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晚好語氣平和地說完這番話,這才伸手去開門。唐啓森感覺到一股血氣直往腦門上沖,想也不想就将人拖了回來,狠狠吻住。
他覺得這次不一樣了,姜晚好出了這道門,或許就真的永遠追不回來了。不管是不肯輕易認輸還是別的什麽,他絕對不能就這麽放姜晚好走。
倉促間磕上來的唇齒,疼得晚好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沒想到唐啓森還能這麽無恥,之前因為某些事剛剛對他生出的一點點好感也被徹底揉碎連渣都不剩。她用手厮打他,指甲狠狠陷進他皮肉裏。
可這人這次像是鐵了心地做點什麽,居然輕輕一擡手臂就将她抱了起來。她的呼吸全被他堵住了,無法呼喊出聲,等能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就被人用力甩到了床上。
總統套房的床果然不一樣,她被那麽狠地摔進去,除了腦袋一陣暈眩之外居然沒有半點疼痛感,可心卻和撕碎了差不多。
那些曾經瘋狂愛過的記憶,現在怎麽看都變成了一張張諷刺的小醜面孔。
“唐啓森!!”她聽到自己近乎顫栗的聲音,剩下的話再次被他的唇舌淹沒了,接着就是衣裳布帛碎裂的聲音。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迅速,她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這時候才知道之前幾次他根本沒用全力,男人和女人力量懸殊有多大,這一刻她算是徹底領教了。
唐啓森像是變了一個人,可他的氣息分明又那麽真實,連印在她脖頸間的痕跡都帶着野獸的氣息。晚好擡腿踢他,被他的膝蓋給壓制住了。
他用力揉捏着她不斷晃動的兩團,另一手已經開始解自己的皮帶,晚好看着攏在自己上方的男人,眼淚不争氣地奪眶而出。
為什麽偏偏要這樣,這世界上離婚的男女那麽多,他們的結局卻是最不堪的這一種。他非要将她最後一點尊嚴都給踩碎了才罷休麽?
兩人僵持不下,她連連失防,雙腿被他大力分開,接着已經被那硬物給抵住。
晚好的腦子“轟”一聲就炸開了,以前男女力量懸殊下她争不過對方,可眼下再被他如此輕薄,之前的憤怒像是雙倍膨脹起來。人在盛怒之下的力量都不容小觑,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将他推開的,接着便是想也沒想,狠狠一耳光扇了過去。
世界仿佛在剎那間靜止了,唐啓森眼底的猩紅滲人極了,額角本就凸起的青筋猙獰畢現,晚好都疑心下一秒這人會一巴掌扇回來。可他終究什麽都沒做,瞪着她的那雙眼越來越幽深,最後漸漸歸于平靜。
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人,唐啓森覺得全身哪哪都被撕扯着疼的厲害,他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了,姜晚好太不聽話了,明知道怎樣會讓他疼,她卻偏要那樣做。
她在報複他,一定是的!
唐啓森沒有再說一句話,甚至不敢看她眼底的情緒,轉身就離開了酒店房間。明明他一點也不在乎姜晚好的,可為什麽事情走到這一步,他卻比想象的還要難過?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就連當初和路琳分手的時候都不曾有過……陌生的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去界定……
晚好大口呼吸着,瞪着屋頂的水晶燈奮力咽下眼角的淚,聽着那陣急促的腳步聲消失,随即也馬上裹緊自己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那間房。
***
唐啓森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來自姜晚好的辭職信。本來一個小職員的去留絕對不需要他經手,可前幾天他親自替姜晚好請假的事兒已經被傳得風言風語,人事部經理親自打了電話過來詢問他的意思。
他握緊電話,喉嚨像被什麽給生生扼住了半晌發不出聲音。
“要不,給她放個長假?”人事經理見他遲遲不說話,支吾着試探道。
唐啓森卻馬上拒絕了,聲調冷冷地:“不用,馬上批準。”
“啊?”人事經理意外之餘瞬間就明白了,這種有錢人又怎麽會對個普通員工動真感情呢?雖然姜晚好長得漂亮身材好,可大老板明顯就是跟她玩玩而已。現在膩了,自然就要打發的遠遠的。
他急忙連聲應着:“是是,我這就去辦。”
對于這件事,劉芬顯然也是這樣想的。晚好辦理離職交接時,她便陰陽怪氣地同她說:“像唐總那樣的人,一看就不像是會對誰動真感情的,聰明點的女人都該離他遠遠的,就你傻乎乎地往前湊。”
晚好聽了也沒解釋什麽,只低頭收拾自己的。
劉芬又說了幾句,見她都沒什麽搭理自己的意思,就索性閉嘴了。等晚好要離開的時候,忽然又伸手攔住她。
晚好都納悶了,自己平時也沒怎麽得罪過她,劉芬怎麽就這麽不依不饒的呢?可劉芬開口說的話卻讓她完全愣住了:“我和興城那邊的經理有點交情,他們那邊現在正缺人,這是她名片。”
劉芬說着将手裏的東西遞給她,又抿了抿嘴說:“ 以後和人相處,別總是有事沒事都往肚子裏咽,別人會覺得你沒脾氣好欺負。”
晚好看着這個平時不茍言笑的女人,心裏翻湧着一陣熱流,最後鼓足勇氣伸手給了她一個擁抱:“謝謝。”
劉芬不自在地扯了扯嘴唇:“謝什麽,我就是覺得平時少了個能欺負的對象,怪可惜的。”
晚好兀自笑了下,劉芬雖然平時兇了些,可這人心眼其實并不壞,大抵是在那個位置,注定了不能和她們太親密。
***
“早給你說了,當初把人睡了就什麽事都沒了。”Eric看了眼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忍不住發表看法。
唐啓森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他說話,一直注視着窗外許久都沒動。
