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草妖的報恩
話說小蔓游歷人間幾日,嘗遍了京城糖葫蘆板鴨包子窩窩頭燒麥......,看過了紫禁城長城八達嶺......,閱過了商人小販官僚百姓詩人武将.....,看夠了青山綠水......,她忽然一下攤到在床上。
“沒意思”,腦海裏浮現出這幾個字。
原本以為生在在墳墓邊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聊最冷清的事情,每天就着星星說這話,聽來去的鬼魂将外邊的故事,夜晚見着勿忘仙子開着花,聽聽埋人的痛苦聲。他以為那是最無聊的事。
借着身子來到凡間就是要來經歷別人口中的塵世,結果令他大失所望。
大失所望的可能不是那些美食、風景、人物、故事,而是他自己一直挂念着一個人,他等了九百多年的機會,終于有機會出來,可是任憑他怎麽感應也探測不到那個人的存在。
也對,一個普通的凡人,早就在世間輪回幾世了,說不定他都不是人也有可能。
所以,沒意思的不是事物,而是他沒有遇見那個人。
沒意思,若是找不到那個人,他空占着別人的身體也不太好吧,想來想去,還是去鬼門關找找檀溪那姑娘,“他把爺爺我的初吻奪走,還沒有找她算賬呢!”
恩,就是要找有趣的事來做。
他興奮地站起身,蒙好面紗,轉了個圈兒以展示自己的美麗,哎,不對啊,錘了錘胸以展示自己的陽剛之氣,結果手一碰到軟軟的東西,他立刻就放棄展示自我了。
誰讓他一時心急,鑽進了女人的身體。
要說這陰間花園,晚上不是人該來的地方,白天也不像人要來,怪不得這裏通往陰間,奶奶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正埋怨四下無人,草妖聽見遠處傳來一個男子的哭泣的聲,準确地說,是驚天泣鬼的哭聲。
“姐姐,是我害了你,是宴家害了你,姐姐死了連一個墓碑都沒有”,宴渎不知從哪裏得來的宴清埋于此的消息,他苦苦守在墳前抱着一塊兒木板。
草妖在後面看着,見那男子抱着一塊木板,咬破了手指在上面寫着字,大概是某某之墓的意思吧。
這男子也太深情了吧,見他衣冠楚楚,從背影上看骨骼也是驚奇,絕非人間凡品呢!這令草妖一陣莫名地感動,在陰間生存久了,果然還是覺得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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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人都死了,瞎傷心個什麽勁兒,人吶就是不懂得珍惜,生前盡把世上能後悔的事兒全做了,生怕死後沒有遺憾。
這令人又暖又惱。
一股暖風從上吹下來,帶着一絲絲血腥的味道,這血腥的味道倒是勾起了草妖的食欲,雖說草妖只含甘露也能存貨,可是偶爾也想嘗嘗鮮嘛,他正沉醉其中,突然覺着這股氣息有點不對勁兒,這分明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就像九百年前......!
不會就是他?
真是踏破鐵鞋才找到他這小婊砸!
不行,是不是他呢?他還記得他嗎?廢話,他怎可能自己曾經救過的一株小草!不行不行,草妖正焦急着,一邊但是是他一邊又擔心不是,“咦,我這不是已經變身了嗎,怕啥”,腦子總算靈光了一下!
“咳咳”,草妖故作姿态地咳嗽兩聲,嬌滴滴地說:“公子~”,那聲音就跟勾魂的鬼一般......。
宴渎突然轉過身來,看來着實是被吓到了。
草妖愣住,就是他!那張如花似玉精致的面龐,上面就算是挂滿了鼻涕與眼淚也掩飾不住的英俊,表情不知是悲還是恐還是悲喜交加地望着草妖,身體不由地後退了一下,“這荒山野嶺的怎麽還有人”?宴渎心裏想着,有些害怕。
怎麽辦怎麽辦,好是激動好激動,可若是吓到了他草妖會更過意不去的。
“公子莫怕,我只是過來問個路,一不小心迷路了”,那娘裏娘氣的聲音裝起來真是辛苦。
“姑......姑娘是要去哪兒,非得走這條路”,宴渎抹了抹眼淚鼻涕,順便把冷汗也抹了一下。仔細一看不對啊,面前的這個人好熟悉,卻實在想不起來,透過她白白的面紗看過去,也看不出個究竟,聽聲音也不像是認識的人。
“敢問公子,那墳墓裏的是你什麽人啊,令你如此傷心難過”,草妖繼續嬌柔狀态。
敢情就不能好好問問路嗎?是來套路他的?
