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說好要來接他的卓睿臨時有事，于是康進秋自己打車過去了。門一推開，滿堂喧嘩都轉過來看他，又忽視他。
康進秋沒有想過會在他一年中最期待的這天再次遇上李佩琪。
還有Norson。
好像自從碰上卓睿，康進秋就總是在失算……只想到了楊思辰不會在，卻忘記卓睿除了楊思辰，身邊還有許多朋友和想跟他做朋友的人。
也是，最後一天卓睿怎麽可能只跟他兩個人單獨過？
“今天這些人都是些相熟的，不相熟的過了今晚也會熟。真正為了慶祝跨年的沒幾個，都是想搞搞人際……”李佩琪對康進秋說這些的時候也帶了絲自嘲。她本來也抱着這種目的，可聊了幾個實在是覺得喜歡誇誇其談的男人無趣至極，還不如找安安靜靜的康進秋。
“話說回來，你當時怎麽就突然走了？”
“家裏有些事情就先休學了。”
“這樣啊。”李佩琪看他心不在焉，想了想他這性格怎麽會來參加這種，心裏猜了個大概，“在等卓睿？你們這是還在一起呢！”
聽到李佩琪提卓睿，康進秋就想起當年被撞破的尴尬，小聲說：“我們不是……”不是情侶還是不是炮友？他倒也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李佩琪一臉“我懂我明白”，挺不可思議的，“沒想到卓睿還挺癡情！”
康進秋苦笑。卓睿确實癡情，只不過對象從來不是自己。
事實上，等卓睿來了康進秋也根本沒機會過去，更不用提實現他心中真正理解的“一起跨年”。
卓睿周圍總有人，和在英國時一樣，康進秋還是在遠處看着。這會兒李佩琪也去跟幾個女生喝酒聊天了，就剩他自己在角落裏。
什麽一起跨年，什麽感情意義……
近日所有的期待都變成疲憊，康進秋只想回去睡覺了。
他剛準備從大廳邊緣悄無聲息地慢慢繞出去，一只手突然很用力把他拉住——“康進秋，好久不見！”
Norson端着杯酒，戲谑着說：“我們進秋這麽聰明不會把我忘了吧？”
“記得，Norson。”
即使這麽久過去，康進秋還是很不喜歡他。
剛才李佩琪提到說他剛畢業就跟一位開發商的千金領了證，現在家裏的事業也算得上正風生水起。
“我以為你眼裏只有卓睿呢。”Norson說着，又從旁邊拿了杯酒要遞給康進秋，滿眼難以揣測的笑意，“進秋，咱們今天可得碰一杯。”
康進秋看着這杯酒，想到剛才李佩琪講的另一件事：
“那個千金原本很喜歡卓睿，被卓家拒絕之後鬧得特別大，結果沒多久就跟Norson閃婚了！現在都傳Norson要幫她搞卓睿，也太自不量力了……”
從前Norson在關系上的忍讓一朝似乎變成了他眼中的分庭抗禮，可是這種“不自量力”康進秋完全不想體驗。于是擺擺手說：“抱歉，我不太喝酒”，然後就想快步離開。
沒想到Norson當即把手一松！酒摔到地上。
康進秋不自覺往旁邊退了一步，碰到了那張擺着三層小香槟塔的桌子。
酒杯破碎聲引得周圍人都看了過來。
狼狽。
香槟塔沒有全倒下來，但是掉下來的那些灑了很多在他的褲腿上、鞋上，腳邊都是碎片。
康進秋第一反應就是從人群中找到那個人。
可是沒有看到。
康進秋看不到卓睿。
“康進秋，你沒事兒吧？”Norson的聲音剛好到足以讓看客都知道他的名字，“要急着過去找卓睿也得小心看路。”
今天在場想找卓越風華那位少爺的不是少數，康進秋現在理所當然地也成了其中一位，也許很快就是他們閑餘八卦時同樣不自量力的一位。
“我不是要找他，我要先走了。”
“不是他？那你還能找誰，這裏誰沒聽說他養了一個，你們在英國就住一塊兒，難道現在換了，不是你了？”
聽說？
康進秋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聽說，也不知道怎麽聽說自己是被“養”的。
