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戚天義去世了。
他走得很平靜,醫院的護理人員一直細心照護他,所以在他離世之前的幾個小時就叫來了家人。
戚夜寒趕到的時候,張戚已經在病房裏了,他面無表情地站在床邊給張子烨打了個電話,然後将手機放到戚天義耳邊,戚天義那時已經說不出話來,連呼吸都是微弱的,但是聽到電話裏的聲音,他還是露出了笑容……
張戚不知道母親對男人說了什麽,可能也永遠不會知道,但那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他們沒有遺憾就已經足夠了。
這個世界本就是聚散離合,相知、相愛卻并不一定能相守。
其他人相繼趕到,戚夜寒和張戚默默地站在床前,旁邊兩位太太和她們的幾個子女都哭哭啼啼,傷心之情溢于言表。
戚天義的離開早就已經注定,在張戚回戚家之後他比醫生預測的時間要多活了很久,這對一個絕症病人來說已經不易了。
遺囑戚天義早就已經準備好,律師說在戚天義出殡之後會即刻宣讀。
戚夜寒仿佛沒聽見一樣,動也不動、面無表情地看着床上的老人,他已經沒了呼吸,身上的各種儀器也拿了下來,再沒聽見機械冰冷的滴滴聲,也沒有父親的呼吸聲、說話聲,他覺得病房裏好像從來沒有這麽安靜過……
直到張戚拍了拍他的背,他才陡然回神,有些茫然地擡頭看着張戚。
張戚看了他一會兒,低低叫了一聲,“哥……”
戚夜寒愣了一下,随後對張戚點點頭,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戚天義去了消息當天晚上就傳到了各大媒體,第二天一早鋪天蓋地的新聞出現在報紙和電視上,瞬間就成為熱議的話題,人們仿佛都在等着着接下來那一場争奪遺産的大戲。
然而比起外面議論得熱火朝天,戚家可以說是很平靜,戚天義的身體狀況所有人都知道,對他的離開也早就有心理準備,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出殡那天,天氣很好,幾乎是下了許久的雨後的第一個好天氣。
戚天義的葬禮很符合他的性格,平靜而又肅穆,鋪天蓋地的白茶花是他臨走前最後的囑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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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白花,竟然意外的相得益彰,這就是一個曾經叱咤風雲的人最後的顏色。
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多,多是戚天義的親戚朋友,還有一些商場上合作多年的夥伴,有些是坐着輪椅來的老人家,前呼後擁的由穿着黑衣的保镖護送着;有些人高馬大、面色陰沉的,身上帶着一股兇悍氣息,幾乎無人敢靠近,卻也恭恭敬敬地在靈堂前鞠躬。
除此之外,也有仿佛來參加宴會一樣的人,衣着華麗還帶着女伴,在人群中談笑風生。
一場葬禮,好像能看盡人生百态。
葬禮上,二太太和三太太哭得像淚人兒一樣,其他子女也在哭,除了戚夜寒和張戚,他們只是一言不發地站在靈堂前,雖然面無表情,卻讓人覺得他們才是最悲傷的。
參加葬禮的人都在偷偷打量這兩兄弟,因為戚天義的幾個子女裏,就他們兩個最像戚天義,其他只是多多少少有點和戚天義相像的地方。
張戚雖然不姓戚,但在外面他早就被認為是戚家人,大家都好奇這次張戚能分到多少遺産。
一開始,外人都認為戚夜寒和張戚會成為隊裏關系,但是一年多過去了,從來沒有兄弟兩個不合的消息傳出來。有的人接受了這個事實,也有人覺得他們其中之一或者兩個人都把心思隐藏得太深,不放棄看一場兄弟相殘的大戲,而戚天義的過世似乎就是一個爆點。
葬禮結束之後,戚夜寒和其他人一起回了戚家,一進家門傭人就過來扶住了二太太,她哭了一路,幾乎已經脫力,但還是堅持和兒子女兒一起聽律師讀完遺囑。
只是聽完之後,哭得更厲害了。雖然她會有足夠的錢過完後半生,但她仍不滿意,人的欲望總是無法填滿的,她跟了戚天義這麽多年,她覺得自己和她的孩子應該得到更多。
三太太則要淡定許多,她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因為對她來說,無論遺囑怎樣,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戚天義留了很多現今和股份給兩房太太和孩子,但公司的經營權卻給了戚夜寒,從現在開始他就是戚家的當家了,也算是實至名歸。
至于張戚,他原本不想來,但是大律師說了必須都到場才可以宣布,所以他還是來了。雖然他對戚家的錢不感興趣,但戚天義還是給了他公司的股份和幾處房産,甚至還有一幢在國外的海邊別墅。
其實那是給張子烨的,他們曾經約好一起去那個國家旅行,但終究還是沒能遵守這個約定。
律師走後,整個戚家大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靜默,所以東西好像一瞬間煙消雲散……
戚夜寒走出房子,站在院子裏一棵樹下,擡頭看着二樓的一扇窗戶,那是他的房間。
小時候從窗子裏看這棵樹的時候,覺得又高又大,仿佛是自己一輩子達不到的高度,現在再看,卻已經完全不是那種感覺。
他知道,千山什麽都沒有變,變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閉上眼,他靜靜感受這一刻的平靜,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睜開眼,看到三太太正朝他走過來。
夜色初降,溫度也低了,她加了條深紫色的披肩,似乎補過了妝,整個人高貴華麗,也年輕漂亮。
“有事?”戚夜寒問。
三太太站到他身邊,也擡頭看了看,有些諷刺地說:“他總算沒有太絕情是嗎?”
