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舞陽公主的婚事

舞陽公主在宮裏攔住顧君延被拒，之後解救消除的事李晟很快就全知道了，畢竟事情發生在宮裏，不太可能瞞得過他的耳目。

李晟知道之後，自然是怒不可遏，一方面是生氣舞陽公主不知自重，居然自降身份，去找顧君延；另一方面又是因為顧君延居然如此不給公主的面子，簡直是不把皇家看在眼裏；還有一小部分隐晦的心思，顧君延對蘇雲來越是忠貞不二，他心裏便有一拱邪火，這證明蘇雲來沒有看錯人。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偶爾會想，如果有一天，顧君延不喜歡蘇雲來了，他深深的傷害她了，等到那時，也許會是他的機會，他一定會站出來為蘇雲來做主，安慰傷心欲絕的她，甚至會接納已經嫁人的她，告訴她誰才是最愛她、最能保護她的男子。

可是顧君延一直沒有給他這種機會，在宴會之上，小夫妻二人的眉目傳情，那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濃情蜜意，他看着那一幕，又一次刺痛了他的心。

李晟的心情是很矛盾的，所以他更不希望舞陽公主繼續沉溺其中，所以從這一點上來，李晟對舞陽公主是真心疼愛的。

可是鑽牛角尖的妹妹着實讓人頭疼，李晟一時間竟也想不到什麽辦法來讓舞陽公主死心。

最後還是雲娉婷看出了李晟的心思，溫聲勸道：“陛下何不給公主尋一門美滿的親事？臣妾倒是覺得，公主自幼長在邊關，所見的男子只有少将軍最出類拔萃，難免會芳心暗許，可如今京城裏也有不少青年才俊，讓公主多見一見，也許就看到好的呢？”

雲娉婷這也是無奈之下出的主意，別說京城了，便是普天之下，又有誰能比得上顧君延的優秀出色？

可是雲娉婷無奈，中秋節那晚，李晟明顯是有些不悅了，她迫不及待的要為他做些什麽，來緩和二人有些冷淡的關系。

雲娉婷繼續道：“再加上公主也早就到了适婚的年齡，總不能讓她這麽為少将軍這麽荒廢下去。”

李晟聞言點了點頭，贊許地看了她一眼：“皇後說的有道理，這件事就這麽辦！你先去打聽打聽人選，不一定非要出身顯貴，便是寒門臣子也可，最重要的是人品端正，能對舞陽一心一意，後院裏沒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兒。”

李晟明白舞陽公主的性格，她是受不了那些後院争鬥的。

李晟也算是一個好哥哥了，并沒有利用舞陽公主的婚事，而是把她的幸福放在第一位。

雲娉婷很高興李晟能把這件事交給她挑選，雖說是吃力不讨好了些，可這說明李晟信任她，而且她不認為自己做不好，只要辦好了，定會讓李晟對她更加刮目相看。

皇上要為舞陽公主選驸馬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勳貴圈子都沸騰了，這可是陛下唯一的妹妹！而且還是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娶了她，未來一家子的榮華富貴都有保證了。

所以一些自認底蘊深厚的勳貴人家都開始活動起來，得知此事是由皇後娘娘做主，栖梧宮和娘家一時間門庭若市，好不熱鬧。

雲娉婷對舞陽公主也是有幾分真心的，選來選去都不怎麽滿意，連她的眼都入不了，李晟就更看不上了。

這一次雲娉婷恨不得把整個京城的适齡男子都挑出來，可是哪有那麽容易，她最先看的是身份相當的，可這些人裏不少都是已了妾侍通房，這一下子就淘汰了一大半；再有就是那些攀龍附鳳心思的，目的不純，這下子幾乎就沒幾個人了。

最後挑來挑去，竟沒有一個合适的人選，雲娉婷發愁了，然後她發現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許冠一。

這事還是她的大宮女靜芬提醒她的：“奴婢聽說許大人跟公主在外喝酒喝了一整夜，想必應是有幾分交情的。”

雲娉婷心中一動，能跟舞陽公主喝酒喝了一整夜，這豈止是幾分交情，這麽多青年才俊，舞陽公主對誰都是不假辭色，居然能跟許冠一喝酒，這簡直就是頭一份兒啊！而且皇上還很欣賞他，這真的是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人選了。

雲娉婷也擔心自己選出了人選，被舞陽公主不留情面拒絕，到時候她臉上也無光，這個許冠一除了出身差一些，可是相貌才學，都是極好，倒不失一個好人選。

“而且許大人是獨子，公主嫁過去，也沒有婆媳矛盾，更不用與妯娌勾心鬥角，當然了，雖說公主的身份尊貴，也沒人敢給她委屈受，可是嫁為人婦，總歸是不一樣的。”雲娉婷溫聲地對着李晟說道。

