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柏士卿沒想到何小柏又被迫變身了，他的目光掃過對方高舉的屠刀還有一幹受害者們, 最後落在何小柏身上, 然後又重新掃過去。
神龍的事情在微博上最近鬧得非常大, 這些人自然也聽過一些, 假胡子男前幾天還在跟中年男人說神龍會不會找來這裏, 中年男人還很輕蔑,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神龍真的來了, 而且, 看上去, 他們拐的這個可能還是個小神龍。
別說這群人跟柏士卿殊死一搏都毫無戰鬥力, 更何況他們未戰先怯, 柏士卿一爪子掃過去，将高舉的刀刃打落, 又一爪子把中年男人拍到了牆上, 何獨秀這時也戴好口罩帽子沖了進來，他先跑進去看了看唧唧叫着撲騰到兩個壯漢身上的何小柏, 他雖然年紀小，戰鬥力也不容小觑, 三兩爪子就把兩個壯漢拍到了牆上。
他放下了心, 把呆滞的姑娘扶起來, 道：“你沒事兒吧？”
姑娘堅強的點了點頭，何獨秀彎了彎眼睛，又轉過去把受傷的青年扶了起來, 對方的腳上潺潺流着血，看着他的眼睛紅着，他低聲道：“神龍……”
“是的。”何獨秀說：“他來救你們了。“
青年看着自己的腳，吸了口氣，嘴唇哆嗦好半天也沒說出來話。
何獨秀看着對方估計還是個大學生，心中也是一陣悲哀，他把他扶着靠在一旁，道：“法律會為你們主持公道的。”
他剛才在房頂上也把事情聽的差不多了，他快步走過去把籠子打開，對着裏面渾身污垢受害者們，他陡然哽咽了一下，道：“別怕，我們會把你們送到家人身邊，放心。”
聽到家人，這些人有的捂臉哭了起來。
姑娘也很快的行動起來，把一旁的孩子們聚集到了一起，發現這裏不算何小柏有四個孩子，何獨秀看了看被扔到一旁的五個大男人，柏士卿剛才查了一圈兒，發現這些人就是這裏全部的主人了。
他側頭詢問何獨秀的意見，何獨秀道：“你不能殺人了，但是我有一個好主意。”
C市的街道人聲鼎沸，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陡然間，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快看！空中那是什麽？！”
“龍！那不是微博上那只龍嗎？！”
這句話一出，無數人都紛紛仰起頭看向天空，有人叫道：“他提着的是什麽東西？”
“好大的籠子！裏面好像是……是人！”有人驚叫：“籠子裏面裝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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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他去哪兒了？”
街道上有人奔跑了起來，紛紛順着龍飛的軌跡跑去，一直到了地方，大家才發現，那是當地的警局門口。
乍然有一批群衆朝局子門口跑來，局長還給吓了一跳，匆忙跑出來才發現空中飛騰着銀色的身影，他大吃一驚，忙道：“大家都離遠點兒！別讓他傷到人！”
有人被他吓到，匆忙後退，中間很快空出來一個圓形的空地，那銀龍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兒，然後俯身沖了下來，籠子晃晃蕩蕩，裏面的幾個男人發出一陣陣驚恐的叫聲，結果籠子卻咔的一下子安穩的落在了地上。
