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再度重逢

三十年的時間對于人類來說也是相當漫長的時間,因為這占據這人類的生命的相當于大約三分之一的長度,沒錯,對于現在的人類來說,這是往短了說的。

而那條印度虎魚,早已經死去,那個魚缸也許都已經不存在了。

“哎,陳木,不是我說你,你幹嘛非要眼巴巴的到人家家裏買個魚缸啊,那麽老式又小的魚缸,你家的魚缸都能裝下千八百個好麽,喂,你聽到了麽?”有人氣急敗壞的跟在高大男生的背後喊到。

而那被叫做陳木的男生,只是摩挲着那從那破舊魚缸中找到的積了灰的貝殼,在幹淨修長的手上捏着,像是捏着什麽珍寶一樣,而沒有理會身後的人。

“真是服了你了,你這不會是什麽古董吧?”後面的男生到底是有些明白陳木的性格,自己巴巴的跑了上去,倒也沒有真的指望陳木回答他的問題。

雖然從小一起長大,但是陳木就跟他的名字一樣,簡直就是塊木頭,還是塊冰木頭,冷冰冰的又不解風情,別人跟他說上十句都不一定能得到他一句的回答。

但是吧,大人覺得他有禮貌,同輩覺得他有本事,女生覺得他又高又帥有內涵,簡直就沒有天理。

跟他做了竹馬竹馬,周清還真覺得自己真是又幸運又悲哀,常常有一種既升瑜何生亮的感覺。

想他也人高馬大,長的陽光又帥氣,結果姑娘們現在都喜歡冰山挂的,陽光帥氣的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吧,讓周清郁結的不行。

好吧,扯遠了,周清其實就是想看看誰能讓他這個哥們改變點顏色而已,知道他今天好像得到什麽消息匆匆忙忙前來,結果就買了個破舊魚缸,怎麽看都不像個簡單的魚缸那麽簡單啊。

“別碰,”陳木撇開了周清伸過來的手,坐上了路旁停着的車。

周清只能撇撇嘴連忙坐到了另外一邊,他保證他要是敢慢一步,這家夥絕對敢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裏自己回家。

“不是我說,你為什麽非要選擇在這裏作為你事業的起步啊?這座城市雖然近年來發展的不錯,但是怎麽可能有京都發展的好麽,而且……”周清嘴巴就停不下來,他覺得他對于哥們很好奇啊,一定有故事。

陳木摩挲着貝殼的手一頓,冷冰冰道“閉嘴。”

周清很識時務的閉嘴了,因為看着陳木另一只手在操作盤上的位置,他覺得他再說話,大概會被從車上扔下去。

這座城市雖然小,可是想要到達第三十三層的別墅,他覺得就算打車也會迷路的,而且被丢下車實在是太丢臉了好麽,堂堂京都周家二公子,絕對不能這麽丢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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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說,就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了。

車子一層一層的開上這座城市最高的那一層,周清無聊的都快要打哈欠的時候才到了陳木在這裏的家,而且還不能抱怨,你說在帝都多好呀,直接私人飛機就開上去了,但是陳木非要在這裏,還不想張揚,周清作為哥們只能順從,反正跟着陳木,肯定是能賺大錢的。

周清覺得吧,他這哥們絕對是為賺錢而生的。

車開進了別墅,周清走進家門,把自己扔在了沙發上,頹廢的坐着,打開電視随便看着一個最近正在熱播的你愛我我不愛你的電視劇,可謂是十分的百無聊賴了。

而一樣跟他走了一上午的陳木,則似乎在丈量着什麽,甚至企圖把放在客廳裏面那個巨大的人可以在裏面游一圈的烏龜缸移開,來給他今天買的那個破舊的魚缸移個位置。

大概是魔怔了,周清撇撇嘴,繼續為電視裏面的小姐姐暗自垂淚,他以後的女朋友也要這麽好看才行。

陳木沉迷于給魚缸騰位置不可自拔,連門鈴響起的聲音都沒有聽見,周清只能按下暫停鍵,打開了門來低頭道“請進……”

