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中秋節
蘇霑愁眉苦臉地回到了蘇府,一回去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裏,齊夙英還在生氣,也不去看他,蘇老太太聽到他回來了,就想舊事重提,不過蘇霑的小厮傳話說少爺在處理公務,誰都不許打擾,蘇老太太聽了,又是生了一回氣。
可是蘇霑這一進去,整整一夜都沒出來,第二天一早,連早朝都沒去,陳氏最沉不住氣,派了丫鬟去叫蘇霑,居然都沒叫開門來,等到丫鬟忐忑地闖進去,發現蘇霑居然暈倒了。
等到叫人過來,把蘇霑擡回了房間,折騰了好一圈兒,蘇霑這才醒了過來,蘇老太太聽說他醒了過來,急忙派徐嬷嬷去請他,不過蘇霑已經去衙門了,等啊等,好不容易把人給等回來了,這次蘇霑很痛快地就去了淩雲院。
蘇老太太很是關心了他一番:“霑兒,公事要緊,身子也要緊啊,你自幼身子便不好,可要好好注意休息。”
蘇霑一臉感動地說道:“都是孫兒不孝,還讓祖母為我擔心。”
蘇老太太一臉慈愛:“你是我看着長大的,是祖母心頭的一塊肉,祖母怎麽能不擔心你?便是有些嫌隙,可我們是一家人,祖母總是疼你的,如今看着你如此有出息,祖母心裏高興啊,當初牽着我的那個小娃娃,如今已經成了國之棟梁!現在祖母已經別無所求,蘇家有了你就能興旺,如今祖母只想着能看到你有個一兒半女,祖母便是死了,也能安心了。”
“祖母說的哪裏話,祖母還年輕呢!”蘇霑急忙說道。
蘇霑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表情,可心裏卻沒多少觸動,他是蘇老太太帶大的,對蘇老太太總是有幾分孺慕之情,蘇老太太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現在還想着用這份祖孫情分牽絆蘇霑。
可是一次兩次行,時間一長,蘇霑也就明白了,那個曾經讓他依戀的祖母,對他表現的關愛都是虛情假意,是別有用心的,蘇老太太再做這副慈愛的面容,反而讓他覺得諷刺。
不過是演戲罷了,他是做官的,還能演不過她?
蘇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我知道,我的霑兒是個有情有義的,你對夙英那孩子有情,可是如今她入門都兩年了,身子沒半點動靜,這麽下去可怎麽得了?不過就是妾罷了,待有了身孕,生下來是個兒子,就記在夙英的名下,和自己親生的也沒什麽兩樣,她白撿個現成的娘當,也委屈不了她!”
蘇霑點了點頭:“祖母說的對,孫兒知道,祖母都是為了我好。”
蘇老太太眼睛一亮,沒想到這次他居然吐口了,急切地說道:“霑兒放心,祖母定給你選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回來……”
“只是祖母……”蘇霑欲言又止,還看了看屋子裏的丫鬟們。
蘇老太太愣了愣,還是順從他的意願把人打發了出去,“霑兒可是有什麽話要說?”
蘇老太太一直都把自己當成是貼心的長輩,對小輩們都是愛護的。
蘇霑一臉羞憤的表情,還帶了幾分的悲苦與恥辱:“祖母,孫兒的身子不好,您是知道的,若是再娶一個,孫兒擔心……孫兒的身子骨吃不消啊!”
蘇老太太:“……”
蘇老太太一臉愕然,不敢置信地看着蘇霑,蘇霑臉色通紅,一臉羞憤欲死的表情,沒有幾個男人會承認自己某方面不行,蘇霑卻如此直言不諱,而且理由都是正大光明的,他身體不好啊!
就算蘇老太太見多識廣,此時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若是再逼着蘇霑納妾,那就不是對小輩的愛護,反而是害他了!這若是傳出去,只會說做長輩的不慈,都承認自己不行了!
