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別離吧?
“瞪着我幹嗎,難道我說錯了,誰都知道當初你嫁到米家,情非所願,我心裏清楚地很,可是我米正北也不是傻子,我要娶回家的女人,怎麽可能不去調查調查呢沒想到我查出的結果竟然是這樣的,看來我們倆還真是天生一對,連做的事情都這麽一致,聽說你的老相好又回來了,不會是想舊情複燃,一家團聚吧。”
“米正北,你別欺人太甚。”楊飛絮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
“欺人太甚?楊飛絮,這話應該返過來說,自從你嫁到我們米家,抓住這兩個孩子的事情大做文章,把米家的經濟大權攬在手裏不放,這個我也就不說什麽了,因為我比你清楚,最後這一切必将回歸到這兩個孩子手裏,至于你那個私生女,我根本就沒放在眼裏,想來這麽多年你藏她一定也藏的很辛苦,別以為我在國外待着就什麽都不知道,你錯了,你的一切我了如指掌,我只是不想逼你太狠。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你把金融那一塊交出來,我們互不計較,日子還這麽過如何?”
說完,米正北往沙發上一靠,冷冷地看着怒視他的楊飛絮。
原來他都知道,原來這十幾年自己嚴守的秘密,對他們來說早就了如指掌,那股羞憤讓楊飛絮差點跳起來扇他,可是理智告訴她,她要是那麽做,她就輸了,她不能,這麽多年來自己除了事業一無所有,連自己親生的女兒對她都視若仇敵,她付出太多了,她不能就這麽輕易放棄,必須板回這一局。
“米正北,我們的确看起來是一路人,可是有一點我跟你不同,我這輩子除了我的事業外,我六親不認,別跟我說什麽私生女的事情,用她要挾不了我,想當初我放棄她嫁到米家你就應該明白,孰輕孰重,你就不要再做夢了。”
“好,楊飛絮,我佩服你,這麽多年的商戰果然把你磨砺成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來,這些東西你好好回顧一下,必要的事情也讓你的老相好也重溫一下舊夢,讓他們父女相認這個場面一定十分感人。”
說着米正北把一份文件甩到了楊飛絮的面前,大米和小米這會兒才聽出了個名堂,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看來自己還有妹妹,雖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自己的爸爸為了争奪米家經濟大權,竟然用這種手段,雖然知道爸爸是為了他們倆,可是大米心裏無端地鄙視他。
楊飛絮拿起那份文件看了一眼,手忍不住抖了起來,米正北真的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樣一個花花公子,如此缜密的心思還是讓楊飛絮大吃一驚,這些東西即時交到了裴洛文和一畫手裏,她也不怕,這些還不是她最擔心的事情,更可怕的是這些東西要是傳了出去,她的股票,她精心堆砌的經濟王國,會在頃刻間倒塌,她的一切畢竟畫上一個句號,想到此楊飛絮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米家老爺子喝着茶,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穩如泰山,他喜歡看別人對掐,特別是自己的兒子,在軍界這麽多年,明争暗鬥,笑裏藏刀的戲碼每天都在上演,他太明白此刻不說話就是最大的威懾,他更想看看一直被他視為廢物的兒子,是否能板倒眼前這個厲害的角色。
終于,楊飛絮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看着米正北一眼,笑了。
“好,如你所願,我們各退一步,老實說,你這些東西的确吓倒我了,金融這一塊我可以讓出,不過,除了金融,別的,你最好不要再打主意,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
“痛快!楊飛絮,你說你要是早這麽痛快,這麽多年沒準我們倆還能成為模範夫妻呢。”米正北得意洋洋,他終于在自己的老子,兒子面前彰顯了一回氣勢。
楊飛絮被他的話惡心倒了,她一刻也不想看到這個人的嘴臉,這一家子人的嘴臉,這麽多年來,自己拼命打拼,原以為他們這家人能認可她的一切,沒想到他們盯住的就是這塊肥肉,自己從始至終都是個外人,真是讓人寒心。
她拿了手裏的文件站了起來,欲勢要走。
“等等!”突然身邊一直坐着的大米開口了。衆人齊齊對他望去,大米站了起來。
“我不贊成你們這種做法,爺爺,爸爸,雖然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和小米的将來着想,可是,這麽多年以來你們也看到了,米家的産業都是楊阿姨辛辛苦苦付出才得來的,你們這麽做有沒有考慮過我和小米的感受?”
“大米,今天的事情是你爸爸和楊阿姨之間的事情,等他們理清楚了,自然有你說話的份。”爺爺端着茶杯,對大米揮揮手,示意他坐旁邊聽着就好。
小米也站了來,他笑嘻嘻地對楊飛絮說:“楊阿姨,你那個孩子是個妹妹吧?我看這樣,你跟爸爸也別争了,幹脆把她帶來,我們在一起生活不是很好。一家人分那麽清楚幹嘛,是不是姑姑?”
