩個說過幾句話——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件事情的時候。看着林菲韻發白的臉色，他主動解釋，“她——”

“不用解釋了。”林菲韻打斷他，“你們兩個打電話是應該的。”

“Eddie，我等她畢業。在此之前，我們保持原來的關系就好。”不交心、不動情，沒有情侶之間的膩歪和程序。

她告訴自己，這是她能留給自己的，最後一點尊嚴。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決定和他以這樣的方式維持關系的那一刻，在他面前，就已經沒有尊嚴了。

今天他過來，随便說了幾句愧疚的話，只是态度稍微溫和了一點，她就将之前所有的傷害和決絕抛到了腦後，她就是這麽沒出息。

林菲韻徹底忘記了林沉風臨走的時候囑咐過她的話，再一次和池韞糾纏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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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就到了來年的二月，從那天晚上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林菲韻和池韞的關系依舊保持着原來的樣子，有時候她去他家，有時候他到她家。可是他們兩個都知道，有一些細微的地方不一樣了。

二月底的時候，Andrea放假了，她黏池韞黏得很，一旦回來就一定得每天都跟着他。在她回來的前一天，池韞推掉了一天的工作，開車去了林菲韻的公寓，陪了她一整天。

他将她拽到了自己身邊，一只手玩着她的頭發，裝作不經意地對她說：“Andrea放假了，明天回來。”

話音剛落，他明顯感覺到了她的身體一僵，然後，他聽到她滿含笑意的聲音：“那多好啊，你又可以見到你嬌`滴滴的未婚妻了。正好換換口味。”

聞言，他表情微變，之後開始撓她癢癢。林菲韻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這個，沒一會兒她就嘻嘻哈哈地軟在了他的懷裏。

看着她哈哈大笑的模樣，他故意冷着臉問她，“你好像很想讓去陪她？”

“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去陪她不是天經地義的麽。而且她身體不好，又愛黏你，不是時時刻刻都需要你陪着她麽。”林菲韻一邊白他，一邊重複着他先前說過的這番話。

池韞依舊冷着臉，“那你想讓我怎麽陪她？像陪你那樣？”

林菲韻撇嘴，嘴硬道：“随便你呀，你不是每天都想着那檔子事兒麽。”

“呵。你的心倒是挺大的。”他冷哼了一句，“她可不像你這樣……”

“你不喜歡我這樣麽？”她依舊笑嘻嘻的，“不過哦，她那麽嫩……碰她的時候你不會有那什麽的感覺麽？”

“好像還不錯。”他拍了拍她的臉頰，“你和那個林沉風不是已經試過了麽。”

林菲韻聽他用這種口氣說話，哭笑不得，剛想跟他解釋，就被他打斷，她聽到他別扭地說：“他不是四十多了麽，論輩分你得叫叔了吧。”

林菲韻徹底無語：“……”

“……哎呀。你幹什麽！”他的動作太突然，林菲韻吓了一跳。

她嬌笑了一聲，眼睛彎彎的，眼神裏的光像是耀眼的星辰。

這一整天，他們連飯都沒有吃，她像是瘋了一樣，不停地纏着他額，他剛休息一會兒，她就會主動爬上來逗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主動。

他不會知道她心底的惶恐和絕望。

她有多害怕今天是最後一次和他纏`綿、多害怕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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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機口看着Andrea和池睿一起走出來時，池韞才知道他們兩個是一塊兒回來的。

Andrea一看到他，就急不可耐地走到他身邊挽上他的手臂，笑眯眯地對他撒嬌：“Eddie哥哥我想死你啦。”

“公共場合，女孩子注意影響啊。”站在一旁的池睿一只手撐着行李箱、眼神玩味地看着她，故意調侃。

“你才該注意影響。”Andrea瞪了他一眼，小聲地反擊道，“前幾天我還看到你在圖書館的樓道裏和學芭蕾的那個女孩子摸來摸去的呢。”

池睿的眼睛一眯，笑着問她：“怎麽，你吃醋了啊？要不下次我也在樓道摸摸你？”

“池睿你少說幾句，別帶壞Andrea。”池韞低咳了一聲，抛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池睿不以為然地點點頭，扭頭看向Andrea的時候又恢複了平日裏放`蕩不羁的模樣，“瞧見沒，Eddie還以為你是純潔少`女呢。哈哈。”

今天是池韞親自開車過來的，Andrea很自然地就坐到了副駕駛座上，而池睿則是一個人坐在車後座。剛上車不到十分鐘他就接了兩個不同女孩子的電話。池韞聽得一再皺眉，在他打完電話之後，冷聲教育他：“別玩太過。”

池睿：“放心吧，我心裏可有數呢。”

池韞嗤笑：“哦。之前那幾個女孩的肚子是她們自己搞大的？”

“那不都是過去的事兒了麽，我現在吸取教訓，幹的時候都采取措施了。”池睿說這檔子事兒就跟談論天氣一樣自然，不要臉到了一定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