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和楊瀚一起堕落了一整天,隔天,戚夜寒接到了律師的電話,告訴他有些文件需要他親筆簽字,越快越好,頗有點擔心夜長夢多的意思。

戚夜寒洗完澡,換上了楊瀚替他搭配好的衣服,出來的時候楊瀚端了兩碗面從廚房裏出來。

“吃完再走吧。”他朝戚夜寒一眨眼,“你怕出汗,做了涼面,醬汁要放糖嗎?”

戚夜寒搖頭,和楊瀚對面而坐,兩人安靜地吃了簡單的一餐。

“你不去警察局嗎?”走的時候,戚夜寒問了一句。

“我還有半天假。”楊瀚回答,拿着戚夜寒的外套幫他穿上。

戚夜寒沒說話,回過頭和楊瀚對視了幾秒,他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和以前不一樣了,但又說不清楚是哪裏不一樣。

“要我送你嗎?”楊瀚突然微笑着問了一句。

“不必了。”戚夜寒下意識的拒絕,“我叫司機來接我了。”

出門的時候,楊瀚看着戚夜寒的背影,突然鬼使神差地叫了他一聲。

戚夜寒回頭看他,楊瀚猶豫了一下才說:“如果你願意聽,有些事我想告訴你。”

覺得他的語氣有些奇怪,戚夜寒微微皺眉,“什麽事?”

楊瀚看了看他,最後兩手扶着門框,稍稍低頭湊過來親了他一口,“以後再說,有的是時間。”

有的是時間說……這句話像是一個承諾一樣,戚夜寒是否意識到了楊瀚不知道,但是他自己意識到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人……不過,企業號和那個人是不同的,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

這時,大廈的管理員抱着一棵觀賞植物路過,看到他笑着打了個招呼,“楊先生。”

楊瀚最近經常出入戚夜寒這裏,管理員已經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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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瀚微笑着點了一下頭,回到屋裏,緩緩關上門,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他已經習慣了這裏,同時也習慣了戚夜寒。

他終于還是忍不住抓住了戚夜寒,這個曾經他只打算遠遠看着的男人,戚夜寒像一個漩渦,他陷進去了,而且陷得遠比他想象中的要深。

然而有太多事出乎他的預料……

楊瀚深深皺眉沉思着,直到他的手機響了,鈴聲讓他回神,他轉身去接了電話,是鐘習打來的。

“好……我知道了,我十二點之前會到,辛苦了。”挂了電話,楊瀚想了想,剛準備再給戚夜寒打個電話,手機突然振動了,收到了一封簡訊。

他打開一看,瞬間愣住了。

戚夜寒走出公寓大門,很快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王宣靠在車上,看到他之後馬上站直了身體朝他揮了揮手。

戚夜寒上了車,王宣替他關上車門,然後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

“等很久了嗎?”戚夜寒問。

“沒有。剛到一會兒您就出來了。”

戚夜寒揚了一下嘴角,沒在說什麽。

“戚少,戚老爺的事……請您節哀。”

“謝謝。”戚夜寒低應了聲,別過頭看了一眼窗外,他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車開了一會兒,他突然問王宣,“你跟陳伯的女兒怎麽樣了?”

“啊?”王宣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結結巴巴地回道:“沒、沒怎麽呀啊……”然後仿佛意識到戚夜寒問題裏隐藏的意思,嘀咕了一句,“其實我也沒在追她。”

戚夜寒笑了笑,王宣是個老實人,這樣的人現在也算少見了。

“戚少……”王宣從後視鏡裏看了戚夜寒一眼,問:“您是不是真的戀愛了啊?啊,這回不是替公司的人問的,我就是這麽覺得。”

戚夜寒覺得有趣,笑着問:“為什麽這麽覺得?”

“就是感覺,您現在和之前不一樣。”王宣也說不明白。

戚夜寒沒有回答他,其實他自己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那是他從未有過的念頭,堪稱瘋狂,但是瘋狂一回又有什麽關系?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楊瀚的電話,響了不到兩秒楊瀚就接了,劈頭就是一句,“你怎麽樣!”

戚夜寒茫然,“什麽怎麽樣?”

楊瀚沉默了幾秒,然後說:“沒什麽,怎麽了?”

