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

等到何獨秀身心滿足的沉沉睡去,已經是深夜了, 柏士卿下床喝了點酒, 張開手指看着手上的鱗片再次退去, 這才回到何獨秀身邊抱着他躺下。

眼睛一睜一閉, 天便亮了, 估計知道柏士卿今天要去屠文敬那裏, 盡管非常困何獨秀還是醒了過來。

入目是一個僅着內褲的男人背影,脊背上面的肌肉随着翻衣服的動作動着, 那雙那長腿讓人恨不得撲上去跪舔, 何獨秀昨天鬧的很了, 雙腿發軟的滾到地毯上抱住了柏士卿的大腿, 困倦的叫:“神神……”

柏士卿找到了衣服, 反手丢在床上,然後蹲下來看着自家愛人, 挑眉道:“一大早幹什麽?”

何獨秀抿着嘴眯着眼, 道:“被你帥到腿軟。”

柏士卿狠狠親了他一下,把他抱起來放回到床上, 何獨秀道:“你待會兒怎麽去?”

“吃完早飯那邊會來人接我,你可以繼續睡。”

何獨秀眨巴眨巴眼睛:“神神……你不會一去又沒影了吧?”

“不會。”

“你要發誓。”

“我發誓。”

“如果你不如約回來, 就讓我不得好死。”

柏士卿正在套褲子, 他把褲子穿好坐下來看着何獨秀, 何獨秀也看着他,柏士卿低聲道:“別拿自己發誓。”

何獨秀的眼睛濕潤,柏士卿捧着他的臉, 道:“我不會離開你的,我這次出去是為了配合屠司令執行一個任務,具體是做什麽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沒有人能傷害我。”

何獨秀不吭聲。

柏士卿繼續道:“除了你,沒有人能傷害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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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獨秀陡然掰開了他的手,道:“我當然會好好的,你要是不回來我就狠狠吃東西,把自己塞到五百斤!讓你再也別想解鎖新姿勢!”

柏士卿笑了,道:“好。”

何獨秀打起精神,道:“我換衣服跟你一起下去。”

“嗯。”

吃罷飯果然來了一輛車,何獨秀拉着何小柏目送柏士卿上了車,何爺爺看到他那模樣,狠狠的嘆了口氣,何獨秀悶悶的看着車子消失在視線裏面,被爺爺鄙視了一把心情更差,倒是何小柏扯了扯何獨秀的手:“爸爸,你別擔心,我有預感,神神很快就會回來的。”

瞧瞧寶貝兒子多貼心啊,何獨秀把兒子抱起來親一口,感動的道:“還是我家小柏最好了。”

爺爺咳了咳,道:“把乖孫給我,你去跟你爸說,頂頂士卿的位子。”

“我沒本事,我不去。”

爺爺上手要抽他,何獨秀很慫的一縮脖子,被他爸叫住了:“好了秀秀,跟我一起走吧,你也學點兒東西去。”

何獨秀只好上了老爸的車,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公司,這才發現柏士卿如今正在跟着老爸當助理,這個位子倒是不錯,大小事兒都能接觸到,不過按他爸的意思,柏士卿學東西快,這會兒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至于何獨秀,就先幫着跑跑腿得了。

何獨秀憤憤的捏着資料被指使去找複印機,因為被看不起而十分氣惱。

何獻這時看了他一眼,見那張臉悶悶的皺着,就道:“日後爸爸的公司肯定要交給你的,不會便宜何勉,你的生命裏面也不可能只有柏士卿一個人,總要學着做點什麽。”

何獨秀看向父親鬓角的幾根白發,心中陡然一股愧疚湧上來,他乖乖的點頭,半晌道:“爸,對不起啊。”

何父語重心長的道:“他的能力決定了他不可能呆在這個公司為我效力,秀秀,爸只有你了,你得學會長大才行,為了你兒子,你也得有能力在這個社會活下去,就算我跟你媽再能耐,想保護你一輩子也是有心無力的。”

何獨秀的眼圈一下子紅了,他半天沒說話,許久才道:“嗯。”

何獨秀決定痛改前非,他不能沒有柏士卿就不能活了,他還有父母孩子,他要跟柏士卿一起好好把這個家經營下去,如果柏士卿要去為大家做事,他就應該照顧好這個小家,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柏士卿不知道自家愛人的心态在某個時間突然發生了轉變,他還在擔心何獨秀會不會因為他離開而不好好吃飯,眉頭緊鎖的從車上下來之後迎面便是屠司令笑吟吟的臉。

他親自來把柏士卿帶到了後方的一個訓練場內,道:“我記得你沒有碰過槍,現在有沒有興趣碰一下?”

