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欺負

洛陽城裏又多了一份熱鬧。

洛陽城和前朝一樣, 分為內外城, 外城是手工作坊,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內城為宮城和皇親國戚們府邸所在。

蘇家的府邸在內城南坊一代,在內城這個皇親到處走的地方。蘇家府邸并沒有占什麽好位置。

平常門前也只能算是一般,既沒有門可羅雀, 也沒有車水馬龍。不過前段時日因為元泓, 倒是出了一個大風頭。

北朝對南朝用兵,并不順利,在其他人勝敗參半的時候,元泓幾乎是一路高唱凱歌,簡直令人側目。

戰績如此, 封賞也格外的豐厚。宮裏的中常侍傳出消息, 說是皇帝有些想把元泓改封為太原公。

太原乃是軍事要沖,重鎮之地, 意義格外不同。

因為平原王還在, 之前也沒有父子皆為王爵的先例, 爵位上也只有這種變動。另外給元泓添了千戶的食邑。

贊賞加封之意, 已經呼之欲出。

元泓立功, 把女兒許配給他的蘇家, 自然跟着水漲船高。這幾個月,上門道賀的人不知幾何。

這日照例有人上門,才到門口, 就見着有長長的隊伍過來, 領頭的兩人衣着華貴整潔, 一看就知道是很有身份的人。

有人認出前頭的那位,驚呼一聲,“那位不是平原王和清河王麽?”

嫁娶乃是人生大事,到了權貴這兒,更是多了幾分炫富的意思。交換庚帖放定之後,男方家裏會送來聘禮,聘禮自然是不會照着所謂的禮數,盡可能的盡善盡美,場面越大越好。這才能展現自家的權勢和對新婦家的重視。

兩位親王騎在汗血寶馬上,在寬闊的街道上招搖而過,他們身後就是浩浩蕩蕩的聘禮隊伍。

準備好的聘禮都是放在檀木箱子裏,置于彩漆木架之上。由人擡着,招搖過市。

兩位親王這個架勢,車夫見着,遠遠的驅車避開。車裏的主人也會默許家仆們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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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讓兩位親王帶着這麽長的隊伍給自己讓路,恐怕只有帝後才有這麽一份殊榮。朝廷上其他人,恐怕沒有這份尊榮。

“哎,那不是你家的車麽?”平原王看到路邊停着一輛裝飾豪奢的馬車,認出是清河王府裏的,對身邊的清河王道了一句。

清河王聞言,看了一眼路旁的馬車,他很快轉過頭,“是家裏的人,無事,還是早些到蘇家,免得耽誤了你的事。”

方才那輛馬車,是女眷所用。王府裏的女眷,還能這麽正大光明的出來,只有王妃。

平原王聽他言語冷淡。清河王和爾朱氏關系不好,早已經不是秘密。

“這麽多年,還沒處好?”

“難道誰都和你家大郎似得,一下山就遇見喜歡的,還能歡歡喜喜娶回去。有些人天生命裏相克,被拴在一塊,哪怕天長地久,也還是命中冤家。處不來的。”

平原王聽到這話,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長長的嘆氣。

“所以你家大郎真是走運。”

清河王一句話讓平原王失笑。

男子以大事為重,只要有權勢,女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只是正妻是要和自己度過一生的,若真是吵吵鬧鬧,除非其中一人早死,不然相對真是折磨。

元泓這樣稱心如意的,還真是少見。

平原王一笑,“畢竟是長子,做阿爺的,還是要讓他得償所願。”

兩人在馬上走在前面,停在道路邊的馬車的車廉動了一下,裏頭有人掀開車廉。爾朱氏從車裏探出頭來,今日天不亮,清河王就在家裏忙活起來了,她還是叫人去打聽,才知道清河王竟然要和平原王一道去蘇家送聘禮。

此事她不知道,清河王也沒有和她說過。她特意等在這裏,就是要清河王給她一個說法,誰知一直到他走過去了,也沒有等到他的一聲。

“王妃,大王已經過去了。”

