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弱柳竟贏雙惺惜

“大夫,她怎麽樣了?”

大夫有些年邁,看了看那昏睡着的女子緩緩道:“這女子近來憂思成結,又勞累過度,加上感染了嚴重的風寒,這麽弱的身子骨,這病恐怕不容易好啊,須得長時間好好的調養,否則怕落下病根兒啊。我先開幾副藥,你們哪一個先随我來拿拿。”

沈清岑望了望廿桀,“我随大夫前去,勞煩殿下幫忙照看一下。”

“好,世子放心去吧。”

廿桀蹙眉望了望那背影,然後才走向那昏迷的女子,“希望你不要有事才好。”廿桀取下她額頭上的毛巾,重新蘸了冷水,輕柔地給她敷上。

廿桀靜靜地看着連翹的睡顏,這副清秀的模樣,仿佛早已印在心頭般是那麽的熟悉,甚至有那麽一種錯覺,眼前這個女子便是昔日在中域那個單純善良、笑容明媚的人影,那個無辜為他葬身鏡明庵的蘇會。

“連翹,我欠蘇會的,今生一并還給你。”廿桀紫色眸子眸光閃動,輕輕道。

昏迷中的連翹似有所感,睫毛不禁顫了顫,流了一滴清淚,低聲地咕哝了幾句,廿桀還未聽清,她便又安靜地沒再說話。

廿桀心有觸動,修長溫涼的手指給她輕輕拭去了臉頰上的淚水。

“王兄。”襄音公主一進來便看到這樣正經的廿桀不禁問道:“王兄認識這女子麽?”

廿桀斂神笑了笑,“嗯,在中域見到過幾次,百草園的神醫連翹。”

“是麽,既然是大夫,為何這麽容易病成了這樣?”

廿桀紫眸轉了轉,思及剛才大夫的話,搖搖頭,“不知道遇到了什麽傷心事,讓她成了這樣。”

“書上都說相思成疾,這女子這樣,肯定是為情所困咯。你們男人真是一點都不懂女人。”襄音嘟嘴道。

廿桀挑了挑眉,打趣道:“你只是看書上說,那你就懂了?”

襄音有些不屑得駁斥道:“那總比王兄強,王兄以前在皇宮花天酒地,那麽多美女伺候你,你也還不是不懂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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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人面前胡說些什麽呢,好了,你叽叽喳喳的,別打擾這位姑娘養病休息。”

“哼,”襄音有些調皮地哼了聲,“王兄這麽在乎她,幹脆娶做皇子妃得了?”

“襄音!”廿桀正要訓她,這時,沈清岑進了來。

“恕清岑直言,殿下們這麽吵鬧,連姑娘不能好好休息,還是請公主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去偏殿歇息吧,這裏,我來照顧就好。”

襄音在後面朝廿桀吐了吐舌頭,廿桀睨了她一眼,然後便才起身,推着襄音出了去。

一天之後,連翹才退熱醒了過來,望了望四周,見到這麽繁複卻又整潔的房間,有些好奇自己這是到了哪裏。

這時,門微微開啓,沈清岑進了來,見她醒了過來,便高興道:“姑娘醒了。”

連翹不認識這位俊逸的公子,開口便問道:“我這是在哪裏?”

“姑娘不要怕,你現在在東域王府,你病還沒好,大夫說要徹底地靜養,你也不要去想什麽其它的事,專心養病知道嗎?”沈清岑到一邊的桌上給她倒了杯水。

“多謝公子,公子是……”連翹微微坐起,接過水,探究地問道。

“在下沈清岑,姑娘可直接喚我沈大哥或清岑大哥就好。”

連翹一聽名字便當即知曉了他的身份,“原來是世子相救,連翹在此謝過世子了。”

“都說了,叫我沈大哥就好了,倒是連姑娘,你這麽費心費力地幫東域的百姓,我才要替他們多謝謝你呢。”

“世子……哦,沈大哥太客氣了,救人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姑娘先喝些水,然後把這碗藥喝了,我再吩咐廚房給你做點吃的,姑娘大病未好,不宜吃些油膩的,吃些養人的粥可好?”

連翹笑着點點頭,“随便即可,有勞沈大哥了。”

“好,那你先喝着,我随即再過來看你。”

連翹看着沈清岑的背影,不禁覺得這王世子待人真是好,看了看旁邊的褐色的藥,她端起藥剛要喝,便聽到門口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連姑娘醒了”。

“砰”的一聲,藥碗瞬間摔到地上,跌得粉碎,藥汁也濺了一地,連翹怔怔地看着進來的廿桀。

“怎麽,吓着你了?”廿桀皺了皺眉,看了看地上摔破的藥碗。

連翹呆愣了一下,随即強笑了笑,平靜地問道:“殿下為何在這裏?”

“怎麽,連翹姑娘不希望我在這裏麽?”

連翹不自然地笑了笑,“當然不是,我……我只是沒想到殿下也在這裏罷了。”

“怎麽回事?”沈清岑一回來,便看見地上的藥碗,望了望廿桀,便走到床邊,摸了摸連翹的額頭,“連姑娘,哪裏不舒服麽?”