這個訓練場很大,門口守着好幾個人,都背對着他們,場內倒是空無一人,柏士卿多少能明白屠文敬的意思,這是讓他大顯身手呢。

柏士卿接過了他手裏的槍,按照他的教導裝入子彈并上膛,四目相對,屠文敬微微一偏頭:“那是六十米的靶子,讓我看看你的準頭。”

柏士卿沒有拒絕,他擡起手,屠文敬以為他至少需要時間調整一下對準,卻發現他根本只是随手一扣扳機,便正中靶心。

屠文敬從靶子上收回目光,遙控指使靶子繼續後撤,道:“兩百米。”

又是一聲響,他的話音剛落,子彈便直直的飛出去,瞬間貫穿了靶子中心。

柏士卿把槍放下來:“太慢了。”

屠文敬意味深長的道:“這是一把秒速五百米的槍,因為考慮到你是第一次使用,所以我選擇了一個後座力比較弱的。”

往往新兵訓練,用這種槍練上幾天,都會受不住發生虎口震裂以及手腫的情況,而每把槍的速度也決定了後坐力的強弱,越是速度快的槍,後坐力越是大,不是一般人的身體素質能夠承受的起的。

可現在,作為一個第一次使用槍的人,他居然敢說這把槍的速度太慢?身體素質是有多強悍,才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連開兩槍,而且準頭還這麽好?

“這種東西對我來說沒有用。”柏士卿道:“很累贅。”

屠文敬眯起眼睛:“你說槍是累贅?”

“我的速度比它快。”

屠文敬的瞳孔張大,他重新抓起了那把槍,道:“你說你的速度比子彈快?”

柏士卿淡淡的看向靶子,道:“你可以試試。”

屠文敬的目光從他的身上收回,與此同時迅速舉起了手槍,子彈破口而出的那一刻,他感覺身邊人的身影瞬間閃了出去,他的目光沒有朝一側偏移,眼睜睜的看着那個人在一瞬間出現在靶子的旁邊,與此同時,槍聲在耳邊炸開,子彈劃破空中,在快落入靶心的時候,屠文敬看到他擡起了手。

一切都發生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屠文敬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下一刻,柏士卿的身影回到了他的身邊,攤開手掌,裏面赫然躺着一枚子彈。

他伸手去取,發現那還帶着灼燒的熱度,有些燙手。

屠文敬看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把子彈放下,望着柏士卿的目光滿是不可思議:“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不會相信有人能夠快過音速。”

柏士卿不語,屠文敬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随我來。”

柏士卿站在他身後,擡頭看向某處樓層,然後又垂下了眼睫,安靜的擡步跟上。

走進了屠文敬的辦公室,柏士卿看到了方才站在窗口朝下看的人,這位C國最高的掌權者面露微笑,道:“柏士卿,我們國家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我會派人保護好你的愛人還有你們的家人,我國許給你一切優渥條件,但是你要為我做事,我不需要你的忠誠,我只需要你不會作為外來人對付我們的武器,你懂嗎?”

“各取所需。”柏士卿道:“我懂。”

C國給他提供一切公民的合法權益,而他要為這個國家辦事,這很合理,柏士卿沒理由不答應。

屠文敬道:“另外我需要确定,你真的可以理智的控制自己嗎?我指的是那種形态。”

柏士卿誠實的道:“除非我的愛人受到傷害,我可以确定我的意識絕對清醒。”

柏士卿很坦誠,他把自己的弱點交給了這個國家,這副姿态讓人信服,這位領導人一向以慈善治國,他略有觸動,道:“我當任這幾年來,第一次見到你這樣強悍的……人才,何家是生意人,他們家為我國經濟發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我會保護我國的每一位國民,不會輕易讓他們受到任何威脅。我會保證,你在為我們辦事的時候,不必有任何後顧之憂。”