李晟是很欣賞許冠一的，他帶了幾分滿意颌首：“冠一嘛，倒是不錯，此人聰明，卻謙遜；大膽卻很謹慎；聰明卻不狂傲，以他的年紀，能有如此心胸眼界，着實不易。”

雲娉婷笑着點頭：“看來陛下對許大人很是欣賞，臣妾也覺得這是一門好婚事，除了許大人的出身低了一些……”

“哎！這個無妨，莫欺少年窮嘛，更何況，我們舞陽也不需要夫家顯赫來提升自己的地位。”李晟不怎麽在意地說道。

誰還能有皇家公主的尊貴。

雲娉婷抿唇一笑，“看來陛下是願意了！”頓了頓，她遲疑了一下：“只是公主那邊……”

“這次不嫁也得嫁，容不得她胡鬧！”李晟斷然地說道，“不過若是朕下旨賜婚，倒是顯得舞陽跌份兒，若是許冠一親自開口求娶，這才能全了舞陽的面子。”

兩家聯姻，那也不能女方太過主動了，更何況事關皇家的顏面。

“此事倒是好辦，待臣妾去安排……”雲娉婷的話音還沒落，大內總管小德子就走了進來。

“陛下，娘娘，許大人求見。”

如今許冠一在李晟面前是獨一份兒，許大人只代表了一人。

李晟笑着道：“他倒是不禁念叨，這就來了，快讓他進來。”

如今李晟看許冠一已經有幾分看妹夫的感覺了。

許冠一走進來，就撲通地跪倒在地，李晟對許冠一和蘇霑一向寬容，早就免了他們的大禮，他如此鄭重其事，李晟倒是有些奇怪。

“冠一，你這是作甚？出了什麽事？”李晟謹慎地問道。

許冠一拱手說道：“回陛下，并非朝中大事，此次，臣是來提親的，”頓了頓，他看向了雲娉婷，“聽說皇後娘娘正在為公主選驸馬，臣不才，特來毛遂自薦。”

說完，還沖着雲娉婷有些羞澀而讨好的笑了笑。

這真是意外之喜了，李晟不由得心中一喜，和雲娉婷對視了一眼，自然不好說，他早就是他們相中的驸馬了。

李晟輕咳了一聲，面上一派嚴肅：“大膽，你是何身份，如何能求娶公主？”

許冠一絲毫不見慌張，依舊坦坦蕩蕩：“臣自知出身微寒，配不上公主金枝玉葉，然，臣也想為自己的幸福而勇敢争取一次，便是自不量力，也不願将來後悔。”頓了頓，他坦然地對上李晟的眼睛：“臣并無豐厚身家，也并非出身顯貴，但是臣敢保證，定會竭盡全力，努力給公主幸福，珍之敬之，絕不相負！”

李晟心中一震，他為了自己的幸福，即使求娶公主，也有勇氣去争取，如果當初他對蘇雲來，沒有那麽多的顧慮，他若是能勇敢一點，是不是很多事情也都會不一樣了？

許冠一有些羞澀尴尬地笑了笑：“陛下，您放心，臣不會因為要養公主，便讓您加俸祿的。”

李晟不禁失笑地瞪了他一眼，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李晟心中已然十分滿意，卻并沒有答應：“此事朕要好好考慮，你先回去吧。”

許冠一也知道一次不可能成功，磕了頭，又表明了自己的決心，這才退下。

許冠一一走，李晟臉上便露出滿意的笑容，他是已經同意了這樁婚事，只是還是要跟舞陽公主投個氣兒。

其實在去跟舞陽公主說這個事的時候，李晟是已經下了決心，不管舞陽公主同不同意，他都讓她嫁定了。

舞陽公主一點都不意外他會來找她，聽他說完許冠一的事，舞陽公主一怔，不禁想到那張清俊溫潤的笑臉，還有喝酒時笨拙的豪邁，如果是嫁給他的話，也不是很讨厭的事情。

“舞陽，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希望你幸福，我自然也想要給你找一個完美的夫君……”

“我同意了。”舞陽公主飛快地說道，倒是讓李晟一驚，就聽她繼續說道：“如果遲早都要嫁人，那麽就他吧。”

語氣淡淡的，并沒有即将成婚的喜悅，也沒有新嫁娘應該有的嬌羞，不過李晟已經很滿意了。

李晟很快就下旨賜婚許冠一和舞陽公主，折騰得沸沸揚揚的，舞陽公主選驸馬一事總算是塵埃落定，全京城勳貴人家都很失望，不過也沒辦法，誰讓人家許冠一有皇上做靠山呢。

蘇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驚，選了一個休沐的日子特意去了一趟許府。

“冠一，這裏沒有外人，你跟我說實話，你真的是自願想要娶舞陽公主的麽？”蘇霑一臉嚴肅地問道。

許冠一笑了笑：“你這是什麽話？聖旨已下，這還能有假不成？”