車旁的侍女見着她的臉色,吓得戰戰兢兢不敢言語。

爾朱氏嘴動了幾下,直接坐了回去。

她不去看蘇家的熱鬧,令人調轉過頭,去瑤光寺。

聘禮之前已經送過一次,只是太多,一次全部擡過去,恐怕蘇家庫房那裏騰不出地方,故而分了幾次,誰知道最後一次,竟然是有兩位親王送來。

蘇遠夫婦事先沒有被告知,等到家仆來報的時候,好是一陣忙亂。

蘇遠和沈氏帶着兩個兒子在門口親自迎接,一路迎到堂屋裏。

平原王對蘇遠态度親近,道明來意,“最近大郎叨擾親家太多了。”

這段時日,元泓幾乎是逮着空閑就往蘇家跑,弄得人人都道渤海公極其喜歡這個還未過門的新婦。

蘇遠聽平原王提起來,臉上還有些不自然。

“都是孩子,只要小輩們開心,長輩的,自然是沒甚麽話要說的。”

清河王聽着這話,莞爾,“佳兒佳婦,有福氣。”

這話是對着平原王說的。

然而說完之後,清河王看了一眼沈氏。這些年,沈氏都是一直避着清河王,今日是好不容易的打個照面。

蘇遠察覺到清河王的那一眼,臉上的笑容就有些淡下來。

沈氏笑容不變,“前幾日得了南邊的新茶,還請兩位大王用茶。”

坐下之後,沈氏令人上茶,而後就說起這對新人婚禮巨細。沈氏對女兒的終身大事,很是上心,除去婚禮之外,絕不談其他。

清河王開始還偷偷打量她,見她笑容裏滿是生疏,而且全是對着平原王說話,對他從沒施舍過一個眼神。

不禁神色黯然。

平原王察覺到清河王的變化,今日過來,一是表明對新婦的重視,二未嘗沒有讓堂弟去漸漸年輕時候心上人的意思。

誰知見面之後,沈氏對清河王除去一開始的行禮之外,幾乎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似乎就沒這個人。

平原王都有些為清河王覺得尴尬。

奈何平原王還要打起精神來應付沈氏。蘇遠在朝廷為官,但家裏內外,不管大事小事,全都是交于沈氏做主。像婚娶大事,那就更要妻子操辦。所以一開始,蘇遠就坐在一旁飲茶不說話。

沈氏謝過了那些聘禮,和人說起婚禮裏的細節,“我家蓬門荜戶,高攀上大王的門第,已經是萬幸了。這些小事上,就不敢再出纰漏,丢了王府的面子。”

平原王連連道不是。

客氣了好會,說了會話。平原王見一切妥當,起身告辭離開。

出門之後,見清河王魂不守舍,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

玲珑躲在帷帳後,見着平原王和清河王人都走了,這才出來。

蘇遠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明明親家來送聘禮是好事,偏偏帶上一個清河王。

“阿爺?”玲珑出來,見着蘇遠的臉色,小心叫了一聲。

蘇遠看了一眼女兒,沉聲嗯了一聲,看向沈氏,“我還有事,先過去了。”

說着,竟然真的就走了。

蘇茂有些意料不及,現在家裏,難道還有事能比妹妹婚事還重要的麽?

蘇茂還要說,卻見得蘇遠頭也不回,直接走了。玲珑在後面望着父親的背影,總覺得父親的背影冒騰着熊熊怒火。

玲珑之前在帷帳後面偷看的清清楚楚,知道蘇遠這是吃味了。

“阿娘,阿爺身上有酸味。”她湊到沈氏身邊道。

沈氏沒好氣的看她一眼。她帶着女兒兒媳回去,婚期眼看着就要到了,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就是看還有沒有纰漏。

看了好會,玲珑憋不住沖李韶音使了個眼色。

李韶音會意,随意找了個由頭離開,玲珑又遣開左右,直接賴到沈氏身邊,抱住她的胳膊,左右搖晃。

“阿娘,我看阿爺生氣了,要不要把他哄回來?”玲珑眨眼道。

父親這麽多年,對她疼愛有加,她自然也是心疼父親的。

“怎麽了?”沈氏放下手裏的卷軸,低頭看她,見着女兒抱着自己的手臂,眼睛眨呀眨,還真有幾分狐貍的妖冶。

“阿爺吃醋了。”玲珑道,“看着挺生氣的,阿娘要不說說好話,把阿爺哄回來吧?”