蘇霑看着蘇老太太那一臉不敢置信的震驚,原本不情願的心情突然舒服了一點,本來他還在想,阿晚這出的什麽破主意!男人就不要名聲了?這要是傳出去,別人怎麽看他?到時候他又要怎麽當朝為官,怎麽做人?
不過此時見蘇老太太這個反應,突然就沒那麽不憤了,反而覺得,阿晚出的真是一個好主意,可謂是一勞永逸,這以後就算是齊夙英還一直無孕,別說蘇老太太了,就算是陛下,都不能随意給他塞女人了,否則就是害命了。
若是齊夙英有了孩子,到時候流言不攻自破,蘇霑這麽一想,突然覺得這整件事,最得利的是齊夙英,他雖然是不用納妾了,可是到底名聲毀了,這以後估計是沒哪個姑娘會心儀他。
蘇霑一想,突然覺得,蘇雲來是為齊夙英才出的這個主意吧?她到底是誰妹妹?
不過蘇霑轉念一想,阿晚為了齊夙英如此費心,可見是真的待她好,是因為阿晚知道,只有齊夙英好了,他才會好,而這些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他好的人,卻一直在離間他們夫妻之間的關系。
蘇霑不由得心頭一嘆,對家人、對婚姻突然又有了不同的理解,這倒是蘇雲來沒想到的。
此事解決的很順利,就是蘇霑體弱的名聲還是傳揚了出去,不過他自己本人倒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顧家的日子也過的很平靜,顧君延和蘇雲來小兩口的日子過的和和美美。
朝堂之上,許冠一也不知怎地,竟也說動了一大半的朝臣,削藩之事進展也算順利,李晟現在非常重視他,經過這次的事,許冠一在朝中的地位穩固了許多。
下過第一場秋雨之後,中秋節就到了,今年的中秋節宮裏決定大辦,此事全由皇後娘娘一手督辦,也是她第一次在宮裏召見大臣女眷,所以辦得極其隆重,這是雲娉婷要給自己立威呢,連李晟都很給面子。
蘇雲來自然也是要進宮的,她身上還有一個一品诰命夫人的頭銜呢,這是當初顧君延請求李晟賜婚時為她求來的。
這是蘇雲來第一次進宮,顧君延擔心她緊張,所以特意安慰了她不少,不過蘇雲來一臉淡然的樣子,一點都不像緊張。
蘇雲來看着顧君延擔憂的樣子,不禁一笑:“我夫君可是在戰場上都面不改色的人,我不過就是進個宮而已,又怎麽能給他丢人?”
顧君延看着她臉上燦爛自信的笑容,不由得心花怒放,把她攬入懷抱裏,“就算緊張也沒什麽,天塌了夫君都幫你撐着!”