見宴渎不說話,草妖趕忙打圓場:“哎喲你看我這嘴,盡是提及你的傷心事”。
宴渎搖搖頭,“她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姑娘是要去哪兒”?
去哪兒,當然是想跟他回家,回憶起當年他還是個英勇的武士,在血殺的戰争中勝利活了下來,在這片亂死人崗種下了一顆草(大戰之後總有新生的希望嘛),草的葉子太過鋒利而隔破了他的手,也就是那一滴血,給了他生命。至于割破他的手指,草妖至今都心懷愧疚。
但也就是在那亂死人崗,那些不屈的靈魂的血液使他存活成了一只草妖,那些剛毅的血液使他成為了英勇的男子,他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是那最霸氣側漏的武士,結果卻穿去了女兒身。
女兒身男兒心吶,壓着嗓子說話別說真的挺累。
看來那公子也是對宴清念念不忘,可惜還沒有檀溪那姑娘中毒深,毒發身亡都追到陰間去了,要知道複活一個魂靈是要付出代價的沒更何況是複活一個還喝了孟婆湯的魂靈。這樣也罷,那檀溪最好成功不了,想着她可以借着宴清的身體與自己欽慕的人翻雲覆雨,真是下流無恥的想法,可是還有一些小激動呢。
他又無恥地開口:“我去哪兒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心裏現在想什麽”。
宴渎這下可犯傻了,姑娘說話還真是繞啊,我心裏想什麽?我在想我明明正傷心難過地為姐姐刻墓碑,半路卻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姑娘搭上了話。
“公子是否心想,那墳墓裏的那個人複活”,草妖話音回歸了正常,這句話一下把宴渎渙散的心拉了回來。
草妖不知情地表着白,“其實我也對公子有着不可說的感覺.....”,他一邊揭開面紗,轉過頭去笑對着宴渎!
宴渎死死地看着面前這個人,眼裏形容不出來的驚愕,他的嘴微張着,慢慢扭曲着,大叫一聲:“鬼呀......”。
他掉頭就跑,好不容易跑了一段路,草妖便又祥裝跌到在地,是他太過魯莽,沒說清楚就扯下了面紗。
“我還沒有死呢”!
沒死?
就說怎麽熟悉呢?這身形這雙眼睛真是像極了姐姐,可她若是姐姐,怎麽會不認得自己?怎麽會蒙着個面紗?最重要的是,她連性情都變得不可理喻了。
宴渎不敢相信地轉過頭看着他,“你是......姐姐”?
搞了半天還是個姐弟戀啊,這宴清怎麽不是姐弟戀就是姐妹連,老牛注定是要吃嫩草的節奏!
不過沒關系,草妖見到了那個人,那個久等了九百多年的人,想着他的初吻不在了,可畢竟貞操還是有的,這樣一來,他可還是有些小激動呢。
恩......,想遠了。
草妖點點頭,正要說要什麽,誰知那宴渎一下來了個姐弟抱,這真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姐姐,我還以為你死了呢,父親悄悄和母親說起,你被那陸少軒給害死了,連屍體都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宴渎好是悲恸,姐姐,弟弟發誓以後聽你的話,寫老夫子教的書,幫爹爹整理生意......”.
這怎麽聽來聽去都有點而不對勁兒呢?
“爹爹?宴家?宴渎?宴清?姐姐?哼——”,原來這公子是宴清的親生......弟弟?草妖剛剛的想法不就是亂倫了嗎......,弟弟就弟弟嘛還說什麽宴清是最重要的人,搞得草妖也迷糊了,這下好了,她是繼續裝呢,還是不裝呢?
“姐姐,跟我回去吧,母親見到了你,一定很高興的”!這一下把宴渎高興地忘乎所以。
回去?看來沒必要裝了,雖說草妖最開始的目的吧是很想跟着自己的恩公回去雲雨一番,可是根據這人間的标準,自己那樣做的确是亂倫了呀,雖說不是宴清的心靈,可那畢竟也是血肉之軀啊,恩公,既然已經找到了你,就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待我換個身體還能與你共進良緣!
“那個,恩公啊,不對,弟弟啊,不,宴渎”,怎麽叫都令人別扭。
草妖想解釋自己不是宴清的事實可是不知從何說起,看着宴渎天真無邪的眼神又難以下手,恩公從前可是個硬朗漢子,怎麽現在看來就是一文绉绉的學生。
宴渎也不管他想表達個什麽意思,只是拉着他正要走。
“他不能跟你回去”,好呢個乖乖,本想着找草妖得花上兩天時間,看來這是天助檀溪,一出了鬼門關就見到了草妖。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是死亡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