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章節
幹上,将她整個人牢牢的困在了這不足半米的地方。
天峫:“你在做什麽?”
耳邊一聲嘶啞的咆哮聲将阿玊因疼痛而懵懂的精神重新喚醒。她尋着那聲咆哮聲擡頭,看到了不久前才被自己騙回現實世界的天峫。
他此時臉上依然帶着那張精雕細琢的黃金面具,只是,因為那張臉離她太近,讓她發現了在那些無法被面具隐藏的地方有星星點點的亮光一閃一閃。讓她看清了這張精致、俊美的臉此時正用一個她無法想象的表情注視着她。
她從沒見過天峫如此清晰的将情感宣洩出來,她能看到天峫那雙如墨一般的瞳孔裏兩道透亮的光芒閃爍期間,如果不是那凝起的眉宇與抿緊的薄唇暴露了他的憤怒與克制,阿玊真的會認為這是個藏着愛憐的眼神。
好長一段時間,阿玊被天峫用這種仿佛要看透她靈魂的方式注視着讓她覺得心跳都慢了好幾拍。不自覺的阿玊就脫口而出了一句“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聽在天峫耳朵裏猶如阿玊拿起錘頭狠狠的在他心裏敲了一把。讓他整個失态的表現瞬間都收回了身體的最深處。
一瞬間,他收起臉上的表情,将禁锢在自己雙臂之間的阿玊攙扶着慢慢扶坐到了地上。眼神游移間他這才看到阿玊脖頸處那一片血肉模糊的傷情。
狠狠的将握拳的手打在樹幹上,天峫不可抑制的将自己的薄唇咬出了一個大大的血口。似乎是察覺到了天峫緊盯着自己脖頸的眼神,阿玊慌忙擡起手将那條醜陋的傷口遮了起來。
冰冷的手掌壓下,能夠明顯感覺到切口兩側微卷的皮膚與肌肉,在傷口周圍慢慢附着的血液既冰冷又粘稠,可這些的出血量卻原比阿玊想象的要少很多。
眼看着阿玊慌張的用手遮住了傷口并故意側過臉避開了他的眼神,天峫這才恍若初醒般拿出了随身帶着的一塊手帕。
重新湊到阿玊身邊,他小心翼翼的在阿玊吃驚的注視下,将她遮住傷口的手拉開,把那塊幹淨手帕重新按在了她的傷口上。
就在這個當口,阿玊突然感覺一直鈍痛的胸口又被人狠狠的插入了一根冰冷的長刺,可眼神掃過胸口那裏卻什麽都沒有,只是身體感受到的疼痛卻無比的刻骨銘心。那種痛上加痛的感覺瞬間讓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如果不是知道身邊有個人,她可能都要被這疼痛崩斷心裏那根理智的弦,強行讓自己睡覺了。
眼瞅着阿玊的臉色突然又白了幾分,天峫似乎敏銳的察覺到了問題所在。擡頭望了一眼天上的月頭,天峫的眉頭便不受控制的又凝在一起了。
天峫:“沒時間了。”
口中呢喃着這四個字,天峫另一只手直接伸向阿玊,然後牢牢的将她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手心。
阿玊:“……等一下……”
艱難的從嘴裏吐出這三個字,阿玊不自覺深深吸了一口涼氣,這才能夠讓自己堅持把話說完。
阿玊:“那個崔浣紗有問題,我想去看……”
天峫:“不行!”
大概了解到她的意思以後,天峫直接不留情面的打斷了她的話,并強行發起了脫離幻境的陣法。
一時間,無數道刺眼的白色光芒便将她的所有視線都包圍了。
等她再次恢複視野時,她的眼前依然是那張帶着金絲面具的天峫帥氣的臉。只是周遭的一切卻已截然不同了。
腳下摻雜着雜草的土地變成了灰色的石磚地,身後背靠着的大槐樹變成了木質的床欄,頭頂暗淡的月色也變成了精雕細琢的木質雕花房梁。
好半天,阿玊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哪裏。
擡頭望了一眼面前的天峫,阿玊下意識皺了皺眉頭,略帶不解的道:“你這是幹嘛?”