柏士卿的身影落在籠子上面，警局的人瞬間戒備了起來，所有人定睛一看，才發現裏面的五個大男人全部都赤身裸體，身上還有一些抓傷，都夾着雙腿神容畏懼，而且看上去凍得不輕。
周圍瞬間議論紛紛，大人捂住了小孩兒的眼睛，男朋友捂住了女朋友的眼睛，部分人都舉起手機拍照，絕大部分人都在困惑這頭龍又想做什麽。
局長讓全員戒備，試圖與銀龍溝通，他卻安穩的站在籠子上，一動不動。
有人打電話叫來的武警大隊，不等大隊趕到，後面突然傳來一個姑娘的聲音：“大家麻煩讓一讓！謝謝，請讓一讓！”
所有人都紛紛讓開，一輛面包車緩緩開了進來，車子的前面坐着一個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還有一個年輕的姑娘，姑娘拉開車門跳了下來，飛快的跑到了車子後面，然後拉開了車子的後門。
裏面好半天都沒有動靜，有人小聲交談：“什麽啊？怎麽回事？“
“裏面是什麽？”
姑娘站在外面，她的臉上已經有眼淚掉下來，但是她還是吸了口氣，道：“大家快下來！我們敬業的警方會幫大家回家的！”
有人舉起了手機。
車內終于有了動靜，一個白衣青年緩緩的出現在車門前，他坐在那裏，一只腳上纏着的白紗布已經被鮮血染紅，姑娘伸手把他扶了下來，青年的臉上也帶着些傷痕，他緩緩的走過來，站定在籠子邊沒有再動。
車廂裏面又是好半天沒有動靜。
終于，有一個卷發的女孩兒爬了出來，一個孩子，兩個孩子，三個孩子，四個孩子……後面跟着的是一隊殘疾人，經常逛街的人都會見到他們，他們常常伏在地上乞讨，渾身布滿泥垢，神容或冷漠或木然，有人丢一枚硬幣，就能換來他們的一聲道謝。
有人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局長擡起手，不少警員紛紛上前，不顧他們身上的污垢把無法走路的抱了下來，輕輕的放在了地上。
他們來到了籠子旁邊，女孩兒也走了過來，道：“我們都是受害者！我們被這幾個可惡的人販子，用各種手段拐走，賣得掉的不知道是怎麽樣，賣不掉的就會被砍掉四肢來幫他們乞讨賺錢！”
“今天，站在這裏的受害者，除了我有十七個人，那四個孩子是剛拐來的，這位哥哥是大學生，外地人，三天前被拐走，他的一只腳已經被砍了，我們到的時候，這群人販子，正要把他的另一只腳砍下來給我，還有這幾個剛被拐來的孩子看，以此來震懾我們。”
周圍的所有人，包括局長的臉色都十分震驚，女生眼圈通紅的繼續道：“我們今天來這裏，不是想博得大家的同情，所以我不會說任何煽情的話，我們只希望讓壞人繩之以法！讓這些害過別人的人渣都永無出頭之日！再也不能去害人！”
周圍很快有人附和怒罵：“人渣！”
“天殺的王八蛋啊！”
“死後要下地獄的！”
群衆們的一片吵鬧聲之中，何獨秀悄悄抱起裹着外套的寶貝兒子下了車，朝人群外面走去，站在僻靜的地方，他低頭看向何小柏，輕輕嘆了口氣，道：“怎麽變成這樣了？”
何小柏委屈的唧唧了兩聲，何獨秀摸了摸他的腦袋，側頭看向人群內的柏士卿，他跟柏士卿約好了把壞人送到警局門口讓他們受人矚目，這件事也肯定不會這麽算了的，屆時必然會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相信官方也不會無視。
只是……柏士卿怎麽一直不動了？