一句話在戚夜寒嘴邊轉了幾圈,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我們要不要在一起?”他降下車窗讓風灌了進來,使得聲音在風中顯得不那麽真實。

“在一起”有着很多意思,但戚夜寒并沒有想那麽多。他從來都是深思熟慮,唯有這次一時沖動,沒有想過任何後果,他只想知道楊瀚的答案。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戚夜寒以為他已經挂了電話,一顆心漸漸沉了下來,他剛想問一句,耳邊卻響起楊瀚的聲音——

“我不能……”

戚夜寒愣住了。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楊瀚說得有一絲猶豫,戚夜寒察覺到了。

“為什麽?”戚夜寒從來不是會刨根問底的人,只有這一次,因為是楊瀚,所以他想知道一個理由。

“我們不能在一起。”楊瀚這次毫不猶豫的回答,一字一句,再清楚不過,然後,沒有任何解釋和一句多餘的話,就挂了電話。

聽着手機裏的忙音,戚夜寒緩緩放下了手,自嘲的笑了兩聲,這一刻,除了笑他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表達情緒的方法,這一切實在太過可笑……

“戚少您沒事吧?”王宣忐忑地問了一句。

戚夜寒閉上眼,嘴角諷刺的弧度慢慢消失,嘆了口氣回答,“我很好。”一切回到現實,再好不過。

楊瀚慢慢的走進他的生活,像病毒一樣一點一點的侵蝕他,而在即将要吧臺徹底吞噬的時候,又突然離開了……

+++++

當天晚上,戚夜寒出席了一場宴會,在宴會上向他敬酒的人不計其數,他基本上也是來者不拒。

宴會的主人請來了一位影歌雙栖的女星獻唱,一曲唱罷,衣着性感的女星由宴會主人帶着一起給來賓敬酒,來到戚夜寒面前的時候,女星對他笑得風情萬種。

“戚先生,有沒有興趣投資我下一部電影?”

在場誰都知道她已經被她身邊的人包養,要投資也是對方拿錢。戚夜寒微微一笑,朝女星舉杯,“等我們公司跨足影視業的時候,一定找你出演女主角。”

離開無趣的宴會,已經快十二點了。

王宣一直等在外面,看到戚夜寒出來的時候腳步有點不穩,急忙下車過去扶他。

父親的葬禮才結束,加上前陣子公司家裏兩頭忙,戚夜寒身心疲憊,今晚又多喝了些酒,以至于上車之後他幾乎一閉上眼就睡着了。

醒的時候,車已經在他家樓下停着了,四周一片寂靜,花園的草叢裏傳出不知名的蟲鳴,與夜色融合在一起。

“戚少您醒了?”王宣從後視鏡裏看着戚夜寒,大半張臉都隐藏在黑暗中。

“我睡多久了?”戚夜寒有些迷茫地望向車窗外。

“一個多小時,您睡得很沉,所以我就沒叫您。”

戚夜寒伸手揉了揉額際,皺皺眉說了聲,“幸苦了。”

王宣看着他,猶豫了幾秒,問:“我送您上去吧?”

戚夜寒緩緩擡起頭看了他一眼,說:“好。”

王宣先下了車,然後過來替戚夜寒開了車門,等戚夜寒下車之後扶住了他。“戚少小心。”

戚夜寒低低應了一聲,因為喝了太多酒意識仍然有點混沌,腳步也有點虛浮,他無意識地将身體的部分重量靠在了王宣身上,後者也毫不介意地讓他依靠着,兩人就這樣半依偎着進了大門。

踏進家門,楊瀚已經不在,也是在戚夜寒意料之中。

戚夜寒脫了外套扔到一邊,整個人重重摔坐到沙發上。

王宣站在不遠處,他第一次來戚夜寒家,顯得有些局促。

“戚少,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

“跟我聊一會兒吧。”戚夜寒眯起眼睛看着他,“陪我醒醒酒。”

王宣有些猶豫,“戚少您需要休息吧……”

“現在睡不着。”戚夜寒似笑非笑地問:“還是你記者回家?有人在家等你?”

王宣愣了一下,随後搖搖頭,“沒有。”

“那就過來坐下。”戚夜寒身上屬于上位者的威嚴此時顯露無疑。

于是王宣聽話地坐到沙發另一邊,中間隔着一個座位,維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只是坐下之後戚夜寒就沒說話,王宣神色有些不安。

為了緩解緊張,不讓氣氛這麽尴尬,他問道:“戚少,你要不要喝水?”

