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楊瀚到警察局的時候,還沒到上班時間,偵二隊只有程大松一個人到了,周志勇就不說了,奇怪的是鐘習也還沒來,再一想昨天是張戚把人接走的,倒也明白了。

“早。”楊瀚沖正在抹護手霜的程大松笑着打招呼。

“隊長早。”休息了一晚上,程大松氣色明顯好多了,抹完護手霜,他又往臉上噴了點化妝水,一擡頭,看到楊瀚背對着他脫了外套,那肩、那腰,隔着衣服都能看出身材好到什麽地步。

鑒于程大松對男人的雷達,他感覺到不對勁,瞇起眼盯着楊瀚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視線灼熱到連楊瀚都察覺到了,回頭問:“怎麽了?”

“隊長,你今天和平時不太一樣……”程大松皺着眉說,今天的楊瀚性感指數增加了至少二十個百分點。

楊瀚挑挑眉,“哪裏不一樣?”

“特別……開心。”程大松沒把性感兩個字講出來,又擠眉弄眼地問:“有什麽好事嗎?”

好事?楊瀚不知道昨天跟戚夜寒睡了能不能算一件好事,畢竟只是一場你情我願的性愛,雖然過程和結果都讓人滿意。

他閉上眼輕笑一聲,“也許吧。”

程大松在內心尖叫,太性感了吧!可是這種性感明顯不屬于他……

兩人又聊了幾句,案子進展不算順利,所以偵二隊這陣子的氣氛都很緊繃,難得有這麽放松的時候。

這時候有人進來了,是二隊的另一個成員康業明。

程大松等這一刻很久了,急忙上前告訴他昨天張戚來了,康業明一臉扼腕,待控制住了不甘的情緒之後,把手裏的東西遞給楊瀚。

“隊長,有你的包裹。”

他掂了掂量,是個看起來挺大的一個方形薄片盒子,很輕,用薄荷綠的包裝紙包着,上面用黑色簽字筆寫着地址和收件人,字體工整漂亮。

他覺得奇怪,自己沒有在網絡上買過東西,也沒什麽親朋好友會寄東西給他……這是誰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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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自己位子上,楊瀚坐下拆開了盒子,把裏面的東西抽出來一看,是張黑膠唱片。

他頓了下,回頭問:“小康,這包裹你從哪裏拿到的?”

“局裏的信件和包裹都是放在收發室,我來的時候他們給我的。”

楊瀚緩緩回過頭,一言不發地看着手裏的唱片,康業明和程大松對視了一眼,康業明試探着問:“隊長,有問題嗎?”

幾秒之後,楊瀚搖了搖頭,“沒什麽。”說着将唱片重新塞回盒子裏。

這張唱片他已經找了幾年了……但是,只有一個人知道他在找。

楊瀚離開辦公室,在走廊的一扇窗前停下來,點了根煙靜靜地看着樓下那木棵大樹。

他第一天來的時候,和鐘習在這裏抽了一支煙,現在他已經習慣一個人站在這裏抽煙了。

剛想到這裏,鐘習就從樓梯口上來了,看樣子來的路上有點急,頭發還亂着,看到楊瀚愣了一下,随後加快腳步。

楊瀚笑了笑,“不用這麽急,沒遲到。”

鐘習微微一笑,沒說話。

他揚了揚手上的煙,“要來一根嗎?”

鐘習搖頭,“不用了。”

這時程大松推門出來喊了一聲,“隊長,屍體內殘留物的二次檢驗報告出來了!”

楊瀚點點頭,又抽了兩口,就把煙摁在旁邊垃圾筒上的煙灰缸裏,神情嚴肅的對鐘習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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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夜寒沒有留在楊瀚家太久,換上衣服之後,他不緊不慢地吃完桌上的早飯就毫無留戀地離開了。

下樓的時候,空氣裏彌漫着食物的香氣,遇到的住戶都忍不住打量着他,有幾個膽大的孩子還問他是不是新搬來的。

戚夜寒微微一笑,沒說什麽。

走出社區,戚夜寒伸手攔了輛計程車,上車之後報了公司的地址。

天氣很好,陽光讓他有點兒睜不開眼,他懶懶地坐在車裏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心情是難以形容的微妙。

