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溇琰這是……怎麽了?
陸放舟愣了, 溇琰此刻的擁抱手勁帶着顫抖,溇琰是想緊緊的擁抱他,但又怕手勁過重讓他不舒服吧!
這瞬間讓陸放舟有一種被珍寶般對待的感覺。
視若珍寶?
這樣的結論陸放舟是難以置信的,他對溇琰是一見鐘情的,還單方面的藏着小心思偷偷發癡,如果不是溇琰主動,他可能要很久很久才敢鼓起勇氣去捅破那張紙。
而當溇琰主動捅破那張紙的時候, 陸放舟是狂喜的,但狂喜之餘總是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溇琰怎麽就會喜歡上他了?是真的嗎?這是埋藏在陸放舟心底的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又因為他一貫的鴕鳥風格被死死埋着,不想去想, 去深思。
然而此刻陸放舟發現自己已經不需要去深思這個問題,溇琰如此反應說明他是真的喜歡他,把他放在心,而且是心裏十分重要的位置。
這就是所謂的患難見真情嗎?
呃, 呸呸呸,這個形容詞不太恰當, 陸放舟一面否決着,一面思索用什麽詞更貼切,但想了半天根本沒找到,反倒意識到了一件事。
我去, 亂想什麽形容詞!現在雨下得那麽大,門口的屋檐又這麽小,男神是站在廊下抱着他的,男神的衣服都濕了!
這可不行, 男神徹頭徹尾都是他的了,可不能讓男神着涼,他會心痛的。
于是忙說:“溇琰,別杵着這兒站啊,先進屋,你都淋濕了。”見溇琰非但沒有松手,反倒抱得更緊了,還帶上了點揉捏,陸放舟知道對方餘驚未平,于是忙繼續說,“我不是好端端出來了嗎?是天氣不好,跟別的沒關系,這種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讓道。你給我做了足夠的吃食,前幾天我吃得好睡得好,精神一點不差,今日開始刮風下雨的,我早早寫好了卷子收了起來,裹上雨布護住了吃食,養精蓄銳等着鄉試結束。我這個方法很有效的,晚上裏頭是鬧了會,可壓根就鬧不到我身上。”
陸放舟滔滔不絕的說着,完了還忍不住打了串噴嚏,深夜的水汽偏冷,鼻子有些難受。
許是這串噴嚏提醒了溇琰,溇琰終于松開了陸放舟,迅速打橫将陸放舟抱起大踏步往屋裏走去。
“喂……掌櫃還在呢?”陸放舟有些窘,有、有外人。
溇琰一笑,并未解釋自己早已與掌櫃認識,只道:“無妨,我都在此待了一天,掌櫃已然習慣。”
他習慣的是你這個人在屋裏,而不是你這個人跟我這麽親密,好不好?陸放舟默默想,正欲再說,溇琰已然将他放到了床邊的軟塌,仔細脫去了他身上的雨布,外衣,中衣,鞋襪以及內衣,再扯過早已放在榻上的狐裘将陸放舟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完了将人抱起,端了碗姜湯過來:“八月的天雖還熱,但這種雨還是淋不得的,你且将姜茶喝下,待渾身暖透了之後再去沐浴。”說着便開始喂陸放舟喝。
陸放舟喝了幾口便覺渾身暖暖的,舒服極了,他立刻想到了溇琰,忙說:“你也快些喝姜湯,你的衣服都濕了。”
“我無妨!”溇琰笑,他習武之人,這點雨水算不了什麽。
陸放舟不依,再算不了什麽也不能讓溇琰穿着濕漉漉的衣服,他會心疼的,于是拒絕了姜湯看溇琰。
溇琰一愣,完了一笑,将姜湯置于陸放舟嘴邊:“喝完,我便除衣。”
溇琰素來言出必行,陸放舟便信了他這一回,乖乖喝下,待到了最後一口,他故意整口喝完,然後向溇琰勾勾手。
溇琰會意低頭,陸放舟勾住溇琰的脖子,主動将唇送了上去,口中的姜湯也一并渡了過去。
溇琰如數接下,笑說:“真甜。”說完托起陸放舟的後腦,深情親吻。
陸放舟立刻情不自禁起來,愈加摟緊了溇琰,在貢院裏已經待了七天了,他很想很想溇琰,就是這會他還沒沐浴,身上有些不太舒服的味道,不然他立刻就……
陸放舟有些遺憾。
不想溇琰已然察覺了陸放舟的意思,飛速除掉了自己的衣衫,将陸放舟打橫抱到了床上,然後傾身:“先動一動,動一動後血脈就順暢了,然後再去沐浴。”
“可是……我,髒。”陸放舟結結巴巴的說着。
“小傻瓜,我會嫌棄你髒嗎?”