戚夜寒冷淡的說:“那你還想要什麽?”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她直視着他,再沒有以前那種遮遮掩掩,仿佛戚天義一走,她的感情就可以毫無保留地表現出來。
戚夜寒嗤笑,擡起頭看着房間的那扇窗說:“我不知道。”
“夜寒,我知道你不可能和我……”
“小媽,”戚夜寒打斷她,“爸爸才剛走。”聲音裏滿滿的諷刺。
三太太咬了咬嘴唇,深吸了口氣,盯着他,“我以前我們兩個可以相依為命……”
“你有親生兒子,你應該和他相依為命。”戚夜寒冷笑了一聲,“而且外面男人也不少,你又何必執着于家裏的?更何況我好歹還叫你一聲‘小媽’。”
“你……”她憤憤地看着他,下一刻卻又突然哀傷起來,伸手想要觸摸他,“夜寒,我是真的喜歡你……”
戚夜寒冷冷地看着她,“你喜歡的不過是我這張酷似爸爸年輕時的臉和戚家的錢。”
三太太憤憤離去,但戚夜寒知道她并不會善罷甘休,這個女人或許不聰明,但卻是極有手段的。說不定,接下來她就會聯合二太太一起争家産。
當然,他并不在意,這些年他就是這樣過來的。
戚夜寒深吸了口氣,雙手環胸,輕輕靠在樹幹上……但是沒過一會兒又有人來了,不過他不用回頭已經知道來的是誰。
張戚問:“你在這裏幹麽?”他在屋裏找了一個圈沒找到戚夜寒,還是問傭人才知道他人在這裏。
戚夜寒微微一笑,“對他的安排滿意嗎?”
張戚聳肩,“可以,反正錢不要白不要。”他雖然在笑,但是有點強顏歡笑的感覺。
戚夜寒卻笑了,他喜歡張戚的誠實。
“我要回去了。”張戚揚起下巴指了指門口方向,“你走不走?”
戚夜寒看了一眼門口,沒有說走也沒說不走,反而對張戚說:“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張戚皺眉,不明白他什麽意思,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去跟鐘習滾床單……
“你可以回去當警察。”戚夜寒說的直接,“我會幫忙,你想回偵二隊還是其他單位都可以,你想好了就告訴我。”
“等一下!”張戚簡直有點兒“受寵若驚”,“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如果你不想走我當然不會勉強你,但你真的不想回去當警察?”
這一問,張戚沉默了,他看着戚夜寒,這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細地打量着這個和他同父異母、長得很像的哥哥,然後又轉身和戚夜寒一樣靠在樹幹上,發呆似的安靜了好半晌才說:“其實我是想回去的,只是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認定我了。”
戚夜寒無聲一笑,“你一個成年人,有手有腳,我還能綁着你不成?”
“說是這麽說……”
“當然,如果你不想走想繼續留在公司,那自然是好的,最難的事你都做過了,我相信生意上事的難不住你。”
張戚搖頭,一臉苦相,“其實我覺得做生意比做卧底難……”
戚夜寒勾起嘴角,“所以我給你選擇的機會……這也是爸爸的意思。”他頓了一下,再真心不過的說:“謝謝你陪了他這段時間,讓他沒有遺憾的離開。”
張戚低下頭,輕嘆了口氣,“我覺得他還是有遺憾的。只不過,人這輩子誰能一點兒遺憾也沒有?”
