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些東西反倒是旁觀者看得更清。

哪怕駱北再遲鈍,他其實也早就發現了穆宴秋最近對他好像有點怪怪的。怎麽說,有時候溫柔的簡直不像他認識的那個兇殘的穆宴秋。雖然穆宴秋兇殘仍在,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尤其是今日這樣的事情一搞,駱北有個大膽的想法浮上心頭,莫非……穆宴秋對小爺日久生情了。

駱北有點小糾結,穆宴秋是很好,可他都有愛慕的人了。秦瑤對他還那麽好,在他每次被穆宴秋揍了後,還會給他熬粥煎藥喝……

心狠手辣兇殘暴力的穆宴秋和溫溫柔柔的秦瑤,傻子都知道選哪個,他分明也不喜歡穆宴秋啊!所以他在糾結個毛線呀!

駱北這次是真的自閉了。

他好怕自己對穆宴秋也有意思,畢竟他已經不止一次因為穆宴秋而心跳加速了。果然美色誤人啊!

駱北只好把穆宴秋的不好都搬出來想一遍,再想象了一下如果他和穆宴秋在一起後的生活——不好好練功,拖出去打一頓,多看了漂亮女弟子幾眼,吊起來打一頓……

遭了,駱北渾身惡寒,畫面太美,簡直不忍直視。

駱北只能告訴自己穆宴秋是不可能會喜歡他的,不要穆宴秋對他好點就自作多情。

再說他武功不好,這些年來大比就從沒贏過穆宴秋。生活習慣也不好,常爆粗口,睡覺還磨牙。長得也不好看,和穆宴秋沈玉清這一類美男子比起來簡直差遠了。穆宴秋又不是眼瞎,怎麽可能會喜歡他,一定是錯覺、錯覺。

成功催眠自己的駱北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雖然自貶自己的時候良心很痛。

穆宴秋眼角餘光一直觀察着駱北,看見駱北那變來變去的臉色,還以為是他不舒服,心下不免擔心,“怎麽了?”

清朗的聲線把駱北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駱北不尴不尬地笑了笑,好在程宛白回來的快,提着一堆零嘴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他們的旁邊。

程宛白坐下後直給自己灌了好幾杯茶才喘了口氣,興致勃勃的道:“我打聽好了,今晚有一艘畫舫選花魁,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駱北無語的看了程宛白一眼,妹子我們是來追查兇手的不是來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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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宴秋直接甩了程宛白一個冷眼,差點沒把宛白姑娘給吓成個鹌鹑縮起來。

“不是,你們想想選花魁勒,那魚龍混雜的,不是最好打聽消息了嗎?”

駱北笑着為對方指出,“宛白師妹怕是對畫舫選花魁有什麽誤解,真正有錢有勢有可能知道內情的人大多是單獨一個畫舫。”

畫舫上選花魁雖然人多是人多了,可是不能和真正知道一點內情的人一起那還有什麽意思。

駱北搓了搓下巴,如同想到了什麽,喃喃自語,“也未必什麽都不能……”

駱北想了想,卻還是打了個響指,一錘定音道:“去。”

剛剛還說不去,轉眼就變臉了,程宛白有些反應不及,“你不是說去畫舫選花魁接觸不到可能知情的人嗎?”

就連穆宴秋也有些詫異的看向了駱北,不過其想的怕是要更深層次一些。

駱北笑嘻嘻的道:“雖然接觸不到知情的人但那裏卻也的确魚龍混雜,可以接觸到不少明面上不會擺出來的事情。”

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駱北許是上次穿女裝穿出了趣味,這次死活都想要看看穆宴秋穿女裝是什麽樣子,當然險些被穆宴秋暴力鎮壓的這件事就揭過不提。

駱北一臉惆悵的坐在畫舫上,迎着夜晚的涼風,以及無數蚊蟲裝深沉,然還不待他體會出什麽深奧道理,就又當起了勞動力。

——

秋水是最近才被迎歡閣捧起來的姑娘,比起那些十四五歲含苞待放的小姑娘,她已經年滿十九了,這個年紀的妓子已經算得上是大了,不過比起那些青澀的小姑娘,她已有着女子的成熟韻味,眉如畫腰如柳,一手琵琶更是引得無數恩客叫好不疊。