他并不認為和楊瀚做過之後他們的關系會有什麽改變,都是成年人,就只是滿足各自的性需求,并沒有情感上的包袱,楊瀚給了他一個不錯的夜晚,其他的什麽也不會改變。

只是那種細心、體貼還有溫情,讓人有一點回味。

戚夜寒到公司的時間比平時稍早一些,秘書正拿着水杯從茶水間出來,看到他急忙打招呼。

“給我一杯咖啡。”戚夜寒點頭回應,一邊說一邊往辦公室走。

“好的。啊……”秘書又叫了他一聲,“王宣在等您。”

戚夜寒這才想起來,他昨天沒回家,王宣早上自然就沒有接到他。

“讓他到我辦公室。”吩咐完,他就進了辦公室。

沒過一會兒,王宣進來了,臉上有一絲不安,“戚少。”

戚夜寒放下手裏的信件,讓他過來坐下,有點抱歉地說:“對不起,昨晚臨時有事沒有回去,忘了跟你說早上不用去接我了。”

王宣表情一下子放松了,“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自己去晚了,您等不及先走了。”

戚寒夜輕笑一聲,“下次我會提前跟你說。”

“好。”王宣點頭又笑了笑,笑容和今天的陽光一樣燦爛。

戚夜寒不自禁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輕男人,發現對方長得很不錯,氣質也很好。

難怪王宣成為他的司機也不過就是昨天的事,他已經聽到公司裏的年輕女性在議論這位新來的年輕人……

戚夜寒對王宣的想法也就僅止于此,該說的都說完了,他讓王宣先離開,可誰知,稍後連張戚也提起他。

“你的新司機哪兒找來的?”張戚送文件過來的時候問了一句。這些事原本是不用他親自來的,但他喜歡趁送東西的時候來跟戚夜寒聊幾句,打發一下時間。

戚夜寒擡頭看他,“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張戚笑笑,“只是覺得小夥子挺帥的……”又有些暧昧的問:“有女朋友了?或者男朋友?”

戚夜寒又低下頭去看文件,“不知道。我對員工的感情問題并不感興趣。”

“那你自己的感情問題呢?”張戚接下去問。

戚夜寒不緊不慢地簽了幾份文件,合上文件夾放到一邊,這才把視線挪到張戚臉上,問:“你今天是特地來關心我的私生活的?”

“這麽說也可以,”張戚笑了笑,“不過主要是說到這個問題,我就順口問問。”頓了一下,他表情稍稍嚴肅了一點,問:“你沒想過結婚生子嗎?”

戚夜寒是戚家的長子,而像戚家這樣的家族,身為長子需要承擔的責任比一般家庭更多。

戚夜寒沒有回答。他從未想過與某個女人在一起,當然這并不代表他不能與一個女人結婚組成家庭,只是他覺得這樣并不公平,對任何一方來說都是。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家庭是失敗的,盡管戚天義對他來說算得上是個好父親,也教會他許多事情,但是戚天義三妻四妾的婚姻關系還是讓他無法接受,甚至有一種厭惡。

所以,他對家庭生活并不向往,不論是和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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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十點,楊瀚回到所住的社區,回家前先去便利商店買了包煙,上樓的時候他拆了包裝,本來想抽,但想了想又放回口袋裏,把鑰匙拿了出來。

走到家門口,推開門要進去的一瞬間,他突然察覺到了什麽,一手握着門把手,緩緩轉過頭。

黑暗中一點火光時隐時現,仔細看,一個高挑的人影靠在走廊盡頭的窗邊,那人看着他,似乎是笑了一聲,然後扔掉了手裏的煙,一步一步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楊瀚有點驚詫的看着對方,握着門把的手也一點一點放開了。

男人笑了,“好久不見了。”

楊瀚皺起眉,表情凝重,“你……”

“這麽久沒見,你就這種表情?”男人打斷了他的話,“我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了,不請我進屋坐嗎?”說完也不等楊瀚有反應,迳自過來推開門進了屋。

楊瀚站在門口,思量片刻之後,閉了閉眼,也跟着進去。

男人已經把燈打開了,四下打量了一下,發出不屑的笑聲,轉身看着楊瀚問:“我寄給你的唱片收到了嗎?”

“果然是你。”他本來只是懷疑,但現在懷疑已經成了事實,不過,他沒想過這人會這麽快出現在他面前……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楊瀚低聲問。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男人揚起眉,“難道你在躲我?”

