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祥得猶如一個要給小孫子添寒衣的老祖母。金淩披頭散發,貼着牆道:“我不是斷袖!!!”

魏無羨大喜道:“這麽巧,我是!!!”

金淩一把抓起床邊他的劍,大有他再前進一步就殺他再自殺以保清白的貞烈氣勢,魏無羨好容易才止住笑,捧腹道:“這麽害怕幹什麽,玩笑而已!我辛辛苦苦把你從牆裏挖出來,你也不說聲謝。”

金淩百忙之中舉手撸了一把亂蓬蓬的頭發,捋得看上去體面了些,怒道:“要不是看在這個份上和我姑姑的情面,你你你敢脫我衣服,我我我已經讓你死了一萬次!”

魏無羨道:“別。死一次就夠痛苦了。行了行了,把劍放下。”

稀裏糊塗中,金淩依言把劍放下了。

問靈的時候,他雖然生魂離體,所有東西都記得不清楚,但卻模模糊糊知道是面前這個人刨出了自己,還背着他一路下山來。被埋進牆壁後,他有一段時間還是清醒的,心中恐懼絕望到無以複加,卻沒想到打破那面牆壁,打破這恐懼和絕望的,竟然是這個第一眼看到就極其讨厭的人。他臉色時白時紅,又暈又窘,思緒還飄乎乎的落不到實處,突然瞥眼見窗外天色已暗,稀星點點,登時一驚。恰好魏無羨彎腰去拾地上散落的新衣,金淩跳下床穿了靴子,抓起他的外袍就沖出房去。

魏無羨本以為他遭了這麽大的罪,應該蔫一段時辰,豈知年輕人就是活力十足,轉眼又能活蹦亂跳,一陣風般轉眼就跑不見了。想到他腿上那片非同小可的惡詛痕,忙喊:“你跑什麽!回來!”

金淩邊跑邊披上那件又泥又皺的家紋袍,喊道:“你別跟過來!”他身形輕靈腿又長,三兩步跨下樓沖出客店。魏無羨追了好幾條街,竟被他甩得不見人影。

找了一通,暮色降臨,街上行人也漸漸稀稀落落,魏無羨一陣牙癢:“豈有此理。這孩子真是豈有此理!”

萬不得已,正要放棄之時,一個年輕男子愠怒的聲音從前方長街盡頭傳來:“說你幾句你就跑得沒影,你是大小姐嗎?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江澄!

魏無羨急忙閃身入巷。旋即,金淩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我不是已經沒事回來了嗎?別念我了!”

原來金淩不是一個人來的清河。也難怪,上次大梵山江澄就為他助陣,這次又怎會不來?只不過看樣子,這舅甥二人在清河鎮上吵了一架,金淩才獨自上了行路嶺。他方才急着跑,一定是江澄威脅過天黑之前如果還不回去就要他好看之類的話。

江澄道:“沒事?活像泥溝裏打了個滾這叫沒事?穿着你家校服丢不丢人,趕緊回去把衣服給換了!說,今天遇見什麽了?”

金淩不耐煩地道:“我說了,什麽也沒遇到。摔了一跤,白跑一趟。嗷!”他大叫道:“不許這樣拽我!我又不是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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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厲聲道:“我是管不了你了!我告訴你你就算三十歲我也能拽你。下次再敢一個人不打招呼亂跑,鞭子伺候!”

金淩道:“我就是因為不想要人幫忙不想要人管才一個人去的。”

魏無羨心道:“別的不提,江澄斥他是大小姐脾氣,果真不錯。”

江澄道:“所以現在呢?抓到什麽了?你小叔送你的黑鬃靈犬呢?”

被藍湛趕跑到不知道哪個旮旯去了。魏無羨剛這麽想,巷子的另一端,便傳來了兩聲熟悉的犬吠。

魏無羨勃然色變,雙腿自發而動,毒箭追尾般沖了出來。那只黑鬃靈犬從巷口另一端奔來,越過魏無羨,撲到金淩腿邊,十分親熱地用尾巴掃他。

這條狗既然出現在此,說明藍忘機和藍茗多半已經抓到石堡附近的窺探者,去他們指定的地點回合了。然而此刻,魏無羨沒空去想這些了。

他這一沖,恰恰沖到了江澄與金淩、還有一大批江家的門生面前。

雙方僵持片刻,魏無羨默默轉身逃跑。

沒跑幾步,只聽滋滋電聲作響,一段紫色的電流如毒蛇一般蹿纏上了他的小腿。一陣酥麻痛癢自下而上流遍全身,又被往後一拽,當即倒地。之後胸口一緊,被人提着衣服後心拎了起來。魏無羨反應神速地去探鎖靈囊,卻被搶先一步奪了下來。

我跟着仙子的靈識一路跟來,剛到此地就發現了躺在地上的魏無羨。

“江宗主這是何意!”我以白綢護在魏無羨身邊,輕巧的幾步便擋在他的身前。

魏無羨見到救兵連忙抓着我的手臂不放,便也氣直挺身了。

“藍茗,怎的又是你!”江澄直直盯着魏無羨抓着我的那雙手,旁邊的金淩似乎想起什麽上前招了招手“姑姑!”

