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看到你就困
蘇雲來走到廂房外,就聽到從裏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你個登徒子!給我走遠點!等我家小姐回來,一定會給我做主的!”向來以沉穩自居的大丫鬟此時怒氣沖沖地說道。
然後房間裏響起了一個疑惑的男音:“你先是讓我走遠點,然後又說,你家小姐給你做主,我要是走了,你家小姐找誰給你做主?”
粗莽耿直的漢子極少會和姑娘家相處,不懂姑娘的心思,所以這話真的是出自內心的疑問,沒有別的意思。
君瑤氣得眼睛都紅了,只想着她家小姐怎麽還不回來,小姐最忠心最可愛最能幹的大丫鬟都讓人欺負啦!
大丫鬟覺得自己碰到了丫鬟生涯中最大的難題,她解決不了,不過她家小姐能。
蘇雲來聽到這,快步地走了進來,君瑤看到蘇雲來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小姐,小姐,他欺負奴婢啊!小姐您得給奴婢做主啊!”
耿直的漢子也是一臉的又怒不敢言,真是的,就沒見過這樣的,打架打輸了還帶告狀的?而且他根本沒有欺負她!明明還救了她的!真是不識好人心!
蘇雲來看了一眼委屈的易文,然後才道:“這位壯士,你是顧少将軍的屬下麽?”
易文擡手抱拳,然後委婉地說道::“末将易文,奉少将軍之命來解救這位姑娘,只是……不小心發生了一點誤會。”
蘇雲來雖然覺得易文的眼神有些奇怪,不過她并沒有在意,而是笑着道:“多謝易文小将救了我這丫鬟,真是辛苦你了,這丫頭不懂事,讓你見笑了。”
易文一臉感動,急忙說道:“不辛苦不辛苦!蘇姑娘客氣了,畢竟也都不是外人!”
果然不愧是未來的少将軍夫人,好溫柔,說話好好聽,還知書達理,少将軍的眼光果然很好!
蘇雲來怔了怔,覺得這話有些奇怪。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易文一臉傻笑:“既然人已經送回來了,少……蘇姑娘,我就先告辭了,還要回去給少将軍複命。”
蘇雲來笑着點了點頭:“替我多謝你家少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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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在心裏默默地加了一句,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
君瑤一臉不高興,嘟囔着道:“哼,登徒子!”
蘇雲來瞪了她一眼,易文抱了抱拳,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君瑤立刻告狀:“小姐,你怎麽讓他走了,他明明就是登徒子!”
“他怎麽登徒子啦?”
“他,他,他把我……”君瑤的臉頓時就紅了,最後用手帕捂住了臉,羞惱着道:“反正他就是!”
蘇雲來看了看君瑤腳上包紮的傷口,就有些明白,定是昨日君瑤在陷阱裏傷到了腿,昨天那個情況,易文為了把君瑤送回來,動作可能有些不雅,小丫鬟害羞了呢。
蘇雲來失笑不已。
蘇雲來很快就要回蘇府了,這一次又是舞陽公主幫忙,因為蘇雲來是為了陪她才會住在法華寺,這次回去,舞陽公主更是親自把蘇雲來送回了蘇府。
這次蘇老太太都被驚動了,公主大駕光臨啊,這得是多大的榮幸?蘇家的幾位老爺都被拉出來拜見公主,不過舞陽公主不耐煩見太多的人,并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到了府外并沒有進門,送完蘇雲來就走了。
蘇雲來回到淩雲院,受到了熱情的歡迎,畢竟誰都知道舞陽公主性子孤僻怪異,跟誰都合不來,這次卻跟蘇雲來一起在法華寺住了這麽久。
法華寺那個地方能有什麽好看的?怎麽可能留得住舞陽公主?既然不是地方,那就一定是人了,蘇家的七小姐不知怎麽就入了舞陽公主的眼。
皇上對舞陽公主的寵溺那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不管原因是什麽,反正現在親近公主絕對沒有壞處。
舞陽公主因為是女子,所以皇上對她比對李晟要寬容許多,一個女子再厲害,也不能翻出天去,所以舞陽公主當初鬧着去邊關,皇上雖然說她胡鬧,可是也準了。
“公主可有說什麽?”蘇老太太對着蘇雲來和顏悅色地問道:“可是提了我們霑兒什麽事?是不是長孫殿下要重用霑兒了?”