“你這裏還一堆事呢,我哪裏來的精力去哄他?”

這倒是的,因為玲珑的夫家身份高,所以要準備的東西也多。

“說起來也真是,都這麽一把年紀了,竟然還為了這點小事發脾氣。”沈氏對蘇遠也有些無話可說。

“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多少年了,竟然還生氣。”

玲珑趴在她胳膊上,“還不是因為阿爺心裏有阿娘,不是說因愛生怖麽。要不是阿爺心裏有阿娘,又怎麽可能生氣呢。”

說完,玲珑見沈氏神情有些松動,“說起來,那位清河王到底怎麽回事啊。”

清河王和沈氏的那一段,玲珑聽說的很少,有些還是自己猜想的。想起來,玲珑還真有些唏噓,清河王對她不錯,甚至在她小時候,送她入宮,陪那些公主玩耍。

這個可是許多貴女都求不來的。

“有甚麽,就是年輕時候的那點事。”沈氏說起當年的事,輕描淡寫,半點感情都沒有,“不過,我也謝謝太妃瞧不上我。”

玲珑愣住,只聽沈氏道,“高門大戶糟心事多,更何況還是宗室家裏,我對他原本就沒有情意,只是礙于身份的差別,不能直接拒絕。太妃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說着沈氏笑了,她扶住玲珑的肩膀,“夭夭是想知道,他為何這麽多年一直念念不忘?”

“不過就是他沒有得到過罷了。沒有得到過,而且爾朱氏又和他相處不好。所以他一直不忘。”

“別人看着似乎覺得很深情,其實仔細追究起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沈氏說完,遲疑了下,她捧起玲珑的臉,“情愛這事,若是想要處于不敗之地,不是你把心思放在別人身上,越多越好。而是要愛自己。”

“想要被人傾慕,那就得愛自己。将自己放到卑微的處境上,不過是感動了自己而已。旁人恐怕都懶得看一眼。”

“你也是,不要把這個看的太重,他愛重你,夫妻恩愛,那自然最好。如果他志不在此,相敬如賓,和睦相處也行。反正不要把心思全都放在情情愛愛上。他愛你,那最好。若有變,那麽你就轉向別處。”

“反正這世上這麽多有趣的事,你随便挑一件來做,都比情愛有意思。”

“如果你要是為了情愛,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

玲珑點頭。

她抱住沈氏,“阿娘說的,兒都記住了。”

她才不會陷入母親說的困境,她自小驕傲習慣了,也不可能放下自己的自尊去哄人。幸好她先把元泓給一把拉入紅塵的泥沼裏。

元泓過了兩日過來。

其實成婚之前的一個月,新人最好不要見面,不過元泓自持曾經是出家之人,不将這些世俗規矩放在眼裏,而且他上門的時候,那一幅謙虛的姿态,蘇家人也不好把人給打出去。想着反正就要成婚了,讓他去見玲珑。

元泓來的時候,玲珑正在研究平原王的聘禮。

玲珑最喜歡的就拆別人送她的禮物,拆的時候格外有成就感。

元泓進來,便聽到玲珑嘴裏啧啧啧,走進去一看,就瞧見她對着一株有等人高的珊瑚樹,左右打量。

她瞧的很認真,甚至他進來的時候,她都沒有發覺。

元泓伸手攬住她的腰,“看甚麽?”

