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安
玲珑下了馬, 打算就這麽走回去。元泓見狀, 從後面追上來。
她擺明就是生氣了,他伸手拉她,結果玲珑手臂一擡,就躲了過去。
玲珑的性情, 元泓到了現在, 已經了解了不少。她最是好姿容,哪怕在家裏,哪裏都不去,都會把自己打扮的整潔。
“其實那時,我不管心人的美醜。”元泓遲疑了下, 花言巧語, 他并不擅長此道,心裏怎麽想, 嘴上就怎麽說。至于別的, 他也不會。
“我喜愛你, 并不是因為當初見你的容貌。”
原本在前面走着的玲珑突然頓住, 她回頭過來, “說的好聽, 要是我當時形容醜陋,恐怕你都不想對着我吧?”
一句話說的元泓啞口無言,過了好會他道, “要是我生的粗鄙不堪, 難道夭夭會多看我一眼?”
這話一下正中玲珑死穴。她還真的不是什麽透過表面看實質的人, 要是容貌不出衆的,恐怕別說這個人,就連姓名都不會在腦子裏留下什麽印象。
說起來,當時她摔成那樣,元泓還是出手救人,她人躺着,卻已經是見色起意。
還是她更惡劣些。
玲珑站定了,他從後面追上來,抱住她。春日的陽光比往年還要燦爛,他抱住她的時候,淺淡的汗味也傳了過來。
知道自己行為過分,還被他點了出來,玲珑整個人都恨不得往地縫裏鑽。不過她一動,就被他抱緊了幾分,玲珑仰首,“放開啦。”
他沒有半點放手的意思,“放了,你豈不是跑了?”
玲珑竟然無言以對。
元泓把她打橫抱起來,“和我回去。”
玲珑吃軟不吃硬,聽他這麽一句,立刻回道,“我憑甚麽和你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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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你在我阿娘墓前說的那些話。”他斜睨着她,“難道夭夭都忘記了?”
逝者墳前說的話,簡直比對活人說的話,還更有約束性。活人也就罷了,若是連死人都騙,那簡直道德敗壞,完全沒有救了。
玲珑感覺自己簡直是作繭自縛。想要反駁,卻嘴裏說不出一個字。
元泓含笑望她,而後抱着她上馬,之前兩人坐在一騎上,姿态親密,可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他對着其他女子沒有半點绮念,但是她就不同了,她看着張牙舞爪的,可是他動情的時候,她就有些害怕。
他讓她在自己身前側着身子坐着。
多少能讓她少點尴尬。
玲珑在馬上遲疑了下,伸手環住他的腰。
她的親近讓他生出幾分缱绻。
後面的家仆趕了過來,見着前面兩人纏綿在一塊,頓時悄悄的跟在後面,不敢靠的太近,生怕打擾到他們。
“還有一個多月我們就要成婚了。”說起此事,元泓的聲音聽着都有些如同在夢中,滿心的欣喜。
“是呀。”玲珑說着,“升官新婚夜,全都被你占全了。”
元泓莞爾,他的手撫在她的背上,“可能上天覺得我前一段時日,實在是太過寂寥,所以才讓我遇上你,将我沒有的,全都還給我。”
這些話語,他說的平常,可是裏頭卻含着不易察覺的甜蜜。
他伸手将她攬住,口裏叱喝一聲,就帶着她回洛陽城裏。
到了洛陽城,玲珑在他懷裏扭動了幾下,想要騎到自己的馬上去。兩人就這麽貼着,私下沒什麽,到了人前,那就有些羞恥了。
可惜元泓對此不為所動,任憑玲珑在自己懷裏扭動,就是沒有放她走的意思。她鬧得有些厲害了,就低頭下來,在她略有些濡濕的發鬓上落下一吻。
他這麽做的時候,正好就在洛陽城裏的大道上。
洛陽被先帝和今上經營十多年,相當繁榮,石板大道上,來來往往的,全是各色人等。
元泓一行人一看就不是平常身份,行人紛紛給他讓路,也不敢輕易擡頭見他。
他低頭見着她難得老實,不到處點火,幹脆在她的額頭上啄了幾下。
“大庭廣衆的,你幹甚麽呢。”玲珑小聲抗議。
“以前你不是也曾經在大庭廣衆之下,給我丢定情信物麽?”說着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尾指上戴的銀戒。
銀戒對于他來說,過于嬌小,只能堪堪戴在尾指上。不過這個就已經足夠了。
“才不是呢。”玲珑反駁,那時候她就是想要撩撥一下,對付這種仙風道骨的人,最能讓他破功的是什麽,自然是大庭廣衆之下。
元泓嘆氣,把手伸出來給她看,“這個難道還不是麽?”