百無聊賴變成了驚豔。

站在門口穿着樸素的少年,卻長了一張極其可愛漂亮的臉,因為運動而挂上汗珠和微紅的臉頰,更是直接就沖擊了周清的心髒。

“您好,我來送快遞,”少年正了正頭頂紅色的鴨舌帽,一臉微笑道“請您說一下手機尾號驗證一下。”

“哦,等等,”周清這才反應過來,朝客廳裏面喊道“陳木,你的魚缸到了。”

“知道了,”陳木應了一聲,走了過來,說着自己的手機尾號“2016。”看到門口少年的一瞬間,愣在了原地。

“對了,您快遞已經簽收成功了,我給您放在哪裏呢?”少年彎着眼睛,露出身後的推車道。

這魚缸雖說是不大,卻也不小,真讓一個人在這裏搬,絕對搬不動,更別說放在陳木的後車廂裏面帶回來了。

這不才有了相當快捷的快遞。

“放在這裏就行,”周清半天沒有聽到陳木的回答,很是會做人的讓開,讓少年進來,指了指客廳空着的位置,示意卸貨就可以了。

靈秀的少年有些好奇的偷看了一眼那個愣在原地一看就冰冰涼涼的男人,把魚缸小心的放在了客廳,就推着自己的小推車打算送另外一家了。

“等等,”陳木看着少年的身影,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熟悉的感覺“你叫什麽?”

“哎?”少年眨了眨眼睛,很是自然的回答道“我叫銀白,我們的快遞沒有問題的,我可以出示身份證……”

銀白以為這個人看着他年齡小,不信任他呢。

“很好,”陳木低着的頭擡了起來,在少年驚訝的目光中直接将他的身影籠罩在了自己的身影之中,低着頭說了一句“終于找到你了。”

然後就是手臂使力,打橫抱起,在周清一臉懵逼的目光中上了二樓,哐的一聲巨響踢上了門。

不明白,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周清聽着門內傳來的暧昧的水聲和□□聲,覺得真是特別的不明白。

他那個潔身自好,恨不得離人三十米遠,完全不親近任何人,他一度以為是性冷淡的兄弟,把他剛剛看上的一個覺得漂亮的快遞員給抱進房間裏面給上了。

這件事情怎麽想,怎麽都不對勁啊。

尼瑪簡直不知道從哪裏開始糾結起,到底是性冷淡原來不是性冷淡,還是先來後到追老婆還是快遞有風險,投遞需謹慎,簡直是一團亂麻。

槽點太多,真是不知道從何處吐起,但是兄弟啊,你特麽的都做了一天了,不怕精盡人亡麽?

“放…放過我吧……”軟軟的啜泣的聲音從門裏面出來,帶着縱情之後的柔軟,那種已經被完全開發的感覺,直接透着門板就傳了出來,磨人的厲害。

讓周清一下子就聽硬了。

朋友妻不可欺!周清心酸的默念三遍,感嘆自己剛看上就逝去的愛情→_→

裏面的聲音又激烈了起來,周清死魚臉默默轉身下樓,試圖翻出個小黃片來解解心頭的郁悶。

一夜過去,周清從沙發上面起來,默默的抹了抹嘴角的口水,這才聽見二樓的門一聲響,擡頭看去。

他一臉餍足的兄弟從裏面走了出來,渾身都透露出舒爽的感覺來。

“做了一晚上感覺怎麽樣?”周清死魚眼看着他問道。

陳木唇角難得勾起了一抹笑“很爽。”

“那現在能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怎麽回事麽?”周清正色的看着他道“你可別告訴我,你對他一見鐘情了。”

“沒錯,”陳木回答的非常理直氣壯,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小魚,當然要一見鐘情。

周清為自己兄弟的臉皮感到一陣擔憂,只能打開門指了指外面的快遞車道“你倒是做的爽了,可那小家夥估計要丢工作了。”

一天不見人影,同城的快遞本來該送到的時間內沒有送到,不丢工作才奇怪。

“他那個是兼職,沒關系,”陳木并不把這個當在心上,反而進了廚房,淘米煮水熬粥,一看就是給床上起不來的銀白喝的。

“行吧,随便你們,”周清也沒有什麽好說的,能讓陳木都動手開始伺候的,可見的确是上了心了“昨晚沒休息好,我上去休息一會兒,你們自便吧。”