戚夜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還是盡量讓自己沒有遺憾吧。你好好考慮,有什麽想法随時可以跟我說。”
張戚看他一眼,然後望着天問:“要是我還想回偵二隊當隊長,你能把楊瀚弄走嗎?”
戚夜寒稍稍一愣,沉迷幾秒之後說:“可以。”
張戚興奮了幾秒,又皺着眉搖頭:“不行……要是讓鐘習知道是我使壞把楊瀚弄走了,他肯定會教訓我,楊瀚那家夥才來一年就把他們都收買了,說不定我現在回去他們還舍不得楊瀚走呢……”
戚夜寒忍不住笑了,“你對自己這麽沒信心?”
張戚沒回答,轉過頭盯着他,眼神有點奇怪。
“怎麽了?”
“其實,”張戚笑了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真的對你沒什麽好感。”
戚夜寒揚起一邊的眉,“是嗎,我倒是對你的感覺不錯啊。”雖然他們以前并沒有接觸過,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張戚的存在。
戚天義是在病重之後才告訴戚夜寒他還有個三十年來一直在外面生活的弟弟。戚夜寒并沒有覺得意外,因為戚天義本身就是個處處留情的人,但他感覺到了戚天義對這個一直在外生活的兒子的執着。
所以見面之前,戚夜寒調查了張戚,可以說是仔仔細細的調查,那花了他不少功夫,張戚的很多資料都屬于機密。
看完之後,他倒是越來越對張戚感興趣了。
兩人第一次見面,張戚像被“綁架”了一樣一臉不情願地站在他面前,那一瞬間,戚夜寒就知道,雖然他們長得很像,但他們不同,他所沒有的,張戚都有。
張戚不住戚家大宅,所以先走一步。戚夜寒自己在樹下又站了一會兒,看着天色漸漸變暗,起了風,溫度也降了下來。
家裏工作了十多年的女傭過來叫他,她幾乎看着戚夜寒長大,很心疼他。
“大少爺,你這幾天太辛苦了,外面涼,進去休息吧。”
戚夜寒點點頭,他的确是有些累了,然而轉過身走了沒幾步,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掏出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人名,戚夜寒稍稍愣了一下,心裏有一絲異樣的情緒,接了電話,另一頭的人一開口就說:“怎麽樣?”
戚夜寒莫名覺得好笑,站在原地朝女傭擺擺手,反問:“什麽怎麽樣?”
“你怎麽樣?”
他看了看天,低低的說:“還好。”
楊瀚沉默幾秒後說:“我來接你,你在哪兒?”語氣強勢得不容半分拒絕。
戚夜寒皺眉,“我不想……”
“想讓我直接去戚家抓你?”
戚夜寒無語卻又想笑,他長長舒了口氣,覺得幾天來埋在心裏的沉悶情緒一掃而空。
“好……”他笑了笑,說:“我在戚家等你。”
楊瀚來得很快,可能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在路上,傭人照戚夜寒的吩咐把楊瀚帶到花園,戚夜寒仍站在樹下。
一見到他,楊瀚馬上皺起眉,大步走過去劈頭就是一句——
“你怎麽就穿這麽點兒?”
