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充盈國庫

今天可是上朝的第一天,古慕涼早早起床洗漱完畢。

換了昨天和聖旨一起到的官服。奇怪得很,身材尺寸竟是一分不差。

轎子的宮門口停了下來。

轎夫聽得轎子裏面悉悉索索,卻又不敢撩起簾子看。

不一會兒,古慕涼悠悠哉哉下來,手裏還拖着一個褐色的坐墊。

正和官服的顏色很配呢。

于是又一派潇灑地走在宮裏頭。額,懷裏違和地抱了個坐墊。

衆大臣也陸陸續續地到了宮裏。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昨晚床頭金子的事情。古慕涼聞言輕笑了一下。

衆大臣便說着所謂的“悄悄話”,一面時不時地瞄着古慕涼。見她還抱着個墊子,心裏都想着果然一身銅臭難登大雅之堂。此人放着也好,可以喂飽肚子,又不影響官途,何樂而不為。

長空潋和長空念都看到了古慕涼,卻不過去打招呼。第一天就結黨營私,罪名不小。

一群人談談笑笑,直到長平妖豔的身影出現在寶座上,才都安靜了下來。

長平像天神俯視衆人一般掃了一眼底下叽叽喳喳的人群,目光在古慕涼身上停留片刻,又挪開了去。

牽着末影,像只驕傲的孔雀,高昂着頭顱到她的座位坐下。末影伏在她身上,長平的手撥弄着他的青絲。仿若自己府內一樣自在。

不一會兒,李桂尖細的聲音傳來。叫着帝上駕到。

整個大殿,只有古慕涼和長平紋絲不動。

扶桑見到一片恭敬中那杆筆直的身影。不動聲色地眯了眯眼。又慢慢悠悠走到寶座上坐下。

“下首不跪的何人啊?”扶桑慵懶的聲音響起。

古慕涼站得更加筆直,“新晉戶部侍郎古慕涼。”

“為何不跪?”聲音低沉了三分,魅惑得可以。

“帝上可還記得前日在未央宮,說臣面君可以不跪。帝上金口玉言,不知可還作數?”

扶桑沉默了半晌,那日明明說的是草民,今日是臣了,居然還不跪。不過既然如此說了,不跪就不跪吧。

“那是自然。”衆臣跪得腿都麻了,才聽得帝上說了起。

朝事一如既往地輪番議論,無聊得很。

長空念時不時對古慕涼使小眼神,古慕涼卻站得筆直,仿佛很認真地聽着朝議。

古慕涼起先确實很認真地在聽,但是在把握了朝廷勢力分布的大體情況後,就神游天外了。

“……本帝覺得古慕涼甚是合适。”慵慵懶懶的聲音土壤提到自己的名字,古慕涼條件反射地擡頭直視扶桑。

瞬又覺得失禮。趕忙又低了頭。雖然距離得遠,但是古慕涼仍能感覺到扶桑投在自己身上的,戲谑意味甚濃的目光。

衆大臣聽扶桑如此講,紛紛出列,說帝上英明。

古慕涼雲裏霧裏。

後來古慕涼拆了笑引送來的密折時,暴跳如雷。

這是帝上嗎這是帝上嗎?這麽小氣這麽摳門!

自己剛接手戶部這國庫就空虛了。帝上你宮裏的地龍燒得那麽旺不熱嗎?帝上你的宮裝那麽多套穿得完嗎?帝上你宮裏的那張桌案拿出去賣吧,保證國庫一下子就充盈起來!

古慕涼欲哭無淚地再次瞥了一眼那張紙,“籌錢充公”。仍舊龍飛鳳舞。

好狡猾的男人。給了自己那樣一份名冊送了黃金,如今又要自己把它們收回來,還充公!帝上你真的是盟友嗎?你真的不是在整我嗎?

古慕涼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想不出來就逛傾笑樓去了。

自從帶着執書到過傾笑樓一趟,執書看自己的眼神就怪怪的。這次還是自己去就好了,這小子,整天泡在書房,就讓他成精吧!