作為花魁熱門候選人之一,她本不該這個時候還在畫舫外逗留,然畫舫內實在太過悶熱,平日裏的姐姐妹妹些也都變了模樣,為了一個花魁之位掙來搶去,好生無趣。

然她出來透氣,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出來就看見了一個俊俏公子哥。

秋水搖了搖手中團扇,本不欲引起對方注意,卻不想在她視線挪開之前對方也看了過來。秋水愣了愣,随即就福了福身,對其禮貌性的笑了笑,沒想那俊俏的公子哥眼前一亮,居然就直接越過足有三米多遠的河流跳了過來,來到了她的身邊。

這怕不是遇見了登徒子,秋水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然她看人的些許眼力見還是有的,這位公子并未因為她的外貌而流露出絲毫的淫.邪的目光,反倒是正牌的很,如同不過是在看一朵路邊的花兒。

“姑娘,這一只便是那選花魁的畫舫了嗎?”

耳邊傳來調笑的聲音,少年朗聲道,然語氣卻莫名的有些輕佻。

“公子以為呢?”之前離的還有些遠,直到這時秋水才看清那位公子哥竟還是一名少年模樣。

“我自是以為是才跳過來的,不然我跳過來幹嘛?”那名少年笑得無所顧忌,回答得更是理所當然。

面對少年的無理,秋水也不惱,語調柔緩輕聲道:“公子既然心中有了答案,為何還要問秋水呢?”

“你叫秋水?”本來都欲離開的少年腳步一頓,面色古怪道。

“自是。”秋水溫雅一笑。弱柳扶風般的女子如同沒有脾氣一般,然許多客人偏偏就喜歡這樣溫柔小意的女子。

少年來了興致,也不急着離開了,他娓娓道來,“你這名字起的好,我有一朋友他的配劍就叫做秋水劍,其一天天的愛惜的不行,恨不得随時随刻都擦上一擦。”

“秋水雖不懂劍,但也能感覺到那份喜愛,公子的朋友一定是極喜這把劍了。”

“他的确是很喜歡那把劍。”駱北索性坐到了圍欄上,漫不經心的緊。

“可那明明是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秋水劍,有那麽多的絕世名劍,他也不是得不到,為何要獨愛這把秋水劍呢?”駱北不解,這件事他之前也想過卻未有所得。

“既然那不是一把名貴的劍,而你的朋友又極喜歡,”秋水頓了頓,唇邊帶起了一抹極溫柔地笑,聲音輕而飄渺,“這把劍對他的意義一定極大,或許這是他極為在意的人送的。”

駱北眨了眨眼,“這樣嗎?”

極為重要的人送的,那把秋水劍又是誰送的呢?駱北不敢深思,只一笑而過。

“不名貴的劍也可成為一個人的至寶,秋水姑娘既然也叫秋水,那想畢也定能找到視你為珍寶的人。”駱北單手撐杆,輕巧的從欄杆上跳了下來。

秋水搖了搖頭,“秋水不過一介妓.女,豈敢……”

驟然靠近的駱北指尖虛抵對方唇畔,放蕩地笑了笑,“像姑娘這般清麗的女子可不能妄自菲薄哦~”

手指離開唇邊,秋水竟是也忍不住笑了笑,“那就借公子吉言。”

駱北就如同來一般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清風拂過,畫舫船頭哪還有一個少年人。

秋水摸了摸自己的唇,只覺方才的種種皆是幻夢。那一個看似輕浮,實則正經到碰她都不敢碰實的少年不過是她想象出來的。

駱北在離開後就直奔向了老鸨的所在,老鸨正在和另外三個姑娘說着什麽,三個姑娘身上的四季特點十分明顯。春是一身粉色繡金蝴蝶裙,靈動清純,夏是清爽的嫩綠衣裙,裙擺墨綠走動間如蓮葉擺動,然其長相又是熱烈張揚的,象征了夏天的熱情與生機勃勃,冬是雪白素裹冷傲冰寒,十足的冰美人。

再想想秋水那一聲如秋葉一般顏色的衣裙,不會真的是春夏秋冬吧!秋是秋水,以此類比,春夏冬總不會是春花夏蓮冬雪吧?!

駱北忍不住噗嗤一聲。

然後他就這麽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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