我特麽就不吃狗糧了。

陳木忙着手上的工作嗯了一聲,致力于把粥熬到最好,還放了切碎的蝦仁進去,他家小魚長的太瘦了,得補補才行。

銀白進這間屋子的時候是白天,醒來的時候也是白天,但是他感覺着腰間的疼痛,就知道肯定不是同一天。

但是想想他被做的事情,真是三觀都要炸裂了,為啥送個快遞都這麽危險了,還能不能讓人好好送快遞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身為一個19歲的小處男,居然覺得跟男人做還挺舒服的,他該不會是隐形基佬吧。

又累又餓,身體酸軟,銀白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思考人生。

突然門被開啓,銀白蹭的一下子鑽進了被窩裏面,心跳的飛快,又只能閉着眼睛假裝睡着。

雖然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啥要假裝睡着,而不是坐起來譴責這個衣冠禽獸。

“好了,醒了就起來吃東西,累了一晚上不餓麽?”陳木看着抖個不停的被子就知道怎麽回事,攪了攪手上的粥在床邊坐下,等着他的小魚自己鑽出來。

銀白裝不下去了,從被子頂上小心翼翼的露出了眼睛,看着坐在床邊一臉不知愧疚的男人道“你還知道我累了一晚上,你為什麽……”一言不合就睡我?

“你把我忘了,還有理了,”陳木明顯的惡人先告狀,倒是讓銀白迷惑了起來,思索着自己十幾年的人生裏面有沒有失憶的經歷。

但是顯然是沒有的,銀白家裏并不十分有錢,卻過着小康的生活,衣食無憂的,順順利利考上不是特別好的大學,還能趁着周末出來做做兼職,結果沒想到,被一個男人睡了,還覺得挺舒服,再來一次也可以的樣子。

簡直絕望!

“我都不認識你,”銀白給自己心裏打氣說道,不知道為啥對上男人的眼睛,卻一陣的心虛。

陳木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把粥遞給了他道“沒關系,現在就算認識了,先吃飯吧。”

“哦,”銀白乖乖的端過碗吃飯,在挑到美味的蝦仁的時候驚喜不已。

等吃完的時候,陳木拿着碗出去,銀白重新躺回舒适的被窩的時候,才暗罵自己沒有出息。

不,我不能被萬惡的資本主義腐蝕,銀白給自己打着氣,沉沉的睡了過去。

就是這麽的有骨氣!

5903班的銀白談了個超帥的男朋友,在銀白從陳木那裏出來,上學不到一個星期的時候簡直傳遍了整個校園。

“這簡直就是強攻美受啊,老夫的少女心都要炸裂了。”

銀白默默聽着周圍女生旁若無人的讨論着他這個事主,就怕他聽不見的樣子,默默把頭埋在了書裏。

不就是早晚接送,一起吃飯,見過父母麽,為啥子就成了男朋友了?就算國家已經頒布了同性婚姻法,難道就不能有純純的兄弟情了麽?

“你看小銀白脖子上的草莓,可見男朋友占有欲多強啊,我們小白肯定在家十分性福。”

銀白耳朵尖紅了,純純的兄弟情朝他冷冷一笑,揮揮手跟他說再也不見了。

銀白低着頭不好意思,等聽到教室裏面騷動的聲音擡起頭的時候,剛好對上了陳木低下來的頭。

雙唇接觸,銀白的臉頰頓時紅過三月的桃花,九月的蘋果。

當衆接吻什麽的,真是太挑戰下限了。

“籲……”起哄什麽的,同學們可是最擅長了。

“你來幹什麽?”銀白連忙推開了陳木,欲蓋彌彰似的抹了抹嘴巴。

“來陪你上課,”陳木看了看他裏面的座位道“裏面有人麽?”