優哉游哉地到了傾笑樓。天還是很冷,今日卻沒下雪。風裏飄着一股肅殺的氣息。

傾笑樓!坊牌仍是穩穩伫立。古慕涼快進門的時候,不知又想到了什麽。回身去看那“傾笑樓”三個字,頭頂仿佛有一道悶雷劈下來,這三個字……

古慕涼定了定神。仔細想了想,嘴角的笑意又多了幾分。這樣也好。

神色從容地進了傾笑樓。這一次,再也沒有姑娘會圍上來公子公子地叫了。

這些姑娘仿佛經過了訓練,形态儀容皆是無可挑剔。

沒有人攔古慕涼。她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傾笑樓後院。

這後院簡單雅致,倒像是倚樓的風格。

石板鋪就的小路直通後院的主樓。

古慕涼沒有想到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會見到笑引。

笑引則是一臉肅殺,一見到古慕涼出現,先是驚愕,而後黑眸漸漸眯起。全身上下散發着濃濃的殺氣。

一個飛身到了古慕涼前面,拔出長劍直刺古慕涼的心髒。空氣中殺氣濃郁得令人窒息。

古慕涼不知他這頓起的狂态從何而來,只靠着本能稍避了些。

看來受傷是在所難免了。

就在古慕涼避無可避之時,一道藍色的身影飄然而至,手中玉簫直擊笑引肩頭。

笑引見藍衣公子出現,眼中的怒意轉成深深的疼痛,仿佛是不可置信。眉頭擰成節,嘴唇微啓,仿佛要說些什麽。

藍衣公子眼神前所未有的淩厲,一記眼刀掃射過去,笑引不戰自敗。眼中閃爍着憤恨和不甘,心中的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卻是倔強地轉頭離去。

倚樓看着笑引離去的身影,沒有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古慕涼還處在驚愕中,整個人被倚樓攬進懷裏。故而方才笑引的表情,她全然沒有看到。

古慕涼雙手捧着熱氣氤氲的茶,躊躇着想問些什麽?

倚樓看她這樣子,知道她想問什麽。卻是顧左右而言他:“這茶怎麽樣?”

“嗯?嗯,好喝。”眼前的女孩子穿着男裝,笑得如沐春風,能融冰雪,能擋飛箭。

風姿俊朗如倚樓,竟也一時看呆了。

古慕涼又喝了一口茶,見倚樓有些呆滞狀,竟一時有些尴尬。

從來厚臉皮的古慕涼,此時竟出奇地有些尴尬。

從某種角度上講,笑引的出現,更加确定了她心中的猜想。至于為什麽笑引對她懷有莫大的敵意,恐怕是不得而知。

倚樓回過神來,指節分明的手細細撫摸着碧簫,“是不是遇上什麽麻煩了?”

古慕涼的“沒有啊”剛到嘴邊。就看到倚樓的嘴角暈開了笑意,“剛上任,這戶部侍郎不好當吧?”

古慕涼把“沒有啊”吞了回去,何止不好當。

“以你一人之力自然不行。”

古慕涼若有所悟。

扶桑再次确認:“嗯?”

“嗯。”以我一人之力不行,但我背後有大樹啊。壓在古慕涼心頭的石頭終于挪開了一部分。,他的笑,就像陽光射進心房裏,暖遍了全身的經脈。

只是,倚樓像是在謀劃一些什麽。

她不明白,他還能要些什麽?

這個世上,有些人什麽也不需要。一部分是那些什麽都沒有的,因為太唐突的擁有,會毀損了自己;而另一部分,就是什麽都有的,因為已經太豐盈,再一味地收納,怕是會撐壞行囊。

扶桑,倚樓,是哪一種呢?

後來古慕涼懂了,不是以上任意一種。從來沒有十全十美的擁有。什麽都有的人,其實不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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