戚夜寒身上還是葬禮時的黑西裝、白襯衫,白天還好,天黑之後在夜風中就顯得有點兒單薄了。
戚夜寒沒理他,只調侃似的說:“來得夠快的。”
楊瀚打量了戚夜寒一會兒,伸出雙手搭在他的肩上,低聲道:“節哀順變。”
期貨業垂下眼,“謝謝。”
楊瀚覺得,這是他見過的戚夜寒最脆弱的時候,不禁伸手輕輕按着戚夜寒的腦後,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周圍瞬間都是這個男人的氣息,戚夜寒深吸了口氣,之前明明不覺得怎麽樣,現在疲憊感卻突然席卷了全身。
楊瀚身上的氣息像是能迷惑人,戚夜寒擡起頭,在楊瀚的注視下吻住他。
楊瀚愣了一下,馬上抱緊他回應起來。
兩人在樹下吻得難舍難分,這個占據了戚夜寒幾乎整個童年記憶的地方,現在又多了其他的東西……這是戚夜寒從未想到的。
戚夜寒稍稍有些用力地扯着楊瀚腦後的頭發,楊瀚更兇狠地用舌頭在戚夜寒口中舔舐、翻攪。他們的親吻像是一場征服對方的游戲,已經不是激情可以形容……
直到年輕的女傭過來給戚夜寒送衣服,看到大少爺被另一個男人按在樹上“強吻”,發出一聲輕叫,這才讓兩人停下來。
楊瀚回頭看了一眼,即便是在夜色下也能看到女傭的驚慌失措和羞澀,他卻揚起嘴角,在對方的注視下再次低頭将舌頭伸進了戚夜寒的口中……
戚夜寒一手摟着楊瀚的脖子,稍稍仰着頭積極地回應着,他知道,樓上也有人在看,他不介意,甚至可以說是故意的。
想到那個女人現在臉上可能露出的表情,戚夜寒幾乎想大笑出聲。
這似乎是這麽久以來讓他最興奮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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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戚家大宅,戚夜寒帶楊瀚一起回了自己家,之後他們在床上待了整整一天,身體幾乎沒分開過,毫不誇張,就算沒有交合在一起,也是緊緊依偎在一起的。
戚夜寒從來沒有在別人懷裏待這麽久……或者說他從來沒有這樣一個懷抱能去。
楊瀚用舌頭、嘴唇和手指挑逗着戚夜寒,甚至含着他的性器熟練而有技巧地吞吐,沒多久便讓對方洩在他口中。
舔掉了嘴角屬于戚夜寒的白濁,楊瀚笑着壓倒他身上,兩具赤裸、汗濕的身體交疊在以前,空氣中彌漫着汗水和麝香氣息,讓人興奮……
高潮之後的戚夜寒慵懶而性感,他下意識分開雙腿夾着楊瀚的腰,楊瀚一手撫摸着他緊實的臀瓣,同時挪動腰部調整着位置。
“你怎麽這麽……熟練……”戚夜寒看着天花板微微皺眉。
楊瀚揚起嘴角,另一只手扶着欲望狠狠插入戚夜寒體內,身體被撐開的瞬間,戚夜寒輕叫出聲,覺得疼,但是更多的是刺激的快感,已經射過的分身很快就在楊瀚的抽插中硬了起來,随着男人的撞擊晃動着。
柔軟的大床也随着激烈性愛的持續微微搖晃,楊瀚粗壯的熱楔一次又一次進出着戚夜寒的身體,男人的體力太好,沒錯做愛都很持久,戚夜寒只能毫無保留地呻吟着,喘息聲宛如春藥一樣讓人欲罷不能……
中途楊瀚抽出性器,翻過了戚夜寒的身體,意識到他的企圖,戚夜寒沒有說話,順從地趴在床上,讓他從後面進入。
“啊……”這樣的體位進得更深,戚夜寒垂着頭,十指緊緊揪着床單,清楚地感覺到楊瀚一點一點進到最深處。
楊瀚跪在戚夜寒身後,飛快挺動腰部,一次比一次深得頂弄着男人體內的敏感處。
歡愛中的戚夜寒有些沉默,然而身體卻誠實地表達着一切,那裏太緊,吸得楊瀚數次想釋放,但又不想就這樣結束,他于是停下抽插,俯下身趴在戚夜寒背上,扳過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身體裏的碩大因為這個姿勢而進到最深,戚夜寒嗚咽一聲,腿間的性器生生滴出幾滴透明液體。
楊瀚輕笑出聲,咬了一口他的下巴,“你真可愛……”然後不等戚夜寒出聲抗議,起身狠狠撞擊着兩人結合的地方,直到将精華一滴不剩地射進戚夜寒體內。
戚夜寒身體微微抽搐着接受男人的全部,後穴無意識地收縮含着不時跳動的性器,仰起頭喘息着……他已經射過一次,這次雖然沒有射卻仍然有高潮的感覺。
楊瀚長舒了口氣,用手指将垂在額前的頭發爬梳到腦後,然後心滿意足地抽出仍然硬着的欲望,坐回床上的同時順勢将戚夜寒抱到自己身上,讓他背靠着坐在他懷裏。
他一手握住戚夜寒仍然硬着的性器,聲音裏滿是笑意地低聲問:“怎麽辦?少爺還沒射,是我不夠賣力嗎?”