談話進行到這裏,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了底,雙方達成了利益合作,盡管雙方互相并不十分信任,但是目前來看,這是最好的方法,至于後期……他們目前都願意相信彼此不會觸動雙方的雷區。

柏士卿被屠文敬安排坐了下來,他一直都十分禮貌,掌權者也十分和善,他開始詢問柏士卿當年的事情,柏士卿抿着茶水,淡淡擡眼,道:“我父母應該已經把我的事情做了彙報,我這裏沒有任何新的消息。”

對方點了點頭,也沒有為難他,道:“這件事你父母的确給了我完整的答案,我也聽說你死而複生之後失憶了,雖然我開始聽的時候很不可思議,不過你的特殊性讓我決定相信這一點。”

“嗯。”

“我的秘書有跟我說過你救人的事跡,我也看到過你的另一個形态,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請人幫助你……”他觀察着柏士卿的表情,發現他微微一皺眉,就輕巧的收了話題:“當然了,一切以尊重你為前提,你想做個名不見經傳的大英雄,我們也不阻止,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時找我幫忙,或者直接聯系文敬也行。”

柏士卿道:“謝謝,我只需要一個合法公民的身份,我會履行我的一切義務,請您放心。”

對方除去身份年紀也比他的父母還要大,他尊稱一聲‘您’并不為過。

掌權者更加和善,他本來還想說親眼看看柏士卿變身的樣子,不過考慮到這個提議可能會十分唐突,便咽了下去,他還有許多大小事要忙,與柏士卿客套一番,便離去了。

屠文敬前去相送,柏士卿安靜的坐在了屋內,他放開感官,聽到屠文敬跟在那位老人後面,道:“他今天給我們顯露的絕非全部能力。”

老人道:“他很聰明,你們合作會輕松很多,我相信日後你會看到更多驚喜。”

“假如我們舍不得放過這個人,那麽海文又怎麽可能放棄他?您看……”

“安撫好他,保護好他的家人,他反感海文,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你要多加利用這一點。”老人輕聲道:“只有人心才可換得人心,哪怕是野獸也一樣。你要永遠記住這一點,只有這樣,你的士兵才是你的士兵,你的人民才是你的人民。”

柏士卿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暗想這位老人不愧是掌權者,熟知人心。柏士卿如今只有一個家,也只有這個家在接受他,老人是想叫屠文敬讓他感受到,這個國家不止是把他當成武器,更是把他當成人,這個國家,不止是人類的國家,更是他的國家。

柏士卿知道這對于對方來說也是無奈之舉,這位慈善治國的掌權者自然也是不乏雷霆手段的,只是目前在他身上,他沒有必要用而已。

屠文敬回來的時候發現柏士卿已經又灌了兩杯茶水,屠文敬剛剛坐下來,柏士卿就道:“有酒嗎?”

“有,你現在要喝?”

柏士卿點點頭,屠文敬有些詫異,道:“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晚上就會到達u城,那裏位于C、A、T、三國交界處,我們會和一群亡命之徒面對面,你現在告訴我你要喝酒?”

柏士卿二次點頭,并沒有問要去做什麽,道:“我要兩斤,不會耽誤你的事情,請幫我準備。”

屠文敬道:“是我沒說清楚,我再強調一遍,這次行動只有我們兩個,我們要對抗的是一群已經擊殺過無數同胞的毒販子,你知道毒販子代表了什麽嗎?”

柏士卿沒想到他是讓自己去做這種事,思來想去這種事情也是輪不到屠文敬親自去的,也就是說,這是一次試探,也是一次對他力量的考驗,而且屠文敬為了這件事完全保密,甚至只讓自己跟他前往。

柏士卿思考只用了一息之間,便道:“我知道,請給我酒。”

屠文敬嘴角抽搐,道:“這是一次随時會喪命的行動!”

“你很墨跡。”柏士卿皺眉,他需要酒精來壓制自己不穩定的另一種形态,只有酒才能讓他暴躁的另類基因穩定下來,但是這件事他不準備告訴屠文敬,萬一對方認為他無法控制自己就很糟糕了。

屠文敬見他堅持,氣沖沖的讓人取來了四瓶白酒,一瓶半斤的量,他把酒朝柏士卿面前一擺,道:“你倒是挺能吹牛,喝完這兩斤酒你要是還能跟我一起出門,我就給你當小弟!”

