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轉變的開始
“Kathy謝謝你。”第二天上班，容悔主動找上了Kathy。
大早上的，不是才收工就是沒開工，Kathy昨天忙活了一晚上，此時此刻守在彌漫着腥膻氣息的包間裏，随意披着一件外套手執細長女士煙靠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
僅着一件外套，呈現在容悔面前的是一具清瘦的身軀……平坦的胸部……
Kathy是個僞娘，一個非常成功的僞娘，除了沒胸，Kathy比女人還要美，比女人還要柔。
“你個白斬雞搶什麽生意，不知道看到一些人自己走遠些麽？”卸了妝容的Kathy面龐略帶淩厲，嗓音帶着疲憊的沙啞。
“我……”Kathy這句話并沒有說錯，有些人是惹不起的，比如昨天那個張老板，相傳這人是涉黑的，弄殘弄死一條命根本不是個事兒……人家哪裏會理會你是不是良家婦女純良處男，看上了強取豪奪是常有的事。
可容悔到底還抱着一絲期待，對社會的期待，對人性的期待，可一切的憧憬在昨天被那一巴掌統統扇沒了。
“長些心眼吧，小娃娃。”撚着煙蒂杵在煙灰缸裏，攬了攬外套，Kathy步入包房洗手間裏，臨進門前倚在門框前發問，“還杵着幹嘛，要來一起洗？”
“不……不是。”容悔手忙腳亂地退出了包房。
掩上房門，容悔靠在走廊牆面上，長舒了一口氣。
果然……他還是沒辦法适應那樣的生活。
他做不到Kathy那樣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那樣的生活，他覺得艱難無比……
誠如Kathy所說，他就是個小娃娃。
經歷過土豪那件事過後，他自以為自己長進了，也自以為自己算是精明了、懂人心了……殊不知。
差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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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手機蓋。
盯着殷寒發來的一大堆消息，容悔凝視着，凝視着……
良久，容悔打出了一段他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話語。
“我要找的情緣是能走進現實裏陪我的，你一個小娃娃能做些什麽？”
才被說了小娃娃，容悔就現學現賣用到了殷寒身上。
K市某個高樓窗臺，黃毛少年單手搭在彎曲的膝蓋上，雙眼泛着血絲，一副明顯睡眠不足的模樣，等來了這麽一句話，登時煥發了所有精神。
不是被拒絕……而是小霜把情緣看得十分認真。
也是啊……
小霜那麽溫柔的一個女孩子，當然不會随随便便地送出自己的感情。
恰好，他也不希望随便。
也是他一開始糊塗了，認為退一步會對彼此都好，誰知道小霜壓根就不承認那種粉飾太平的關系。
“小霜，我能陪你！我可以陪你！雖然……雖然我現在确實還不夠成熟，但是我會為了你變成能讓你依靠的男人，你信我！”
從來沒有現在這樣如此渴望自己能夠獨當一面，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殷寒也是第一次認識到，不該再這樣游戲人間了，他該找些事情來做，有事業有擔當的男人才是值得女人依靠的。
回想起以往蕭十九對自己的評價--不習好就知道通宵玩游戲。
這确實是他，幼稚的他。
K市不遠處鬧市一角的地下洗腳城，靠在走廊壁角，容悔看着新發送過來的這條信息，笑了。
也只有十幾歲的鮮活年輕人，才能說出這麽信誓旦旦的話啊。
方才在等對方答案的時候，容悔瞅到了殷寒的定位，K市。
距離他這裏并不遠，目測就是兩條街的距離。
而兩條街開外，聽說是一座寸土寸金的花園洋房區。
“如果你半年過後還是現在這樣，那我就信你了。”頓了頓，讓對面那個少年先釣上來，“我們目前還是當情緣相處好了，多的問題以後再說。”
人，終究是非常膚淺的。
尤其是認識到自己的卑賤過後。
讓一個血氣方剛沒有經歷過情感熏陶的小男生相信你是他的唯一，并不難。