蘇雲來無奈地搖頭失笑,她确實是不怕,不過也是有意的讓他放松,她知道,後宮也是一個戰場,和顧君延在戰場上一樣,都是充滿了腥風血雨。
一大早,蘇雲來和顧君延二人一起出了門。
“你放心,宮裏也有我相熟的小太監,雖說不會有什麽事,不過宮裏頭也是是非之地,如果出了什麽事,你也不要慌張,有我呢。”在馬車上,顧君延叮囑蘇雲來說道。
蘇雲來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進宮了之後兩人便要分開了,蘇雲來要去見皇後娘娘,而顧君延則要去李晟。
到了宮裏,李晟不好再多說什麽,只是看了一眼領路的小太監,然後捏了捏蘇雲來的手。
蘇雲來跟着小太監一路往栖梧宮走去,小太監小聲說道:“少夫人第一次進宮,不要緊張。”然後還低聲地跟她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小太監思路清晰,說的都是對她有用的禁忌,蘇雲來很是感激,并沒有因為對方是小太監而輕視,反而很是溫和地謝過了他,倒是讓小太監有些受寵若驚。
很快便到了栖梧宮,小太監立在了蘇雲來的身後,一臉沉默的樣子。
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靜芬親自出來迎接蘇雲來,跟她行了禮,滿臉親切的笑容,态度極好。
她的态度自然也代表着皇後娘娘的意思,這也是難免,蘇雲來的夫家是顧家,顧家和李晟的關系不言而喻,蘇雲來的兄長又是李晟要重用的大臣,她夫家和娘家都得力,皇後娘娘也要看人下菜碟的。
這是蘇雲來第一次見到雲娉婷,她年紀雖小,卻有一副雍容華貴的氣度,相貌出塵清麗,她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卻自有一副威儀。
“臣婦見過皇後娘娘。”蘇雲來的禮儀無可挑剔,進宮之前已有人教導過了。
雲娉婷笑容親切地擡了擡手:“少夫人免禮,賜座。”
蘇雲來坐的位置最靠近皇後娘娘,也代表了她的地位,旁邊的位置上坐的是齊夙英,想來是雲娉婷特意安排的。
已經有不少夫人都到了,看樣子氣氛很是融洽和諧,可見雲娉婷不愧是雲家傾力培養的皇後。
蘇雲來也跟着湊趣說些話,然後就聽到外面有人喊道:“莊王妃、安寧郡主到!”
聽到這個名字,蘇雲來明顯發現雲娉婷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随即放開,才道:“快請!”
安寧郡主鐘情李晟的事,全京城就沒有不知道了,雲娉婷肯定也知道,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喜歡觊觎自己丈夫的女人,不過是礙着她的身份。
莊王妃和安寧郡主走了進來,跟着雲娉婷行了禮,也許是莊王妃警告過安寧郡主,安寧郡主低眉順目的,倒是沒鬧出什麽事,雲娉婷也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此時刑部尚書江夫人吃了一口雲娉婷準備的月餅,眼睛便是一亮:“娘娘,這月餅吃了不少,可是這麽好吃的還是頭一次見,這外表還是尋常的外表,這餡兒卻這麽好吃。”
這是雲娉婷第一次面見臣婦,自然是準備的面面俱到,她笑着颌首:“陳夫人喜歡,一會便讓人多裝幾盒。”
安寧郡主聽到雲娉婷的話,擡起頭,說道:“娘娘果然如傳言一樣賢惠大度,安寧也有一樣喜歡的東西,不知娘娘是否也願意成全了安寧?”
饒是雲娉婷好性子,心裏不由得也有些惱了,這安寧郡主果然是不識大體,雲娉婷微微地嘆了一口氣,這許久不見,安寧郡主的殺傷力還是一如既往啊。
氣氛一時有些尴尬,雲娉婷若是不接,便倒顯得怯場,這是她第一次面見臣婦,對她來說很重要,也代表着外界對她的看法,李晟不能有一個軟弱的皇後。
蘇雲來笑着道:“看來這月餅是真的好吃了,連郡主都忍不住要跟娘娘讨了!娘娘便也賞給我一份兒吧?”
蘇雲來一開口,把安寧郡主要讨要的東西變成了喜歡吃這月餅,算是替雲娉婷解了圍,其他夫人也紛紛湊趣開口,都要了一份兒月餅,算是把這話岔開了。
雲娉婷松了一口氣,看向蘇雲來的眼神帶了幾分真心實意的溫和,蘇雲來回以一個微笑,衆人又說起別的話題。
莊王妃狠狠地瞪了安寧郡主一眼,安寧郡主一顫,看了蘇雲來一眼,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怨毒,可是她不敢再多說什麽,低下頭繼續喝酒。
“皇上駕到!”