何獨秀又朝一旁走了走，避免被人看到，何小柏乖乖縮着不亂動。人群裏面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鎖鏈聲音，一聲龍吟響起，柏士卿終于飛騰起來，離開了那裏。
人群內，柏士卿把籠子的門拉開之後，幾個人販子更加瑟縮畏懼，不知道誰先朝他們扔了一個礦泉水瓶子，陡然間，受害者們或爬或走的朝着他們撲了過來，或撕咬或謾罵——
警員們慌忙沖過去制止，以免會鬧出來人命。
現場一片混亂。
斷腳青年仰起頭看向碧藍如洗的天空，女生跟他一起仰起頭，轉臉道：“你不過去打幾拳出氣？”
“我不氣。”青年冷冷的道：“我只恨。”
女生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臉，安慰道：“他們會得到懲罰的。”
青年扭臉看向慌忙拉開受害人和人販子的警員們，緩緩道：“他們不會死，對嗎？法律不會要他們的命。”
“不，他們會死的！”
青年陡然發起抖來，他捏緊了拐杖，狠狠的咬住了牙根。
何獨秀跟柏士卿一起回家，落地之後還有點兒暈眩，他覺得自己幸好不恐高，否則這簡直是個災難！
他們本來是想坐火車的，可何小柏無法變回去，這讓何獨秀不得不放棄，好在他還有柏士卿這個酷炫的交通工具，他拍了拍老公的大腦袋，柏士卿變回人形穿上衣服，道：“小柏這個樣子怎麽辦？”
何獨秀蹲下來把被外套包裹的小東西露出來，何小柏默默的看着他，紅色的眼珠清澈的仿佛寶石，何獨秀忍俊不禁，道：“上回我爸不是還讓他變呢嗎？就這麽回去呗。”
何小柏小爪子扒上他的膝蓋，着急的唧唧叫，他還沒做好這麽面對爺爺奶奶的準備啊！
“那你自己變回去？我們再回家？”
何小柏蔫兒了，何獨秀伸出手戳戳他，道：“好了寶貝，別怕，爸爸抱着你，好不好？”
何小柏氣的拍了一下他的手，拍的何獨秀心髒都顫了一下，覺得寶貝兒子真可愛，他扭臉看向柏士卿，柏士卿還是那個建議：“給他喝點酒試試。”
何獨秀直接一巴掌拍了過去。
小孩子喝什麽酒！
回家之後何小柏的模樣果然讓何母和何父大吃一驚，老太爺皺着眉看着沙發上縮着的小家夥，何小柏沉默的耷拉着腦袋接受長輩們愛的視線，直到何母緩緩伸出手要抱他，他才小小撲騰了一下翅膀，乖乖趴在奶奶胸前。
何母皺着眉問：“怎麽回來這麽晚？爺爺都等急了。”
何獨秀了然，立刻給老太爺作揖，乖乖承認錯誤：“對不起爺爺，我們回來晚了。”
老太爺哼了一聲，眼睛還是看着何小柏，何獨秀忙把老媽懷裏的兒子抱過來：“爺爺，這是我兒子，您重孫子。”
老太爺看着面前的小怪物，小家夥紅色的眼睛像極了小時候的柏士卿，清澈見底，他慢慢伸手摸了摸何小柏的腦袋，道：“好好的，怎麽成這樣了？你媽不是說他一直都沒變過嗎？”
“他這今天是被吓到了。”何獨秀把今天一天的遭遇說了一遍，何母頓時義憤填膺的拍桌子，何父和老太爺卻面沉如水，何父率先看向柏士卿，道：“殺人了？”
柏士卿搖頭，道：“秀秀說我沒有資格懲罰那些壞人，懲罰他們的事情應該交給受害者。”
所以他臨走前打開了籠子的門，讓所有受害者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至少在法律給出懲罰之前，讓受害者得以親手教訓惡人一頓。
何父點了點頭，老太爺卻嫉惡如仇的道：“是不該殺了他們，應該砍去他們的四肢，讓他們也嘗嘗被害人的滋味兒。”
何父無奈：“爸……”
柏士卿垂下了頭，何母見狀笑道：“你看我，關顧着跟你們說話了，這都折騰一天了，都該餓了，我去給你們熱熱飯。”