玲珑冷不防被他抱住,聽到他聲音,緊繃的身體軟下來,她指了指面前的珊瑚,“你阿爺出手可真大方。”

這麽一叢珊瑚,成色上佳,價值都不知道有多少。

“喜歡?”他抱住她問。

玲珑點點頭,她最是喜歡靓麗的顏色。這珊瑚倒是投了她的喜好。

“那就好。”

“我聽說,這珊瑚樹,說不定宮裏都沒有幾株,大王出手也太大方了。”玲珑說着,還伸手摸了下。

他笑了聲,“既然你喜歡,那就太好了。”

“難道不會覺得太過破費了麽?”玲珑說着又看向旁邊從庫房鼓搗出來的東西,又整顆碧綠玉料雕刻而成的蔬菜。

從庫房裏倒騰出來的,一件件幾乎都是絕世珍品。

玲珑在他懷裏翻了個身過來,“這麽多好東西,我都不敢收了。”

“收下便是。”元泓伸手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子。對于元泓來說,這些不過是身外之物,只有玲珑喜歡,或許還有那麽一星半點的價值。

“不過就是,還算是得趣的玩意。你喜歡是最好了。”

他說着,低頭下來,“要不要我們出去走走?”

玲珑扶住他的手臂,“行啊。”

有元泓帶着,沈氏也沒有阻攔。元泓直接領着玲珑騎馬奔出了門。

穿過洛陽城中那條筆直大道,一路直接出城。玲珑不知道元泓究竟要去哪裏,但還是騎馬跟在他身旁。

最後出城十幾裏之後,終于停下。

玲珑見他拉住了馬頭,聽他一句,“到了。”

下馬走了一段路,眼前豁然開朗,發現是一處墓葬。墓葬建造的頗為豪氣。

玲珑看到這處墓葬,心裏就有了幾分猜想。

守墓人聽着動靜出來,見着元泓和玲珑,連連下拜。元泓擺手讓人下去。

賀若氏的墓有專人看守打掃,每日貢品都是新鮮的。

元泓跪下,對着墓碑磕頭。

“阿娘,兒回來了。這是兒即将要娶的新婦,阿娘覺得,她是不是很好?”

玲珑站在他身後,看着他對着墓碑說話。

“兒如今也要娶妻成家,阿娘九泉之下,請放心。”

“是呀,”玲珑一時不知道要怎麽稱呼賀若氏,“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一定也不讓旁人欺負他。”

她嘴裏的旁人,自然就是徐妃。

元泓不由得笑。

“是呀。她會照顧兒的。”說完,元泓和玲珑重新将墓碑面前的貢品重新換過,再将周圍灑掃一遍。

玲珑采了些花草供奉在墓碑前。

“如何?”玲珑轉頭過來,滿眼發亮。

擺放在墓碑前的花草,是她精心搭配過的。

元泓見後,點了點頭,“果然好看。阿娘一定喜歡。”

玲珑頓時就笑了。

“那就好。”玲珑似乎也很滿意,她沖元泓一笑。

元泓握住她的手。

回來的時候,玲珑去拉馬,誰知元泓搶先一步,把她手上的馬缰接過去。

玲珑有些疑惑的看過去,元泓咳嗽一聲,臉上的笑容頗為不好意思,“我們同乘一騎吧。”

玲珑上下打量他,繞着他轉了幾圈,那眼神看的他渾身上下汗毛都要立起來。

“道長,不正經了啊?”她嘴裏啧啧有聲。看上去就是滿臉的不懷好意。

“若是不願……”他說完,擡頭就見到她雙眉挑起,伸手勾過她的腰肢,壓在她耳朵邊道,“小娘子那番話,想來是不願意了?”

玲珑挑了眉,“是呀。不願意。道長要如何?”