衆人一驚,急忙站起身迎接聖駕,看來李晟和雲娉婷的感情很好,這是來給雲娉婷撐場面來了。
雲娉婷眼睛一亮,站起身去迎接:“陛下怎麽這會過來了,離開宴還早着呢。”
一邊的一位老夫人笑着道:“怕是陛下記挂着娘娘,所以才迫不及待的過來看望娘娘了。”
她年紀大了資歷又老,說這話,也不怕人怪罪。
雲娉婷臉色一紅,看了李晟俊美的面容,眼中盛滿了笑意。
李晟也笑了笑,轉過頭卻看到了人群中的蘇雲來,心裏一突,又生出了幾分澀然。
“老太君莫要取笑朕了,實在是這幾個不争氣的,跟朕議事都心不在焉的,心裏記挂着他們的夫人,朕便只好帶着他們來皇後這裏坐一坐了。”
李晟的身後跟着蘇霑和顧君延幾個年輕的臣子們,蘇霑和顧君延最為配合,立刻向自己的夫人看過去,引來衆人善意的笑聲。
“舞陽公主到!”
舞陽公主走了進來,許久不見,她有些憔悴,李晟看到她很是高興,特意拉她坐到了身邊。
衆人坐下,顧君延便迫不及待地看向蘇雲來,見她微微一笑,這才稍稍地放了心。
雲娉婷看到顧君延和蘇雲來的互動,笑着道:“少将軍對少夫人可真好。”
李晟挑了挑眉頭,看向雲娉婷:“看來朕做的不好,讓皇後不滿了?”
雲娉婷臉頰緋紅,嗔怒地叫了一聲:“陛下!”
李晟收起笑容,擡頭看了蘇雲來一眼,壓下心裏的情緒。
幾位大佬都是各懷心思,沒有一個人是在吃飯的。
顧君延出去更衣,剛走回來,就看到舞陽公主堵在了宮門口。
顧君延腳步一頓,面不改色地走了過去,舞陽公主忍不住喚道:“你就沒有話要跟我說麽?”
顧君延神色不變,月色下舞陽公主的面容有些凄苦,他坦然地說道:“臣無話可說。”
舞陽公主臉色一變,自嘲地笑了笑:“從頭到尾一直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這今天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舅舅要為我尋親事的時候,我不是那麽驕傲,不是那麽多顧慮,直接說出我的心事,是不是現在這一切都會不一樣?”
顧君延毫不猶豫地說道:“公主,你喝多了。”
“我沒喝多!”舞陽公主不悅地大喊道:“你回答我!你從來沒有想過我是不是?”
顧君延便有些頭疼,舞陽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妹妹,她沒有顧慮,他可是有的,若是讓人看見了,跟皇上的妹妹不清不白,到時候他可就說不清楚了!
顧君延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遇見阿晚之前,我沒想過要成親,遇見她之後,我沒想過要娶別人。”
舞陽公主的臉色頓時一白,帶着搖搖欲墜的脆弱,他說的已經足夠清楚,不能再直白了,就算當時她說出心意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還是不死心,她總所以以為,自己說出來了,他至少會感動她的心意,原來她只是感動了自己。
今天還有一個人經歷了顧君延一樣的事情,安寧公主給李晟敬酒的時候,不小心把酒灑在了他的身上,李晟懶得跟她計較,便去偏殿換衣,然後便被安寧郡主堵住了。
“晟哥哥,”安寧郡主臉上帶着不正常的紅潮:“我不知道是不是還能這麽叫你,你現在已經是皇上了。”
李晟微微蹙了蹙眉頭,“安寧,你喝醉了,等你清醒的時候再和朕說話。”
安寧郡主笑了:“是啊,我不清醒,從愛上你的那天起,我就不清醒了,一直陷入其中,可是怎麽辦,我醒不過來啊,晟哥哥,你是皇帝了,後宮佳麗三千,怎麽就容不下一個我呢?”
李晟看着她愁苦的面容,心中微微一嘆,“安寧,朕是為了你好,日後會有一個好男子,一心一意的待你,朕到時會為你賜婚……”
“不是我愛的那一個,就算再好又怎麽樣呢?”安寧含着淚反問,“陛下,我只求能夠在你身邊,就算你不愛我,可你能不能不要剝奪我愛你的機會呢?”
