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周山塌

靈珠子這一聲“娘”喊完, 蘇北腦殼連軸跟着疼。

“太乙師侄你也瞧見了, 這實非我願......是靈珠子他不願跟你”

蘇北攤手, 他不止一回試過将靈珠子扒下來, 但這孩子認人不說, 天生手勁兒大,攥住自己的衣領不放,蘇北懷疑自己要強行把他扯下來,沒準自己要在人前走光。

一時間,他不敢輕舉妄動,任由對方在身上興風作浪。

靈珠子五脊六獸的扭動圓乎乎的身體, 咿咿呀呀淌着口水, 如此模樣倒不像殺星命格。

太乙眼中流露出渴望,他也想抱,但沒敢上前。

方才他嘗試過抱靈珠子,沒等到抱到手,就被那屁點大的孩子尖銳的哭嚎吓得哆嗦,手忙腳亂的收回手。他頗為納悶, 師叔抱着的時候靈珠子明明乖巧的很。

蘇北其實曉得太乙心酸,滿心眼的求個徒弟,奈何不受徒弟待見。他心底莫名有些趣味,試着讓都來抱, 靈珠子圓溜溜的眼珠子看了看都來,令人意外的咧嘴伸手,發出一串咯咯, 轉頭要撲進都來懷裏。

“我不要抱”都來手一推,神色緊繃,臉色看不出喜色,微微泛青紫。

太乙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心底下破口大罵,你現下不要,之前為什麽要跟他搶?要不是小師弟把靈珠子挪出陣法,沒準靈珠子這會兒已經成為他的關門弟子。

蘇北奇道:“為何又不喜歡了?”

都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尖,他是想要個玩伴,但并不想要個跟他搶娘的兄弟。他沒把話說出來,因為會顯得自己擅妒。

但蘇北是什麽人?他是都來他親娘,知子莫若母,這話從古至今并非謠傳,都來撅起尾巴,他就能猜出接下來要放的什麽屁。

心下反倒有些高興,至少孩子真心替自己考慮,這場誤會還是要他幫着圓上。

“靈珠子想來僅僅是拿我當長輩,我與他之間并沒有師徒緣分,師侄你不必太過悲痛,該是你的徒弟總有一天會是的。”

言下之意,現在他還不是,你上房揭瓦事實依舊這樣,不如看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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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可伶兮兮的道:“真沒可能?”

“嗯”這一下點頭,蘇北有種鐵石心腸的感覺。

眼下是要給安排靈珠子的去處,他如今記憶尚未徹底傳承,用洪荒話來說,尚且還屬于蒙昧期。待記憶漸漸恢複,他那滿身的殺星命格也該凸顯出來,總得找個能降住的高人,沒的他胡亂闖禍。

機緣定數,算起來靈珠子這一世與女娲有緣,如今他們身在娲皇宮,等他靈智恢複後,他不介意在中間牽個線。

太乙臨別前掏出個乾坤袋,邊塞邊道:“師叔,娲皇宮我是沒臉一直待下去,但我對靈珠子是真心的,乾坤袋裏裝的是我閑來無事給孩子煉制的法器,待他大些師叔替我交給他,告訴他這是他未來師傅給他煉制的。”

蘇北接過鼓囊囊的乾坤袋,眉頭輕挑,神情強忍着笑:“我一定替師侄傳達”

“等我與靈珠子的師徒緣到了,師叔定要前來告訴我,我乾元山金光洞的關門弟子,一直給孩子留着”

太乙一副堵上身家大事

“好”光沖這點,他也不能讓太乙失望。

娲皇宮少了行走的碎碎念,比尋常要寂靜許多,女娲聽聞蘇北要給他送個弟子,不由得起精神。

貴為聖人她自然能算出自己與靈珠子的師徒緣分,笑道:“眼下,他可只黏你,且要我收徒,也得待他記憶恢複再說”

