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太一蘇醒

女娲證道後,于不周山下一處巫妖淨土安置人族。

其後只身前往紫霄宮,拜竭鴻鈞。

鴻鈞叮囑女娲:“如今爾既成聖,世俗因果當要斷絕,天道在上,聖人不可輕易強行涉足洪荒事宜,以免破壞因果,平添造化量劫。”

“聖人不好在與妖族同住在不周山下,三十三重天以及天外天,你自去選一去處。”

“弟子謹遵老師教誨”女娲得聖人令,選定三十三重天外天的太素天,向天地禱告而後立娲皇宮,琉璃玉瓦、金碧輝煌的大殿眨眼間伫立而起,隐于三界外,獨身于天外天。

女娲并未廣邀天下賀禮,而是命青鸾、火鳳兩位侍童打理娲皇宮大小事宜,應付紛至沓來的洪荒諸多仙友,女娲自己則鑽進宮殿祭煉法寶,閉關前交代兩位侍童道:“若有拜竭的一律推拒,旁人也就算了,若三清或是紫霄宮蘇北前來,你二人只管盡心伺候,旁的待我出關再議。”

“還有,若是妖族帝俊前來,就将這招妖幡贈予他”說着女娲将一面旗交與兩侍。

青鸾、火鳳兩人乖巧接過招妖幡,她們主子如今是洪荒聖人,門庭自當尊貴。否則誰來拜竭,聖人都要接見,哪裏能見的過來,兩人孩提模樣脆生生,卻不失古靈精怪:“請聖人寬心,我二人定會招待好來客,不給聖人丢臉。”

補全天地人三才道,偉業的功德助她登臨聖位後并未枯竭,女娲想借功德鍛造先天靈寶,自此閉關。

期間拜訪娲皇宮者不計其數,來來外外大多不過打個過場,連娲皇宮的門邊都沒挨上。

女娲證道,三清在昆侖山上有些坐不住,但聞得其閉關的消息便沒有空跑一趟,而是朝紫霄宮去信。紫霄宮與娲皇宮同在天外天,有些消息,傳的總比他昆侖要快。

蘇北哭笑不得喃喃道:“三位師兄想來是真的着急了”

如此留心,無外乎是想問問女娲成聖的機緣。要知道鴻鈞門下準聖良莠不齊,三清為首,而是準提、接引,女娲在其中修為最弱,不考慮自己與紅雲這兩個半道出家的大羅金仙。如今,六大準聖之中,唯獨女娲最先證得混元,旁人自然生出打探之心。

萬法同源,雖說女娲道途與他們不同,卻總能指點迷津,他們不至于盲打轉。

聖人閉關,從不記年,不沾因果,即便是量劫之下亦可明哲保身,足可以這關可以閉多久。

說來也巧,蘇北沒聽到女娲出關,反而先感受到災厄傳來的消息--太一要蘇醒了。他不敢疏忽,當即起身趕往太陽星,間而通知帝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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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腳程相差無幾,前後腳到太陽星打過招呼,往太一處所去,近處瞧清楚境況不由得愣住--只見太陽星中央厚土中盤紮的扶桑木遮天蔽日,綠葉如蓋,枝丫交錯,乍一看以為撞見的是成片繁茂的綠樹海,有風過時,林海洶湧,煞為壯觀。

此時此刻,林海正中央有團烈陽冉冉升起,磅礴的太陽真火澎湃不息,間或間雜三足金烏一族特有的嗓音,在空曠無際的太陽星回蕩。真火自扶桑木枝幹蔓延,如墨入清水般迅速暈染開。

兩者同源,扶桑木沐浴在太一的真火之下,枝丫樹幹肉眼可見的粗壯拔高,駐紮在土裏的根系汲汲以求的吸納太陽星上的真火,扶桑木與太一,宛如游龍戲珠,太極兩儀,在兩者間循環往複,鬥大的神力在天穹懸成一個倒扣的漏鬥,醍醐灌頂,攪動原本停滞不前的修為。

“動靜這麽大?”災厄悄不聲息回到自己身後,像是條無聲的影子,頓了頓道:“此前有過兩次預兆,都不及這回來的猛烈,這回怕是真的要出世了”

“嗯”蘇北不疑有他,算算日子也到日子了,太一要是再不出世,帝俊還不得火燒眉毛。

妖族因東皇無故閉關萎靡了一段時間,帝俊全憑一己之力強撐。若不是十二祖巫皆由負傷,巫族氣勢同樣銳減,兩相掣肘,才不至于崩盤。加之千年前妖族女娲證得混元,妖族氣勢前所未有的高漲,帝俊登門拜訪,得女娲所贈招妖幡。

此物于他族許是不成氣候,但對于歸攏妖族卻是有奇效,凡妖族衆,旌旗搖動,皆需聽從差遣。借着招妖幡,帝俊廣納計蒙、畢方、英招、商羊等諸多修為不下大羅金仙的大妖,漸成大勢,如今只待太一這洪荒第一準聖屬性,妖族便能揭竿而起,背倚聖人行無上偉業。