一邊的四太太也看了過來,如果有長孫殿下的消息,她要回去告訴蘇傑。
蘇雲來拘謹地垂着頭,恭敬地說道:“回祖母的話,公主并沒有說什麽,公主話不多,大部分時間都不怎麽說話。”
“那你們在法華寺可都做了什麽?公主有沒有說為什麽會去那裏?你有沒有見到長孫殿下?”蘇老太太又問道。
蘇老太太認為,舞陽公主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在法華寺待了那麽久,一定是有些事情要做,蘇雲來只不過是來掩人耳目的,而舞陽公主要做的事情,肯定是和長孫殿下有關。
蘇雲來想了想說道:“聽僧人說,長孫殿下倒是去過幾次,是去看望公主的,每次孫女兒都避開了,殿下是不是有事,孫女兒倒是不知道了。”
蘇老太太微微蹙了蹙眉頭,有些不滿的樣子,語氣裏也帶了埋怨:“你這孩子,跟在公主身邊這麽久,怎麽什麽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一點長孫殿下的事情也好啊。”
蘇雲來咬了咬唇,有些委屈地看了蘇老太太一眼。
蘇老太太這才掩飾地說道:“我是說,你能得了公主殿下的歡心,你哥哥也能更好的輔佐長孫殿下才是,你們都是同胞的兄妹,一榮俱榮。”頓了頓,她目光也掃過了四太太和五太太:“你們也都記住這話,你們都是蘇家人,只有蘇家好了,你們才能好!”
蘇雲來低頭應了一聲:“是。”
“我看着阿晚就是個聰明的孩子,你回去多給公主寫寫信,公主既然這麽喜歡你,你也要投桃報李才是,千萬不能讓公主遠了你,”蘇老太太趁機教育道:“若是下次公主再請你出去玩,也可以帶上二姐姐和六姐姐,你們年齡相當,女孩子多了在一起才熱鬧。”
五太太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就是啊,阿晚,你六姐姐可是有什麽事都想着你,你做妹妹的,也不能忘了姐姐啊。”
蘇雲來應了一句:“是,祖母。”
蘇老太太對蘇雲來的乖順很是滿意,還又賞了她一匣子的頭面首飾。
蘇雲來拿着首飾匣子,心裏卻知道,這首飾不是白收的,有些人的欲望很直白,無法掩飾。
蘇雲來去見了蘇霑,把鬼醫的事情跟他說了,蘇霑大腦有一瞬的空白。
“你在法華寺住了那麽久,就是為了求鬼醫給我看病?”蘇霑脫口而出。
要不怎麽是神童?那不是白叫的。
蘇雲來面色不改:“三哥,我們明日一早就要出發,我陪你一起去。”
現在蘇雲來其實是不宜出門的,因為她才剛從法華寺回來,如此頻繁的去法華寺,怕是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可是蘇雲來沒辦法。
鬼醫性格怪異,她不跟着一起去實在不放心,所以她只好想個法子,和蘇霑分開,自己借口出門,然後再偷偷去法華寺。
“三哥,你捎個信給長孫殿下,讓舞陽公主明日邀我出門,到時我們再法華寺見面。”
蘇霑點了點頭,卻一臉恍惚的樣子,這大概就是本以為自己随時都要死的人,突然發現自己死不了了,總要确認一下是不是真的。
舞陽公主再一次上門邀蘇雲來出門的時候,蘇老太太都震驚了,急忙叫來了蘇雲珍和蘇雲菲,連借口都想好了,想要陪着舞陽公主一起出門。
被舞陽公主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人太多,我嫌煩。”
蘇老太太不敢惹她不高興,還是笑着送走了蘇雲來。
今天的舞陽公主好像格外的沉默,一路上都沒有開口,只是不時會用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着蘇雲來,蘇雲來雖然疑惑,可是也沒有問出口,她心裏記挂着蘇霑的病。
到了法華寺,李晟居然也在。
舞陽公主的廂房裏,李晟和蘇霑早就到了。
李晟看向蘇雲來,目光裏帶着難言的光芒:“我過來看看阿霑,這次治療恐怕不是一次就能好的,有我的人出面的話,可能會更好一點,”頓了頓,他別有深意地看了蘇雲來一眼:“我想,你應該也不想讓別人知道阿霑的病治好了吧。”
蘇雲來擡起頭對上李晟的眼神,那裏面是溫柔關切的光芒,什麽都不用說,他就知道,他懂她的處境,和她的為難,所以提前已經為她想好。
蘇雲來心頭一暖,好像是從第一面開始,面前的這個人就是這樣,處處都透着他的體貼與溫柔,默默的幫助她做好一切,卻好像只是舉手之勞。
這其實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因為蘇雲來雖然有哥哥,可是一直把自己當成姐姐在操心的,如今有個人為她考慮這麽多,一時間……竟然有些不太習慣。
他做的那麽多,一句感激都顯得微不足道。
蘇雲來彎了彎唇角,“多謝長孫殿下。”
“舉手之勞而已。”李晟頓了頓又道:“對了,一會上山的事,就讓阿霑自己一個人去吧,人太多,人多嘴雜的,怕是會流傳出去就不好了。”
蘇雲來點了點頭,然後就和蘇霑去安排人陪着蘇霑上山,就算她不能露面,以蘇三少爺那個殘破的身體,自己肯定走不上去的。
蘇家兄妹一走,舞陽公主又看了李晟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說:“李晟,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這麽體貼細心的?”