不是每個男人,面對一心一意愛着自己的女人都能夠做到鎮定自若的,看着她凄苦的面容,李晟的心一動。
還好,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靜芬奉命過來看李晟,打斷了二人暧昧的氣氛。
“陛下恕罪。”靜芬急忙請罪。
李晟倏地回過神來,轉身離開,沒再去看安寧郡主。
李晟和顧君延回到筵席之上,都有些意興闌珊,很快便就散了,兩人并沒有把這次偶遇透露出去。
蘇雲來不知道,不過雲娉婷卻是知道了。
雲娉婷聽完之後,神色晦明,心裏暗想,怕是李晟對安寧郡主也是動了心思,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澀,哪個女人願意跟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可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皇後,她是要母儀天下的,與其等着李晟開口納人,還不如自己先開口,還能換來皇上一個好。
于是這日就寝的時候,雲娉婷試探地問了李晟:“陛下可是對安寧郡主有意……”
李晟擡起頭,睨了她一眼:“皇後希望朕是有意還是無意呢?”
雲娉婷一怔,對上他幽沉的目光,抿了抿唇:“若是陛下有意,臣妾,臣妾自然是要為陛下安排妥當的,”頓了頓,見他神色一變,又連忙說道:“只是,只是臣妾心裏,自然也是在意的。”
李晟扯了扯嘴角,躺下了,雲娉婷心中不安,第一次有些叫不準這個男人的心思,乖乖地睡在了他旁邊,只是這一夜,二人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雲娉婷突然開始質疑自己一直以來的認知,做一個完美的賢後,難道就是對的麽?
舞陽公主看着毫不留情拒絕她的男人,在宴會上對着另外一個女子溫柔體貼,這讓她情何以堪?
她難掩心痛,宴會一結束便跑了出去,把身邊的人打發了,找了個酒館喝酒,她的裝扮華貴,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店家不敢得罪,只好陪着她。
許冠一走進酒館,就看到舞陽公主在喝悶酒,舞陽公主看到他,還把他拽過去一起喝。
“來,陪我喝酒!”舞陽公主拽住他,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酒很辛辣,辣的她的眼淚都落下來了,她随手抹去,沖着許冠一咧嘴一笑:“我沒哭,是,是這酒太嗆了。”
許冠一看着她滿臉苦澀,默默地為她倒了一杯酒,舞陽公主卻是有些詫異:“你不攔着我麽?”
“人生苦短,能醉也是一件好事。”許冠一淡淡地說道,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陪公主喝!”
“痛快!”舞陽公主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人喝了整整一壺的酒,最後都喝醉了。
第二天一早,舞陽公主在陌生的地方醒了過來,她蒙了一下,她頭痛欲裂才想起來昨天自己好像是喝多了。
她翻身下床,向外走去,一開門,就有個人倒了下來。
許冠一揉着眼睛從地上爬了起來,還帶着剛睡醒時的茫然慵懶,舞陽公主愣了一下:“你,你怎麽在這?”
許冠一白皙的面容上印着一道紅痕,他有些委屈地說道:“公主不記得了?”頓了頓,他才道:“昨日公主喝多了,臣擔心送公主回宮,怕是會引來傳言,便自作主張把公主送到了這客棧睡了一晚。”
“那你在外面幹嘛?”
“臣擔心會有賊人趁人之危,便在門外守着公主。”
舞陽公主心頭一暖,然後又道:“既然如此,怎麽不進門?”
許冠一理所當然地說道:“孤男寡女,怎麽能共處一室!”
舞陽公主一陣無語,又問:“那你怎麽不送我回你府上?”
“那怎麽行?臣怎麽能壞了公主的聲譽!”許冠一理直氣壯地說道。
舞陽公主沒脾氣了,只是看着他一身狼狽,莫名的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