玲珑看着被他戴在尾指上的那枚銀戒,呀了一聲。
她環顧左右而言他,結果被他一手把臉給掰了過來。
“這個忘記了?”
玲珑搖頭,她總覺得要是她真的忘了,元泓難保不對她做出什麽來。
“你知道送這個有甚麽含義麽?”元泓心裏升起了幾分希翼。
玲珑倒是知道現代送男人戒指,是很暧昧的。不過這個時候,到底有個什麽講究,她也不是很清楚。因為這個東西,除去在鮮卑和胡人裏,其他地方的人并不是很喜歡這個。
玲珑遲疑了下,沒有立刻回答,她聽到他的呼吸聲沉了下來。
“不知道,但是此物卻是我貼身戴着的。”玲珑擡頭起來,目光對上他的,“難道你不喜歡麽?”
一句話讓他綻出笑容,他他伸手攬住她,“我很喜歡。”
過了會,他又道,“此物在鮮卑人裏,是許婚之物。”
玲珑啊了一聲,顯然是沒有想到,她眨了眨眼,“這、這還……”
“這還是天注定的,不是?”元泓低頭問。
玲珑點點頭。
元泓忍不住笑,因為在外面,不好表露過多,他圈着她的腰,“反正你先出的手,萬萬沒有獨身其外的可能。”
玲珑嘆氣,元泓聽到耳邊那幾不可聞的嘆息,“可是後悔了?”
“是呀,後悔怎麽沒早些動手。”玲珑真是怕了他。
元泓這才滿意。
婚事已經逼近了,原本住在外面的元泓都暫時搬了回來,平原王府裏,早就準備起來。到了此刻已經萬無一失了。
所有的事,一切都出自徐妃的操辦。
平原王對此事極其重視,畢竟這是長子婚事,徐妃操辦之後,他自己還要親自過目一遍,力求盡善盡美。
平日裏不管家裏事的人,一旦過問,便叫人措手不及。
忙碌下來,連續好幾日都睡不好覺。
徐妃這麽一番忙亂,腳上都腫了。
張氏叫人請來醫官看病,這個算是徐妃的老毛病,醫官過來看了,也看不出什麽來,只能開了藥,吩咐不能勞累過度。
“阿娘。”元彩月從外面回來,就見到徐妃靠在那裏喝藥。
她跑過去,徐妃放下藥碗,她靠坐在那裏,“你來了?”
元彩月颔首,伸手過去把徐妃的藥碗接過去,“阿娘,舅家的人,兒已經叫人送走了。”
徐妃的父兄死了之後,徐家裏就改換了主事的門庭。高門大戶裏,雖然不至于像有些人家吃絕戶,但也溫情有限。留下來的那些侄子,被族人們養大之後,就看自己的本事。
這個世道,若是沒有貴人相助,光是想要靠自己的本事往上爬很難。到了現在,還在熬資歷。
人情冷暖,到了現在,徐家上平原王的門也少了。
“嗯。”徐妃坐在那裏,應了一聲。
元彩月看着正在給徐妃揉腿的侍女,心下不滿,“阿娘這麽勞累,阿爺卻是不聞不問。”
“不是不聞不問,”徐妃面上平靜,她坐在那裏,看着女兒為自己抱不平,眼裏終于有了那麽一絲半點的笑意。
不過那笑意很淺淡,落入眼裏,一下就沒有了。
“你長兄的事,他怎麽可能不聞不問。”
元彩月聽聞,頓時就變了臉色,“自從長兄回來之後,阿爺待阿娘,就一日不如一日。”
徐妃笑看向元彩月,“這不正常麽?”