何獨秀趕緊比心道謝：“愛你媽。”
何母笑了笑，轉身輕巧的走回了廚房，兒子孫子都回家了，她的心也徹底放了下來，而且今天何獨秀形容的事情，總讓她有種自豪之感。
瞧啊，我兒婿是大英雄。
老太爺嘴上雖然沒怎麽跟柏士卿說話，但是從神色來看，确實是接受了，何獨秀心裏高興，伸出手給他捏肩，老太爺卻瞪了他一眼：“你不在的時候我天天吃嘛嘛香，我還早上打太極，身體比七年前還好！”
何獨秀笑嘻嘻：“不愧是我爺爺，真是洪福齊天，越活越年輕，我以後肯定也跟您一樣。”
老太爺這麽久第一次看向柏士卿，後者立刻正襟危坐，表情都嚴肅了起來，老太爺看了他一會兒，道：“以前的事兒，真的都忘了？”
柏士卿點點頭：“記不得了。”
老太爺跟他對視了一會兒，道：“就記得秀秀一個人了？”
“嗯。”
老太爺嘆氣，望向懷裏乖巧的重孫子，道：“也是合該拆不散你們。”
何獨秀笑：“那是當然，你拆散我們一時，拆不散我們一世，爺爺，這吃力不讨好的事兒，以後就別幹了，成不？”
“不幹了。”老太爺面色沉沉的道：“你們兒子都這麽大了，我還能再說什麽。”
何獨秀忍不住眉開眼笑，雙手抱住了老人家，結果被嫌棄的推了開，何獨秀哼唧：“你不把我當乖孫了。”
提到這個老太爺就氣的吹胡子：“你就沒乖過！”
“我不乖，但我兒子乖呀……你看，我兒子可乖了，你問問我爸媽是不是。”
何父連連點頭，何老太爺深有所感，這小家夥自打被他摟着，乖得要命，聲都不帶吭的。
雖然他外形不是人類模樣，但是老太爺卻是見過他的，何小柏的直播他期期都看，他不懂游戲，就知道看屏幕上頭的劃過的文字，說他家乖孫這好那好，看着他心裏就想，我乖孫自然哪裏都好。
至于何勉收購KM平臺，其實還是老太爺先挑起的事兒，原因就是有人在彈幕上頭罵他孫子了，老太爺十分不爽，立刻給何勉下了死命令把KM買回來，專門兒派一個人盯着何小柏的屏幕，有人膽敢出言不遜，立馬封號。
不過這事兒他自然是不會告訴何獨秀的，他捏了捏乖孫的小爪子，這爪子上也都是鱗片，下面倒是軟軟的肉墊，就這麽接受了乖孫有另一份生物的基因，老太爺理智上是抗拒的，可情感上卻耐不住喜歡。
吃罷飯何獨秀上樓洗澡，住的房間自然還是他以前的，房間內的擺設基本沒變過，打掃的很幹淨，他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心情有些惆悵。
柏士卿把毛巾搭在他腦袋上，輕輕擦着他的頭發，道：“怎麽又嘆氣？”
“我在想，小柏第一天回來，不知道自己睡着能不能習慣。”
柏士卿笑出聲，何獨秀疑惑：“你笑什麽？”
“沒什麽。”
等到吹幹了頭發，何獨秀才意識到柏士卿笑的深意，他一掀開被子，就看到縮在裏頭的小家夥，察覺到身上的被子被動，何小柏蹭了蹭床，小腦袋窩在爪子裏，繼續呼呼大睡。
何獨秀把被子重新給他蓋上，奇了：“什麽時候過來的？他剛剛當我爸媽的面兒可喜歡那房間了，一直在裏頭撲騰呢。”
“哄完你爸媽就跑過來了。”柏士卿道：“他這個樣子，自己睡着哪裏有安全感。”
何獨秀想着也能理解，他躺下去把兒子摟住，讓他的小翅膀搭在自己身上，道：“神神，小柏他什麽時候能飛？”
“還得練練才行，改天我們去山上放放他。”
何獨秀撲哧一笑：“怎麽放好？難道像老鷹一樣把他從懸崖扔下去？”
“也可以從家裏樓上扔，才三樓，摔不壞，還好找。”
何獨秀又笑了起來，何小柏完全不知道兩個老爸在讨論怎麽坑他，依然睡的香甜，還在夢裏夢到自己打倒了大壞蛋。
