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前天才把他埋在土裏當蘿蔔種的魏嬰,再看看剛剛給了買了一大堆小玩意兒的藍湛,屁股都沒挪,面上誠實卻地寫了兩個大字:“不要”。

我開口說道:“阿苑過來,你坐那裏礙着人家。”藍湛面無表情道:“無事。讓他坐。”溫苑高興地又抱住了他的腿。這次是大腿。

魏無羨把筷子在手中轉得飛起,笑道:“剛開始時喜歡七七,七七後才喜歡我,唉!有奶便是娘,有錢便是爹。豈有此理。”

很快菜和酒都上了,紅紅火火的一桌,還有二碗藍湛單獨給我和溫苑點的甜羹。

魏無羨敲碗叫了好幾聲,溫苑還低着頭,拿着兩只蝴蝶,嘟嘟哝哝,一會兒裝成左邊那只害羞地說“我……我很喜歡你”,一會兒裝成右邊那只快樂地說“我也很喜歡你!”一個人分飾兩只蝴蝶,玩兒得不亦樂乎。

魏無羨聽了,笑得岔了氣,前仰後合道:“我的媽,阿苑,你小小年紀跟誰學的,什麽喜歡我喜歡你,你知道什麽叫喜歡嗎?別玩兒了,過來吃。你的新爹給你點的,好東西。”

我喝了一囗甜羹道:“甜,不過還是姑蘇的枇杷糖好吃。”

溫苑把小蝴蝶收進兜裏,端起碗拿着一只小勺子坐在藍湛身邊,舀甜羹吃。

之前溫苑在岐山的拘禁地,後來又轉到亂葬崗,兩個地方夥食都一言難盡,是以這碗甜羹對他而言已算是新奇的美食,吃了兩口便停不下來,但是還知道巴巴地把碗遞給我和魏嬰,獻寶一般地道:“七七姐姐……羨哥哥……哥哥吃。”

我道:“乖,你快吃。”

魏無羨一臉受用地道:“嗯,不錯,還知道孝敬我。”

藍湛道:“食不言。”為了讓溫苑聽懂,他又用直白的語言說了一遍:“吃飯不要說話。”

溫苑連忙點頭,埋頭吃羹,不講話了

魏嬰連聲道:“豈有此理,我說的話他好幾遍才聽,藍湛你說的話他一聽就照做,真是豈有此理,七七你看……”

藍湛淡聲道:“食不言,你也是。”

魏無羨擺手道:“不,不笑了,對了藍湛,這次你來夷陵幹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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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笑道:“這地方我熟,要不給你指指路?”

藍湛道:“不必。”

世家常有秘密任務不便與外人說道,因此魏無羨也不追問,道:“難得遇到個以前認識的熟人,還不躲自己,這幾個月真是憋死我了,最近外邊有什麽大事沒有?”

藍湛道:“何為大事。”

魏無羨道:“比如哪地出了個新家族,哪家擴建了仙府,哪幾家結了個盟什麽的。閑扯嘛,随便聊聊。”自和江橙假決裂後很久沒聽過外界的新動向和消息了,最多聽聽小鎮上雜七雜八的閑談。藍湛道:“聯姻。”

我放下甜羹道:“誰家和誰家?”藍湛道:“蘭陵金氏,雲夢江氏。”

魏無羨把玩着酒盞的手凝滞了。

我道:“是金子軒和江姐姐”

魏無羨愕然:“我師……江姑娘和金子軒?”

藍湛淺淺颔首。

魏無羨道:“什麽時候的事?什麽時候禮成?!”藍湛道:“七日後。”

魏無羨微微發抖的手把酒杯送到唇邊,卻沒意識到它已經空了。心中忽然空落落的,不知是氣憤、震驚、不快還是無奈。

雖說在離開江家之前,對此就有所預料,可乍然聽聞這個消息,心中千頭萬緒,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恨不得一瀉千裏,又無從洩起,這麽大的事江澄也不想個辦法告訴他。如果不是今天偶遇了藍湛,只怕會知道的更遲!

可再一想,告訴了,又能怎樣?明面上,江橙已告知天下,衆家現在都聽信了他的說辭:“魏嬰叛逃家族,這個人從此和夢江氏無關。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能去喝這一杯喜酒。”

江橙不告訴他是對的,如果由江橙來告訴他,指不定他就一時沖動幹出什麽事來了。

半晌,魏無羨才喃喃地道:“便宜金子軒這厮了。”

又倒了一杯酒,道:“七七,你覺得這樁親事怎麽樣?

