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陳家的鬧劇

蘇霑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只有蘇雲珍撞破這件事一切才合情合理。

蘇霑想了想,道:“以前讀書時,總是說什麽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還總是宣揚女子不如男子的觀點,如今看來,女子的聰慧手段遠在男子之上。”

蘇霑從不認為自己蠢笨,相反,他自由便聰慧過人,早有神童之稱,可就算是他,也想不出這後院女子的彎彎道道。

蘇雲來看他一臉感慨的樣子失笑不已。

“那現在呢?五弟的婚事,他會怎麽選?”蘇霑又問道。

蘇傑和他不一樣,如今蘇傑和兩個姑娘可都有了‘既定的事實’,他是不娶也得娶,如今蘇傑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蘇雲來想了一下現在的情況,若她是四太太怕也是要頭疼的了,她道:“五嬸這次怕是要吃虧了。”頓了頓,她又道:“正房是不用想了。”

因為在蘇家,有‘既定的事實’還不夠,更重要的還是要看背景勢力,周嫣和五太太算計的再周密,蘇老太太都不會答應。

這一局,五太太是輸在了背景上。

蘇霑沉默了,最後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蘇老太太即使是在病中,還是使出了鐵血手腕,給蘇傑和杜月娥定下了婚事,周嫣哭死苦活的又鬧了一場,在房間裏試圖上吊,還好被丫鬟發現,救了一命。

也因為這樣,蘇老太太無奈之下許給了周嫣一個平妻之位,雖說是平妻,可是身份上到底是比杜月娥低了半級,五太太心有不甘,可是這次蘇老太太無論如何都咬死不松口,最後五太太也沒辦法,不過好在目的是達成了,便也認了。

奇怪的是,杜明山疼愛女兒,聽說蘇傑還沒成親就鬧出一個平妻出來,居然也沒說什麽,兩家過了小定,把婚期定在了來年的五月,這親事便算是結了。

周嫣是平妻,比杜月娥進門要晚一點,便定在了八月。

蘇傑的親事就算塵埃落定的時候,蘇老太太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

陳氏還跟蘇霑和蘇雲來感嘆過這段婚事,“好好的女兒家,養到這麽大,卻要給人做平妻,平妻是說的好聽的,在正妻面前總是少了底氣,連以後的兒女都要低人一等。阿晚,你要記住,女子定要恪守本分,萬萬不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否則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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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來正色地點頭應下,陳氏便看向了蘇霑,鄭重其事地叮囑:“還有霑兒,你也要記住,日後有了妻子,人家好好的姑娘嫁于你,為你操持家務,生兒育女,你便要敬她愛她,萬不能讓自己的妻子傷心,知道麽?可不能像你五弟那樣,朝三暮四的。”

蘇霑覺得蘇傑實在有些冤枉,不過他并沒有為蘇傑辯解,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娘。”

陳氏唠叨了一通,這才滿意,“天氣熱了,我記得庫房還有兩匹月影紗,正好給你們兩個人一人再做一身衣裳……蘭嬷嬷,那料子放在哪了?”

“太太,奴婢記着呢,一會奴婢找了出來,您選了花色,就叫裁縫班子做出來了。”

對陳氏來說,孩子的事都是大事,連忙跟着蘭嬷嬷去挑花色了。

蘇霑看了一眼蘇雲來,狐疑地問道:“五弟的婚事就這麽定下了?會不會太快了一些?五弟要娶平妻,杜家居然沒反對?”

