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明明很在意

秦述将剛出爐的紅豆糕端上去時,發現他的師父和師兄,依舊保持着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架勢。

這是在比耐力?還是在用“腹語”交流?

他納悶地左瞧瞧右看看,沒得出個确切結論,幹脆将東西放下後,一言不發地退了出去。

少年離開之後,夏軻仿佛剛剛“睡醒”,拿了塊紅豆糕,自然而然地吃了起來,他坐姿端正,吃相優雅,不緊不慢間,一小盤糕點便已見底。

于先生:“……”這徒弟真是越來越叫人看不透了,他就那麽喜歡秦述做的東西嗎?居然都沒想到給自己的師父留一點?

望着盤中最後一塊紅豆糕,那點勾人的香甜味道順着風送到了他的鼻尖,于先生再也顧不上矜持,飛快地伸手,将最後的“幸存者”送進自己嘴裏,唔,蓬松暄軟、軟糯可口,簡直太好吃了!

也不知道秦述那孩子用的什麽辦法,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食材,偏偏能做出這麽不一般的味道,還有這充沛精純的靈力,糕點入口即化的同時,靈力也被緩緩吸收,充盈全身,令人精神愉悅。

“小述這手藝,真是沒話說啊!”于先生忍不住誇贊,随後将話題繞了回去,“你剛剛思考了那麽久,想出法子了嗎?”

對于如何幫助秦述,煉制一件可以儲存靈力,供他需要時使用的法寶。于先生只負責提供靈感,該怎麽做,需要什麽材料,如何煉制,就得由夏軻來費腦子了。

“嗯,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構想。”夏軻的煉器天賦是整個天照門最高的,他說可以的事情,基本不會有錯。

于先生聽他這麽說,也就放心了,随後便問起了驚雷殿叛徒裴遠帆的事情:“那人已經逃往下大陸了?”

“從裘老那邊水光鏡的反饋來看,裴遠帆确實已經離開守山大陣了。”夏軻沒去追,一是因為天行長老已經率領天照門衆人提前在下大陸埋伏,二是因為白孟洋。

他将白孟洋擒獲之後,目前還關押在梵空學院的地牢裏。

合歡宗在上大陸是個排不上什麽名號的宗門,走的是與人雙修的路子,功法又以魅惑為主,但過去那麽多年,也沒鬧出多少風浪,上大陸雖然以五大仙門為尊,卻不代表他們可以随意幹涉其他宗門的家事,因此,多年來,合歡宗仍安然無恙地存活着。

直至白孟洋的出現,事情發生了一些變故。

他是合歡宗宗主最喜愛的一個親傳弟子,容色豔麗,姿态妩媚,短短數栽,便已将合歡宗的核心功法盡數掌握,并發揚光大,出門游歷一年,跟他糾纏不清的修士不計其數,他本人的修為更是飛速提升至金丹。

之後,他與裴遠帆相互勾結,謀害衆多修士,甚至還有五大仙人中人,罪行累累,合歡宗便徹底與他劃清界限,以求自保,行事作風比以往低調了不少。

即便如此,上大陸各宗門仍不斷向五大仙門請求處置合歡宗。

“白孟洋還關着?”于先生自然也想到了引起禍端的另一人,他在來梵空學院定居之前,合歡宗的雙修功法還沒那麽陰毒專橫,靠着專門掠奪他人修為來助漲自身。

“嗯。”夏軻颔首。

白孟洋先前在參悟堂替裴遠帆分散注意力,殺害了學院的兩名學生,之後又強行突破結界,潛入竹林小屋,毒殺了一名學院小童,又差點傷害秦述。

“先讓他給學院一個交代。”夏軻又說,至于之後,如果白孟洋還有命活着回去的話,那就讓驚雷殿跟合歡宗的人處理。

“我看他就是個禍害,趁早解決,以免再生事端。”于先生一想到白孟洋曾經想吸食秦述的靈力來療傷,就氣不打一處來,也虧得他那傻徒弟是個沒有靈根的普通人,不然這會兒早就變成一具屍體了。