元彩月張了張嘴,過了好會,元彩月看了一眼侍女,侍女退下,她拿起一旁的玉捶給徐妃捶腿,“阿娘。”
“長兄這樣,還會顧及我們嗎?”
元彩月知道徐妃和元泓的恩怨,現在元洵封世子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可元泓卻已經嶄露頭角。
“外面都在說,阿爺有意讓長兄……”
“胡說八道。”徐妃躺在那裏開口,“你阿爺倒是想,可是朝廷認嗎?”
“可是朝廷,也沒有讓阿兄做世子呀。”
這話讓徐妃一下從榻上起來,這件事壓在她心裏已經很久了,平原王這段時日,對她陰陽怪氣,百般折辱,想來是想要替死了十多年的死鬼來折辱她。
她只剩下王妃的尊榮,平原王恐怕是看中了這個,所以才會在她臉面上踩來踩去。開始還難以忍受,可是想到元洵,打落牙和血吞。
只要兒子能被立為世子,那麽吃再多苦頭,也是值得的。
可是等了這麽久,她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才是盡頭。
“阿娘,阿爺恐怕是不行了。”元彩月在徐妃耳邊輕聲道,“其他阿叔家,似乎又不願意管這事……”
其他宗室家,平常混在一起吃喝玩鬧倒是可以,但冊立世子一事上,全都是自家做主。關系實在親近的,才會提上那麽一兩句。
徐妃眉頭緊皺,手掌握成了拳頭。
“你阿爺是厭棄我了。”徐妃想起元泓回來之前,自己的布局還算穩當,但是元泓回來之後,可能是人在跟前,不斷提醒平原王當年往事,弄得他拿自己出氣。
“看來,世子之事只能靠我們自己了。”說着徐妃轉頭看向女兒,她目光幽深,莫名看得元彩月心驚肉跳。
不知為何,元彩月覺得,母親看向自己的眼神裏,有些論斤的打量。
還沒等元彩月說話,徐妃已經收回目光,恢複到了之前矜持的樣子,似乎那一眼的打量只是她自己的錯覺。
時日在元泓的期盼裏過得極慢,但對玲珑來說卻極其快。
婚期逼近,已經逼到鼻子上了!
玲珑到了現在,都還沒有要作為新嫁娘的覺悟,沈氏和她說了不少在婆家應該注意的東西,家裏給她準備的嫁妝,幾乎是連着擺在那裏,庫房那兒都沒腳下地了。
她每日裏除去和母親沈氏學新婦的規矩,就是被元泓帶出去厮混。
就算是那新婦的規矩,她都沒學多少。她不善于忍耐,或者說,她自小就是個看菜下碟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就可能把人家的老底都給掀翻了。
等到婚期臨近,徐妃派人過來送東西,玲珑突然想起元泓家裏還有這個讨厭的後母。頓時不知道哪裏不對,哼哼唧唧着不想嫁了。
李韶音把婚服送過來的時候,瞧見人不對的。
元泓身上有爵位,嫁給他,婚服首飾不能用平常的,另有形制。李韶音把衣裳送來,就見着芍藥一臉詭異,還沒等她問呢,玲珑就抓住李韶音的袖子,“阿嫂,我不想嫁了。”
李韶音當即被她這話吓得臉色發白,放下衣裳,跑去把婆母找了來。
沈氏一進門,就見着玲珑紅着眼睛坐在床上。
一臉的小可憐模樣,玲珑望見沈氏,立刻伸手出來,和孩子要抱似得,“阿娘!”
沈氏的一腔火氣,在看到玲珑那雙紅彤彤的眼睛,頓時就消散了個幹淨。
沈氏伸手把她抱住,“你又怎麽了?”
沈氏拿着玲珑很是沒辦法,當初說要嫁的人是她,現在說不想嫁的也是她。這左右全都被她給占了,她都不知道要拿女兒怎麽辦!