李晟面不改色地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因為你從小跟着舅舅在邊關,對我不太了解,不過話說回來,你回來這麽久了,以你對舅舅的了解,他為什麽還沒抓你回去?”
舞陽公主默默地轉過了頭,威脅,這就是毫不掩飾的威脅!
舞陽公主心裏很不高興,于是她默默地咽下了自己的下一句話,顧君延好像也喜歡上蘇雲來了。
蘇霑上山去了,那條路上堆滿積雪,崎岖蜿蜒,這不是一條好走的路,可這條路是他必須要走的。
蘇雲來立在窗前,遙望着後山的位置,嘴角露出一抹輕松的笑意。
“父親剛去世的時候,我覺得很害怕,好像天都要塌了,然後沒過多久,我娘也死了,那個時候,舞陽天天哭,我已經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恐懼,我還沒來得及适應的時候,就要成為她的支撐了。”李晟的聲音突然響起。
蘇雲來轉過頭,看到他站在窗外,笑容惬意恬淡。
蘇雲來神色一動,他說的是前太子去世的時候,那一陣整個國家都是風雨飄搖,那時候她年紀還小,還沒辦法體會,只是後來她經歷了同樣絕望無助。
蘇雲來想了想,然後說道:“可以成為別人的支撐,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
李晟笑着點了點頭,陪着她靜靜地看着雪色。
他們都是別人的支撐,可是做別人的支撐也是會累的,他懂,她也明白,所以有些話不用說出口。
滿山白雪皚皚,他們隔着窗戶并肩而立,便成了一副隽永的畫。
那個時候,他們親近的只隔着一個窗子。
後來李晟才知道,也是因為隔着一個窗子,隔絕了他和她之間最遙遠的距離,無論他多努力都跨越不了。
一道馬蹄聲打破了院子裏的寧靜,蘇雲來和李晟擡起頭望過去,看到顧君延騎馬而來,黑色的披風随風飛揚,俊逸的面容依舊是灑脫飛揚。
他停住了馬,長腿一跨,從馬背一躍而下。
他看着立在窗前的清俊少年,他的旁邊小姑娘亭亭玉立,這一幕,意外的讓顧君延覺得有些礙眼。
“你們在怎麽這裏?”顧君延不笑的時候,身上有一股凜然的氣勢。
李晟微微蹙了蹙眉頭,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顧君延,兩人目光相對,這一對向來關系親近的兄弟,竟第一次有些看不清楚對方的想法了。
他審視質問的語氣讓蘇雲來有些不怎麽舒服,她微微蹙了蹙眉頭,剛要回話,李晟便已經開了口。
李晟輕輕一笑:“我陪着阿霑過來的,他來找鬼醫醫治。”
顧君延挑了挑眉頭:“我讓蘇霑當你的伴讀,你倒是對他不錯,他過來醫治你還親自陪同。”
李晟有些無奈的樣子:“沒辦法,就他一個嘛。”
蘇雲來看了看李晟,又看了看顧君延,總覺得這兩個人今天有些奇怪,不過她覺得,能難住這位的,她大概也沒什麽辦法,然後便聰明的選擇裝聾作啞。
但是顧君延顯然不給她這個機會,他很快就看向了她:“你們蘇家倒是能人輩出,最近四皇子身邊多了一個跟班,好像叫蘇晨還是什麽的,是不是你家的人?”
蘇雲來點了點頭:“是我的堂兄。”頓了頓,她的眼裏浮現了一抹嘲弄的意味。
她當日算計蘇晨去讨好四皇子,不過是為了轉移五太太的視線,沒想到蘇晨這麽争氣,居然還真的讓他搭上了四皇子。
舞陽公主從一旁的岔路走過來,聽到顧君延的話,開口說道:“說起來,他們蘇家還真的很會廣撒網,府中的三位少爺,竟是投靠了三方勢力,還真的是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李晟的眉頭一沉,警告地喚了一句:“舞陽!”
舞陽公主不懼他的眼神,反而瞪了回去。
蘇雲來要是還沒發現舞陽公主的敵意,就算白活了,可是她沒想出來自己哪裏得罪這位公主殿下了。
蘇雲來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無可辯駁,在外人看來,她是蘇家人,一個家族就是一體的,無論榮辱,不然怎麽會有個罪名叫做株連九族呢?
