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迷之唇印

雨越下越大,李時雨一邊打着傘一邊抱着檀溪,只手将她拖進花轎,狹小的花轎擠了滿滿的四個人,檀溪濕噠噠的頭靠着李時雨的肩膀,轎內的寧靜與外邊的腥風血雨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既然姐姐我活了下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作為現代人堅毅的性格,李時雨不愧為新時代女性,即使是個鬼,也是有尊嚴的鬼。她忍者手中的劇痛,忘了靠在自己肩膀的檀溪,“喂,美女,之前的一切對不住了啊,但是你可不能死啊,我這就找地方救你們”!

李時雨回想起自己輕盈的身體,自己從二樓跳落的一剎拉,那種輕盈又可駕馭的感覺油然而來。

既然這樣,那就試試吧!

她緊閉雙眼,幻想着自己與花轎已經融為一體。

上升,上升,上升!

移動,移動,移動!

她慢慢感覺自己仿佛真的在移動,睜眼一看,花轎早已懸浮空中。

“這可真是神奇了,做鬼原來還有這樣一個好處”!李時雨心中默默歡笑,一想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居然還能笑出來,看來這點兒災難也不過如此。

她禦着花轎小心地穿梭竹林,不知道要去哪兒,就現在這雷雨交加的天氣,她得找個地方避避雨,身邊還有三個重病患者,只得再做打算。

靈力使用時間越長她的手就越發嚴重疼痛,遠看着有一處小屋,李時雨心中竊喜,一時失了魂花轎來了個大翻轉,四人随着花轎颠簸傾斜。

她側過臉去看檀溪,卻被迎面而來的臉弄得不知所措,一不小心就親了一口檀溪的側臉。

“丢臉丢臉”,還好還好,她不知道,也不會有人知道。

心裏安慰自己,身體倒是不誠實。

只見那花轎在小屋周圍盤旋了好一陣子,由于泛濫的桃花心一時沒能控制住,越是淩亂,李時雨越是慌忙,結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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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糟。

直到最後,花轎直直地沖進小屋,轎底因為快速與地面摩擦而發出呲呲的聲響,花轎驟地一停四人因為慣性直接從花轎裏嗖地一下群赴後繼撲倒在地。

李時雨此時已是眼冒金星,安慰自己還好終于安全着了陸,擡頭一看,一個與自己面容相似的女人正疑惑地瞪着眼睛望着她。

她往左那個女人也往左看,她往右那個女人也往右看。

“咦?我怎麽看到了自己”,“難道是我靈魂出了竅”?“難不成剛剛是把自己給跌腦殘了”?

她大吸一口氣,白眼一翻,頭往地上一磕,暈倒在地。

“姐姐,姐姐”,宴渎這才跑過來,看着這一地的殘局。

“我似乎做了一個夢,一個好長好長的夢,我實現了自己的中醫夢想,成為懸壺濟世,能夠令人起死回生的一代名醫。身邊的家人都為我感到驕傲,她們一直陪在我的身邊,為我排憂解難。更為重要的事,我有了第一次戀愛,那個人,令人好舒心,我沒看見他的臉,聽見他的聲音,知曉他的來歷,只是憑空感覺,那個人他恨喜歡我,告訴我單身二十二年就是因為在等他一個萬年不離不棄的承諾,我在夢中悵惘,快樂,根本不想醒過來”。夢裏的李時雨。

宴渎在房間跺着腳,來來回回猶如螞蟻上了熱鍋。

“小蔓,你說,我姐姐她是怎麽了”?原來不過還是牽挂着宴清的生死啊。

“哎呀,恩公呀,我都說了要等她醒來我才知道那傷口是怎麽回事兒,”草妖放下宴清的手,這上面奇怪的章法她愣是沒看出個究竟。

你說好好的,怎麽這四人就遇難了呢?本想着在普陀山相遇,也個準兒就提前偶遇了,若不是提前,要真在普陀山,可能到時見的就不是一個魂靈,而是好幾個魂靈了。

草妖看了看花卿新鬼,按說這打鬥的痕跡應該不是很嚴重,兩小鬼暫時昏迷,也可以說暫時入睡了,傷口看上去像是陰陽二使所為,只是陰陽二使的力量不足以那麽強大啊。

再說了,那陰陽二使既然得逞,這幾人又怎麽會逃脫呢?他不得不把目光轉向檀溪,“也真是的,四個人就這樣呼呼大睡,也沒一個活着的人”。

“你可別亂說,他們都是活人”,宴渎嘟囔着。

看來看去草妖竟然在檀溪的臉上看到了一個唇印,他吓地退了一步,“快來看啊”,他搖着小手呼喚着宴渎湊了過來。

宴渎也緊跟着呼吸了一口氣,以表感嘆。

二人在這個唇印上面似乎已達成了共識。

草妖:“恩公你看,這唇印是有所講究的,一般的親吻只會留下淡淡的痕跡,可你悄悄,這個唇印不但痕跡不淺,周圍還有摩擦過的痕跡,一般情況下......”。

宴渎:“一般情況下,就是被人強吻,主人翁還奮力掙紮過,可惜沒能成功”!

