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章節

她房間的一處角落裏傳來了一個男人有些拘謹的聲音。那聲音阿玊極其的熟悉,以至于當她聽到他話裏的第一個字時就雙眼放光,精神抖擻的坐了起來。

阿玊:“長安!你醒了!”

随着阿玊不假思索的叫出這個名字,一個有些消瘦,皮膚慘白,但模樣卻很隽秀的男人從牆角的黑暗裏走了出來。

長安:“昨天下午醒的,但因為你不在,所以我一直在裝睡。”

拉着長安一起坐到床上,阿玊扒拉着他的臉左看看,右看看,那模樣簡直像在檢修機器一樣。

阿玊:“怎麽樣,有沒有覺得這個身體哪裏不太好。要是有趕緊說,我明天再調整一下。”

長安:“沒什麽問題,挺好的。”

粗魯的檢查了一番後,阿玊覺得長安應該是對她說的實話,所以,在确認沒有問題後,她又仿佛一個廢人一般癱了下去。

長安:“我記得你以前一直都很想見這位天峫,如今見了,為什麽又要說那種話去趕走他。”

阿玊:“你聽到了!”

眼神一瞬間略帶審視的望了望長安的臉,阿玊臉上表情僵硬了一瞬,然後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将眼神從長安臉上移到了別處,嘴裏卻悠悠地回答道:“以前還小不懂事,現在長大了就不能再不懂事了。”

從阿玊這簡簡單單的話裏,長安聽出了很多無法言喻的東西。那些似乎是他不在阿玊身邊這些年所發生的事情,但又似乎是阿玊心裏某些無法言喻的感情或其他。

長安:“你變了。”

深深地望着阿玊那張從來都沒有變過的側臉,長安發自肺腑的覺得阿玊似乎比以前更加堅強了。但換個角度想想,這對她來說似乎又并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改變,如果一個人變了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曾經遇到過一些對她來說傷害極大或幫助極大的事。至于阿玊曾經到底遇到了什麽,長安不得而知,但隐隐之中他覺得那些事情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

回頭望向長安,阿玊臉上擺出一個甜甜地笑來,語氣有些調侃的回道:“你也變了。”

聽到阿玊這麽說,長安先是一愣,随即臉上也浮出了笑意。阿玊說的沒錯,他确實變了。但歷經如此之長的歲月,又有誰不會變呢。且不說真心,單單他這從人化做皮裳再化作妖魔的變化就已經令人瞠目結舌了。

月下枝頭,天空露白,一個不怎麽平靜的夜晚就這樣在阿玊與長安的笑語聲中悄悄地過去了。清晨時分,當所有蟲魚鳥獸都安然入眠之時,誅曦不知從何處歸來。只見他步伐輕輕的踏進中庭,将那被阿玊丢棄在花草間的酒杯拾了起來,低頭随便看了看然後有些随意的又擱在了老槐樹下那四方的石桌之上。

做完了這一氣呵成又潇灑随意的一連串動作後,誅曦擡腳走出了中庭,穿過回廊,徑自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只是,當他徹底消失在那條通往後院的回廊盡頭時,被他放在中庭石桌上的那只酒杯竟然神奇的突然消失不見了。

忽忽悲喜

光陰如梭,轉瞬即逝。這些形容時間的詞兒放在普通人身上略感憂傷,但要是擱在如阿玊、長安一般的“人”身上卻又會覺得即矯情又貼切。矯情的是,對于他們時間不過一個擲地無聲的名詞而已,貼切的是幾百年、上千年的時光在他們眼裏也不過須臾。所以,當長安不再被堯城橫七豎八的大街小巷搞得昏頭轉向,終于熟悉了現代人的語言措辭及現代化科技産品時,距離長安醒來變成槐木芯子做的僞人類也才不過寥寥兩個月。

兩個月,長安不但熟悉了現代人的生活方式,甚至已經可以跟普通人打成一片。擱人堆兒裏那一口流利地道的普通話總是能讓人産生一種這人文化很高的錯覺。

自從阿玊确認長安作為現代人的業務水平超乎尋常的達标以後,她便如一縷青煙般的人間蒸發了。

夏晏最近業務繁忙,恨不得身上能張個根把自己紮在公司裏。可這天,也不知道她抽了哪門子的風,下班後穿着一身幹練、精致的套裝,也沒有濃妝豔抹就直奔着“清閑居”去了。

清閑居,享譽堯城整個上流社會的高級休閑娛樂會所。以古樸、典雅、精致而聞名。整整一座莊園,全都是碧瓦朱檐的亭臺樓閣,每一處都被賦予了讓人流連忘返的魔力。

來到清閑居,夏晏輕車熟路的在門口迎賓的帶領下進了名為“韻”的一個高臺閣樓。一進門,裏面典雅的古典韻味讓人渾身一陣松懈。但這只不過是個披着典雅外衣的風塵女子,雖然外表高貴,但內裏不免庸俗。