以現在蘇家的行為,可真的不算是明智的做法,背地裏不知道多少人要罵蘇家。
可是蘇雲來不能解釋,也不能為自己開脫,因為這是事實,整個蘇家都是為了謀圖好處,就連她自己也是。
“我以為公主能明白我三哥的苦衷的,我只能說,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吧。”蘇雲來說完,看了顧君延一眼。
就這一眼,莫名的讓所有人都想到,人家蘇霑給李晟當伴讀可不是自願的。
而且,要說分雞蛋這事,皇室才是最說不清楚的,父子兄弟之間,鬥來鬥去更是稀松平常,怎麽舞陽公主好像一副吃驚的樣子?
這一次,只能說公主殿下不了解蘇雲來,要知道蘇雲來可是能顧少将軍吃癟的人,單純的公主殿下怎麽可能是對手?
所以顧少将軍就沒說話,束手在一邊等着看好戲,這位是有經驗的。
舞陽公主看向顧君延:“你來這裏是幹什麽?顧少将軍什麽時候這麽閑了,還是在法華寺突然變成了風水寶地,讓你們一個兩個的都這麽迫不及待的來?”
這次連李晟也看向了他。
顧君延面不改色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我今日剛收到了我爹的信,”說着,他看向了舞陽:“是關于你的。”
舞陽公主表情一僵,然後若無其事地轉過身:“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聊。”
舞陽公主沒出息的遁了。
蘇雲來其實很想跟公主殿下一起走,可是她的窗前當着長孫殿下,通往大門的必經之路上還有顧少将軍,這讓她有一種無路可走的感覺。
于是蘇雲來想了想,擡起頭,誠摯地說了一句:“今日出來的有些早,我有些困了,就不留殿下和少将軍了,我先休息了。”
李晟微笑着道:“是我打擾蘇小姐了。”
顧君延一挑眉頭,語氣就有些咄咄逼人了:“怎麽我一來你就要休息?剛才你不是還挺精神的麽?”
蘇雲來的嘴角抽了抽,真的是越發的體會到了長孫殿下的好處來。
善解人意什麽的,真的是一個人太美好的品質了啊!
蘇雲來硬是擠出一個笑容:“少将軍說笑了。”
然後也顧不上失禮,就關上窗戶。
李晟看了顧君延一眼,那一眼頗有些嫌棄,像是在責怪他,都是因為他突然出現,蘇雲來才回去的。
顧君延和李晟兩人面面相觑,最後李晟提議道:“要不,先去你那下盤棋?”
顧君延點了點頭:“嗯,好主意。”
上次蘇雲來和顧君延在這下了一盤棋,沒有分出勝負。
“最近四皇子很低調,據說陳閣老給他出了主意,一門心思想着在皇上壽宴上大出風頭,前後派了不少人出去給皇上選壽禮。”李晟先行下了一子,漫不經心地說道。
“陳閣老嘛,倒是個精明的,只是可惜他年紀大了,兒子太多,偏偏他又是個心軟的,總是想着阖家美滿,嫡出庶出都能融洽,這一點倒是跟皇上挺像。”顧君延有些嘲弄地說道。
李晟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二皇子那邊呢?”
“二皇子?還繼續禮賢下士,不過皇上遲遲不肯表态,又頻頻寵幸陳貴妃,我看他也是有些坐不住了。”顧君延繼續說道,“不過這樣也好,他們兩個人先鬥,正好也留給我們喘息的機會。”
李晟不由得有些好奇:“他們都準備了什麽壽禮?”
“聽說二皇子找到的是天山雪蛤,據說有延年益壽,可解百毒的功效,”顧君延漫不經心地說道:“這禮物倒也真是用心,皇上怕是又會感動一番了。”
“那四皇子呢?”
顧君延搖了搖頭:“四皇子那邊低調的很,倒是沒什麽動靜,”頓了頓,他又道:“就看着吧,左右不過兩個月,到時候又不一定鬧出什麽波瀾來。”
李晟點了點頭,皇上年紀并不算大,現在也算是如日中天,他還沒有提出要傳位給皇子,兩個兒子就已經開始要內鬥了,這大概是每個皇帝都要經歷的,可憐皇上還跟陳閣老一樣,認為自己的兒子都是好的,他們做出的兄弟有愛也都是真的。
這個生辰,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真的能過的舒心。
就算是皇上,也有許多無可奈何,李晟突然想到了這個,心頭一動,不由得看向了對面的顧君延。
何兮 說:
沒有存稿的弊端顯露出來了。
感冒了,嗓子疼的說不出話來,渾身都疼,勉強爬起來寫完了。
我要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