我喝了一杯酒道:“姐姐很好”

魏無羨将那杯酒一飲而盡,道:“我知道,很多人背後都說我師姐配不上金子軒,哈。在我的眼裏,卻是金子軒配不上我師姐。可偏偏……”

我道:“姐姐是喜歡金子軒的。”

魏無羨把酒盞重重摁到桌上,道:“你們知道嗎?我師姐,她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人。”一拍桌子,眉宇微醺之中帶着傲氣,道:“我們會讓這場大禮在一百年內,人人來都嘆為觀止,贊不絕口,沒有人能比得上。我要看着我師姐風風光光的禮成。”

我笑道:“好”藍湛道:“嗯”

魏無羨嗤笑道:“七七你好什麽,藍湛你嗯什麽?我已經看不到了。”

這時,吃完了甜羹的溫苑坐在席子上又開始玩草織蝴蝶。兩只蝴蝶長長的須子纏到了一起,半天也解不開。見他着急的模樣,藍湛将蝴蝶從他手中拿起,兩下把四條打成結的蝴蝶須解開,再還給他。

見狀,魏無羨分了些神,勉強笑了笑,道:“阿苑,不要把臉蹭過去,你嘴角還有甜羹,要弄髒他衣服了。

藍湛取出了一方素白的手巾,面無表情地把溫苑嘴邊沾的甜羹擦掉。

魏無羨笑道:“藍湛,真可以啊,看不出來,你還挺會哄孩子。我看你再對他好點,他就不肯跟我和七七回去了……”

忽然,魏無羨神色一變,從胸口掏出了一張符咒,而這張符咒已經在騰騰地燒了起來,魏嬰将它取出後,不消片刻便化為灰燼。

藍湛目光一凝

魏無羨則霍然站起,道:“壞了,亂葬崗有變。”

這張符咒是設在亂葬崗上的一個警示陣的陣眼,若是在他與七七離開後,亂葬崗上情況有變,陣法被破,或者血氣大作,符咒便會自動燃燒提醒他出事了。魏無羨一把将溫苑夾在胳膊底下拉起我道:“失陪,藍湛我們先回去了!”

溫苑兜裏的東西掉了出來急忙道:“蝴……蝴蝶!”可魏無羨拉着我己經沖出酒樓了。

不多時,身旁白影一掠,藍湛竟也跟了上來,與之并行,魏無羨道:“藍湛?你跟上來做什麽?”

藍湛把溫苑掉的那只蝴蝶放進他手心,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道:“何不禦劍。”

魏無羨臉一白道:“我忘了帶!”

藍湛一語不發,将我攔腰摟住,另一手拉過魏嬰,帶上了避塵,升上空中。

溫苑太小,以前從未乘過飛劍,原本應該十分害怕的,但因為避塵飛駛得太穩了,完全不覺颠簸,再加上鎮上行人都被這說飛就飛的四人震驚得仰頭圍觀,只覺新奇興奮,大聲歡叫。

魏無羨松了口氣,道:“多謝!”我只覺得好尴尬,因為此時我與藍湛離得太近。

藍湛開口道道:“何處。”

魏無羨指路:“應該這邊!”

四人旋即朝亂葬崗方向風馳電掣而去。待那座黑色的山峰破而出時,魏無羨心頭愈緊。

遠遠的便從黑色山林中傳來兇屍的嚎叫,而且不是一兩只,而是屍群。藍湛扣了個訣,避塵霎時又快上了幾分,然而依舊極穩。

我們剛一落地,便見一道黑影地從林中,蹿出,尖叫着撲向一人,避塵一劍将之劈為兩半。

地上那人臉色蒼白,見了魏無羨與我,忙大叫道:“藍姑娘!魏公子!”

魏無羨甩手一道符咒飛出,道:“四叔,怎麽回事?”

四叔道:“伏魔洞……伏魔洞裏的兇屍都跑出i了!”

“我們之前不是設了禁制嗎?誰動了?”

四叔道:“藍姑娘沒人動!是……是……”

這時,前方傳來一聲清叱,一個女聲道:“阿寧!”

樹林中,十幾名溫家修士正與一個身影對峙着。那道身影正是翻着一對眼白,猙獰至極的溫寧,原先在他身上貼得密密麻麻的符咒所剩無幾,手中還拖着兩具兇屍,已被他徒手撕得稀爛,黑血淋漓,幾乎只剩兩具骨架,而溫寧還在暴躁地摔打它們,似乎不把它們挫骨揚灰便不罷休。持劍在最前的正是溫情。

魏無羨道:“我不是說過不要動他身上的符咒嗎?”

溫情連藍湛為何會出現在此也顧不上驚訝了,她道:“沒人動過!根本就沒人進伏魔洞!是他發狂自己扯下來的,不光撕了自己身上的,他還把血池和伏魔洞的禁制都搗毀了,血池裏面的兇屍全爬出來了,藍姑娘魏嬰快去救婆婆他們,那邊頂不住了!”

正說着,高處傳來嘶嘶怪叫,幾人擡頭一看,幾只兇屍竟是爬上了樹梢,蛇一般盤在樹頂,往下龇牙,齒間流出惡人的不明粘液。溫寧也擡頭看到了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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