“我沒說這個，我是問你願不願意，你真的想要做這個驸馬？”蘇霑看着他的眼神帶了幾分審視。

許冠一心裏咯噔一下，莫非蘇霑看出了什麽？可是他從不跟蘇霑說過自己對蘇雲來的心意，他應該是不知道的吧？

“我自然是願意的，陛下待我們親厚，難不成還能逼婚啊？”許冠一笑着說道。

蘇霑眼神晦明地看了他一眼，他會這這麽問，其實是因為他發現了一件事，原來當初蘇老太太為了救蘇之敏，甚至想要把蘇雲菲嫁給他用于拉攏，許冠一并沒有拒絕這個提議，而是聯姻的對象換成了蘇雲來，這是許冠一親自提出的要求。

他會知道這個事是個意外，如今他是蘇家真正的話語人，自然了解掌握的信息比以前多的多。

他沒想到許冠一居然心儀阿晚！他可是從來沒提過！然後就傳來了賜婚的消息。

蘇霑看着許冠一一臉溫和的笑容，沒有半點不情願的樣子，心裏有些狐疑，難不成許冠一也想要驸馬的尊崇身份？

蘇霑心裏糾結啊，糾結得了顧君延都看不下去了。

“不是，我說你一天上朝，天天看着許冠一欲言又止是幾個意思？”

這一天下朝，顧君延把蘇霑給堵住了，忍無可忍地問。

顧君延難免想多了，這倆人關系一直不錯，別再是生出點別的什麽來，若是阿晚的哥哥斷了袖，或者有了什麽不好的習性出來，阿晚又要操心。

蘇霑終于可以一吐為快：“我只是在想冠一和公主的婚事，他真的喜歡公主麽？他們成親，真的會幸福麽？”

顧君延挑了挑眉頭：“阿晚成親的時候，你都沒這麽糾結過吧？你到底是誰哥哥？”

“那怎麽能一樣？我知道少将軍對阿晚真情實意，阿晚對你也是一往情深，你們是兩情相悅的，可是冠一他……”蘇霑遲疑了。

他的婚姻生活幸福美滿，便越加的看不慣那些盲婚啞嫁了。

顧君延很是滿意地颌首，別有深意地說了一句：“有時候，對男人來說，如果不能娶自己想娶的女人，那麽娶誰都一樣。”

蘇霑愣了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顧君延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

顧君延回到将軍府，蘇雲來也在發愁許冠一的婚事，她愁的是不知道他們大婚，該送什麽禮。

按說這禮數都是固定的，大部分都不會差太多，可是這次不一樣，許冠一跟他們家的關系非同一般，加上顧家還是舞陽公主的外祖家。

不過蘇雲來看到顧君延回來，便放下了手中的事，吩咐人安排晚飯。

什麽事都沒有自家夫君重要。

顧君延看着她為自己忙前忙後，喜歡她圍着自己忙碌的感覺，不由得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蘇雲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幹什麽，還有丫鬟們在呢。”

屋子裏的丫鬟們抿唇一笑，不約而同地都退了出去，顧君延使了個巧勁兒，蘇雲來便坐在了他的身上。

“這下沒人了。”顧君延理直氣壯地說道。

蘇雲來一臉無奈，不過倒也享受夫妻二人靜靜獨處的時光，她靠在他的胸膛，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從沒覺得時光可以如此靜谧美好。

“剛才可是在忙公主成婚的賀禮？”

蘇雲來點了點頭，有些煩惱地說道：“是啊，也不知道該送些什麽，怕輕了不夠，重了又怕被人非議，畢竟是公主的婚禮，現在全京城都在羨慕許大人呢。”

顧君延不說話了，今天的顧君延有些不一樣，即使只是很細微的情緒變化，可是蘇雲來還是察覺到了。

“你今天是怎麽了？”蘇雲來柔聲問道。

顧君延挑了挑眉頭，低聲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來我今天不對勁的？”

蘇雲來握住他的手：“你是我的夫君，你的變化我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顧君延眼裏飛快地閃過一抹笑意，抱着她便在臉頰上親了一口，發出愉悅的笑聲：“阿晚，有了你，便是我一生都別無所求。”

蘇雲來怔了一下，此人今日确實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微笑着說道：“有了你，我一生也無所求。”