你、你不嫌棄,可是自己嫌棄……陸放舟沒來得及說出來,溇琰已經将他的唇堵住,攻城略地起來。
“唔……”陸放舟舒服的哼哼着,都七天沒那個啥了,好舒服/(ㄒoㄒ)/~~
陸放舟酣暢淋漓的出了身汗,渾身的疲憊立刻湧了上來,沉沉的睡去,連沐浴都是溇琰代勞。溇琰将陸放舟仔細擦洗幹淨一番後,小心放到床上掖好了被角。
屋外的暴雨已經小了不少,水汽依舊彌漫,屋內倒是幹燥得很,燭火噼啪了下,溇琰拿起燭剪修了修燈芯。
這處院落位于越州城高處,越州城內有高低不一的三座小山,貢院在卧龍山下,其旁邊還有越州府等建築,卧龍山不遠處還有座飛來山,飛來山小,暴雨來時抵不了大用。
溇琰的這處院落是在另一座遠離卧龍山的蕺山半腰,蕺山排水良好,山下山腰有諸多民居,前朝著名大書法的故居也坐落在此。
溇秀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少将軍,公主差暗使回信。”
“告訴公主,我欠她一個人情,他日必還。”溇琰推門出來。
溇秀笑:“公主說讓暗使帶話,人情不必須,讓少将軍考慮下驸馬一事。”
溇琰皺眉:“回複她,胡鬧!其他事都好商量,驸馬一事想都別想,那一日不與她明說了嗎?”
“公主說又不是真驸馬,借條道而已。”溇秀道。
溇琰的眼神動了動,他明白長平公主盯着驸馬一事意欲何為,公主想他出山帶兵,又怕聖上忌諱,便使了驸馬這個借口,大梁朝規定驸馬不得參政,溇琰可先帶兵,待擊退來犯敵人後再為驸馬。當了驸馬,沒了兵權,聖上自然不會忌憚。
至于溇琰與陸放舟之前的感情,公主心中本就有人,不會在意兩人的關系。
然而這種提議,溇琰自知道的那一刻起就從未答應過,在他看來喜歡了一個人就要實實在在的習慣,遮遮掩掩算什麽?
他自小目睹過自己父母的感情,雖然父親百般疼愛他母親,且終身未娶,但母親礙于身份終身得不到名分,母親雖然并未言語,但私下裏還是嘆息過的。
所以溇琰曾暗暗下過決心,若有朝一日他能遇到心愛之人,比不讓那人受這樣的苦。
“便是真要借道也讓她換條道借借,更何況我并不準備上這條道。”溇琰道。
溇秀微頓了頓:“後面那句也要如實回複公主?公主可是一心希望你能出來帶兵,若見你罔顧天下蒼生性命,她可會失望的。讓公主失望後果很嚴重。”
“非是我罔顧天下蒼生之性命,而是此番狐胡族一統北蠻一事有蹊跷,狐胡一族并不是北蠻的強大部落,其部落子民也大都不兇猛彪悍,而蠻子一貫只臣服于強者,狐胡一族是如何讓其他部落臣服的?所以此事還待靜觀。”
“屬下是否需要将您這番話告知公主?”溇秀問。
溇琰點頭:“告訴她吧,提個醒,她是聰明人,一點就通的。”
溇秀笑:“若長平公主是男兒身,真就沒三殿下四殿下什麽事了,他們那點伎倆在公主面前根本不夠看。像這回……”
“哼!”溇琰聞言眼神一冷,無論是三殿下也好,四殿下也好,都與現在坐在龍椅上的那位一樣,假仁假義,蛇蠍心腸。
此番的主考官是四殿下的人,危難之時不知如何處理,反倒先想自己的官位,寧可草菅人命,也要保證仕途,其心可誅!
三殿下亦不是什麽好貨色,一早便算到貢院會出事,非但沒有采取措施,還生生的任事态發展,到不可挽救的地方才施施然出手,坐收漁翁之利。
今日若不是長平公主強硬進駐貢院,三殿下根本不會這麽早現身,還假惺惺的親自出去收卷,收買人心,還撐了那麽一把與貢院差不多大小,尋常根本找不到的傘。
真是司馬昭之心!
“今日之事,我會如數從那兩人身上讨回。”溇琰冷哼。
溇秀聞言一笑,未再言朝中的事,而是道:“陸家在越州城內開的品珍樓正在召集各商號捐銀赈災,我們臻品齋可要參與?”
品珍樓是陸老爺得了香榧配方之後在越州城裏開設的一家專賣香榧的鋪子,因沾了杜貴妃的光,生意火爆,已然壓了越州城內所有商號的風頭,坐了頭一把交椅。
坐上之後的陸老爺不甘止步于此,時不時弄些捐銀的事出來,一面提高影響,博得好名聲,一面巴結越州知府,供越州知府中飽私囊。
此番浙東道,尤其是越州城內受災嚴重,陸老爺此舉得當,恐怕會得聖上之嘉獎,屆時城內商號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尤其是臻品齋,因其最初也銷售過香榧,曾有不少人前來詢問,陸老爺便将其視為對手,肆意打壓。
“要捐銀便捐,莫要落下把柄讓這種小人撿了去,左右他品珍樓前途如何,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溇琰說着,陸放舟在裏頭翻了個身,似有醒的意思,溇琰忙推門進去。
溇秀立刻知趣的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陸放舟:越來越幸福了,好開心,你們羨慕吧,羨慕吧,羨慕吧,哈哈哈哈
蠢作者(嫉妒):哼唧,秀恩愛,見……
溇琰(拎其蠢作者丢出門):別理她,狗糧吃撐了而已,來我們繼續撒~~
陸放舟:欸?哦?啊!男神……好、好、好舒服(^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