“我本來也是有些奇怪的,不過我看了前日的邸報之後大概有些明白了。”蘇雲來說着,便把一份邸報放在了蘇霑的手邊。

蘇霑狐疑地拿起來一看,“這裏面有理由?”一臉懷疑。

蘇雲來指了指上面的一條消息:“駐守徐州李建中将軍大敗,丢了鎮南關,皇上龍顏大怒,這位李将軍正是由陳閣老一力舉薦的,因為此事,皇上對陳閣老也頗為不滿,聽說皇上還怒斥了陳閣老。”

“陳閣老是杜大人最大的靠山,如今陳閣老都快自身難保了,他自然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惹是生非,既然杜月娥已經嫁到了蘇家,又是正妻,左右名分上越不過她去,杜家也就只好息事寧人了。”蘇雲來淡淡地說道。

蘇霑這才恍然大悟,他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蘇雲來,第一次生出了敬佩之感來。

“沒想到這朝廷之事,也與後院息息相關,我以前倒是看的片面了。”蘇霑由衷地說道。

蘇雲來有些心不在焉地,只是目光一直落在了那份邸報上。

“小姐,門房回來禀報,說是太太的娘家來送信了。”君瑤掀起簾子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封信。

蘇雲來愣了一下,然後才道:“給我吧,我去拿給娘。”

蘇雲來接過了信,眉頭就蹙了起來,一邊的蘇霑也是一臉糾結,兄妹兩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封信上,一臉煩躁無奈的表情竟是如出一轍。

陳氏和娘家的關系很淡漠,每次要到回娘家的時候,陳氏也都是很回避。

這要說起陳氏的娘家了。

陳氏能和蘇家聯姻,出身也是不差的,陳氏也是書香門第,她的祖父陳鳳翔是書畫大家,真正的一畫千金,被譽為是最接近畫聖吳涯子的畫家。

當年陳氏嫁入蘇家,陪送了整整十六幅陳鳳翔的親筆書畫,堪稱價值連城,風光無限。

陳氏能和蘇之洵結緣,正是因為蘇之洵非常仰慕陳鳳翔,為求一畫在陳鳳翔的門外守了整整三個月,陳鳳翔念他心誠這才見了他。

陳鳳翔在畫畫一事上登峰造極,只是育子方面就差了許多。

陳鳳翔只有一子,便是陳氏的父親陳煜,陳煜在書畫方面其實也很有天分,只是在父親的對比之下就顯得平庸至極了,所以導致他一事無成。

陳鳳翔恨鐵不成鋼,平日裏極少教導,陳煜一犯錯便嚴厲責備,導致陳煜養成了懦弱心怯的性格。

陳氏的母親李氏是陳煜的原配發妻,生下陳氏之後身體每況愈下,在陳氏兩歲的時候就去世了,陳煜很快便再娶了,所謂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

陳煜的繼室韋氏是個精明厲害的角色,一嫁入陳家便把陳煜拿捏的死死的,待她生下親子,便怎麽看正妻留下的嫡女不順眼了,陳氏多虧有祖父的照看,這才沒被韋氏磋磨死。

所以陳氏會養成現在怯懦敏感的性格,也都是因為小時候在韋氏手下吃虧所致。

陳鳳翔在世時,陳氏還願回去,後來陳鳳翔因病去世之後,陳氏越發的不愛回娘家了。

陳氏之前和蘇之洵一直在嶺南生活,路途遙遠,可如今陳氏回京城來了,再不回娘家看看,怎麽都說不過去。

也是知道陳氏和娘家關系淡漠,所以這次陳煜只是讓人來送信,連人都沒敢留下來。

不一會,陳氏挑了料子回來了,一進門,就拉着蘇雲來的手:“阿晚,一會讓蘭嬷嬷給你量一量身形,娘總看着你是長高了……”

蘇雲來乖巧地任由她拉着,乖順地說道:“娘,我先跟蘭嬷嬷去量尺寸,三哥有話跟你說。”

被莫名其妙點名的蘇霑:“?”

蘇霑一臉狀況外的表情,蘇雲來順手地把信塞到了蘇霑的手裏,然後跟着蘭嬷嬷走了出去。

陳氏興致勃勃地看向蘇霑,蘇霑心裏痛罵了蘇雲來一頓,可是能怎麽辦,誰讓他是當人家哥哥的?

蘇霑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娘,今日外祖父寫了信來,您要看看麽?”