這一場讓京城所有人豔羨的婚禮，對顧君延來說，卻什麽都不算，他想，他想要的只是自己想要娶的女人，這是一個單項選擇，他絕不妥協。

舞陽公主和許冠一的婚事定在了來年三月，這段時間，禮部就緊鑼密鼓的籌備婚禮。

而蘇雲來也在顧家過了嫁進來的第一個年。

往年顧衍山和顧君延都是懶得操心的人，就算是過年也透着一股冷清，今年有了蘇雲來張羅，将軍府張燈結彩，總算是過了一個熱熱鬧鬧的人年。

吃完團圓飯，顧衍山把小兩口打發回去。

顧君延拉着蘇雲來的手，回到房間裏，便拿出了一個盒子，蘇雲來笑着接了過來，打開一看，是一個木頭雕像，少女亭亭玉立，眉目如畫，尤其是她臉上的表情刻畫的格外逼真而形象，赫然是蘇雲來本人。

“我以後每年都送你一個，”顧君延說道：“這樣等到我們老的時候，我還可以給我們的兒子、孫子看，你看，你們的娘、祖母以前多好看。”

蘇雲來愛不釋手地摸着小雕像，聽着他的話，眼睛裏閃出點點的光彩，女子都是恐懼變老的，害怕變醜，害怕皺紋，害怕清楚不在，可是現在的蘇雲來卻格外期待，如果可以和他一起慢慢變老，那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可是我不會做這個，”蘇雲來有些委屈地說道：“你再多刻一個自己，送給我吧？”

他低下頭，漆黑的眸子對上她的目光，氣息火熱呢喃着道：“可是我已經是你的了啊……”他的聲音消失在缱绻溫柔的吻裏，他含住了她的唇瓣，即使已經做過無數次，他還是能體會最初的悸動。

……

乍暖還寒時候，舞陽公主帶着她的十裏紅妝嫁給了許冠一，作為李晟唯一的妹妹，舞陽公主的婚禮盛大而奢華，即使多年之後，京城的人還記得那長婚禮帶來的震撼。

不少人都給舞陽公主添妝，蘇雲來也進宮看望了舞陽公主，只是昔日親密的好友，如今再見面卻滿是尴尬，除了問候，再無話可說。

顧君延并沒有告訴蘇雲來中秋節那天的事情，不過蘇雲來是知道舞陽公主的心意的，她的身份尴尬，說什麽都像是在炫耀。

最後她只道：“願公主幸福安樂，餘生皆能如願以償。”

舞陽公主看着蘇雲來，勾了勾唇角：“多謝……表嫂。”

兩個人生疏客套，蘇雲來也覺得不自在，很快就出了宮，然後就到了婚禮的日子。

舞陽公主穿着精致奢華的婚紗，坐上了花轎，她的心情很平靜，即使她曾經極其期待這個日子，她知道，她身為公主，她的婚禮一定盛大隆重，不說舉國同慶，也是八方來賀，她會帶着所有人的祝福，嫁給心愛的男子。

現如今這一切都實現了，只除了新郎的人選。

閉了閉眼，心裏一陣平靜，再深刻的痛，痛得久了，便也淡了。

舞陽公主随着喜娘的攙扶下了花轎，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她的，她心裏突然就是一暖，這個人是她選的，這個婚姻，也許還不算壞。

兩人行了禮，別送進了洞房，舞陽公主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

蓋頭被掀開了，露出了許冠一溫潤的面容，燭光明亮溫柔，她有些看不清楚他眼裏的情緒。

直到衆人退下，只剩下他們二人時，許冠一給她倒了一杯水，舞陽公主感受到他的體貼，心中一暖。

“你，可是自願要娶我？”舞陽公主低聲問道：“我知道，公主的身份讓人趨之若鹜，我自然也明白……”

“公主，”許冠一溫柔而卻堅定地打斷了她：“在跟皇上求親之前，我曾說過，對公主，我會敬之珍之，一生不負，此話不假，我或許會做的不好，但請公主相信，我的真心。”

舞陽公主看着他真摯的眼神，燭光下，清俊溫潤的男子誠摯而溫柔，專注的目光看着她，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一動，緩緩地握住了他的手。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後，舞陽公主還會記得此時許冠一的眼神，那個時候她才恍然想起，他說了珍惜敬重，還承諾了會對她好，卻沒有說，他會愛她。

可是現在的她，覺得愛這個字太過沉重，現在的一切已足夠好，并不在意，直到後來，她才明白，那才是婚姻裏最重要的東西。

紅帳緩緩地放下，舞陽公主抓住了他的手臂，忐忑地閉上了眼睛，以至于沒看到許冠一眼底的幽深晦澀。

舞陽公主成親第三天回門，然而李晟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剛出嫁的妹妹身上，因為出了一件大事，雲娉婷有孕了。

何兮 說：

都成親了，然後當然是要生孩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