話雖如此,蘇北曉得,女娲這是應允了,殺星往後的去處權且安排妥當。

蘇北不由得想起五莊觀那場格外真實的夢,琢磨良久,仍舊一頭雲裏霧裏,今日正合适宜,有靈珠子的事抛磚引玉,掐頭去尾,将事同說了個大致。

“洪荒之內,可是有何秘術或大能,能無聲無息将一準聖拉入夢境,且夢中之事與如今截然不同,亦或者說,夢中之景乃準聖機緣巧合下做的一場幻想,虛妄一場,除開他沒有旁人曉得,偏偏在夢境中全然呈現?師弟愚鈍,望師姐能解惑。”

女娲聞言皺了皺眉,蘇北口中的準聖多半是他自己,見他如此小心謹慎,事想來不小。

“如師弟所言,能無聲無息将一準聖納進入夢中,十之八、九修為已然登頂聖位。又有窺破虛妄,探得過往,精于此道的怕只有西方那兩位”

準提于夢中證道,遂而大神通在夢中,玄門中的聖人多精于五行陰陽。

但蘇北明白,這事不會是準提、接引二人所為。夢中的前世之景,太過真實,造夢之人定然熟知蘇北前世的世界,否則細微處早已經漏洞百出,準提神通多半是能回溯夢境,自己打從穿越至洪荒,便從未做過有關前世的夢。

無跡可尋,準提即便有心,施展起來也無力。

洪荒中人遠不能推算如此遠,天道會遮蔽天機過往,即便聖人也只能推算近來,久遠些便不會被量劫攪亂。

他第一個想法,就是有人跟他一樣穿了,且與他有莫大的淵源,否則也不會多此一舉。這個想法沒維系多久便被推翻,穿越又是爛大街,随随便便都能碰上。

蘇北沒敢讓女娲幫着推演,自己的來歷不好暴露,索性夢裏不過羞恥些,并未有大礙,真要是有人有心算計自己,總還會再出手,屆時試着看能不能抓出馬腳來。

“我瞧着靈珠子恢複傳承的時日不會長久,待他蒙昧過去,便同都來一道來我這娲皇宮修行,不妨于你多說兩句,下一場量劫已然開始,他二人想在量劫中保命,如今的修為尚且差些”

“這回應劫的是?”提起量劫,蘇北心下一緊。

女娲此番神色有些晦澀,眉宇間聚着憂慮不散:“是巫族和妖族”

看來是巫妖量劫,無怪乎女娲會違反常态,他與兄長伏羲皆是出身妖族,如今雖說她證得混元,脫離量劫因果,但女娲兄妹情深,伏羲身為大妖,此劫針對的是整個妖族,他不得不應劫。

“待傳道之後,我想派他二人替我去妖族走一趟”

聖人不能插手洪荒事宜,但沒說傳人不能插手,否則也沒那麽多後世教派之争。都來修為早已大羅圓滿,由女娲指點不肖太多,邁入準聖不是難事。

妖族一尊準聖,能量顯而易見,更何況他身邊還帶個殺星,這兩兄弟加入巫妖大戰,還不知道要攪出多少風雨。

趁着都來閉關前,他正好多陪會。靈珠子除開黏人外,倒是好哄,太乙送的乾坤袋裏的法器玩意多是些奇思妙想的小玩意兒,比如五彩斑斓的泡泡球,打一拳便會冒出許多泡泡;又如點墨筆,能畫出憨态可掬的小動物逗樂。不得不說太乙在練器上的成就,不容小觑。

蘇北當初承諾帶都來去看小金烏,這日靈珠子許是記憶傳承到最末陷入沉睡,他将之交給女娲後,帶着都來去了天庭,得知十金烏同羲和一同閉關,說是在布陣。

“準聖有所不知,如今整個天庭都是如此,您來的不趕巧,東皇有吩咐若您前來,必定要好生招待,不知準聖可有相去的?”侍者小心翼翼應答

這節骨眼上,妖族準是在擺周天星辰大陣。此陣幹系重大,自己還是莫要叨擾。

“不必”蘇北被那句東皇特有吩咐嗆了一下:“太一如若問起來,你替我說兩句便是”