米愛南狠狠地瞪了小米一眼,心想,這孩子怎麽還不長心眼兒,這哪裏是小孩子過家家的事情,楊飛絮藏了十幾年的秘密今天終于被揭穿了,今天一定會有個說法出來的,但絕對不會像小米想的那麽天真。
“ 不用再惺惺作态了,我們還是把話說開了好,讓我把金融這一塊讓出來,也不難,不過米家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就憑你手裏的那些東西,你還想跟我談條件?”米正北譏諷的神态看着楊飛絮。
“當然,如果你不想看到魚死網破,我不介意你對我做任何卑鄙的事情,而我說的這個條件沒準你早就想做的。”
“哦,說說看,我倒是有興趣聽了。”
“放棄你我這段毫無意義的虛假婚姻,我用我經營了這麽多年的整個金融體系來換取。”
“哈哈,楊飛絮,你不是吃錯了藥吧?”米正北笑的前仰後合。
“我很認真,只要你肯答應,哪怕我再放棄一些什麽我都答應。”
楊飛絮的回馬殺得及時,到位,連米老爺子也不禁暗暗豎起了大拇指,他瞟了一眼米正北那副喜形于色地樣子,又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永遠也都鬥不過這個女人。
“飛絮啊,怎麽能當着孩子的面開起這種玩笑?要知道你和正北的婚姻可是一直被你們父輩的人看好的,你為你的父母帶來多大的慰籍啊,以後就別再說這些小孩子氣的話,讓我們做父母的不安。”
米家老爺子的話像一記重錘砸在了楊飛絮的心上,當年自己的婚姻就是父母為了報答米老爺子在危難時刻沒有落井下石,反而挺了他們一把,使得自己的父母穩坐了軍界高層的位子,這種患難之交,讓父母認為有其父必有其子,硬是強迫楊飛絮嫁給了米正北,雖然對米正北這個人的風流行徑也早有耳聞,卻也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的一輩子幸福。
這麽多年來,楊飛絮忍辱負重終于等到了米老爺子退休,自己的父母眼看也快退休了,她就想乘機把這個死亡婚姻給解除了。沒想到米老爺子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她要是真跟米正北鬧離婚,那她的父母将永遠無法在衆人面前擡頭,更無法來面對米老爺子,米老爺子很自信他們家父母做不來這種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事情。
被米老爺子吃定了的楊飛絮低下了頭,半晌她再次擡頭卻沒有對米正北說話。
“米家老爺子,那我醜話先說到頭面,金融這一塊我可以交出來,直接放在大米小米兩個人名下,與他爸爸沒有任何關系.不過,等我們父母退休之時,便是我跟米正北離婚的日子,到時你千萬別再阻攔。”
“好吧,飛絮,我知道這些年你在我家心裏有委屈,只要你的父母不反對,我會随你的心願。”
老爺子發了話,米正北也不敢有什麽争議,他只想盡快拿到他想要的東西,其餘的事情對他都不重要。
這場家庭會議就這麽結束了,楊飛絮連一秒鐘都不想停留,開車直奔機場而去。
老爺子把兒子和孫子留了下來,他還有話要說。
“正北,飛絮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怕是她早就看透你根本不是能經營善管理的人,因此才有這樣的決定,我送大米小米這倆孩子到R大學金融專業,你就應該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只要飛絮把金融這一塊交出來,你不妨考慮把她目前最醉心的石油項目拿回來,金融這一塊就放手讓孩子們來管理吧。”
“爸爸,她能交出金融這一塊已經是迫不得已,要知道她在全國設立的投資公司和全球的上市公司,總資産都是天文數字。如果不是我拿住了她的把柄,她絕對不會撒手的,石油這塊一本萬利的,我拿什麽來要挾她?”