屠文敬雖然沒他爸媽大,但是也大他個八九歲,柏士卿笑了笑,道:“那你現在要做好準備叫大哥了。”

柏士卿把剩餘的茶水喝光,當着屠文敬的面一杯一杯仿佛喝白開水一樣把四瓶酒全部灌了下去,一連串動作完全不停頓,喝完了還面不改色心不跳,眼角都沒紅上半點兒,他彎了彎嘴角,道:“清醒多了。”

“艹!”屠文敬冒出這麽一個字,道:“你還是人麽!”

“我不是人。”柏士卿站了起來,無視了屠文敬愣怔的臉,道:“屠小弟,請問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從B市到U城是一段不近的距離,為了不引起注意,柏士卿和屠文敬乘坐了客機出發,這是柏士卿重生之後第一次坐飛機,他有些好奇的四處打量,屠文敬半眯着眼睛,注意到了他的神态,道:“怎麽?沒坐過?”

“應該吧。”柏士卿側頭,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從他身邊過去,舉着行李要将東西放在頭頂的行李架上,屠文敬見柏士卿沒有幫忙的意思,自己站起來幫女人放了進去,惹來對方連連道謝。

他重新坐下來,道:“你對女人真沒有感覺?”

柏士卿不明所以:“嗯?”

屠文敬湊近他,道:“如果這次我們能活着回來,要不要享受一下U城的美女?她們多是混血兒,非常驚豔。”

柏士卿眼皮一跳,認真的道:“你是不是嫉妒我和我愛人感情好?”

“我嫉妒你們……”我嫉妒個鬼啊我!屠文敬啧了一聲,道:“如果我們運氣不好,在那裏呆個十幾天也有可能的,我看你忍不忍得住。”

“我們到底誰不是人?”

“當然是你。”

“哦。”

屠文敬反應過來,感情這小子是說他比他還禽獸呢,他只好重新躺了下去,道:“你可不要睡着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知道我們的行蹤,我身邊只有你,你要承擔起保護我的責任。”

柏士卿沒有答話,屠文敬側頭一看,發現他臉上蓋住帽子,一動不動的像是睡着了。

屠文敬皺了皺眉,他在思考這次單獨跟柏士卿出來的危險性,本來緝毒這種事情當然是用不到他的,可是其他的機密案件他不想讓柏士卿提早接觸,只好從這方面下手,這件事說好聽了是個實戰演習,事實上如果是旁人過來,基本有去無回。國家如今對U城深山內的毒窩已經深惡痛絕,半個月前,卧底警員冒死送來消息,告訴了他們這個據點,可派來的兩隊人卻都有去無回。

屠文敬有個遠方表侄也是緝毒出身,他才會注意到這個大案子。

飛機很快在U城機場降落,柏士卿戴着何獨秀給他買的黑色高帽——那是為了蓋住他頭上的角而專門挑選的,他和屠文敬一起從安全通道走出去,屠文敬一樣帶着帽子,穿着同款黑色大衣,柏士卿走出通道的時候,突然湊近他的耳朵,道:“你安排人來接我們了嗎?”

自然是沒有的,他們想無聲無息的過來,肯定不會搞任何陣仗讓人發現,這次他們會先去自己的據點與自己人會合,确定戰術之後才會進山。

屠文敬很快意識到了柏士卿話中的意思:“有人?”

“三點鐘位置,有個黑衣男人,他在看我們。”柏士卿耳朵一動,道:“他還跟人說:他們到了,他叫對方……萬斯。”

驚異與柏士卿耳力的同時,屠文敬的眼中一瞬間冰冷起來,萬斯是誰不言而喻,他們過來的事情軍方沒有人知道,除了負責這次案件的明隊,因為案子是從他手上交接的,所以屠文敬可以确定這件事。

假如他的懷疑成立,那麽兩隊警員包括他一向看好的表侄全部都有去無回全軍覆沒,似乎就找到了解釋。

屠文敬冷聲道:“能幹掉嗎?”

