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可饒恕(二)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生命,呼嘯的風暴也好,鳥兒的啼鳴也罷,都是這個世界上美好的事物。然而只有當嬌嫩的花骨朵盛開在腐爛的枯枝當中,才可以讓人更加感受到美麗。”吳楚的眼神熾熱,好像要将周岳麓燒傷。

見周岳麓沒有打斷的意思,于是他繼續說到:“人對美的感受與生俱來,但是似乎成為了人就擁有了原罪,貪婪便是本性,傲慢也成為了一種資本,一種可以胡作非為的資本。難道還不夠嗎?竊取山林的養分,盜用海洋的資源,以及人與人之間的争相搶奪,肮髒而黑暗的交易,着實令我作嘔。世界應該恢複它原有的顏色,所以,這些黑暗必須要有人來制止。”

周岳麓說:“像你這種自戀型的人格,一定以為自己是在拯救世界吧,自以為是的英雄?不過,這一點倒讓我知道了,你絕對不是強-奸那位女性的人,因為你的傲慢不允許自己做出如此掉價的事。”

“什麽啊。”吳楚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我都說出這樣威脅你女兒生命的話了,你竟然還是要正直的幫我想要開脫嗎?真是一個為人民服務的好警-察,實在是,令我佩服。”

“公是公,私是私,我絕對不允許在我的手中有冤假錯案。”周岳麓面無表情的說到,“接下來,告訴我你所知道的真相。”

“真相?真相往往就藏在無數的探尋之中,你有注意過大霧蒙蒙之中迎面而來的車輛嗎?突如其來的燈光讓你的眼睛眩暈,頭腦一時之間因為恐懼而忘記了思考,你說,當他被撞飛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麽呢?呵,周警-官,我覺得你應該好好想想這件事。”吳楚的神色輕松,好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但周岳麓一下就聽出這是給他的暗示,他立刻走出了房間。

“周長官,你為什麽将收音器給拔了?”

一出來,迎面而來的是劉銳的質問,但周岳麓沒有回答,他只是問:“最近有哪一天是大霧天氣嗎?”

“最近?最近沒有啊,不過上個月有一天早晨好像起了大霧。”劉銳想了半天才有些不确定的說道。

上個月,上個月的時候周岳麓還在a國出差沒有回來。

“那一天發生過什麽交通事故沒有?”周岳麓接着問到,如果真的有什麽交通事故發生,那麽定然和吳楚脫不了關系。

“交通事故……”劉銳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好像那一天有一個富家子弟清晨飙車出現了事故翻車了,當場死亡,最後法醫鑒定,是當時那個男的磕藥磕多了,或許出現了幻覺導致的。那個事情跟這個有關系嗎?”

“啧。”周岳麓擡頭看向玻璃,正好吳楚也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不知為何交彙,然後吳楚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

“給我查!那個交通事故肯定沒有這麽簡單。”周岳麓的眼神如鷹般銳利,他現在就像個捕食者,想要去獵捕另外一個,或許更加強大的捕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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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周岳麓看到那個富家子弟的照片了之後,似乎一切都變得明了了,他終于知道為什麽吳楚看起來如此的熟悉。這也挖掘出了他內心最陰暗,最不願讓別人知道的回憶。

他将資料摔在桌子上,附身看向吳楚,說:“你就十一年前那個女孩的弟弟吧,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麽?是為了報仇?你以為報仇就能讓你姐姐回來,不,報仇只會毀了你,會讓你堕入深淵。你知道如果我們找到了你和這個男人的案子有一點點的聯系,那麽你今後就等着坐穿牢底吧!”