戚夜寒沒說話,懶懶地躺在他懷裏,一只腳踩在楊瀚的小腿上。
楊瀚輕輕啃咬着戚夜寒的耳朵、臉頰、嘴唇,一只手緩而有力地套弄着他臨近爆發的分身,并且時不時用手指插入戚夜寒的後穴一同刺激着,他剛射進去的濁液流了出來,弄濕了他的大腿和床單。
沒有真正插入的性器依然是一場令人血脈贲張的色情游戲,兩人都有些樂此不疲。
最後是戚夜寒躺在楊瀚懷裏,楊瀚一邊吻他一邊用手伺候他射了出來,而戚夜寒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這樣的服侍,高潮的時候,他被楊瀚緊緊摟在懷裏。
等一切結束之後,戚夜寒躺在床上,一條腿垂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着。
楊瀚回到卧室,身上只穿了條內褲,還是戚夜寒的,手裏拿了杯水,問:“要水嗎?”
戚夜寒看着天花板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怎麽了?”楊瀚站到床邊問,戚夜寒卻只是一言不發地看着他。
楊瀚笑了笑,含了口水在嘴裏,放下水杯,俯下身嘴對嘴喂給了戚夜寒,舔幹淨對方嘴角的水,他抵着戚夜寒的額頭問:“覺得自己堕落了?”
良久之後,期貨業半眯着眼,說;“醉生夢死而已。”
他越和楊瀚在一起就越堕落,可他卻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他好像被楊瀚教壞了……
楊瀚離開了戚夜寒身上,戚夜寒擡頭看着他,他正坐在床邊點煙,銜着煙微微低着頭湊近打火機的樣子異常迷人。
“怎麽了?”楊瀚合上打火機放到床頭櫃上。
“你……和你太太結婚多久?”戚夜寒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楊瀚眨了一下眼,想了想才回答:“五年多……快六年。”
“為什麽沒有孩子?”其實他對楊瀚以前的生活并不十分感興趣,只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問一問。
楊瀚看他一眼,低頭抽了口咽,說:“我以前的工作太危險,維安特警,警察的工作要做,警察不能做的也要做,加上成天不在家,偶爾能見個面也相處不了多久,有些任務因為保密也不能跟她說,很多時候沒有任何理由就要走。她不止一次提過想要孩子,但是沒機會,也沒條件。後來我申請了調離,想着換個沒那麽危險的工作就生個孩子……”
他笑了一聲,聲音帶着一點懷念,“她真的很喜歡孩子,可惜申請是批準了,沒想到調去緝毒,這一等又是一年,然後……”
他沒再說下去,戚夜寒想問,但下意識知道不該問,就沒問出來。
幾秒之後,楊瀚才說:“她就死了。”那時候他不知道應該失望還是慶幸,因為如果他們有孩子,他無法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教育好孩子。可是沒有孩子,他和妻子之間就沒有留下任何東西了……
兩人都沉默了,戚夜寒并不擅長安慰人,但是他覺得現在楊瀚需要的并不是安慰。
他緩緩坐起來,楊瀚擡頭看他,問:“要水嗎?還是吃點東西,我看了你的冰箱,東西還挺多……”
戚夜寒起身在床上膝行到楊瀚面前,雖然已經清理過,赤裸的身體上卻還滿是吻痕,一直從胸口延伸到兩腿之間,顏色漂亮的性器垂在黑色毛發中,他毫無顧忌地展示着自己的身體,看着楊瀚似笑非笑地說:“想吃你。”
這簡直是句讓楊瀚受寵若驚的情話,從戚夜寒嘴裏說出來威力巨大。
楊瀚咧開嘴,抓住戚夜寒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好,随你怎麽吃。”
戚夜寒沒說話,跨坐在楊瀚身上,低下頭,先來了個綿長而纏綿的吻,一邊吻,一邊撫摸着楊瀚的肌肉,這副身體現在屬于他,他可以盡情享用……從內褲中釋放出男人的性器,戚夜寒低頭含進了嘴裏。
楊瀚舒服地嘆了口氣,低頭看着趴在他腿間的戚夜寒,微微皺眉說:“你也很熟練……”
戚夜寒吐出口中的熱楔,笑着舔了舔嘴角,“抱歉,我不是清純的小處男。”
楊瀚輕笑出聲,伸手擡起戚夜寒的下巴,眯起眼說:“沒關系,我喜歡。”
戚夜寒突然想知道,他口中的喜歡,是一種怎樣的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