金淩站在一旁,眼底盡是欲言又止和驚疑不定。江澄惡狠狠地對他道:“待會兒再收拾你,給我在這兒呆着!”

自記事以來,金淩從沒在江澄臉上見過這種神情。他這位年紀輕輕便獨掌仙門望族雲夢江氏的舅舅,常年都是冷厲陰沉的,出口既不肯留情,也不願積德。而此時的他,雖然在竭力壓制多餘的表情,眼睛卻亮得可怕。

那張永遠都寫滿傲慢和嘲諷、滿面陰霾的臉,仿佛每一處都鮮明了起來,竟然難以判斷,到底是咬牙切齒,是恨入骨髓,還是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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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和那莫玄羽怎的混在一起了……”金淩吃着我給他從江厭離帶來的點心,嘴裏還不忘調侃幾句。

“吃點心還堵不上你的嘴”說罷,我将自己手中的點心遞給了他,那金淩生性頑皮但是到我這卻是撒嬌的很。

金淩看向緊閉房門的那側,放下手中的點心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笑到。

“怎的,不和你金小公子胃口了?”我順手抓起一個來吃了下去,金淩搖搖頭但是又點點頭,下定決心的問道“為何舅舅不娶你!”

我剛喝着一口茶水,忽然嗆到半口。

“金淩,怎的你老要把我和江澄往一處去配對啊”我放下那顆想要揍他的心,心思淡然的拿出帕子擦了擦我的嘴角。

同處一室已經讓魏無羨渾身冷汗,眼看着這條半人多高、獠牙外露、尖耳利目的惡犬瞬間近在咫尺,耳邊都是它低低的咆哮,他從腳底到頭頂都陣陣發麻。

幼時流浪的許多事他都已記不清楚,唯一記得的,便是被一路追趕的恐慌、犬齒利爪刺入肉裏的鑽心疼痛。那時根埋在心底的畏懼,無論如何也無法克服、無法淡化。

忽然,江澄側目道:“你叫誰?”

魏無羨三魂七魄丢得七零八落,根本不記得方才自己是不是叫了什麽人,直到江澄斥退了黑鬃靈犬,這才勉強回魂,呆滞片刻,猛地扭過頭去。江澄則離開了座位。他腰邊斜插着一條馬鞭,他将手放在上面,俯身去看魏無羨的臉。頓了片刻,直起身來,道:“說起來,我倒是忘了問你,你什麽時候跟藍茗關系這麽好了?”

魏無羨登時明白,剛才他無意中脫口而出叫了誰的名字。

江澄森然笑道:“上次在大梵山,她為護着你做到那個地步,可真教人好奇為什麽。”

須臾,他又改口:“不對。護的倒不一定是你。畢竟你跟你那條忠狗幹過什麽好事,姑蘇藍氏不會不記得。她這種人人吹捧贊頌的端方嚴正之輩,豈能容得下你?沒準她是和你偷來的這具身體有什麽交情。”

他言語刻薄陰毒,句句似褒實貶,意有所指,魏無羨聽不下去了,道:“注意言辭。”

江澄道:“我從不注意這個,難道你不記得了?”

魏無羨嘲道:“那倒也是。”

江澄哼道:“你也有臉讓我注意言辭。記不記得,上次在大梵山,你對金淩有沒有注意言辭?”

魏無羨神色立僵。

江澄反将一軍,神色又愉悅起來,冷笑道:“‘有娘生沒娘養’,你罵得好啊,真會罵。金淩今天被人這麽戳脊梁骨,全是拜你所賜。你老人家貴人多忘事,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忘記了發過的誓,可你別忘了,他父親怎麽死的!”

魏無羨猛地擡頭:“我沒忘!我只是……”

“只是”後面,卻無論如何也不知道該接什麽。

江澄道:“只是什麽?說不出來?沒關系,你可以回蓮花塢,跪在我父母靈前,慢慢地說。”

魏無羨平定心神,思緒急轉,思索脫身之策。他雖然做夢都想回蓮花塢,可想回的,卻不是如今這個面目全非的蓮花塢!

“若不是藍茗當年救了阿姐,她如今是不是也和那金子軒一個下場!你心裏能安嗎!”江澄一字一句讓他心裏無法難安。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奔近,房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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