“你說的沒錯,所以,那個人究竟會是誰呢?會對檀溪姑娘下如此狠手”,草妖望了望熟睡的宴清,她嘴唇上遺留的唇色正好映襯着檀溪臉上的唇印。

他一手指了指檀溪,一手指了指宴清。

宴渎一下明白過來,打亂他的手,“可別胡說,我姐姐才不是那樣的人呢”!姐姐在他眼中可就是正經乖巧聽話的大家閨秀。

好好好,恩公說什麽都是對的。

宴渎:“況且,......”。

檀溪動了動手,慢慢地從沉睡中醒過來。

凝聚了一會兒精神,她忽地坐直身,搜尋着眼前的人,“宴清,宴清,”。

還有花卿,還有新鬼,他們都沒事吧!

花卿與新鬼也在主人的呼喚聲中醒來,除了李時雨,幾人似乎全都活了過來。

“我說,你們可算是醒了,我在旁邊守了你們一整夜呢”,草妖扭扭捏捏地走到檀溪眼前,檀溪一把拉住她的手,腦袋沒喲反應過來,“宴清”,擡頭望了一眼草妖驚恐的眼神,他想到自己的初吻已被眼前的人奪去,能不驚恐嗎?

“不對,不是宴清”,檀溪這才看到草妖與宴渎都守在了身邊。

“是你們救我們回來的嗎”?想必檀溪是把昨日的事早已忘記。

草妖搖搖頭,這個事兒還得問“宴清”,“是她将你們送回來的”。

宴清還在昏迷不醒,宴渎更是着急了,“檀溪姐姐,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啊,姐姐一直昏迷到現在”。

檀溪搖搖頭,看着花卿與新鬼,“你們二人可好些”?

兩只小鬼點點頭。

鬼靈本是無大概,只要沒有被下詛咒,吐點兒血能夠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只是相對于平常二鬼沒有那麽活潑了。

“主人,花卿新鬼沒有照顧好你,是我們的錯”,兩小鬼一醒來便是深深地自責。檀溪摸摸她們的頭以表示安慰。

檀溪:“我一直想不通,為何陰陽二使一直要與我們作對”。

草妖:“我就知道又是她們”!

草妖看了看宴清手上的傷,“宴清姑娘的傷看來也是她們的作為”。

檀溪晃了晃腦袋,“她的手是因為接觸了太陽......”.

魂靈接觸太陽可不是這般傷口,她的傷一陽一陰,太陽是一部分,那陰陽二使的陰陽掌是一大部分。

要解那陰陽掌,這倒還未研究過。

草妖:“不過比起這個我更加好奇,你們是怎麽脫離虎口的,陰陽二使陰險手辣,若沒有高人相助她們可不會善罷甘休”。

“我記得,花卿與新鬼被擊倒之後我就昏迷了,後來,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醒來就到了這裏”,檀溪握着宴清的手,撫摸着她手上的傷。

她看着宴清,似乎進入了她的夢境。

“我又做了一個夢,這個夢是我穿越成為魂靈做的,我一直逃避自己成為了魂靈的事實,如同我在現實生活中逃避孤獨的事實。終于,這次在夢裏,我玩成了我想要的,我也完成了她想要的。她叫檀溪,我記起來了,好好聽的名字,我住着的這個魂靈叫做宴清,好好聽的名字。兩個女孩兒相互愛着,卻被現實分離,我理解,即使在放浪形骸的2017年,這樣的情侶上街也會引得人們側目而視,更何況是在封建社會,夢裏邊,檀溪握住我的手,對着我承諾一定會治好我,一定會複活我。我激動地熱淚盈眶,尼瑪這輩子都沒人對我說過那樣的話,然後我卻被迫出來那個身體,看着她與真正的宴清擁抱在一起。那種感覺,不是傷心,不是高興,是明明應該是我抱着的那個人,她卻抱着另一人給與她人體的溫暖。從那一刻起我便知,把二人分開的些許不是生離死別,而是茫然闖進來的我”。

“我要離開,我要離開”!

李時雨忽然叫出聲來。

她要離開,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着檀溪将她複活,她也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紀,把那個“宴清”,還給她。

嘴上說着離開,手卻一直抓着檀溪,衆人可不知道她說的夢雨是何意思。

這外邊的雨啊,真是下了一天一夜,泥土都被水滲得松軟了。屋裏的人都靜靜地等待宴清醒來的一刻。

因為只有她,些許了解一些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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