帝俊手不由得蜷縮成拳,心神往之。

扶桑木上的太陽真火燒了兩日,第三日正午方歇,太一自其中浴火重生,曜金色的長袍着身,高冠而俊美,似還未從火海中褪去,瞳孔內金火跳動,眉峰經此一事,蘇北卻瞧出內裏沉浮下的穩重,修為已然是自己看不透徹的地步。

看來鴻鈞的法子是有用的,太一如今瞧着樣樣大好。只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着有哪些地方不大一樣,細微之處太難引人注目,所以他一時半會沒能想出來到底哪裏不同以往。

“兄長”太一神色稍滞,又瞧了瞧蘇北道:“太一魯莽,讓兄長與小北擔心了”

蘇北同樣高興,并非太一是因自己才受的傷,發自肺腑拿他當朋友:“無礙,你無事我心裏也高興”

“回來就好”帝俊長久未喜形于色,怕在人前顯露,如今倒沒那麽大,

蘇北看着兩人摩拳擦掌的一通兄友弟恭,臉上綻開笑容:“如此,我便不叨擾你兄弟二人互訴衷腸,若得空可來出版社讓我好生招待一二,現下就先告辭了”

千年未見,妖族又臨大策抉擇,太一兄弟只怕有說不完的話。本體在太一化形時便收回來了,他與災厄行禮作別。

“等等”太一忽地出言留人,說着遞來一件披風道:“此乃我祭煉的火羽披風,不說旁的,裏頭有三足金烏一族特有的遁逃之術加持,憑着它行走洪荒,小北你也能多些保障”

這披風模樣倒是好看,外頭是暗沉的黑,內裏卻是滾燙的赤紅,披褂上繡着日月星辰、鳥獸魚蟲,竟是仿着東皇鐘上的圖紋,接受過後,蘇北才察覺出內裏赤紅的材料--是金烏的羽毛。

他平常沒少抱都來,熟悉三足金烏一族羽翼的觸感,如今觸手之下品出來,愣了愣,只覺這玩意兒燙手,忙要退回去,卻讓太一往他懷裏一推道:“小北莫要推脫,你與我有昊天罔極的大恩,不過是殘羽所煉制的披風,并不是何珍貴的物件”

說這話的時候,帝俊不由得側目,而後幫着圓場:“太一的脾性古怪,他即是要送,蘇道友若是推拒也不見得有用”

帝俊話翻譯過來就是“送你你就拿着,矯情個什麽勁兒”

矯情勁兒十足的蘇北:......

見太一是吃了秤砣的神色,蘇北也不好在此磨工夫,雖然磨了不見得能贏。他将披風收進乾坤袋中,如此對方才露出一抹松然。

“此下,實在不宜多留,就此拜別”

等蘇北離去後,帝俊愣不住問:“你方才是何意?”

鳥禽羽毛素來珍貴,三足金烏同樣不例外,只有求偶時方才會相送與心上人。太一如今用自身羽翼煉制一副披風,用意不得不讓帝俊疑惑。

太一嘴唇抿了抿,眼底有些不明的晦澀道:“兄長,此次因禍得福,修為再為精進,也想起了以往遺忘的一些事”

帝俊聽其說修為精進面上一喜,太一修為越高對妖族越是大有裨益,只是太一後頭的話卻讓他一頓:“可是與蘇道友有關?”

太一點了點頭:“我雖也不太清明,但那件披風他總歸是值得的”

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但心底下總有個聲音在告訴他,要将自己的毛羽送給蘇北。

看着情商低破底線的弟弟,羽毛對鳥禽的意義他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帝俊想自己還是別胡亂點撥了讓他自己去悟:“你随心便是”

生而為先天神魔,帝俊沒有根深蒂固的陰陽和合的想法,遂而對自己弟弟喜歡男人并沒有太多排斥。

兩只烏心思各異的時候,蘇北卻攤上大事,罪魁禍首便是太一的那件披風,因的藏進乾坤袋時身上沾染了氣息。

都來嗅到自己親娘身上別的鳥的氣味,而且異常濃烈,比自己在他娘身上留的還重。

“你是不是去找別的鳥了”都來難得的眼紅,水亮的眼睛裏泡着團淚水,委委屈屈的質問:“你是不是想給我找後爹,是不是要跟哪個雄鳥在一起,然後抛棄我”

那氣味霸道濃烈,不可能是雌鳥的。

莫名其妙紅杏出牆的蘇北:......

這死孩子,平常正兒八經,說句可愛都假矜持的紅臉。他以為長大了,看看還是稚氣未脫。

你娘褲衩都要被你扒掉了,也不知道熊孩子哪裏聽來的這些。

他眉頭緊蹙道:“胡說八道什麽呢,小小年紀好的不學,盡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再胡說我又該抽你屁股”

許是被打屁股這一不要臉的行為威懾住,都來委屈的不行:“我不理你了”說完睃了他娘一眼,風風火火揚出門。

還動用三足金烏一族的秘術!

等蘇北反應過來,已經人去樓空。

唉,熊孩子劣性難改,他已經看見一會兒卑躬屈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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