擡眼望去,閣樓中央的一個回字形吧臺前,阿玊正與吧臺內一名穿着月白色長袍的男人嬉笑不止。

就在夏晏将注意力抛遠的這會兒功夫,一位穿着西裝革履的美男子——清閑居的老板兼首席男公關青芒沖夏晏笑逐顏開的走了過來。

青芒:“阿玊小姐今天很是開心,拉着我們z已經在這調了一下午的酒了。”

夏晏:“一下午!”

夏晏有些吃驚,心裏琢磨着她的變化。自從上次阿玊從那個鳥不拉屎的偏遠村子回來後,她就覺得她很不對勁。跟她聊天、吃飯、打游戲,經常是莫名其妙地走神,而且臉上那表情也是一言難盡。就如同她現在,雖然正跟調酒師z有說有笑,可那笑容怎麽看都不是以前那個清新脫俗的笑,倒像是她們這種商務人士應付人的假笑。

夏晏:“小可愛!過來玩也不叫我,不地道。”

一把摸過阿玊手裏的酒杯,夏晏湊到鼻子前聞了聞,在确定裏面的液體散發的是檸檬的清香後,她這才一飲而盡。那一氣呵成地動作,完全就沒注意到一旁阿玊以及調酒師z吃驚的眼神。

一杯飲盡,酒水下肚,夏晏眉頭一皺,迅速接過調酒師z遞過來的白水送到了嘴裏。

夏晏:“我去,這味兒,什麽酒呀,這麽難喝!”

阿玊:“你這動作也太快了,我都來不及提醒。”

阿玊說着身體往後靠了靠,掩嘴偷偷笑了起來。襯着這個時候,夏晏給調酒師z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離開。另一面,她重新拿起剛才那杯酒湊到鼻子前又聞了聞。

夏晏:“……這酒不會是那個鼎鼎大名的‘初戀’吧!”

夏晏的恍然大悟,讓阿玊心裏莫名咯噔了一下。

夏晏:“初戀!這酒的味道跟這名字果然是配一臉。酸甜苦辣鹹,果然是一味都不差。”

阿玊:“不愧是情場玩兒家。只是怎麽覺得這有點像感慨呀”

夏晏:“哎!畢竟是初戀嗎!我記得我當時還沒變漂亮。那會兒剛上大學,第一次開系代表大會,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麽完美的一個人,身上就像罩着一層金光,閃的人眼睛生疼。那個時候我只要看見他都能多吃好幾碗飯,每天就想着能跟他說句話。可是,直到畢業我也沒跟他說過一句話,只是看着他一次一次的換女朋友,最後畢業了,也徹底離開了我的視野。”

阿玊:“從來沒聽你講過還有這麽一段純情的經歷。那你現在後悔嗎,沒有跟她表白?”

阿玊這個問題很真誠,并沒有調侃的意思。但夏晏聽了這話卻樂了,一把拉過阿玊的胳膊,湊近問道:“那你後悔嗎,沒有說明白?”

一時間,阿玊臉上的震驚之色揮之不去,她忘記了反駁,忘記了躲避,只是那麽看着夏晏。仿佛她是一面窺心境,讓她在大霧茫茫的掩藏下終于看到了自己那顆膽小的心。

良久,她才幾不可聞的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我在嫉妒。”

嫉妒兩個字最後幾乎是碎在阿玊嘴裏的,所以夏晏只是聽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多年的情場、商場經驗,練就了夏晏一雙察言觀色的眼睛。很多時候,她不需要開口去探知便能将人摸個清楚。這讓她每每說話都能恰如其分,不失分寸,不越界限。

夏晏:“對了!下周一有安排嗎?帶你去見個寶貝。”

拿胳膊肘戳了戳阿玊緊繃的身體,夏晏一挪三晃的把她的手機送到了阿玊眼前。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張精心設計的宣傳海報,其中的主角是一顆不辨大小的類似珍珠一般的東西。

原本阿玊看的有些心不在焉,但當她看到海報上兩個大字——珠淚時,表情微不可察的僵了僵。

阿玊:“你別告訴我你想收了這東西。”

夏晏:“怎麽這麽問?難道……”

阿玊:“放棄吧,這東西不适合你,太晦氣了。”

阿玊說話向來不太會如此不客氣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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