他緊張得連“您”都忘了用了。

戚夜寒搖了搖頭。

“那……”王宣嘗試着找別的話題。

“之前,你不是想追陳伯的女兒嗎?”戚夜寒突然随意地問了一句,仿佛真的是想找個人聊一聊。

“沒有。”

戚夜寒一挑眉,“那你上次怎麽會請假去幫她的忙?”

王宣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幫她一個小忙,畢竟這份工作是她給我介紹的。”

戚夜寒笑了一聲,又問:“以前交過女朋友嗎?”

“交過,不過沒多久就分開了。”王宣頓了一下,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緊了又松開。

“為什麽?”

“她舉得我沒前途,不能給她想要的生活。”

戚夜寒點點頭,“這理由很尋常。”

王宣被這麽一說,表情有點苦澀,“我不像戚少,有錢又有能力,長得也好,誰都會喜歡。”

戚夜寒聽了,卻在心裏默默地反駁他:錯了,并不是誰都喜歡……

“那你呢?”戚夜寒看着王宣,似笑非笑地問:“你喜歡嗎?”

王宣整個人都傻了,結結巴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一時間連話都說不清楚,“我……其實我……”

戚夜寒臉上依然挂着笑,突然擡起一條腿放到了王宣膝蓋上。

“幫我把褲子脫了。”

這要求實在太突然,讓王宣猝不及防,他愣愣地看着戚夜寒,确定老板好像不是在開玩笑之後,緩緩伸出手。

王宣的手有點發抖,雖然并不是很明顯,他小心翼翼地把戚夜寒的黑色褲子脫了下來,男人細長的腳趾指尖泛着粉色,好像暗示着情欲。

王宣呼吸有些急促,雙眼有些濕潤地看着戚夜寒,戚夜寒無聲一笑,用腳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褲裆,那裏已經支起了帳篷。

王宣有些羞澀,是和之前提起陳伯女兒時完全不同的神情,他抿着嘴唇,連耳朵都紅了……

一瞬間,戚夜寒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壞人。他把對楊瀚的不滿都發洩在這個年輕男人身上,毫無意義而又莫名其妙地報複着。

王宣雙手握住了戚夜寒的腳,小心而又有些暧昧的撫摸着,“戚少……”他的動作和聲音裏已經有了欲望,如果繼續下去,上床也會順其自然地發生。

然而這時候戚夜寒已經沒了興趣,他緩緩将腳收回來,對王宣說:“你回去吧。”然後又加了一句,“開車小心。”

王宣錯愕,有些尴尬而又難以置信的看着他,“戚少,我……”

“抱歉,我喝多了。”戚夜寒草草地地解釋了一句,就靠在沙發上閉上眼不再說話。

片刻之後,聽到腳步聲遠去,知道王宣離開了,他睜開眼,屋裏只剩他一個,四周彌漫着的淡淡的酒氣,整個屋子空蕩蕩。

僅僅一天就恢複了原樣,和以前一樣,這好像才是他應該有的生活。

+++++

楊瀚拒絕了戚夜寒,又快一個星期沒有出現,戚夜寒這樣自尊心強的人,是絕對不會主動去聯系的,他不會,也不想。

但是他明白那個男人是真的跟他分手了……雖然他們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在一起過。

好在他的生活還有別的,完全接管公司之後,除了發展業務和拓展版圖,還有數不清的應酬,足夠讓他每晚都裹着豐富的夜生活。

其他人都被分派了新工作沒有發現,有一個閑人卻看出了端倪。

“該不會是失戀了吧?”張戚玩笑着說了句。

戚夜寒沒說話,更沒有反駁。

張戚眉一擰,語氣瞬間就沉下來了,“楊瀚提褲子不認人了?”

這回戚夜寒從資料夾裏擡起頭,無奈地看着他問:“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張戚上身往前湊了湊,眯起眼盯着戚夜寒,“說實話,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說我就直接問楊瀚了。”

就算戚夜寒不說,只要他想查就一定能查得出來。

“你最好是坦白交代,就算我現在不當警察了還是有一百種逼你招供的方法。”張戚故意做了個猙獰的表情,“每一種都生不如死。”

戚夜寒沒說話,不緊不慢地把最後一份文件檢查了一遍,簽上名字,合起文件來放到一邊,這才擡頭一臉嫌棄地看着張戚,“你怎麽還沒走?”