“你這麽多年在國外真是呆傻了,今天是我答應了她的要求,允許她跟你離婚,可是并不代表你的意思,等到她找你協議離婚的時候,一定是她迫不及待的時候,那時候你要什麽她會不給?愛南的婆家目前是全國最大的石油大亨世家,楊飛絮只要把石油這一塊交出來,再加上愛南家族的那一塊,我們米家就是全國獨家壟斷的石油世家和金融世家。她楊飛絮在家裏還能耀武揚威?沒有價值的人在我們家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高!爸爸,難怪在軍界人稱‘老狐貍’,我會按照您吩咐的去辦。”
“愛南,你盡快從你那個跋扈的婆婆手裏把石油大權拿過來,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米愛南默默地點了點頭,老爺子的話沒有人敢違背,可是家裏那個跋扈的婆婆的确不好對付。
大米皺了皺眉頭和小米交換了一下眼色。
“大米和小米,你們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準備接收楊飛絮交過來的金融系統,要邊學習邊管理,四叔會在一旁幫襯着你們,學校學習用不着那麽認真,能應付過去就行了,社會是個大學校,你們在日後的金融世界裏有的學。我們米家今後不但要在軍界屹立不倒,更重要的是掌握住經濟命脈,楊飛絮為什麽那麽張狂,那就是她手裏掌握着別人無法比拟的實權,,她打個噴嚏,中國股市都會三起三落。你們以後也要這樣,我們米家的一舉一動都将對全國乃至全球的未來經濟走向都有影響。”
大米小米站立起來,恭敬地垂手答應。
老爺子讓大米小米出去把四叔叫來,商議事情。
大米來到前廳看着滿院的青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們家住的是東南海指定的西苑寓所,一個別墅式大庭院,門口警衛戒備森然,大米從小都在姑姑家長大,來這裏沒有幾次,自從入了大學後,在爺爺的強制下,他和小米搬了回來,可是他從來沒有把這個龐大的寓所當成自己的家,家族的使命讓他很不安,可是目前他的确也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理由和能力。
小米從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的圍着他轉了一圈。
“怎麽了?心事重重的。為老爺子剛才的話?大可不必,你要想明白一點,雖然我們姓了米,可是依老爺子的詭計多端,他未必輕易就把這些交給我們倆的,就跟英國皇儲一樣,兒子孫子一輩輩來,臨到我們幾十年後的事情,你慌什麽啊?走,我們打游戲去。”
小米雖然是在開玩笑,可是大米想想也确實如此,爺爺這個人心機這麽重,決計不是為了他們倆才跟楊飛絮鬥的,想必是蓄謀已久的事情了。
一個星期後,一畫返回了北京,她整理好全部行囊,準備第二天出發,宿舍的女生們為她舉辦了一場送行宴會。
宴會開始前,裴洛文來找一畫,他們在學校的操場上走了走。
“一畫,D大的杉木教授是我多年的摯友,我已經拜托他關照你,你去了,有什麽不懂的事情盡管去找他,另外,我在日本有一個固定的銀行戶頭,這是信用卡,你先拿着,不要在錢上為難,一個女孩子在外生活上還是要富裕點好。”
裴洛文現在完全就是一個慈父的樣子,他知道一畫剛去日本會面臨各種各樣的問題,手裏寬裕點,也讓他放心。
“不,裴大叔,我已經拿到了全額獎學金,你不用擔心,生活費我會自己打工掙來的,這個錢我絕對不能要。”
一畫的再三堅持,讓裴洛文更加心疼,無奈只好由着她了。
送行會氣氛異常熱烈,米團跟四眼請假趕了過來,老二竟然把雷老虎也帶來了,老三和哲學男最後一對到達,老四和一面紅旗遲征靜靜地坐在那裏牽着手。大米和小米帶着鮮花和蛋糕沖了進來。一畫沒想到自己的送行會如此熱鬧,激動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大米看着一對對含情脈脈的人,心裏有些蒼然,小米戳了戳他,讓他趕緊坐在一畫旁邊,大米未動,被小米使勁一推,大米無法只好挨着一畫坐了下來,兩個人相視一笑,臉上都有點尴尬。
酒桌上,大家矛頭對準了雷老虎,不但聲讨他的種種惡行,還拼命灌他的酒。這讓老二有些
坐不住了。
“大家饒了他吧,今晚他也是從軍校裏逃出來的,要是喝的太多,回去會被查出來的,那裏的懲罰可比我們軍訓慘多了。”
“雷老虎你真的去上軍校了?”一畫驚喜地看着雷老虎。
“是,你們軍訓一結束,我就去軍校報道了,因此也沒有多少時間來看她。”說着深情地看着身邊的老二,招來滿屋子的噓聲。
“你們把我們R大的美女都勾跑了,這酒我看哪個敢不喝?”小米這個搗蛋鬼抓住這個話題不放,結果送別會幾乎全體醉倒。
第二日,一畫背着行囊啓程了,昨晚已經跟大家說好,任何人不許送,她看不了離別的場面。
候機室裏,一畫拿着機票,護照看着時間惴惴不安地坐在那裏等待着。大米在不遠處看着她,猶豫着,終于他走了過來。
一畫有些驚喜又有些感動地站了起來。
“對不起,一畫,本來說好不送你的,可,就是不放心,忍不住還是來了。”大米有些腼腆地看着一畫笑了笑,低下了頭。
“謝謝你大米,相信我一個人能行的,到了我會給你打電話。”這時機場傳送出登機信息,一畫扭頭看了看安檢處,再回身時,眼前多了一樣東西。
“這是什麽?”
“這是我在南京給你挑的兩塊雨花石,你到日本後,就把它挂在床頭上,那裏多地震,如果聽見這兩塊小石頭發出碰撞聲時,記得趕緊逃離。”
一畫接過這條特制的挂件,兩顆紅紅的心型雨花石在碰撞時發出清脆的聲響,如此細心的大米讓一畫忍不住眼睛裏溢出了眼淚,她扭臉抹了一把臉。
“我走了,一畫,保重。”大米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轉身大踏步朝出口走去。
一畫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已經是滿面淚水了。
出口處,大米的眼角餘光中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他停下了腳步,對着那個身影望去。
她怎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