“好辦。”柏士卿伸出手,道:“煙。”

三點鐘方向是洗手間,柏士卿邊繼續朝前走邊邊低頭點燃了煙頭,那邊的男人也若無其事的跟了過來,柏士卿吸了一口煙草,吐出一口氣,一路出了機場大門,一轉臉發現那個男人也走了出來。

柏士卿拿掉唇邊的灼熱的煙頭,微微一眯眼,屠文敬只看到身側亮光一閃,兩秒後,後方傳來一聲尖叫。

一轉臉,只看到機場的出口處,黑衣男人正後仰着倒下去,眉心赫然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煙頭,仿佛子彈一樣穿過了他的眉心,無聲無息,沒有任何人注意。

屠文敬一直到上車的時候還十分震驚,他發現柏士卿的能力真的在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的底線,每次覺得這應該足夠強了,卻每次都會看到更加強的男人。

這種人,假如放在野心勃勃的A國,對世界絕對是一個災難!

而剛剛坐進車內的柏士卿,卻正認真的低着頭在按手機,屠文敬漸漸平複心中的驚濤,道:“你在幹什麽?”

柏士卿的手一頓,似乎剛剛想到什麽,側頭道:“我可以給我愛人發個短信嗎?我想告訴他我很想他。”

雖然柏士卿的本意是不會洩露兩個人的行蹤,屠文敬卻依然臉色一變,深深覺得被塞了一嘴狗糧,還不是他喜歡的味兒。

他啧了一聲:“這種事情就沒有必要報備了。”

柏士卿點點頭,給何獨秀發短信噓寒問暖:“吃飯了嗎?我吃過了,現在很想你,我很安全,你不要擔心,不想自己睡就讓小柏跟你一起。”

短信發出去,何獨秀放在床上的手機亮了起來,何獨秀本人則正躺在浴池內洗澡。

今天他一直被老爸差使着跑上跑下,累的要命,差點兒就要在浴池內迷糊過去,聽到短信鈴聲這才利落的從裏面爬了出來,一看果然是柏士卿發的,他看了一會兒,本來想着要故意弧他一會兒,卻沒忍住也開始打字:“也超想你,早點回來,愛你mua!”

短信提示發送,柏士卿卻沒有再回複。

這邊的柏士卿跟着屠文敬一起前往了自己人的據點,當得知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裏面的幾個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分明露出了這就是去送死的神情。

柏士卿沒有在意,他尋了個地方坐下去,任由屠文敬跟對方解釋——說到這裏,這些人好像并不知道屠文敬的真正身份,他們只知道上面又派了人過來,卻絕對不知道,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什麽身份的人。

“你們兩個人不行,會死的,我們已經折損太多人了!”說話的人一臉堅決,眼神卻是悲痛的,柏士卿擡眼看過去,對方也看了過來,道:“我知道兩位同志都願意把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不必要的犧牲我們絕對不允許!”

周圍有人附和,他們都是早就駐紮在這個城市的人,負責打探情報,這是一項非常危險的工作,平日裏不光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必要的情況下還要做出做好與敵人生死一搏的準備。

哪怕屠文敬身份再高,在面對同為奮戰在國家一線的同胞的關心也忍不住動容,他認真的道:“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做任何無畏的犧牲,我們會讓所有的惡人全部伏法,這是你們在U城的最後一次任務,那就是做好我們抓捕惡人的接應工作,等這一切結束,大家都可以回家了!”

想到家人,不少人的眼眶都泛起淚水,但是他們依然不肯眼看着兩位新同志前去送死,哪怕不與家人團聚,哪怕他們要時時刻刻面對着惡魔一樣的敵人,也依然不肯再看到戰友的犧牲。

“聽我說!”屠文敬喝道:“這件事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如果你們把我們當成戰友,請相信我們的能力,我們會讓惡人伏法,我們會給所有國民一個交代,這群禍害了我國将近六年、害我們國家無數□□離子散的毒瘤……”

他沉沉的道:“到了徹底拔除的時候了。”

天色一晃便亮出了一線來,何獨秀被寶貝兒子起床的動靜吵醒,打起精神準備先送兒子上學然後去公司,另一邊,柏士卿從陌生的地方睜開眼睛,他剛剛坐起來,屠文敬也醒了過來,那是屬于軍人的的敏銳。