何獨秀睡前刷了一會兒微博，果然看到上面再次被神龍霸占頭條，這一次鬧的風波顯然比上一次要大的多，多個話題全部都是關于神龍救人的事情，C市的警方微博也都轉發發話，各大媒體紛紛報道，群衆們拍攝的視頻一個接一個的傳上來，震驚浏覽器也推送了相關新聞。
何獨秀邊刷邊給柏士卿看，兩個人對此輕聲讨論。
何獨秀當時救人的時候心裏就十分不忍，這次看過一些筆者為受害者寫的文章，眼睛好幾次都濕潤了，跟柏士卿說話都帶着點兒鼻音，紅紅的鼻頭弄的柏士卿忍俊不禁。
何獨秀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他道：“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們一定要做更多的好事。”
“好。”
何獨秀握拳：“那我明天起來學武術！做神秘的護龍使者！”
柏士卿：“準了。”
回到家裏的第一天，何獨秀睡的很踏實，柏士卿卻有些輾轉反側，感覺好像迷迷糊糊剛睡過去，天便亮了，外頭傳來敲門聲，柏士卿從床上坐起來，何獨秀皺着眉含糊道：“誰啊？”
“我去看看。”柏士卿掀被下床，拉開房門，道：“爺爺？”
“起來了啊。”爺爺探頭朝屋內看，咳了咳，沉聲道：“都什麽時候了，還不起？”
“馬上就起，昨天秀秀刷微博，玩的比較晚。”
何止是何獨秀，老太爺昨天晚上還帶着老花鏡點着愛派刷微博了呢，看到人販子被關在籠子裏就拍手叫好，也是弄到小半夜才心滿意足的睡去，不過早上想着可以帶小孫子一起打拳，又精神抖擻的爬起來了。
跑到小孫子房間一轉，發現沒人在，就磨磨唧唧的來這兒了。
他點了點頭，臉色還是淡淡的，“那小柏呢？睡的怎麽樣？”
“好着呢，昨天晚上睡踏實了，還變回去了。”
“變成人孩子了？”看到柏士卿點頭，老太爺臉上略過一抹失望，他本來還想讓小孫子以龍寶寶的姿态跟他一起打拳呢，那樣多好玩兒啊，不過人寶寶他也不嫌棄，道：“孩子睡太久不好，快叫他起來。”
“成。”
柏士卿轉回去拉開被子，何小柏白嫩嫩的臉露了出來，因為是半夜變回去的，他這會兒渾身光溜溜的被何獨秀摟着，還睡的正香。
柏士卿拍了拍他的臉蛋，何小柏陡然張開，清澈的眼底瞬間一片清醒，柏士卿彎了彎唇角，道：“太爺爺叫你，你要起來嗎？”
何小柏忙看了看自己的手，發現爪子沒了，這才點點頭，柏士卿取來衣服幫他穿上，何小柏收拾完畢，很快就精神奕奕的出現在了太爺爺面前，乖乖的叫：“太爺爺。”
好嘛……人寶寶也很讨人喜歡。老太爺臉上牽着他下樓，道：“我聽你伯伯說，你以後想當運動員？”
“嗯。”何小柏謹慎的點頭，道：“村長爺爺說，當運動員贏了有金牌，金牌很值錢。”
老太爺頓時沒忍住笑了：“你很喜歡錢？”
何小柏眼珠子一轉，想到爸爸回來的時候還在擔心爺爺能不能接受自己的事兒，便賣可憐道：“您不知道，我以前發燒的時候，爸爸沒有錢看病，到處求人都借不來買藥的錢，村長爺爺說，我以後長大了一定要掙大錢孝敬爸爸。”
老太爺被他說得心裏不好受，覺得兩個乖孫都受苦了，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們家有很多錢，本來都是你爸爸的，可是你爸爸他不要，都讓給你伯伯了，如果是你的話，你會讓給伯伯嗎？”
“如果爸爸沒有要錢，那他肯定是有了更重要的東西。”
老太爺深深的看了何小柏一眼，道：“你說的對，他有了更重要的東西。”