“有!”銀白手拍在上面“同學的座位。”

離銀白隔着一個座位的三個寝室的同學“……”

“那沒事,我坐你的座位就行,”陳木低身,一把把銀白抱了起來,不顧周圍女生的捂唇少女心泛濫,直接坐在了銀白的座位上,再把懷裏的小魚放在腿上“這樣剛剛好。”

銀白“……”

過了極其羞恥的一節課,即使銀白後來反悔說出實情,陳木也沒有把他放下來,更甚者,老師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更是讓銀白痛恨這萬惡的資本主義。

你可憐的學生都被脅迫坐在男生腿上了,你居然因為他給學校捐了助學金而視而不見。

老師要是知道銀白的想法,非把這條魚喂貓不可。

“別,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想着這事,你精蟲……”上腦啊!銀白抵在門上,低着頭紅着臉捂住陳木的嘴巴,心跳不已,沒辦法,誰一天到晚被這種類型的帥哥撩,都把持不住。

“你說對了,”陳木舔了舔他的手心,看着他的小魚害羞的把手掌收回去,一陣的心熱“誰讓你這麽可愛,想日。”

銀白“……”

然後銀白就被日了。

他實在不明白這個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精力,可是要說陳木只是看上他的樣貌,陳木所接觸的圈子裏面,比他好看的也不少。

就陳木對他,對他父母的殷勤,不管從哪一方面,都沒有辦法讓銀白懷疑這個人有別的心思。

畢竟,他還真沒有什麽能給陳木算計的。

“到底為什麽呢?”銀白趴在客廳裏面格格不入的舊魚缸上面思索,漂亮的鲷魚在魚缸裏面游來游去,一點也不善解人意,看見人過來就想被投喂。

“就知道吃,”銀白攪了攪水,被魚啄的指尖有點癢癢,讓他縮了一下,然後把手又伸了進去。

銀白喜歡魚,自然也喜歡造景,逗了一會兒魚,就發現了缸底那個髒兮兮的貝殼,雖然表面洗刷的很幹淨,但是顏色一看就是長期浸漬的,看着一點都不漂亮。

銀白站着凳子,廢了好大的力氣才伸手把那個貝殼給掏了出來,拿在手上,有點滑膩。

“也不知道陳木什麽審美,先放這裏好了,”銀白正想要伸手把貝殼放在蓋子上面,卻驀然瞥見了上面的一點紅,遂好奇的拿到手邊來看。

只是就那麽一抹紅,銀白卻驀然的頭疼了起來,他捂着頭想要揉揉,卻不知為何,本來很是穩固的凳子,卻在這時偏離,直接讓銀白栽了下去,頭磕在地上,很疼,卻只能不甘心的昏迷過去。

在昏過去之前他好像聽到了陳木焦急的聲音,啊,應該會得救吧。

一片水的夢,即使銀白不會游泳,卻能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的一個夢。

夢裏,他是一條銀白色的頭頂有一點點紅鱗的小魚,名字也叫銀白。

而那條對他而言,相對巨大的魚,則叫做陳木。

以魚的審美來說,陳木可以說是相當的帥氣了。

一條魚的一生很短,更別說是作為食物的一生。

被陳木寵着的時候很開心,被陳木吞掉的時候也沒有後悔,左不過,就是這條魚罷了。

“銀白,銀白……”

有熟悉的聲音傳進耳朵裏面,銀白睜開了眼睛,周圍沒有水,只有一片溫暖和陳木焦急的臉。

“陳木,”銀白小小聲的叫着然後被陳木一把摟進了懷裏,緊緊的,仿佛再也沒有辦法放開“你吓死我了,以後不準往高的地方去。”

聲音裏面,全是擔憂。

“陳木,”銀白抱緊了他,低聲說道“我做了一個夢。”

“什麽夢?”陳木問道。

“我夢到我變成了一條小金魚,名字也叫銀白,”銀白松開懷抱看着陳木,眉眼彎彎“然後被一條威武帥氣的印度虎魚給吞了,那條印度虎魚,名字叫陳木……唔……”

“陳木……嗯…陳木……你等等……啊!”

然而根本等不了,重獲愛人的印度虎魚太過于激動,直接把自己的小魚給做得暈了過去。

銀白“……”

仿佛身體被掏空。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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