越來越多人聞聲看過來，他想走，可眼前的雜亂和踩到玻璃的聲響着實讓他有些無措。
李佩琪實在看不下去，走上前把他從混亂中拉開，笑着說：“他是來找我的！馬上就到點了，咱們還是挑個好位置等會兒看煙花吧！”
這邊的經理和兩位服務生也挺會挑時間，正好拿了工具過來準備做個快速清理。Norson聳聳肩，把地方讓開，看也沒再看渾身窘态的康進秋就跟旁邊的人攀談着走開了。
雖然李佩琪說今晚跨年夜的煙花會很美，但康進秋還是不打算留下。
他站在門口感謝李佩琪剛才的解圍，又問她：“剛才你講的，為什麽當時是卓家去拒絕那位千金？”
“那個原本卓家是直接答應了，但很快就不知道怎麽傳出來說卓睿有個挺久的……”李佩琪看了他一眼，斟酌着換了下用詞，“就，就一起睡的那種，他可能也沒談戀愛的意思吧，卓家只好又給推了，把千金她爸也氣得不行。”
“一起睡的……”
康進秋的聲音和哈氣一同顫抖着散掉，“所以才會有那些聽說。”
李佩琪見他臉色不太好，趕緊說：“你也別想太多，那些都不知道誰傳的呢。”
北京的十二月和愛丁堡的一月哪個更冷康進秋不知道，但卓睿和聞小姐那天在家裏的對話他是知道的。
說白了，捕風捉影的傳言對卓睿能有什麽影響。他喜歡楊思辰，也要幹脆地擺脫那些商業聯姻，需要個能幫助傳言更加真實有效的炮友人證。
而這，才是康進秋在這場戀愛交易中的真實位置。
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康進秋沒能如願回家縮在被窩裏。網約車排到了好幾十名外，他幹脆沿着路邊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跨年的煙花準時在天上炸裂，康進秋擡頭看着，煙花再美，這一天和以前每一天的卓睿也沒有區別。
整點之前卓睿想找找康進秋，覺得既然把他叫來了，就大發善心想讓他過來一起看煙花。然而走了一圈也沒看到，恰好碰上了剛把他送走的李佩琪，才知道大廳都發生了什麽。
按理說李佩琪和康進秋不算熟，很多事情大可以不必參與。但幾次下來，她所了解到的康進秋對卓睿的愛意都快變成煙花親自給放出去了。也許是對自己以前喜歡過卓睿但又很快放棄的心理補償，她就想幫康進秋一把。
不過聽她講完，卓睿也沒什麽反應。
這讓李佩琪挺無語。能做的都做了，她只能心裏偷罵兩句卓睿這人真他媽沒感情，然後就去找新認識的幾位女生等跨年了。
當許多人聚着看煙花照亮整個夜空的時候，李佩琪不經意看到了在庭院裏站着的卓睿，頭微微仰着看煙花，身姿挺拔……她立刻沒出息倒戈，突然又覺得也不能怪人家卓睿看不上康進秋了。
卓睿就是優秀得能在人群中一眼被看到。看向他的，無論是那個千金、曾經的自己、還是一直以來充滿勇氣的康進秋，在喜歡卓睿時所做的荒唐事情都是心甘情願罷了。
只是李佩琪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卓睿的樣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她看到卓睿看了兩次手機，黑暗中隐約看到表情也不大好。後來煙花快結束的時候，卓睿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轉了回去……
作者說：昨天秋秋和卓先生過節去啦！????????
最近事情好多，所以更的時間可能會有一丢丢不穩定。希望不要忘了這兩位戀愛白癡呀！
*标題是煙花易冷的歌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