沒有拒絕，容悔答應了殷寒的求情緣。
“那個……”真的看見對方應下的信息，殷寒是有些難以置信的。
“容悔。”鬼使神差，容悔将自己的真名發送過去，“今年21，應該比你大不了多少，K市的。”
盯着這麽一段信息，窗臺邊的黃毛少年險些摔下飄窗。
這……
捏着愛瘋，少年臉色緋紅。
“……小容？”少年這麽叫着自己心愛的姑娘，“好巧，我也是K市的。”少年并不知道對方早已将自己的住處猜了個八Ⅰ九不離十……
反複看着對方發過來的信息，少年拼命抑制住激動的心情，十分虔誠地回應了對方，“周堯傑，你放心我明年就十八了！”
“噗！”發了個大笑表情過去，“小弟弟你好啊！”
“我才不是小弟弟！我……”二十一減十七……他家小容比他大了四歲……可是那又怎麽樣……
少年很是不服氣，“我才不小！”
“……”這話，有些雙關啊。
容悔盯着這句話，不由得想歪了，壞心思一起，繼續誘導：“怎麽不小了？我又看不着。”
“你等着！”少年氣不過，打了這麽一句話，趕忙戳開相機，反手對着自己咔嚓一張，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成熟一些，還特意擺了個兇惡的表情。
傳送過去照片，少年接着打，“是不是特別帥，特別成熟！”
容悔的手機有些老式，接收圖片接收了半晌。
因為曾經那段不純潔的歲月，當看到對方發過來的确實是臉照還有些小小的失望。
黃毛……濃眉……炯炯有神的眼……以及故意擺出的兇相。
真麽看怎麽像一個青春期叛逆少年，奶氣十足。
不過……
倒是蠻可愛的。
容悔如此評價自家新出爐的小情緣。
“小傑很萌啊。”搭配了一個捂嘴笑的表情。
“是帥！！！”少年真的是拿自己喜歡的人沒辦法……可年齡确實是他的硬傷，誰讓他喜歡上了比自己大四歲的大姐姐！
心累啊心累。
就這樣，兩人的情緣關系算是确定下來了。
這兩天折騰得，也讓容悔暫時沒心思糾結某些罪惡念頭。
等到上游戲，接收到君陌白密聊。
容悔頓時從自我營造的虛假國度裏回到了現實。
是了……
他還是君陌白聽話的好徒弟晚凝霜啊。
昨天跟小屁孩兒聊天逗樂到了淩晨一兩點，太過忘我以至于都幾乎快忘掉了自己似乎還喜歡着君陌白。
可是……
他究竟為什麽喜歡君陌白？
第一次，容悔問了自己這麽個問題。
耐不住寂寞？空虛？還是……死性難改？
可是他現在有殷寒了啊……
容悔點開Q|Q，嘴角微揚，向某個小屁孩兒發送了早安問候。
電腦這邊，容悔依舊乖巧地回複了君陌白，“不好意思啊師父，這兩天加班沒什麽時間上游戲。”
“沒事兒，工作要緊。”
等了一兩分鐘，君陌白問：“飛花雪月開了戰場，小霜你來不來？”
“我不會打戰場啊。”回複了君陌白，容悔一心二用轉換着話語風格，哄賴床的少年起來吃早餐。
“沒事，我像上次一樣單獨教你就行了，別怕。”君陌白看似出了一個很不錯的主意。
如果容悔沒有找情緣的話，這确實是非常好的主意。
看着這句話，容悔将手放在胸口處，平靜的。
毫無波瀾。
如果是以前的他，此時此刻恐怕又要一陣雀躍狂喜了吧？
沒有立刻回複君陌白，容悔視線放在密聊框上，拿起手機，點開變聲器，按下Q|Q錄音鍵，“小傑昨天還說要做獨當一面的男子漢，今天就賴床了啊……人家怎麽相信你的話呢？”
嘴角噙着笑意，容悔單手慵懶地打着字。
你悄悄地對君陌白說：會不會太麻煩師父了？
君陌白看到這句話，腦海中勾勒出的便是一位婉約女子，忐忑不安的小心思模樣，話語放柔，“不會，你是我的徒弟，我教你怎麽會麻煩，別多想。”末尾還附上幾個鮮花表情。
伴随君陌白的回複，小孩兒的從善如流的語音消息也回了過來。
點開對方語音消息，這邊容悔三兩句應付了君陌白，登陸YY，跳進了飛花雪月公會YY，同時趕在進頻道之前，跟小孩兒回了最後一條語音消息，“我去幫會打戰場了，一會兒回你啊，早點起床吧，別賴着，乖。”
進入頻道，容悔又是那個腼腆乖巧的晚凝霜。
聽師父的話……
對幫會成員和善……
容悔覺得，他都快要認不清，誰才是真正的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清明節回家掃墓……
愚蠢的我并沒有存稿于是會斷更兩三天。
各位食用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