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可是你自己找死!七七你站在我身後。”他說完,溫寧便舉手,拽斷了脖子上挂着一枚符咒的一條紅繩。

這條紅繩斷裂之後,溫寧的身體晃了晃,臉上肌肉開始逐漸扭曲,從脖子往面頰爬上數道黑色裂紋。突然仰頭,發出長長一聲非人的咆哮!

這埋伏的三百多人裏不乏夜獵場上的好手,從沒聽過一具兇屍能發出這樣恐怖的聲音,不約而同腳底發虛。金子勳也是頭皮發麻,一揚手臂,下令道:“放箭!”

忽然寒氣從我的內髒開始蔓延,魏無羨所散發的怨氣讓我變得無法忍受。沉默心道:“只不過是想救心中所愛之人罷了。”為何……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跌落在地,鮮血湧出嘴角。心中只剩下了痛苦。

魏無羨焦急道:“七七,你怎麽了!”

箭如暴雨飛落而下。

溫寧徒手劈裂一塊山石,将之高高舉起,盡數擋住利箭。箭雨落完之後,一百多名修士躍下山壁,朝山谷地勢中的兩人殺來。

魏無羨後退幾步,拉着我的手閃避,錯身避過一道道劍鋒的偷襲。

金子勳已趁溫寧應付那一百多人時襲了過來。他見魏無羨沒有佩劍,我又像受了傷,大笑道:“這便是你們狂妄的代價,一個受了傷,一個沒有劍在身側,看你倆還能如何反抗?”

魏無羨一手拉着人,一手立刻甩出,便是一排燃燒着綠焰的符咒,打得金子勳劍光一陣黯淡,金子勳剛笑完便吃了一驚,連忙專心應付。

袖中忽然甩出了一樣東西,魏無羨目光一凝,心叫不好,那東西正是給金淩準備的禮物,因為太重視,怕亂扔壓壞了,又時不時就想拿出來賞玩一番,只淺淺收在了袖子裏,此時在激鬥中卻不小心甩了出來,直直朝金子勳飛去。

金子勳以為是暗器毒藥之流,本想躲開,但一看魏無羨神色大變,改變主意一把抓住。見是一只精致的小木盒,木盒上刻着一行小字,寫的是金淩的名和生辰八字。金子勳先是一怔,随即明白,哈哈大笑起來。

魏無羨沉下臉,一字一句道:“把東西還來”

金子勳舉了舉那小木盒,嘲諷道:“這是給阿淩的禮物?”

溫寧在前方不遠處,以一當百,殺得昏天黑地。金子勳道:“你不會真以為能參加阿淩的滿月宴吧?”

這一句話,讓魏無羨的手微微發抖。我正想開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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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聲音喝道:“都住手!”

一個身穿金星雪浪袍的身影輕飄飄地躍下山谷,擋在了我與魏無羨和金子勳之間。

金子勳一看來人,失聲道:“子軒?你怎麽來了?!”

金子軒一手扶在腰間劍柄上,怒道:“你說我來幹什麽!”

金子勳道:“阿瑤呢?”金光瑤是本該出現在此為他助陣的。去年他還對金光瑤十分瞧不起,頗為輕賤看低,但如今兩人關系改善,今非昔比,便喚得親近了。

金子軒道:“我把他扣在金麟臺了。若不是我看他神情不對撞破了他,你們便打算這樣亂來嗎?你中了千瘡百孔,怎麽完全不告訴我,一聲不吭就要幹這種事!”

藍茗與江澄,江厭離關系都很好,魏無羨更是江厭離的師弟,而金江夫妻恩愛,金子軒幾乎什麽破事鳥事都要和妻子唠叨一番,幾人擔心他走漏了風聲,藍茗和魏無羨不來了,是以他們一直瞞着金子軒。

這事說到底有些不厚道,見事情敗露,金子勳也有些心虛,但終究性命重要,他道:“子軒,嫂子那邊你先瞞一瞞,回頭我解了身上這些東西再來給你們賠罪!”

當年我與魏無羨見金子軒最後一面時,他還是一派少年的驕揚之氣,如今成家後卻瞧着沉穩了不少,說話亦擲地有聲,沉着臉道:“此事還有轉圜餘地,你們都暫且收手。”

金子勳又怒又躁,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可轉圜的,你是沒看見我身上這些東西嗎?!”

看他似乎又想掀衣露那一片坑洞的胸膛,金子軒忙道:“不必!我已聽金光瑤說過了!”