眼珠子在眼睛裏轉了一圈,阿玊發現天峫的一只手壓在自己脖子上,而另一只手則鎖在自己的一只手上。
天峫一聽阿玊這話,第一反應是愣了幾秒鐘,然後雙手如觸電一般突然松開了兩只手。因為動作突然,他甚至忘記了壓在阿玊脖子上的那只手裏還攥着一方手帕,所以當他徹底松開雙手時,那方手帕自然而然的掉了下去。
帕子這一掉,阿玊的脖子自然是全部露了出來。可奇怪的是,原本應該已經血肉模糊的傷口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完好無損的脖子,阿玊沉沉嘆了幾口氣,語氣不善的對天峫道:“你不是叫我不要揭開蓋頭嗎。可你怎麽自己不吭不聲的進來就把它給揭了,還掐我脖子。”
阿玊說着還不忘前前後後的搖頭晃腦,生怕自己的脖子留下什麽後遺症。
默默地向後退了小半步,天峫又将他那如墨色一般的眼神不易察覺的重新投向了阿玊。襯着她來回擺弄着她脖子的當頭,天峫用他眼中那些濃的化不開的深潭最後看了她一眼。
等阿玊亂飄的眼神重新放到天峫身上的時候,他已經換做了往日的模樣。
天峫:“蓋頭不是我揭的,掐你的人更不是我。”
阿玊:“那是誰?”
天峫這話說的讓阿玊心生疑惑。可換個角度想想,阿玊卻也覺得天峫并沒有這麽做的理由。
阿玊:“诶,對了。你那邊有發現什麽……”
阿玊記得在她離開後,天峫還依然留在那個詭異的房間,于是就想問問他當時發生了什麽,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可不等她把話說完,她無意間便瞄到了正對着她的那扇半掩着的窗外,站着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那女人瞪着一雙眼睛,正用一種似哭如笑的模樣,咧着嘴偷看。
阿玊:“她……”
拿手指了指天峫背後的那女人,阿玊卻突然發現她身上的那身衣服似曾相識。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這身喜服,阿玊這才明白,那女人身上衣服的款式跟她身上這身衣服是一模一樣。
阿玊:“她是總在村裏晃的那個女人。”
說着阿玊忙站起來準備沖出去逮她,不過她反應慢了一拍。在她給天峫指示的時候,天峫就已經一個飛身破窗而出了。
按照這個展開她大可不必急着出去,因為以天峫的身手抓她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可如今,她确是不大相信天峫的,所以即使她反應慢了半拍,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從床上起身向外沖的。可不知為什麽,當她起身向前跑時,眼前突然就蒙上了一層密不透光的黑,緊接着腦子裏一陣“嘤嘤嗡嗡”的聲音,四肢百骸間仿佛一瞬間與大腦脫離了關系。慢慢腦子裏唯一的那一點精神也在頃刻間被消耗了個徹底。
她就那樣仿佛一個無藥可救的重病患者一般直接毫無自救能力的摔在地上,暈死了過去。
詭谲白石百人像1
誅曦:“雲谲波詭!這四個字配你們白石村可真是再合适不過了,你說是嗎,村長!”
身體斜歪在村長家破舊的木椅裏,誅曦懶懶地翹着二郎腿,手中随意的夾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煙,眼神慵懶且鋒利的盯着村長。
身體不自覺往後探了探,村長不住的搓着手心,心裏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很是嘀咕了一番。
明明一直覺得他就是個徒有其表、外強中幹的花瓶,随便糊弄糊弄就行。沒想到這人竟然意外的是個隐藏起來的狠角色。村長在心裏狠狠的罵着娘,臉上卻還得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跟誅曦打着哈哈,實在是心力交瘁。
村長:“哈哈,你這話啥意思呀。我們村裏人可不比你們城裏人有文化,聽不懂。”
沖誅曦擺了擺手,村長一臉油膩膩的堆笑,看的誅曦心裏直犯惡心。把手裏快燃盡的煙送到嘴邊狠狠的吸了一口,誅曦歪着頭故意沖村長的方向将那一口煙慢慢吐了出來。
誅曦:“好,好,聽不懂,聽不懂好呀。我現在就去把陳家、曾家那兩具屍體送到你們城裏的醫院,讓那裏的人好好解刨解刨,看這兩人到底生前都經歷了什麽,讓他們一個個在死後3個小時以內變得跟死了有十年半個月剛從棺材裏刨出來的一樣。”
掐掉手裏快要燃盡的煙頭,誅曦嘴角勾着一個令人膽寒的冷笑,靜靜地坐在那裏看着村長因為震驚而瑟瑟發抖的模樣。
誅曦這話裏的內容敏感,怪異。要不是他親眼所見,他是萬萬不會相信世上還會有這種事情的。
要問他是怎麽知道這事兒的,那就不得不從早上阿玊離開賓館說起。
因為阿玊突然答應了那荒唐的“婚禮”,所以她大早便離開了賓館。臨走時她交代誅曦,要是實在無聊的很,他不如發揮一下個人魅力去村裏勾引勾引那些大媽、大姐,從他們嘴裏打聽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