玲珑兩手徑直抱住沈氏的纖腰,“我有些怕。”
“我不想嫁了。”
這話玲珑是帶着哭腔說的,被門外面的蘇昙給聽了個正着,蘇昙立刻踮着腳尖一路跑遠了。
“又在說胡話了。”沈氏抱住玲珑,“當初我怎麽記得,是你哭着喊着要嫁的?”
玲珑哽咽了幾聲,“我才沒有呢。”
沈氏低頭下來,“哦?那是阿娘記錯了?”
玲珑心虛的挪開自己的目光,她嘤嘤兩聲,“我不想離家。”
沈氏嘆氣,“現在知道家裏的好了?”
玲珑點頭,她也不知道怎麽的,明明之前都是好端端的。可是婚期越是迫近,她就越怕。每個人都告訴她,嫁出去之後,要注意什麽,似乎她去的是個龍潭虎穴。
只要嫁出去,就再也回不來了。玲珑這才慌了。
玲珑舍不得父母,也舍不得家裏的兄弟,兩眼紅紅的,氣都提不上來。
沈氏坐在她身邊看着,過了好會,嘆了口氣,伸手在她的發鬓上摸了摸。
“你既然要出嫁,自然是要經歷過這麽一回。”她說着,神情有些恍惚,“當初我嫁給你阿爺的時候,也曾經這樣過。”
玲珑聽着,依偎在她身旁。
“我不想離家了。”玲珑帶着哭腔開口。
沈氏哭笑不得,“這哪是你說不嫁就不嫁的,別家都還不能這麽胡來呢,何況是親王。”
“這是你自己挑選的人,爺娘也沒辦法。”
玲珑抱住沈氏,把自己整個都塞到沈氏的懷裏,“我就是怕,怕自己成了外人。”
說着她還是害怕,“在那個家裏,我就只認識他一個……”
沈氏到了這個時候,明白玲珑不是後悔不想嫁元泓這個人,而是擔心自己成了外人。
沈氏心下有些欣慰,到底是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心裏還是爺娘兄弟嘴重要。
“傻孩子。”她嘆氣,“你既然選擇了要嫁,自然沒辦法了。”
玲珑往她的懷裏鑽的更深,“阿娘,我怕。”
沈氏嘆氣,在她長發上輕輕摸了摸,“我和阿爺都在洛陽,不要怕,到時候有事,你回家就是了。”
“夫妻是緣分,能相處的來,固然最好。若是相處不來……那就回來。”沈氏在玲珑耳邊道,“反正家裏總有你的地方。”
玲珑聽了,淚眼朦胧的。
母女相擁了一會,還沒等玲珑說出話來,芍藥倒是跑了進來,“夫人,九娘子。渤海公,渤海公他……”
然而話語還沒說完,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已經從外面傳來,而後門就被直接推開。
元泓直接從外面進來。
沈氏看到元泓,有些驚訝,她看向跟在元泓身後的蘇昙。
“渤海公,你這是在幹甚麽?!”沈氏怒道。
蘇昙聽說玲珑有些不舒服,過來探望,誰知就在門外聽到那麽一句。蘇昙這些日子頗受元泓照顧,甚至元泓還給他送了一匹西域寶馬。
聽到姐姐哭哭啼啼說不想嫁了,立刻跑出去找元泓。
婚期都快要到了,一切都準備妥當,結果自家姐姐說不想嫁了。蘇昙立刻去找元泓。
元泓看向哭的兩眼紅彤彤的玲珑,對沈氏一拜到底。
“阿娘。”蘇昙蹭到沈氏身邊,沈氏看一眼蘇昙,就明白了到底怎麽回事。她狠狠瞪幼子幾眼。
沈氏看了一眼玲珑,“你和渤海公好好說。”
玲珑睜着一雙紅彤彤的眼睛,沈氏帶着蘇昙出去的時候,沈氏看了一眼元泓,元泓依然保持那個恭謹的姿态,“渤海公,夭夭只是想家裏人而已,并非是要廢掉婚約。”
其實仔細想想就知道,就那麽幾日要成婚了,怎麽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悔婚。
沈氏看見原本緊繃的背脊,頓時放松下來。
蘇昙想笑,結果頭上被沈氏結結實實敲了下。沈氏和蘇昙出去之後,屋子裏就剩下兩人。
元泓起身,看着玲珑兩只紅彤彤的眼睛。
“夭夭。”他所有的心緒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頓時之化作一聲嘆息。
玲珑見着他,伸手出來,“我害怕。”
她鮮少有這樣的樣子,他坐過去伸手抱住她,“怎了?”