“真是感人肺腑的勸誡,可是我并沒有哭出來,我的眼淚早就流幹了。你知道嗎?我如此的熱愛生命,每一個生命都是值得贊美和歌頌的,可是,在我的眼中,從那天開始,一切都死了。”吳楚的眼中一片死寂,他揉了揉眉頭,似乎有些煩惱。

“怎麽辦啊周長官,怎麽辦啊,我沒有辦法去拯救你了,因為啊,你是如此的肮髒,猶如海底的淤泥,讓我連看都覺得惡心。”吳楚皺着眉,做足了憂心忡忡的樣子,“腐爛的泥巴是不配和嬌嫩的花骨朵呆在一起的,所以啊,我将花骨朵送到了一個能讓她永葆美麗的地方,在那裏啊,才是她最後的歸宿。”

“你到底想說什麽……”

“周長官你知道嗎?我恨不得馬上毀了你,但是,但是我得忍住,毀掉一個人,得慢慢來啊,瞧我這個急性子真是不應該。”看着周岳麓如無頭蒼蠅的着急,吳楚總算是打發了善心,“人們都說最大的絕望就是将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唔,你覺得呢?不過看你可憐,我還告訴你那個美好之物在哪裏吧,就在我的童年,我最愛的那個地方。”

周岳麓明白了,那個所謂美好之物究竟是什麽,他渾身顫抖,卻還是努力保持鎮靜的問:“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吳楚猛然之間拉尖了自己的嗓子,滿帶笑意的說:“爸爸,我同學今天非得拉着我去逛街,我下個月再回來,別擔心,我很好。”說到最後,竟帶了一點哭腔,他繼續說:“爸爸,快明白過來啊,救救我啊,救救我啊!哈哈哈!!”

周岳麓将桌子掀翻,一拳将吳楚打倒在了地上,接着他一只手揪着吳楚的衣領,一只拳頭一下一下的打在了吳楚漂亮的臉上,即使已經血肉模糊了,吳楚卻還是在笑着。

劉銳趕忙進來拉人,他沒有想到一向以冷靜著稱的周長官竟然會有如此失控的一面。他将周長官拉開,吳楚慢慢坐了起來,他用手擦擦臉上的血,用舌頭慢慢舔舐。

“還不快走真的沒關系嗎?”吳楚猛然之間又笑了,像個瘋子一樣,“會死的喲,真的,會死的喲。”

劉銳正以為周岳麓會再次控制不住的打上去,卻沒曾想他只是踉跄的跑出了審訊室,就好像身後有什麽兇猛的野獸在追趕他一樣。

吳楚看着一臉茫然劉銳,第一次感嘆什麽都不知道的幸運,他叫了劉銳一聲:“吶,你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嗎?去找找十一年前周岳麓作證的那個案子吧,你會發現一些有趣的事情的。”

劉銳皺緊了眉頭,他将吳楚拉了起來。

“你究竟是誰?”他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我?我只是個環境保護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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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計劃的一樣,在吳楚進入審訊室六個小時之後,有人來保釋他了。

當青年看見吳楚臉上的血跡時,眼中是遮不住的心疼,他輕輕的撫摸着,就好像是在撫摸着什麽易碎品。

吳楚不耐煩的揮開了他的手,青年也沒有受傷的情緒,他只是冰冷的看着劉銳,那個眼神就好像是個護主的狼崽子。

“走了。”吳楚拉着青年的手離開了。

周岳麓啊,我期待着,期待着看見你無比絕望的樣子。

“楚,你的傷需要上藥。”青年執拗的想拉着吳楚去醫院,但很快就被吳楚冷硬的拒絕了。

“趙牧之,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

看着吳楚倔強的神色,趙牧之的心中不住的心疼,他捧着吳楚的臉細細的吻着,嘴裏還不斷呢喃對方的名字。

“好了。”吳楚推開了這個大型犬類,“我該走了。趙牧之,做好我拜托你的事。”

“……我知道。”第一次,趙牧之覺得自己不應該如此聽話,但他有沒有辦法去拒絕吳楚,這,就是他喜歡的人啊,即使對方并沒有投以相同的感情,但時常允許的親昵已經夠了,“我會馬上來見你的。”

“不。”吳楚搖頭,“我不希望在那裏見到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終于,忍受不住般的,趙牧之蹲在地上,崩潰了。

你是我生命全部的意義啊。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忠犬出來了。沒辦法,我就喜歡渣攻配忠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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