陳氏臉上的笑容立刻就褪得幹幹淨淨,她接過信,卻沒打開,直到她看到蘇霑擔憂的目光,這才擠出來一個笑容。

“娘沒事,你別擔心,你去跟妹妹一起量尺寸吧。”陳氏笑着道。

蘇霑不放心,陳氏催促道:“快去吧。”蘇霑這才走了。

支走了蘇霑,陳氏臉色立刻冷了下來,這才打開了手裏的信,看到裏面的內容,眉頭立刻就蹙了起來。

“蘭嬷嬷,準備準備東西,我們……明天回陳家。”陳氏看完了信之後就吩咐道。

蘭嬷嬷點了點頭,雖然好奇信裏的內容,不過她還是沒有問出口,等她去準備好要回家用的東西之後,就找上了蘇雲來。

“我看太太的臉色有些不對,而且太太很多年沒有回去了,這次不知道老爺又在打什麽主意,才把我們太太叫回去。”蘭嬷嬷憂心忡忡地說道。

可見陳煜不可靠的事,連陳氏身邊的人都知道。

蘇雲來想了想,便道:“沒事,我去問問娘,明日我跟娘一起回去。”

自從看過了陳家的信之後,陳氏就顯得心神不寧的,連晚飯都沒用好。

“娘,可是外祖父在信上說了什麽?”蘇雲來開門見山地問道。

陳氏看着蘇雲來關切的目光,“沒事,只是你外祖父病了,讓我回去看看,阿晚別擔心。”

陳氏在心裏暗罵自己,她都是為人母親了,還讓女兒如此擔心。

蘇雲來卻挑了挑眉頭,原來是病了,那讓陳氏回去看看也無可厚非。

“娘,您別擔心,外祖父的身體一直很好,這次只是派人來送信,怕也不是什麽重病,明日我和哥哥陪您一起回去。”蘇雲來擔心陳氏自己回去會吃虧。

陳氏一臉不情願:“霑兒就不必去了,他身子本來就不好。”別再過了病氣,這話陳氏沒有說出口。

“三哥是晚輩,長輩病了,不去探望,有些不好,反正三哥最近身子也還好,出去走走也沒什麽大礙。”蘇雲來道。

陳氏一想,便點了點頭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陳氏便去淩雲院跟蘇老太太回禀要出門的事,聽到是陳煜病了,蘇老太太也沒說什麽。

“早去早回,畢竟都是一家人。”蘇老太太溫和着說道。

陳氏應了一句,帶着蘇雲來急匆匆地出了門。

陳家和蘇家離的不算遠,坐馬車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到了陳家,陳氏猶豫了一下才下了車。

看着陳氏這個樣子,就知道她有多不願意回家了。

門外已經有了一個衣着體面光鮮的婆子等着了,一看到陳氏就行了一個禮:“大姑奶奶,總算是把您盼您回來了,老爺夫人都問了三遍了!快進門吧!”

陳氏臉色有些僵硬地沖着她點了點頭:“王嬷嬷。”

“這位就是表小姐和表少爺吧?哎喲,真是一表人才!”王嬷嬷笑眯眯地看向蘇雲來。

蘇雲來站在陳氏的身後微微一笑,陳氏不耐地蹙了蹙眉頭道:“看來我爹病的也沒有信裏說的那麽嚴重。”

王嬷嬷的表情一僵,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老爺前幾日病的才厲害,連藥都喂不進去了,太太着急的不行,喂了無數的珍貴藥材這才把人救回來,聽說大姑奶奶回來了,老爺的精神這才好了許多,又擔心您才剛回京,家中有要事要忙,老爺不讓人去打擾大姑奶奶,還是我們天太看老爺心裏實在是想大姑奶奶想的緊,太太急忙命人給大姑奶奶去了信!我們老爺啊,就盼着大姑奶奶回來呢!”

陳氏一臉不置可否地看着王嬷嬷,王嬷嬷沒等到陳氏的回應,臉上讪讪的,“看我,光顧着高興了,大姑奶奶快裏邊請!”