他垂首下來,“小娘子怕是不願意,也得願意了。”

說完,一把扣住她的腰,直接翻身上馬。

他騎馬的時日,比玲珑要長的多,三四歲就被放在馬背上,到了這個年紀,在馬背上簡直來去自如。

玲珑腰腹被他一手臂勾住了,翻上馬去。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聽他口裏一聲清叱,馬匹跑動起來。

玲珑不愛和人同乘一騎,因為騎馬很容易出汗,自己身上都黏糊糊的難受,更別說兩個人貼在一塊。

馬背之上,很難有保持距離,加上颠簸不止。肌膚摩擦,幾乎是不可避免。

玲珑聽到他叱馬的聲音,有些沙啞。春衫單薄,摩擦間,玲珑感覺到些許異常。她平常嘴上花花,手上也不老實,喜歡對他上下其手。可是現在這樣,那觸感開始還若隐若無,後來越發清晰,再加上在馬背上,躲也沒地方躲,直接被戳了個正着。

玲珑難得尴尬,臉上有火在燒。

“慢點,你慢點!”玲珑道。

元泓一手攬住了她,嘴唇壓在她的耳畔,“怎麽慢些了?夭夭不是最喜歡快意馳騁的麽?”

玲珑騎馬喜歡一頓撒歡似得,飛快沖過去,現在她只恨自己之前的喜好怎麽都被他一頓全看了去,現在他摟住她不放,照着她的喜好,輕薄她,偏偏還說不出別的。

“夭夭。”元泓扣住了她的腰,那力道很大,幾乎完全掙不開。

兩人身體在颠簸之中越發貼近,玲珑面紅耳赤,她張開口就要說些話,誰知馬兒一陣疾跑,吓了她一大跳,整個人都往後仰。一下就砸在他的身上。

那時候他終于難得的,主動側首吻住了她的臉頰。

玲珑驚得雙手亂動,被他一手按住,他略帶喘息的壓在她耳邊道,“別亂動,夭夭難道想要掉下馬麽?”

掉下馬,不死也殘。玲珑頓時一個激靈。

“你欺負我!”她感覺到那異物感還在,回頭抗議。

元泓笑了,“那前幾次,夭夭欺負我,要怎麽算?”

玲珑頓時啞口無言。

“欺負男人,那叫欺負麽?”玲珑反駁。

他此刻已經拉了馬缰,馬兒通人性,缰繩一拉,便緩緩放慢了速度。不過帶來的侍從都已經被甩到了後面,這時候就算回頭看,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哦,既然如此,那還是我欺負夭夭好了。”

玲珑有些意外,“今日竟然這麽不正經了?”

玲珑說着,伸手在他手臂上捏着,奈何他一身的腱子肉,一手下去,捏不起什麽來。

“記得我們初見的時候,你可正經了。”

元泓垂眸聽着,他垂首下來,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其實那時候,你渾身上下都是傷,而且臉也傷到了,鼻青臉腫。我一時半會的,除了能分辨出你是個女子之外,看不出你美醜。”

玲珑一愣,她那時候腿骨斷了,身上也有好幾處傷,渾身上下不能動彈。但沒想到竟然是鼻青臉腫。

她當時想到自己臉上傷到了,竟然真的有他說的那麽慘?

玲珑一想到自己當時打算色誘他,讓他對她有那麽一點別樣的感情,能照顧到她家裏來人。頓時渾身上下羞恥的不行。

“你說的是真的?”玲珑滿臉僵硬。

元泓回想她當初醒來的時候,面上有青腫,卻依然不改豔色。不過那時候她的美色看在他眼裏,虛無缥缈。

他颔首。

玲珑呀的一聲尖叫起來,她回過身,伸手就在他身上捶。奈何馬上實在是太不方便。她氣哼哼的回身過去,一把搶過他手裏的缰繩,把馬拉停,就跳下去。

留下元泓一人在後面。

一想到自己那時候竟然是鼻青臉腫,玲珑就氣不打一處來。

原本以為自己在他眼裏,一直都都是姿容靓麗。沒想到竟然還有那麽一段。

不行,氣死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玲珑:欺負男人,那能叫欺負麽!

道長:雙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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