他聽到蘇昙說,她想要悔婚的時候,哪怕眼下春光明媚,他也如同置身寒窖裏。顧不上其他,直接趕了過來,直到聽到沈氏說的那話,心才放了下來。
“怕甚麽?”
玲珑把自己的擔心一股腦說了,“要不你就跟着我住在家裏得了!”
元泓兩手環住她,手掌和哄孩子似得,輕輕拍在她的背上。
“夭夭,是想我入贅?”
玲珑從他懷裏擡頭,“才不是這個呢。”
能讓宗室入贅,恐怕她還沒這個本事。
元泓在她臉上捏了捏,她臉上淚痕猶在,拿起袖子給她擦臉。
“淚水不及時擦去,會把肌膚泡壞,到時候可疼了。”
玲珑抓住他的衣襟,“我不想離開爺娘。”
元泓在她背脊上拍了又拍,“入贅怕是行不通,不如這樣,鮮卑舊俗裏,有新婿在新婦家為岳家做幾月的勞役。不如……”
“那平原王還不得把我們家給鏟平了呀。”玲珑在他懷裏悶悶道。
這分明就是不可能的!
元泓低頭下來,伸手将她臉上殘留的淚水擦幹淨。
他低頭凝視她的時候,玲珑心裏因為婚期逼近,而生出的恐懼在他的凝視裏漸漸消退。
他上門的時候,是她自己決定嫁的。現在這樣,應當算是如願了。她反手兩把,把自己的淚水擦幹淨了。
“那我要時常來見阿爺阿娘。”
元泓颔首,“一切都聽你的。”
他是男子,但少年時候離家,知曉她心中此刻的彷徨,“夭夭想甚麽時候回來都行。”
“那要是王妃不肯呢?”
元泓低頭下來,“夭夭難道還會怕她?”
玲珑兩眉倒豎,“自然不是!”
她還記得自己在賀若氏墓前的話,“我都和阿家說了,要保護你不被她欺負呢,怎麽可能怕她!-”
元泓笑了,捏捏她的鼻子,“既然如此,那不就好了。”
他心裏算了下,婚禮只有那麽幾日,幾日看似很短,可是對他來言,簡直度日如年。
“我答應夭夭的,一定會做到,所以夭夭也不要傷心了。”
他希望她那日嫁給他的時候,平安喜樂,心裏只有他和滿滿的歡喜。
玲珑嗯了一聲。
元泓是被蘇昙親自送出來的,元泓看着蘇昙,“以後夭夭若是有不高興的,盡管來找我。”
“可是,若是姐夫事務繁忙怎麽辦?”說着,蘇昙發現,自家阿姐就要嫁過去了,這幾日還能有什麽變故?
元泓笑而不語,在他肩頭拍了幾下,上馬回府。
父母在,婚禮就必須在王府中辦,元泓也搬了回去,下馬入門,就遇見了元洵。元洵看見他,臉色并不好。
元泓和元洵,名為兄弟,實際上只比陌生人好上那麽一星半點。
“聽說阿兄白日裏直接奔到新婦家裏去了。”元洵開口就言帶譏諷。
元洵對這個極少謀面的兄長沒有半點親近之心,更何況,他生母因為元泓的緣故,在父親那裏失寵,更是怨怼。
“阿兄這樣,倒是讓我大開眼界。難道兄長如此迫不及待?”
元泓聽這話,眉眼間染上煦暖的笑意,“是呀,我的确是迫不及待。”
說着,他伸手在元洵的肩膀上拍了好幾下,“這個你沒法知道,等你娶婦的時候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按着兩個去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