楊瀚嘆了口氣,“我并沒有躲你。”反而是他一直在逃避不見他。

男人轉身走了幾步坐到沙發上,一臉笑意地看着楊瀚,但眼神卻是冷的,楊瀚明顯察覺到對方并不友善。

分別多年,楊瀚根本想像不出來他們兩人再同處一室的畫面,但對方此時此刻的态度也不讓他意外。

“這麽久沒見,你似乎過得不錯,”男人諷笑了一句,但下一刻冷冷地說:“至少比我想像中的好。”

楊瀚嘆了口氣,“這些年你過得怎麽樣?”

男人一挑眉,“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楊瀚不再說話,他現在說什麽對對方來說都是無意義的。

男人又問:‘沒想到我會來是嗎?’

“是,我沒想到你會突然出現。”他以為眼前人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他以為他會恨他一輩子……他說過他不會原諒他。

“在想我為什麽會來找你是嗎?”男人笑着宣告,“我來讓你遵守你的諾言。”他雙眼緊緊盯着楊瀚,“你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

楊瀚愣了一下,然後深深皺眉。

“怎麽?別告訴我你忘了。”男人的語調沉了下來。

“我沒有……”

“那就好。”男人突然站起來走到楊瀚面前,語氣強硬的說:“既然說了一輩子,就是直到我死的那天,少一天、少一分鐘都不行!”

“別胡鬧了!”楊瀚喝了一聲,但馬上又意識到了什麽,別過頭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道:“是你自己說過不需要我的照顧。”

“我後悔了。”男人搖頭,明明在笑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驚,“我現在後悔了,我不想看着你丢下我一個人在外面逍遙快活,所以來找你了。”

說着,他又邁步靠近楊瀚,兩人身高差不多,他的臉幾乎要貼在楊瀚臉上。

楊瀚反應過來下意識想往後退,卻被對方一把抓住了手臂。

“楊瀚……”男人叫他的名字,語氣異常的溫柔,一如當年那樣,崇拜而又帶着一絲無法掩藏的愛慕。他湊到楊瀚耳邊,笑着說出仿佛詛咒一般的話——

“記住,這是你欠我的。”

+++++

戚夜寒和楊瀚發生關系後過了半個月,後者沒有再出現過,然而戚夜寒沒有任何感覺,甚至沒有察覺到楊瀚的消失,依舊每天在公司與醫院來回着。

戚天義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精神越來越差,氣息越來越微弱,眼神也越來越呆滞。盡管所有人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又是另一回事。

有時候戚夜寒去的時候,戚天義的其他兒女也會在。畢竟從小生活在一起,他們對戚侂寒這個大哥還是很敬畏的,但是對張戚則是另一種态度。

他們一直無法接受張戚回到戚家,還要和他們一起分家産的事,對他總是冷言冷語,要不就是火藥味十足的嗆聲。

但張戚完全不在意,每次都嘻皮笑臉地面對他們,把他們氣得快吐血。用鐘習的話來說就是,臉皮厚如城牆,子彈都打不穿的人怎麽會把幾個少爺小姐放在眼裏?他們的生活閱歷是比不上從小摸爬滾打,混過黑社會的張戚的。

張戚現在甚至都有點上瘾了,每次不在言語和精神上淩虐他們一番,就覺得生活裏少了不少樂趣。

今天,張戚來得稍晚一些,他抱着花進來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圍在戚天義床前了,二太太和三太太都來了,還有他們各自的子女,戚夜寒站在最遠處,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病房裏很少有這麽熱鬧的時候。

見到張戚,除了戚夜寒無動于衷之外,其他人表情各不相同,卻又好像表達着同一個意思——讨人厭的張戚又來了。

張戚微微一挑眉,嘻皮笑臉地走到床邊,“都來了啊?”

病床上,戚天義揚起嘴角,叫了一聲,“阿七……”

這瞬間,除了戚夜寒之外,其他人的表情都不好看了。

過去三十年,戚天義都沒有和張戚好好聊過,所以從張戚回來之後經常會找他來,也會在身體情況允許的情況下和他暢談,好像要把過去的時間補回來一樣。

于是,在外人看來戚天義和張戚極為親密,甚至一度有傳聞說張戚将會取代戚夜寒,或者成為另一位繼承者。

不希望張戚跟戚天義多說話,其他人不甘示弱的表達關切,可沒過多久醫生就過來告訴他們病人需要休息,勸他們離開,而戚天義獨獨點了戚夜寒和張戚留下來。

其他人雖然心有不甘,不過都不敢說什麽。

但因為想讓戚天義好好休息,戚夜寒和張戚也沒有待多久,離開醫院的時候大約是晚上七點,到停車場之後,戚夜寒對張戚說:“一起吃個晚飯吧?”