陳氏深吸了一口氣,擡步走了進去,蘇雲來和蘇霑對視了一眼,兩人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凝重。

陳府占地面積很大,裏面的布置也是高潔雅致,只是在這份別致裝飾下卻透着一股破敗來。

一路走到了正房,在門外,蘇雲來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味,蘇雲來蹙了蹙眉頭,就算是常年有人喝藥,可是這藥味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反而像是特意做出來的一樣。

陳氏走進去,就看到陳煜躺在病床上,旁邊有一個年長的婦人,婦人穿的還算體面,身上穿着的衣裳料子倒是不錯的料子,只是樣式卻是去年的,此時正一臉憔悴。

她正是陳煜的繼妻韋氏。

“爹,太太。”陳氏進門帶着蘇霑和蘇雲來行了禮,臉上的表情卻有些木然。

韋氏急忙扶住了陳煜:“老爺,您看看,您快看看啊,是慧心來了,是您一直念着的慧心來了。”

陳煜支撐起身體,看着陳氏的眼神閃着水光,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韋氏在一邊抹眼淚:“自打你爹病了以後就不怎麽能說得出話來了,只是有時候還能含糊的念叨着你的名字,慧心哪,你回來了就好了!你爹一直盼着你呢!”

就算陳氏心裏有怨怼,可那畢竟是自己親爹,陳氏心裏也不好受,而且她沒想到,陳煜居然真的病得這麽嚴重!居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氏一時悲憤交加,哽咽着說道:“爹,女兒來晚了。”

韋氏在一邊擦着眼淚:“自從老爺病了之後,前前後後花了不少銀子給老爺看病,有幾味藥材實在是珍貴,最後是賣了郊外的兩處莊子才湊齊的……這府裏家大業大,都靠着老爺一個人撐着,他這麽一病倒,讓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麽活啊!”

“大夫說,有個方子對老爺的身子是極好的,只是藥材實在是貴重,還要吃上好幾個月,老爺實在是舍不得,只好就這麽勉強維持着。”

“府裏的下人都辭了一半,各房的用度也都減了,如今家裏,是大不如以前了,你弟弟為了籌銀子,天天都往外跑……”韋氏一邊擦着眼淚一邊絮叨着。

陳氏聽到這算是明白了,這不是讓她回來探病的,這是讓她回來拿銀子的!

陳氏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正一臉希翼地看着她的陳煜,臉色漸漸地淡了下來。

韋氏還在哭訴:“慧心,這家總是你的家吧,爹也是你的爹,你不能自己生活美滿,兒女雙全,就不顧娘家的死活了吧?”

蘇雲來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蹙,她可不覺得這陳家像韋氏說的那麽艱難,這韋氏雖然穿的破舊,可身上的首飾卻都是上好的,這可不像世道艱難的樣子。

蘇雲來剛要上前結尾,就聽陳氏開了口。

“不顧娘家的死活?”陳氏慢吞吞地重複了一遍,冷笑了一聲說道:“若我沒看錯,陳夫人你這頭面上鑲嵌的東珠,和藍寶石,都是上好的成色,如今怕是已經有價無市,買不到了。陳夫人你嫁進這個家裏的時候,三十二臺的嫁妝裏,怕是沒有這樣的東西,倒是我母親留下的東西裏,裏面有五顆東珠,和三顆藍寶石,我母親說這是要留給我的嫁妝。”

“只是我成親那會,您說庫房失了竊,丢了不少東西,這東珠和寶石都找不到了,我想着,都是一家人,便也沒有追究。”陳氏說完看向了韋氏的手腕:“還有您手上的這個鑲金翡翠玉镯,這是我母親的嫁妝,是登記在冊的。”

韋氏滿臉不自在地用袖子遮住了手腕,陳氏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如今的陳家,居然已經要用女子的嫁妝來過活了,看起來真的是大不如以前了,不過有了我娘的這些嫁妝,我這個出嫁女,應該也算是出一份力了,我也有兒有女的,再多,怕是也出不了力了!”