金子勳道:“既然你都聽他說過了,就該知道我等不得了。還是你不想管兄弟死活了!“

金子軒道:“你分明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你身上的千瘡百孔又未必定是他倆下的,何必如此急躁!魏嬰與藍茗畢竟是我請來參加阿淩的滿月宴的,你們這樣行事,置我于何地?置我夫人于何地?”

金子勳揚聲道:“他們參加不了才是最好!誰沾上他們,誰就一身黑水!子軒你請他倆來,就不怕今後你跟嫂子還有阿淩一輩子都多了個甩不掉的污點!”

金子軒喝道:“你給我住口!”

金子勳心中氣憤,手中一用力,那只裝着銀鈴玉穗的小木盒,頃刻間便被捏得粉碎!

魏無羨親眼看着他掌中之物化為齑粉,瞳孔急劇縮小,一掌打向金子勳。

而金子軒還不知那盒子裏裝的是什麽,揚手攔住他這一掌,喝道:“魏嬰!你們夠了沒有!”

魏無羨胸口急劇起伏,眼眶赤紅。

我撐着自己的身體,連忙上前也拉住了魏無羨的手臂,說道“阿羨,無事,你先冷靜一下。”

金子軒與金子勳二人畢竟是從小便熟識的堂兄弟,有一二十年的交情,此時他确實不好向着外人說話,而且他也實在不喜歡魏無羨和藍茗定了定神,道:“你們先讓這個溫寧住手,叫他不要發瘋,別把事情再鬧大了。”

魏無羨拉着我,沙啞的開口道:“……你為何不讓他們先住手?”

四下一片不依不饒的叫嚣和厮打。金子軒怒道:“這個時候你還這麽強硬做什麽?都冷靜下來,先跟我上一趟金麟臺,理論一番老實對質,把事情說清楚了,只要不是你做的,自然無事!”

魏無羨道:“收手?只要我們現在讓溫寧收手後,立刻萬箭齊發,萬劍穿心死無全屍!還上什麽金麟臺理論?”

金子軒道:“不會!”

魏無羨嗤笑扶着我道:“不會?你拿什麽擔保?金子軒,我有個問題,你一開始邀請我倆,當真不知道他們是要截殺我倆!”

金子軒一怔,怒道:“你!魏嬰,你——你瘋了吧你!”

魏無羨強壓着一股滔天的恨火,冷冷地道:“金子軒,你給我讓開。我不動你,但你也別惹我,他低聲在她身邊說道

“七七你忍一下。我們馬上就走。”

金子軒見他執拗不肯低頭,突然出手,似要擒他,道:“為何你就是不肯稍微服軟一次!阿離她……”他堪堪朝魏嬰伸出手,就聽到一聲沉悶的異響。

這聲怪響太近太近,金子軒怔了怔。低下頭,這才看到了洞穿自己胸口的那只手。

不知什麽時候,溫寧已經了來到他們身邊,面無表情的半邊臉上,濺上了幾滴灼熱且刺目的鮮血。

金子軒的嘴唇動了動,神情有些愣愣的。但是,還是堅持把剛才沒說完的那半句話接着說下去了:“她還在等着你們去金麟臺參加阿淩的滿月宴……”

我瞳孔猛地一縮,神色微微一凜。

魏無羨臉上的神色愣愣的。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怎麽瞬息之間就變成這樣了?

溫寧将刺穿金子軒胸膛的右手抽出,留下了一個透心涼的窟窿。

驚恐萬狀的呼號聲在四下高低起伏。

“鬼……鬼将軍發狂了!殺了,殺人了,魏嬰和藍茗叫鬼将軍将金子軒殺了!”金子勳大吼道:“放箭!還愣着幹什麽!放箭啊!”

然而,他一回頭,一道黑色的身影鬼魅般地逼近到了身前,喉間一緊,被一只青筋暴起的蒼白大手扼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

魏無羨茫然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是。不是的。他剛才明明有好好控制住溫寧的。就算溫寧已經被他催成了狂化狀态,他也應該控制得了的。明明一直以來都能完美控制住的。

他根本沒想殺金子軒的。

他今天沒有控制溫寧,可他也完全沒有要殺金子軒的意思,在剛剛那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麽,他沒能控制住……忽然失控了!

金子軒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重重向前傾倒,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他一生都高傲自大,極為看重自己的外表和儀态,愛好潔淨,乃至有些輕微潔癖,此刻卻側臉朝下,狼狽萬分地摔在塵土之中。臉上的點點鮮血和眉心那一點朱砂,是同一個殷紅的顏色。

與此同時,我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眼前一黑,便是人事不知了。

魏無羨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猛地睜開雙眼。

眼前看到的,是伏魔洞漆黑的穹頂。

溫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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