“把我的衣服放你背包裏一件。”柏士卿把一個黑色袋子遞給他,屠文敬暗想這又不是去旅行,還帶個屁的衣服,不過柏士卿怪癖多,他心裏想歸想,還是接了過去。

兩個人利落的收拾好了彼此,一起走出破舊的房屋,看到據點內的幾個人都已經收拾完畢,昨天彼此之間都已經熟悉了,柏士卿還跟他們一起喝了酒,大家的神情都十分鄭重。

柏士卿和屠文敬乘坐直升飛機,跟着其中一個叫阿偉的探子一起落地,直升機緩緩離開,阿偉道:“這裏的地形我很熟悉,以前來的每一隊都是我帶過來的,你們跟着我一起走,小心一點,別踩到埋伏了,這群人非常陰險。”

柏士卿和屠文敬一起跟上他的腳步,同時謹慎的朝四周探查,他們走了約莫小半小時,阿偉噓了一聲,然後伏地了身子。

屠文敬随他一起伏下身體,阿偉突然指了指前面,柏士卿和屠文敬一起看過去,饒是柏士卿并不把這群人當成同類,心中也陡然一顫。

只見前方用木棍支撐着十幾個穿着迷彩服的人,在這種呵口氣空氣內都會出現白霧的天氣內,也散發着陣陣的屍臭。

這群毒瘤着實深知人心,試想,當一隊人剛剛開始進山,就看到自己隊友的屍體,還未開戰便已經因為憤怒而變得不理智,稍微出現一絲差錯就能導致這個隊全軍覆滅。

屠文敬陡然攥緊了拳頭,與此同時,柏士卿突然擡手将阿偉的脖子狠狠的按了下去,對方措手不及,舉起來的手瞬間貼在地上,下巴狠狠的磕在了泥裏。

柏士卿冷冷的道:“如果我是你的話,為了避免新的同志受到影響,我不會帶着後來的人繼續走這條路,你存心影響我們的心态,是有什麽目的?”

阿偉讨好一笑,下巴因為在泥裏,喉嚨幾乎也貼着地面,這讓他的笑看上去非常的扭曲,“進山的路只有這一條。”

柏士卿嘴角勾起,屠文敬的眼神也陡然鋒利起來,他一把卡住了阿偉的脖子,道:“我們的行蹤是你洩露的?!”

“你們在說什麽?”這個時候當然是保命要緊,阿偉還是笑着,喉嚨因為拉扯而變得沙啞,他道:“如果是我的話,你們怎麽走到這裏?”

“很顯然,這裏曾經殲滅過至少一隊我們的人。”經過了柏士卿的點醒,屠文敬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樹上的子彈痕跡,他想到方才一路周圍的環境,頓時咬牙道:“你們把人引到這裏,一舉殲滅,手段果然夠陰險!”

這也難怪每次來的人都沒有一個活着出去,原來問題就出現在這個探子身上!

“而且他剛剛在你情緒波動的時候,還舉起了自己的槍。”柏士卿伸手把他手裏的槍拿下來,道:“周圍現在還沒有人過來,莫非是這次你想貪功?覺得只有我們兩個,你一個人就能對付?”

“是又怎麽樣!”一切計謀想法全部都被探破,如果不是喉嚨被迫按在地上,他的聲音大概能夠傳的更遠,他咬牙切齒的道:“你們這群C國警方,總是擋着我們的財路,我們老大說了,來一個我們滅一個,來兩個我們滅一雙!這群人就是榜樣,你們一個比一個蠢!活該被我們……”

他一句話沒說完,屠文敬一拳頭砸在了他的太陽穴,帶着強烈的怒意,對方頓時被砸的雙眼泛白,因為喉嚨還被柏士卿給按着,他倒抽了兩口氣,瞬間昏死了過去。

柏士卿把他丢開,道:“繼續嗎?”

“當然要繼續!”屠文敬把阿偉綁了起來,道:“可惜沒有了探子,還不知道我們該怎麽找到地方。”

柏士卿略一思索,陡然伸出手來,在屠文敬的目光之中那雙手變成了利爪,他的頭上緩緩鼓起,臉上也在迅速的被鱗片覆蓋,他淡淡道:“我帶你去。”

幾分鐘後,幻想着騎龍的屠文敬被柏士卿抓在爪子上飛在空中,罵道:“你他媽就不能馱着我!”