連翹身子頓了頓,淡笑着應道:“沒有,沈大哥不要太擔心了,是我自己有些無力,不小心打碎了藥碗。”

廿桀見這翻模樣,像是沒他什麽事,便也有些不悅地退了出去。

廿桀有些出神地看着園子裏那飄落下的樹葉,這時,旁邊一個黑色的人影走了過來。

“殿下,屬下找到你要找的人了。”路無還的聲音讓他清醒過來。

“哦?是嗎?在哪裏?”

“绮繡莊。”

廿桀微微一笑,紫色的眸子光華閃耀,“做得好,對了,幫我調查一下神醫連翹,看她在中域都有發生過什麽事。”

“是。”

這兩天沈清禾一直悶悶不樂地呆在她的房間裏,也不出門。沈清岑聽說了,便帶着好吃的點心過來看看她。

“清禾,看哥給你帶什麽好吃的來了,你最喜歡的紅豆酥,怎麽樣,要不要嘗嘗?”

沈清禾搖了搖頭,“哥,我沒胃口。”

沈清岑把東西放在桌上,“清禾,我看在眼裏,我知道你難過,但也不能不吃飯不出門,這樣對身體不好。”

“哥,其實我早就察覺他身份不簡單,自己也猜到了一二,可是當他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很難過。我只希望他能待我哪怕有一點點真心,我也心滿意足了,只怕……”沈清禾有些難過道。

“清禾啊,哥其實好多事也不明白,父王的病情日益加重,眼看王府的擔子就要落在我的肩頭,幹旱的事還未解決,這兩人又來了,哥也很苦惱。可是哥要告訴你的是,你不确定的事就要去确定,不明白的就要用心去看,整天悶在房間裏是永遠不會有答案的,我還期待着妹妹能幫我分擔一二呢。”沈清岑握着她的手緩緩道。

清禾這才有些破涕為笑,“想不到哥也能說出這番道理來。聽小玉說哥這幾天都忙着照顧一位姑娘,老實交代,哥是不是喜歡那姑娘?”清禾想起這事,便探她哥的口風道。

沈清岑被問得有些不自在,“這我倒是不知道,先前在舒城的時候,沒見到她卻聽說她自願幫助那些人時我很感動和欽佩,而那天見到她人那麽秀美卻又那麽虛弱,我···”

沈清禾用手肘碰了碰他,笑着打趣道:“心疼了?”

“也許吧,只是不想看到她難受的樣子。”沈清岑摸摸頭,眼中閃爍道。

“沒想到哥也有這一天啊,你這不是一見鐘情便是由憐生愛啦。”

沈清岑敲了敲清禾的頭,溫柔一笑,“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哥的事自有定奪。”

“哥,近來,水和糧食問題基本上都解決了,東域的人民也不再遷往他處,接下來,哥打算怎麽安撫這些人?”

“當然是從穿住方面了。”沈清岑瞬間陷入了沉思·……

鏡城中有一醉仙酒樓,生意紅火。這裏不止酒客繁多,更有許多喜歡這裏菜肴的食客。算得上鏡城中一大名酒樓。

“想不到绮繡莊新換的白老板是位年輕的公子,看公子樣貌不俗,想必不是常人,公子一口氣購下城中所有布莊,實在令我生疑。”沈清岑看着相對而坐的陌拟開誠布公道。

“素聞世子直爽,看來果真如此。我乃南域人士,也并不姓白,買下這些布莊,實則想順水推舟賣世子一個人情,結交一個值得的朋友。”陌拟的纖手拿起酒壺斟滿兩杯酒笑道。

“哦?”世子挑了挑眉,看了看那酒,“那不知公子……倒不如說姑娘的這個人情是為何?”

陌拟端了酒杯一飲而盡,清眸微微一閃,“世子好眼力,我敬世子一杯。”

沈清岑也拿起酒杯,飲了下去。

“既飲這杯酒,我便待世子為朋友。南域來的一批布外加平日裏有一批經過處理的布都一并贈予世子,望世子能解燃眉之急。”

“白老板還未回答我的問題。”沈清岑皺眉道。

陌拟呵呵一笑,“我對世子的事感興趣,也想為世子分擔一二。世子猜猜,我指的是何事?”

沈清岑奇怪地看着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子,眉眼清亮,容貌不俗,談吐也不似常人,又說來自南域,心下便對其身份有了幾分猜度,“姑娘明說即可。”

“雍南和廿桀都來到世子府上,想必世子也會為這兩人發愁。”

沈清岑一怔,目光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姑娘究竟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世子的心意。世子肯定明白眼下的形勢,世子會選擇哪一方?”陌拟幽幽地望着他。

沈清岑桌上的手微微握緊,陷入沉思,“我不知道,我從來不求名利,二皇子和雍南王對立,實在也是難以選擇。其實我更希望天下安定。”

“我曾也跟世子有一樣的想法,但現在我卻不奢求了,那兩個人我想都不會讓步的,我現在只想怎樣減少損失,怎樣能夠一局定天下。”陌拟又斟一杯酒飲盡斂斂眸道。

“是啊,我現在能決定的便是他們心中的聯姻,無論是襄音公主或是廿桀,我和清禾都不會允,只是雍南……那得看他的誠意了。”

陌拟起身,拱手笑道:“世子的心意我明白了。采沩在此謝過,另外答應的東西将不日送往府上。”

陌拟說罷,便轉身下了樓去。留下沈清岑微微發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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