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雙雙低頭意又滿
過了兩三天,陌拟看了看那盆六月雪,若有所思地問細珠:“最近王爺在幹什麽?有什麽新來的消息嗎?”
“奴婢怎麽知道?王妃何不去問王爺?王爺這幾天就呆書房裏,也不過來。”
“罷罷罷,不管他。”陌拟仰躺回床上,閉眼道。
“王妃,恕細珠鬥膽,王爺生氣,您這麽不聞不問的……”
陌拟淡淡問細珠道:“細珠,你來王府幾年了?”
細珠低頭笑了笑:“奴婢已經是老人了,十二歲入府,已經十二年了,所以才有幸差了過來侍奉王妃左右。”
陌拟睜開眼睛,喃喃道:“确實夠長呢。”
陌拟起身,吐了一口氣,“去,把那盆花拿來。”
細珠明白了陌拟的意思,歡喜地去抱了來。
夜已深,王府上下的燈光卻十分明亮。到了飲功樓的樹林下,才有些昏暗。遠處的彎月朦胧,像彎彎的白玉一般。
長廊盡頭處,那人也在欣賞這樣的月色。與往日不同,今日他着一身玄黑色錦服,頭發自然地在後面用銀簪束住,深色的裝束讓他的身影顯得更加蕭索。
“天涼了,為何還在外面?”那人突然問道,想必是聽到她來了。
“嗯……閑逛而已。”陌拟淡淡道,慢慢靠近。
“是麽?閑逛能逛到書房來?”
“嗯……閑逛,然後想着……就到這兒來了。”
那人轉過來看她,見她小心翼翼地抱着盆花,目光在花上面停留了半晌,然後笑道:“想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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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月亮啊,這麽好的月亮,找個亭臺水榭的地方來欣賞,就再好不過了。”
攸泉沒再聽她胡謅,“花留下,人可以走了。”
陌拟将花擱在石桌上,“你要是把它養死了,我就跟你老死不相往來!”急匆匆地說完,便要走,卻被他抓住了衣袖。
“王爺最近脾氣漸長,連猜帶哄的事,我可做不來!”陌拟睨他一眼道。
陌拟極不情願地被他拉近了些,但就是不看他。記憶中,他還從來未對她單方面地發過脾氣,而且她還沒能明白緣由。以前打打殺殺相對的時候,她都沒這麽郁悶。
“那王妃能做什麽?想做什麽?”攸泉突然道。
“打架!”說罷,她眸子微閃一個掌便劈了過去。
攸泉顯然對這答案早有防備,一個翻身便已躲開,陌拟絲毫不留情,迎身躍去……
本是安安靜靜的夜,竟被兩人的打鬧給打破了,最後攸泉乏得實在不想動了,考慮到那人的倔強脾氣,便一躍落至屋頂上,大汗淋漓道:“停!我認輸行了吧?”
陌拟也落在屋頂上,心中的東西發洩出來了,加上疲累,一時倒在了攸泉身上,喘氣道:“我也歇會兒,借腿一用。”
“在中域時為何不回我書信?”
“當時西王剛來暗語,後來見面,反正後來事情變複雜,顧不上。再說,你只給我畫了一朵八月春,我可是送了你一株真正的并蒂絕生花啊,誰賺到了?”陌拟閉着眼睛懶懶應道。
“你與西王見面,你覺得他如何?”攸泉的墨眸如黑漆,深得看不見底。
“西王啊,比你溫柔,比你體貼,比你友善,比你仁厚,比你仗義,比你率性,比你寬容,比你……唔。”
“呵,你嘴唇邊上有蚊子。這麽多年找好多個封你嘴的辦法,想不到一只蚊子就能辦到。”
陌拟霎時睜開眼睛,那人手掌裏果真有只蚊子,陌拟幽幽地望着他,怒道:“那麽惡心,你不說出來會死啊!”
攸泉淡笑着拍了拍手,腿動了動,催她起來,“起來了。”
“我不想動。”
“那要我踢你下去?”
“你……”陌拟剛想罵他,便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被他抱着落了下去。
“自己回去,還是我抱着回去?”攸泉淺笑着威脅道。
“本想在這兒多吹吹風的,王爺可真是一點都不善解人意啊。”陌拟從他懷裏站到地上。“還有,這花世上有且僅有一株,我的話,王爺可記住了!”
“再吹,便要着涼了,這麽難得的花,我當然會照料好。”攸泉看着那盆花道。
中域桑王府。
“禀王爺,上次查到的玉笛的出沒點,這幾天線索全斷了,沒抓住一個人。”
“飯桶!一群廢物!”中域王生氣地一拍桌子道。
“魏崇呢?”
“禀王爺,将軍今日去查另外一個地方了,還沒回來。”那屬下回道。
也正是此時,魏崇和玉笛正對坐在閣樓裏。
“魏将軍,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是我府裏的金印,還有這個……”玉笛拿出一只盒子和一個紫紅色香囊。
魏崇這樣的人大風大浪見過,雖然對西王金印不足為奇,但是卻對那個外甥女的香囊卻很驚詫,“這怎麽會在你的手中?”
“将軍不要驚慌,是桑姑娘親手送我,而絕非奪來的。将軍也應該明白桑王對你并不是百分百地信任,若将軍能夠替我辦事,我不但能保證将軍的地位,以及娶桑姑娘為西王王妃,這總比将軍及你的家人一輩子做桑王的狗和傀儡強吧?”
魏崇也不是容易信人的人,他呵笑一聲,“我怎麽知道西王哪句話真哪句話假?”
“是真話還是假話都沒法證明,可是将軍,我是說話算話的人,我西域正缺人才,但過了這村便沒了這店,保不準我就能讓你劃曲遙而自治,享不完的富貴。”玉笛淡淡道。
“西王與桑王比,你又有哪些優勢,好歹桑王還是我妹夫,好歹桑王和雍南王能結盟。”
玉笛搖頭一笑,“真是淺薄!你真以為桑王能夠帶領你奪得天下,你又能今後當上個扶持幼主的攝政王,莫說桑王不會允許,更甚者,他能不能打敗當今這些後生,朝中廿桀,我,甚至東域沈家,桑采沩,哪一個都不是弱輩,何況他已經老了,再則,我想告訴你,桑采沩不會真的想和桑王結盟,她們父女倆離心多年,豈會一朝和好,而且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準機會,入主曲遙,而且這個機會是我給你造的,馬上就會出現,前提是你能聽我的話。”
魏崇陷入了沉思中,似乎對條件有吸引力,“你為何會說郡主不是真心和桑王結盟?”
“憑我們認識幾年,這夠不夠,實話告訴你,齋堂一事,是我們聯手的,為的是讓桑王少針對南域,方便我西域和南域對中域兩線作戰。你想啊,真有投誠,為何遲遲不給兵符?”
魏崇被震撼了,這樣說來西域和南域早已串通一氣,難怪一個底氣十足,另一個乖乖來假降。一番深思熟慮之後,魏崇終于點頭:“好,我答應你。”
“上次聽說公子要桑王交兵符一事,可真要做?”魏崇想了想道。
“桑王才不會真奉上兵符,他肯定想安排妥當以擒住我,明日,我便寫信,他王府肯定會傾巢出動,這是另一封信,你要命人潛入他書房蓋上王印,投往曲遙便可,即使找不到王印,依将軍的關系,找一件桑王的貼身信物也可,東野轶一直被桑王拿兒子操控着,心中不甘,這些事他也不會多研究。按照我說的做,曲遙便很快就是你的。”玉笛淡笑道。
“公子妙計啊!我一定會竭力辦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