陳氏雖然冷笑着,可手卻忍不住在發抖,面前的這個女人,在她年幼時,挑撥她和陳煜的父女關系,讓他們父女離心,現在戴着她母親的嫁妝,還來算計她,簡直欺人太甚!

“你,你這個不孝女!”突然,躺在床上的陳煜突然坐了起來,指着陳氏便罵道:“有你這麽跟你母親說話的麽?什麽陳太太,她也是你的母親!”

韋氏用手帕捂着眼睛就哭了起來:“老爺,老爺我不活了!我嫁進你們陳家,生兒育女,現在居然還要被一個晚輩來指責貪圖她的財物!這傳揚出去,我還有什麽體面?我不活了,不活了!”

陳氏聽到陳煜的話也有些詫異,她眉頭一挑,徹底地冷了臉:“看來爹的病已經大好了,既然如此,那大夫說的什麽珍貴的藥大概也是用不上了,爹果然是惦記着我,看到我來了,這麽快就好了,我倒是給爹省了不少的銀子!”

就算自認自己已經見多識廣的蘇雲來,此時也有些目瞪口呆,她怎麽都沒想到,陳煜為了管自己的女兒要銀子,居然裝病!

如今被拆穿了,不說羞愧,居然還倒打一耙?

“你這個不孝女!你本就是陳家的女兒!出嫁了,就不認父親了?全天下都沒有這個道理!你總不能看着你爹餓死吧?”陳煜理直氣壯地說道。

韋氏連連去拍他的胸口:“老爺,您可消消氣!”

陳氏冷笑着道:“爹何出此言?陳夫人戴的這些頭面首飾,怕是也要值不少銀子,您卻說要餓死了,這不是在說陳夫人不賢,苛責夫君麽?這可是七出的大罪!”

韋氏表情一僵,眼看着場面要弄僵了,連忙站出來打圓場:“慧心啊,你看看你,孩子都這麽大了,還跟小時候跟你爹鬧別扭,你爹其實心裏最疼你了。”頓了頓,她看向了蘇霑:“這位就是霑兒吧,快到外祖母這裏來!”

蘇霑沒動,“陳夫人怕是認錯人了,我外祖母不拿別人的嫁妝。”

蘇雲來飛快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陳氏帶蘇霑一起來的舉動真的是正确無比,至少一句話就噎死人的本事,那真的是誰都比不上。

韋氏臉色扭曲了一下,又開始哭了起來,陳煜怒聲道:“怎麽,如今陳家是落敗了,連你這個出嫁女都不我放在眼裏了,帶着兒子回來耀武揚威了?”

陳氏繃着臉:“爹說的哪裏話,我總歸都是陳家的女兒,您病了,我自然是要帶着孩子來看看您。”

韋氏急忙拽了拽陳煜的衣袖,給他使了個眼色。

陳煜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按捺下心頭的火氣,沒有說話。

一邊的王嬷嬷也笑着打圓場:“哎喲,看看大姑奶奶進門就顧着說話,連口茶也沒喝,來人哪,快去奉茶。”

韋氏看向了蘇霑,語氣和藹親切:“好孩子,我聽說你讀書讀得極好,你表弟也是讀書人,只是他可沒有你這麽天分,霑兒啊,有時間,你可要好好指點他一下啊!”

韋氏說的表弟,正是陳家的嫡長孫陳俊哲,比蘇霑小了兩歲。

蘇霑一臉不耐,開口就想要拒絕,只是話到了嘴邊,突然話鋒一轉:“我現在就有時間,不知表弟在不在家?不說指點,只是讀書人探讨探讨而已。”

韋氏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在呢,在呢!正在書房裏讀書呢!我這就讓人喚他過來!”

蘇雲來看了他一眼,然後聰明的選擇了低下頭默默喝茶。

不一會陳俊哲就來了,但是陳俊哲不是自己來的,跟着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

何兮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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