夏軻端坐着,給自己斟了杯茶,端起來後,又放下,擡頭看向對方:“師父,我先前趕到竹林小屋時,白孟洋已身受重傷。”

“他從參悟堂逃出去的時候就受傷了吧。”于先生理所當然道,別看梵空學院沒什麽守衛,這裏裏外外的陣法,可是驚雷殿前任殿主親自布設的,白孟洋雖然用法寶砸出了一條路,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是。”夏軻微微點頭,沒有說的是,其實最後秦述踹白孟洋那一腳,才是最致命的。

白孟洋受傷在前,被秦述踹飛,雪上加霜,五髒六腑全部移位,至今還癱患着,無法動彈。

然而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夏軻幹的,就連秦述本人,也對當時發生的事情毫無印象。

“等一下,你該不會是同情那妖人吧?”于先生腦洞大開,一個奇葩的念頭冒了出來:裘老頭說夏軻看上秦述了,可這小子又不承認,莫非他喜歡的是白孟洋那種風格的?

想到這兒,于先生自己把自己惡心了一把,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白孟洋那不男不女的,哪有他家小述長得好看啊?

“師父多慮了。”夏軻連忙否認,生怕對方越抹越黑,心底不免感嘆:多年不見,再次見面,還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本該是一件好事,可師父為何頻頻語出驚人?

“那你是怎麽回事?即便讓白孟洋給書院一個交代,挑個日子,公開審判,直接處決,也不是難事吧?”于先生也鬧不明白,只覺得夏軻的做法有些不合常理。

回想起白孟洋在地牢中威脅他的那些話,夏軻再次沉默了。

【梵空學院居然藏着一個體內有妖獸血脈的妖修,五大仙門究竟是何居心?還是這事,其實是你們天照門暗中謀劃的?你盡可将我送回上大陸,到時候這件事,仙門中人皆會知曉,消失了數千年的妖皇又現世了!你也盡可以現在就殺了我,我的傀儡會把這個消息散布到整個上大陸,即便沒有我,裴遠帆也不會輕易罷休的……】

白孟洋縱然滿嘴胡說八道,誇張至極,有一點,夏軻卻不得不在意:關于秦述的身份。

他是親眼目睹了少年那雙妖異豎瞳,不同于常人的眼睛,古籍記載中,當年曾經差點颠覆了整個上大陸的妖皇,便擁有那樣一雙豎瞳,率性衆多妖修,将仙門中人弄的十分狼狽。

不管秦述是不是妖修,白孟洋只需将消息放出去,即便這消息是假的,願意相信的人永遠都不會少,到時候,那些人便會叫嚷着,向五大仙門請願處決秦述,以求心安。

夏軻也不是沒想過,直接讓白孟洋消失這一可能,正如于先生說的那般,這人作惡多端,死不足惜。可惜往往禍害遺千年,白孟洋曾經有個姘頭,十分擅長傀儡術,又将這一手絕學傾囊相授給他。

這傀儡術不但能控制死物,還可以操控活人,最适合攪混水,散播謠言。

“師父,有件事得麻煩您。”

“什麽事?”

“請您修書一封給楚師兄,讓他親自來提審白孟洋。”夏軻一本正經道,驚雷殿的追蹤術應該能将白孟洋送出去的傀儡全部抓回來。

楚循是驚雷殿的現任殿主,也是于先生門下最優秀的弟子之一,作為這次突發事件的“苦主”,理應親自來處理此事。而最重要的一點是,楚循對于陣法的鑽研,與上一任殿主相比,更是青出于藍,如果他能來幫忙,便再好不過。

好在哪兒?于先生斜睨了眼表面毫無破綻的徒弟,心如明鏡:這給秦述煉制的法寶,如果再加上楚循的聚靈陣,那就如同錦上添花,事半功倍!

明明對他家小述挺上心的,偏偏要裝不在意,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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