柏士卿十分冷漠,繼飛的更快了一些,表示,就不。

屠文敬很快看到了一排簡易的房屋,柏士卿自然也看到了,他飛快的落下去,靈巧的穿過叢林,屠文敬扯了扯身上的背包,又罵了他兩句,被他紅色的眼睛看了一眼,啐了一聲。

左側方傳來有人的說話聲,屠文敬翻身躲在一側,剛要提醒柏士卿躲避的時候,卻發現他居然還有根據環境隐藏身形的能力——

屠文敬:“……”

他娘的這到底什麽物種,簡直違反自然規律!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距離柏士卿兩米的地方,走出來了兩個背着□□的人,另一個人道:“聽到了,不會又是條子過來了吧?他們也真是锲而不舍的,來一批死一批,又抓不住咱們。”

他們有說有笑的從柏士卿身旁走過,屠文敬陡然竄了出去,兩記手刀下去,對方倒在了地上。

他看向柏士卿,柏士卿的身形重新恢複,不需要任何言語,柏士卿率先竄了出去。

可想而知,整個毒窩都措手不及,即使是那生物閃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還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C國的軍方來抓他們了。

屠文敬望着他的身影,嘶了口氣,他突然明白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智謀詭計全部都是狗屁,瞧瞧看,這小子直接就沖進去了!

他倒也不是拖後腿的人,立馬同樣跟進去,同時發射了信號彈。

負責觀察這邊的接應人十分愕然:“這麽快?他們才剛剛進去多久?”

直升機剛落下又再次起飛,等到他們根據信號彈的位置來到的時候,只看到柏士卿從一側叢林走出來的身影,屠文敬這個時候才知道,為什麽他要求帶替換的衣服,感情他變身的時候,衣服會被撐破的。

一衆毒瘤紛紛躺在一側,他們根本連拿槍的機會都沒有,就很快被制服了。

全部都是活捉,這讓只帶來了一架直升機的接應人十分懵逼。

他又用對講機叫來了兩個直升機,目光望着面前的兩個人,道:“你們真是……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而他不可思議的事情還在後面,等到舉國歡慶萬斯這個萬死不足以平民憤的大毒枭落網時,新聞稿裏面居然提出了又是神龍出手幫助了警方,于是微博再次炸開,為死去的警員們默哀的同時,所有人都在隐晦的猜測一件事,那就是——

不管神龍是什麽物種,而如今,他已經被國家招安了。

他在為國家,以及人民服務。

而這個新聞稿的發布,也直接的安撫了許多杞人憂天認為神龍會攻擊他們的人們,即使依然有許多人認為當權者腦子有問題把這種危險的東西放在身邊,但是更多的人卻認為神龍就是某個被國家招安的民間英雄養的,這讓神龍被賦予了神秘又傳奇的色彩,一躍成為微博萌寵之一。

但這個時候的柏士卿還不知道未來幾天會發生的事情,他歸心似箭,被屠文敬批準之後便立刻乘坐飛機回到了家中,到家的時候正是中午,何獨秀不在家,柏士卿驅車去了公司,在何獻辦公室的門口找到了認真對着電腦的愛人。

對方仰起頭看到他還十分驚訝:“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

柏士卿很不滿,因為他走的時候何獨秀說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都已經隔了好幾個三秋了,他居然怪罪自己回來的早了?

這也不能怪何獨秀,他最近被何獻差使的跑上跑下跑前跑後,腦子裏面整天都塞滿了各項報告,何獻簡直就是在故意折磨他一樣,給了他許多壓力,甚至弄了很多看上去不可能被他這個廢柴完成的任務在做。

簡直不是親生的。

看到柏士卿不滿的臉,何獨秀立刻哼哼唧唧的伸出爪子:“神神……你看我的胳膊,是不是腫了?”

柏士卿皺眉,忙拉起他的手撸起袖子看了看,那條胳膊白生生又細細的,哪裏腫了?

柏士卿道:“沒有,你是不是累着了?”

“不。”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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