張戚一笑,點頭說:“好啊。”

因為來醫院,戚夜寒沒有讓司機載,自己開車的他并不是去高級餐廳,而是帶着張戚到自己家,途中他打電話提前讓鐘點工準備好食材,到家之後,鐘點工已經離開,并且将一部分食材處理好了。

接着他們兩個男人在廚房各自發揮,做了滿滿一桌子菜。

兩人的風格截然不同,張戚擅長的是苦瓜炒蛋這種家常菜,而戚夜寒則是更擅長處理冷食,生魚片切得很好。

兩人對面而坐,一人兩罐啤酒,戚夜寒感嘆,“難得有機會可以兩個人安安靜靜地一起吃個飯……”

“不是吧,之前我們在餐館的幾次不也是兩個人?”

“不一樣。”戚夜寒搖頭,“那時你沒把我當哥哥,還避之唯恐不及。”

張戚咧嘴,“此一時彼一時。”

兩人喝了口酒,聊了兩句之後,戚夜寒問:“你跟鐘警官最近怎麽樣?”

提起鐘習,張戚就發自內心的笑了,戚夜寒很喜歡那個笑容,英俊、陽光,無論何時都是吸引人的。

張戚的确很招人喜歡。雖然他們有着相似的臉,但是他不會有那樣的笑容。

“他最近忙到不行,都沒怎麽休息,連接我電話的時間都沒有,講個兩句話就得挂了。”張戚雖然是在發牢騷,但臉上的笑意并沒有消失,“不過我理解,畢竟我以前也這樣,只不過當時我們一起上班,還住在一起,忙也是一起忙。”

戚夜寒笑了笑,他看得出來張戚還是很懷念以前當警察的日子。

“不過自從楊瀚來了之後,鐘習倒是經常提起他……”

突然聽到楊瀚的名字,戚夜寒稍稍愣了一下,雖然只是一瞬間他就恢複了正常,但還是讓張戚察覺到了什麽。

他瞇起眼盯着戚夜寒,神色有點暧昧地問:“你們關系還不錯吧?”抱也抱過,親也親過了,至于有沒有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

戚夜寒沒說話,只是低下頭勾了下嘴角。

當警察多年培養出來的直覺讓張戚覺得好像有情況,正想拿出以前審問嫌疑人的勁頭繼續問下去的時候,戚夜寒卻先一步開口——

“讓你繼承戚家,你覺得怎麽樣?”

張戚傻了,看了戚夜寒一會兒确定他沒在開玩笑之後,先吃了口菜,才入下筷子,皮笑肉不笑地問:“怎麽?想把這個爛攤子扔給我?”

“戚家旗下所有公司經營得很好,沒有一個爛攤子……”

“對我來說戚家就是個最大的爛攤子了。”張戚打斷他。

戚夜寒沒再說什麽,他知道張戚不喜歡戚家,也知道他想回去當警察,他之所以會這麽問,無非就是想試探,看看對張戚來說會不會有新的選擇……

兩人沒再提這件不切實際的事,一邊吃東西,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等張戚吃飽喝足走了,桌上還剩不少食物,戚夜寒于是又拿了瓶酒出來,自斟自飲,可一杯都還沒喝完,門鈴響了。

他以為是張戚忘了東西,起身去開門,誰知一開門看到的是楊瀚。

楊瀚穿了件軍綠色的短袖T恤和迷彩長褲,蹬了雙軍靴,拎了個黑色的行李袋,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口。

戚夜寒微微一挑眉,“你這是剛從戰場上下來?”

“警隊舉辦訓練,上面讓我去當教官,一去就是半個月。”楊瀚自動進屋,一邊脫鞋一邊說,“走得特別倉促,也沒來得及跟你打聲招呼。”

戚夜寒不明白為什麽要跟他打招呼,但是聽着倒還算受用。

楊瀚放下行李袋,一眼看到桌上的菜和兩副碗筷,“你和誰一起吃飯?”

戚夜寒沒回答,問:“你找我有事?”