對于當時的何獨秀來說，千萬家財大概也比不上柏士卿和他肚子裏的孩子一根手指頭。
“太爺爺，我們家的錢真的很多嗎？”何小柏沒忍住好奇的問，他其實聽老爸說過，不過對這些都沒概念。
“很多。”老太爺又笑了：“不過你想要的話，也得有本事才行。”
“是不是贏了金牌就可以？”
老太爺哈哈大笑，牽着孫子的小手，道：“沒錯，你要想贏金牌，那就去做運動員吧，給咱們家掙面子，等以後不做運動員了，就讓你爺爺把他手裏的錢都給你。”
何獻坐在樓下喝茶，擡頭看到老爺子牽着小孫子下來就笑了：“說什麽呢？”
“你兒子教的好啊，這孩子聰明，聰明的很。”老太爺的話裏別有深意，他帶着何小柏朝後院走，道：“跟太爺爺一起打拳怎麽樣？太爺爺這些年學了不少好東西，都教給你。”
柏士卿站在樓上看着一老一小的身影消失在後院的玻璃門後，轉身回到了房間，屋內的愛人還在呼呼大睡，完全把昨天自己要起來學武術做護龍使者的事兒忘得一幹二淨。
柏士卿也收拾收拾下了樓，打開冰箱準備做飯，何獻看到便說：“放着吧，晚點鐘點工就來了。”
他們本來是有保姆的，不過想到何獨秀和柏士卿要回來，家裏頭以後還是不要有陌生人長期在較好，便改為鐘點工了。
柏士卿道：“我閑着也沒什麽事情，做飯還可以搞定的。”
何獻想到那天在何獨秀家裏吃到的飯菜，心裏有底，卻還是阻止道：“你先過來。”
柏士卿關上冰箱走過去，何獻指着報紙上的人給他看：“郭彥東，認識嗎？”
柏士卿搖搖頭，何獻道：“是你以前的朋友，跟你和秀秀一起長大的，他現在是遠洋集團的總經理，比秀秀還小一歲呢。”
柏士卿沉默着。
何獻翻了翻，又找出了前幾天的報紙，拿上來道：“這個上面是你爸的弟弟，你叔叔，柏鵬程，他是鵬程集團的董事長，素來是個工作狂，平日裏你們雖然不親昵，但是見了面還是要認識的。”
柏士卿點點頭，多少能了解了何獻的意思，他道：“您希望我……”
“你的身份證上是柏士卿，柏家就是你家，總該回去看看，而且你既然想好好生活，還是該學着适應社會才行。”何獻語重心長的說完，最終道：“你小時候就聰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你可以來公司幫我。”
柏士卿了解了，他點頭道：“我可能需要從頭學起。”
“我相信你的學習能力。”何獻笑道：“小時候我就跟你爸說，如果秀秀有你一半聰明我做夢都能笑出來。雖然我現在需要你幫我，但養育你長大的畢竟是他們，我不能白白拿別人的孩子自己用，所以我希望你跟你父母談一談，看看他們的意願，你覺得呢？”
柏士卿點了點頭，何獨秀的聲音突然從樓上冒出來，帶着點兒剛睡醒的倦意，“我們還要忙着拯救世界呢。”
何獻擡頭看他托着腮趴在扶欄上的不正經模樣，沒好氣道：“沒你的事兒。”
柏士卿決定吃罷早飯便回去柏家看看，其實如今跟父母之間已經生分了，但是何獻的話不無道理，他們養了他那麽大，他不能那麽自己就這樣抛棄對方去孝敬愛人的父母，為何家謀取利益了。
假如柏家需要他在人類社會的能力的話，他會繼續留在柏家，效力。
早飯剛吃到一半，外面的門鈴突然被人按響，何獨秀拿過遙控器接通，看到牆上的屏幕站着的人之後，陡然一愣：“紀姨，柏叔叔？他們後面那些人幹嘛的？”
何母也看過去，老爺子放下了筷子，道：“是屠老狗的兒子，現在估計混上司令了，我以前當兵的時候跟他老子并肩作戰過，先讓他們進來吧，估計是為了士卿的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