“準聖放心,小的定會如實應答”

離開南天門的時候,只見一道急沖沖的身影往淩霄殿而去,蘇北覺着頗為熟悉。

侍者見狀解釋道:“是妖師大人,前些日子辦差,如今想來是事成回來”

整個天庭都沉在閉關中,鲲鵬身為妖師卻外出辦事,實在有違常理。蘇北因五莊觀的事,與鲲鵬有隙,這下更待不住告辭。

雲頭還沒落在娲皇宮,整片三十三重天地動山搖,劇烈的波動感險些讓他從雲頭載倒下去,都來扯了一把他娘,揮手用真火布下一道結界,緩去震感。

“這是……”蘇北回過神來,遙遙望去,勾連西北角竟連在一處,天上破了巨大的豁口,天外洪流從中流瀉而出。

那個方向正好是不周山所在,如今看來是不周山塌了。

不周山乃盤古坐化時用來支撐天地的支柱,這一坍塌,洪荒的生靈霎時受到滅頂之災,不周山周圍最為嚴重。

哀鴻遍野,哭聲整天,聖人坐不出行都能感受到天地間的禱告,但天柱折,尋常之物根本堵不上那傾天豁口,聖人也為難。

傳言是火之祖巫祝融和水之祖巫共工,在不周山下殺紅了眼,祝融略遜共工一籌,受不了如此羞辱,努而撞毀不周山,天地崩塌。

共工見之兔死狐悲,為補天傾之水,妄圖以一己之力,力抗天譴,相繼身隕在天河之水下。

十二祖巫,一時損失兩位,元氣大傷,十二都天大陣大損。妖族兩位妖皇破關而出,布周天星辰大陣,借星辰之力,力壓巫族,再次穩坐霸主之位,這些都是後話。

天柱折,聖人合力撐起斷裂的天地,但終究是杯水車薪。

聖人女娲精通造化大道,于天外天找齊九九八十一塊補天石,祭煉後補上天地間的窟窿,剩一塊未用,後又斬斷玄龜四肢,用其四肢來支撐天地,洪荒此劫才安然度過。

補天之功六成歸女娲,三成歸諸位聖人,餘下一成落在那顆補天石上,後世遺落在東海瀛洲某處島上,孕育出一石猴。

巫族成為洪荒萬族的罪人,可謂是各族喊打,幾大祖巫只能夾着尾巴。有巫生疑,共工與祝融雖有不睦,但如何也不會如此不成體統撞毀不周山,其中必有貓膩。

所以,派不周山的大巫前去探查,結果有大巫在廢墟之地發現妖師鲲鵬留有的衣物,巫族得知真相後大怒。

“妖族此番手段卑劣,壞我都天大陣,我巫族必定不死不休”

“可他們如今有周天星鬥大陣,我們如何敢與其争鋒”

“他們壞我們大陣如此,我們也可以依葫蘆畫瓢,據我所知,他們太陽星主羲和,下孕有十金烏,只要将十金烏騙出來,借此殺了羲和,太陽星主空缺,星鬥大陣自然不攻自破。”

有巫說出計謀,雖然陰毒卻也沒有旁的法子能出其左右,取得更好的成效。

各大祖巫聞言紛紛覺得此為良計,派提議的大巫前去。

那大巫領命後,走出領地後搖身一遍化作一青衣道人,腳踏十二品蓮臺,正是聖人準提,那發現鲲鵬衣物的正是他,否則以鲲鵬的謹慎哪裏會留下尾巴,以待巫族來查。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有沒有不好的預感,巫妖大戰

怕有小可愛等,我定個時趴,以後晚上十一點更,撓頭!

考試會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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