Eric終于覺得不對了,微微側目瞧過去,正好見姜晚好抱着紙箱往對街走過去。他撇了撇嘴巴,哀哀嘆了口氣:“不去送送嗎?或者解釋一下,好歹你也在背後為她做了那麽多。”
像這樣什麽都不做,只知道站在她身後遠遠望着,絕對不是他唐啓森該有的風格才對。
可站在那的男人紋絲不動,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Eric自知無聊,也索性閉嘴什麽都不說了。正好秘書進來送東西,他便順手接了過去。
“快遞?還是同城的。”Eric見唐啓森一點反應也沒有,幹脆就拿了裁紙刀幫忙拆開,誰知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那個,是沐水東郡那套房的公證證明。”
唐啓森這才轉過身來,Eric被此時的他吓了一跳,平時看起來總是意氣風發的男人,今天就跟變了個樣似的,氣色差到了極點。
Eric咳嗽了一聲:“那個,不就是失戀嗎,沒什麽大不了的。”雖然話是這麽說,可面前這個自大又自信的男人,這一年內可連着失了兩次戀了……他免不了向對方投去同情的目光。
可唐啓森壓根沒看他,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只大步走過來,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快遞。
他死死盯着上面的每個字,姜晚好只是原封不動地将東西寄了回來,卻連只言片語都沒給他。唐啓森此時也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麽,只覺得心裏空空地,看着這些東西,全都變成了他自以為是的證明。
不管他做什麽,姜晚好都不稀罕了,一點兒也不稀罕!
Eric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簡直嘆為觀止,他還從沒見唐啓森這麽失态過,正想安慰他幾句,這人忽然拿着那份快遞就沖了出去,步子又快又急。
姜晚好準備步行去地鐵站,離入口還有幾步路的時候,忽然被人用力抓住了手臂。她回頭看見來人,表情都沒絲毫變化:“有事嗎”
“姜晚好,不想看到我,辭職沒關系。可房子能讓你和——”他說了一半又頓住,話鋒微微一轉,“讓你生活狀況好很多,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這話還真是似曾相識啊,晚好也懶得和他講太多,只說:“既然是你想送給我,我也有不接受的權利吧?”
唐啓森眉心緊了緊:“你何必固執?”
“現在固執的是你。”晚好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像是說的話再尋常不過,“從現在開始,我要重新來過,為自己好好活一次。所以過去的任何東西,都不想再有任何牽扯。”
唐啓森怔了怔,她的過去,他第一個就會被剔除。
晚好想了想,覺得實在無話可說,于是抿了抿唇道:“再見。”
“姜晚好。”唐啓森在她身後又開口喊她,聲音黯啞,晚好沒有回頭,只腳步微微一滞。接着聽他說,“對不起。”
好難得的三個字啊,晚好等了太久太久,可惜已經晚了,現在聽起來曾經受過的那些委屈和疼痛,如今早就麻木了。不管這三個字是為了曾經還是現在,都不重要了……
她背對着他揮了揮手,一如兩人初次重逢一樣。
唐啓森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裏,垂在身側的手漸漸緊握成拳。
***
“辭職那麽突然就算了,怎麽還要搬走啊?”小曹看着一直在收拾行李的人,急的在門口直轉悠。
晚好回頭笑看了她一眼:“傻瓜,辭職了當然要搬走啊,這是公司的宿舍。更何況我現在把家裏的房子買回來了。”
“可是——”小曹嘟了嘟嘴巴,眼眶馬上就紅了,“我舍不得你啊。”
兩人算起來也一起生活了好些年了,幾乎天天膩在一起,感情自然是好的沒話講。晚好看着她微垂的腦袋,走過去摟着她肩膀用力勒了勒:“別這樣,又不是生離死別,我就是搬去別的地方而已。要不你和我一起過去住,我那有很多空房間。”
“算了,離公司那麽遠。”小曹也知道自己太感性了,這會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晚好笑着不再說話,小曹看了看她臉色,這才小聲嘟囔一句:“你是為了躲唐總嗎?”
晚好自從上次聽到小曹給唐啓森打電話就什麽都知道了,這會兒稍稍沉吟之後便實話實說:“不是為了躲他,是為了我自己。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我想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小曹像是懂了,又像是沒懂,最後忍不住又問:“那唐總,真的沒機會了嗎?雖然他不承認,可我覺得他對你……”
“小曹。”晚好籲了口氣,認真看着她的眼睛,“我和他不可能的。他不會愛誰,愛的只有自己,喜歡這樣一個男人太累了,我早就怕了。”
小曹沒談過戀愛,所以不懂那麽深刻的道理,只是她看懂了晚好眼裏的堅定。所以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沒有那麽多的破鏡重圓。小說就是小說,沒有幾個人曾經愛過被傷過,還會傻乎乎站在原地等待的。
晚好趁着北北去上學的時候,陸陸續續搬了些東西回老宅,那裏基本打掃下就可以入住了。雖說是家裏的祖宅,可裝修都不算舊,而且地理位置非常好。小曹和她過去時也感嘆:“的确比宿舍環境好多了,可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麽呢?繼續賣房子?”
晚好想了下,又看了眼屋子:“不了,我有別的打算。”
“什麽打算?”小曹剛剛問完,就聽到院子裏有人敲門。院子是獨門獨院,因為在街邊所以大門直接是敞開的,兩人一起轉過頭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