“我實在等不及回家了,來借你的浴室洗個澡。”楊瀚扯了扯T恤的領口,走到戚夜寒面前似乎要給他看衣服時的汗,“太熱了。”

他的确出了很多汗,整個人像是在水裏浸過,衣服上有明顯的汗漬。

戚夜寒往來的人多半很注重儀容,像楊瀚這樣大刺刺的人實在不多,不自覺的就多打量他幾眼,最後目光停留在他脖子上的一顆汗珠,随着它緩緩往下……

“怎麽了?”楊瀚得意地看他,“是不是很有男人味?”

雖然他進門不過幾分鐘,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嗅覺已經麻痺了,戚夜寒并不覺得他身上的味道難聞,确實如他所說,是一種性感的男人味……

戚夜寒看他一眼,在楊瀚看來只想用風情萬種來形容,讓他決定立刻去洗澡,之後,要幹什麽才能幹什麽。楊瀚去洗澡的時候,戚夜寒坐到餐桌前喝完了剩下的半杯酒,不知道是不是酒勁兒上來了,他突然覺得有點頭暈,用一手懶懶地支着下巴,眼神有點迷離。

他沒想到楊瀚會來,但又并不覺得意外。這半個月其實過得很快,快到他還沒反應過來他和楊瀚已經有半個月沒見了。

如果他們不再見面,他也不會覺得怎樣,但是今天晚上楊瀚來了,他又無法開始忽視他了。

戚夜寒又倒了一杯酒,快喝完的時候楊瀚洗完澡出來了,他赤裸着身體,讓戚夜寒發現他曬黑了一點兒,但也是個很符合他氣質的膚色,他身上沾着水珠,在燈光下整個人看起來健美而又性感。

楊瀚用手指梳了梳還濕着的頭發,雙眼盯着戚夜寒,朝他一步一步過去,停在他面前,楊瀚沒有任何遲疑的彎下腰,朝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洗過澡之後,男人散發着一股清新的氣息,那是戚夜寒熟悉的味道,是他的沐浴乳的氣味,和他自己身上的一樣……

短暫的淺吻之後,楊瀚用舌頭頂開了戚夜寒的唇,剛要深入,戚夜寒突然擡起手放在他胸口,像是推拒一般,楊瀚于是将他抱得更緊。

“又不是第一次接吻……”楊瀚輕輕啃咬着戚夜寒的嘴唇,聲音裏滿是誘惑。

戚夜寒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熟悉了楊瀚,甚至是習慣……明明是兩個毫無瓜葛的人,卻一直扯在一起,接吻不止一次,也做過更親密的事,仔細想想,這實在是很奇怪的情況。

“你很饑渴?”戚夜寒面無表情地問。

“禁欲了半個月,你說饑渴不饑渴?”楊瀚又在他嘴上親了一口。

戚夜寒挑眉,有些諷刺地說:“我覺得半個月并不算久。”即便是剛開暈的毛頭小子,忍耐半個月也不算什麽難事。

楊瀚笑了一聲,抵着他的額頭低聲說:“因為是你,半個月就覺得很久……”

戚夜寒對他這種花花公子式的話語不置一詞,但也沒有再反對他的靠近,甚至是主動的進攻回應。

第二次親密接觸,兩個人似乎都很放肆,仿佛徹底擺脫束縛一般,他在大床上糾纏着,恣意享受着對方的身體,兩具結實光滑的肉體相互摩擦着,彼此肌膚的觸感讓人欲罷不能,交纏着直到上瘾……

“輕點……”戚夜寒微微皺眉,雖然身體剛才已經習慣了性器的侵入,但要被進入時仍然有股不适感。

楊瀚笑了笑,“輕不了……”說着,他用力頂了一下,滿意地聽到男人的呻吟,有些沉醉地附在男人耳邊說:“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戚夜寒嘴角微勾,“想我,還是想和我做?”

楊瀚沒回答,低頭看着他,兩人四目相對,似乎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除了欲望之外的另一種情愫,但那對兩人來說都是陌生的。

突然,戚夜寒推開楊瀚,在楊瀚的性器并沒有離開他身體的狀态下,一個翻身坐到了對方腰上,接着自己上下擺動起來。

“天……”楊瀚一陣驚嘆,兩手扶着他的臀部享受着,偶爾主動挺腰幾下。

戚夜寒從未如此放縱,一場配合得天衣無縫的性愛,結果自然是讓兩人都盡興。

可能是運動催化了酒精,高潮之後戚夜寒昏昏欲睡,迷濛之中感覺楊瀚從他體內離開,股間一片濕滑,随後楊瀚好像下了床,之後的事他就再也不知道,高潮後的滿足與疲憊讓他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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