張戚都要無語了,“你就這麽想趕我走?”

“你要是不想走,我有好幾個工作可以派給你。”戚夜寒嘆了口氣,“我當然是希望你留下的。”

“別說我的事了,”張戚打斷他,“先說你的,楊瀚真的始亂終棄了?”

戚夜寒沉默幾秒,平靜地說:“我們沒在一起。”

“不可能啊……”張戚擰眉,他們不是早就暗度陳倉了麽?他和鐘習讨論過,就算這兩個人沒說明,也是有那個意思的。

“不然呢?”戚夜寒有點好笑地問,“我的事我自己難道不清楚?”

張戚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直接了當地問:“你們上床了嗎?”

這回輪到戚夜寒無語了。

“你要真的沒事幹就把這麽文件送出去。”他把剛簽好的文件推到張戚買年前,“至于我的私生活你就不必關心了。”

“是不是他勾引你,占完了便宜又像沒事一樣?”張戚還在分析,再一想這麽說好像太看不起戚夜寒了,又安慰他,“沒事,別放在心上,他們當警察的都那樣。”

戚夜寒一挑眉:“你以前也是警察。”

“嗯。”張戚微微一笑,“所以我也是那個德行。”

兩人相視片刻,都笑了。

“好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我去送文件……”張戚抱起文件夾,剛要轉身突然又停下了動作,扭頭問:“你晚上有事嗎?”

“沒有……怎麽了?”

“嗯……”張戚琢磨了一下,笑着說:“那今天晚上我帶你出去潇灑一下。”

戚夜寒興趣缺缺地問:“怎麽潇灑?”

“這你不用管,跟着我走就行了。”他當警察的時候室內大大小小的夜店沒有他沒去過的。

期貨業不置可否,問:“你要帶鐘習不?”

“當然不行!怎麽能帶他?”張戚一口反駁,然後彎下腰湊近戚夜寒朝他擠擠眼,“難得一次,就我們兩個,這樣才能玩得盡興點。”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提議,戚夜寒輕輕點頭,“好啊。”

于是天黑之後,張戚帶着戚夜寒去了一個離市中心略遠的夜店,那家店隐藏在一條巷子裏,周圍沒有別的店,一般經過巷口的時候不會發現,只有走進去才知道裏面別有洞天。

巷子兩邊的牆上畫着各種塗鴉,有些頗具色情意味,顏色鮮豔大膽,在昏暗燈光下刺激着人的視覺和腎上腺。巷子盡頭是一扇厚重的木質雕花大門,乍一看像是某座舊宅子的門,進去之後,是一副截然不同熱鬧的景象。

各種年齡、膚色的男男女女在節奏強烈、讓人有些窒息感覺的音樂中調笑着、舞動着,偌大的空間裏,數根鋼管分散在四周,性感的舞者在上面用肢體誘惑着所有人……

戚夜寒皺了皺眉,對周圍的一切雖然稱不上排斥但也不習慣,他稍稍側過身躲開了一個金發男人的觸摸,後者攤開手拍了拍戚夜寒的肩,一臉費解的看他。

“怎麽了?”張戚笑着拍了拍戚夜寒的肩,湊到他耳邊說:“放輕松點,這裏就是玩的地方,只要不過分就行。”

戚夜寒嘆了口氣,指了指耳朵,“太吵了。”

“習慣就好。”張戚笑着喊了一聲。在他看來戚夜寒過的簡直是和尚的生活,他現在需要徹底的釋放、發洩、放飛自我。

“走,先喝一杯!”張戚拉着他朝長長的吧臺走過去。

穿過人群的時候,戚夜寒左右看了看。狂躁的音樂、女人和男人在舞池周圍恣意扭動着身體,放肆和陌生人接吻,怎麽說呢……比他想象的要亂。

“你經常來這種地方?”在吧臺找到位子坐下之後,戚夜寒問了一句。

“什麽叫這種地方?”張戚叫了瓶酒,酒保潇灑地從桌上滑了兩個杯子到他們面前,他拿起酒瓶分別為他們倆倒了一杯。

“這裏難道不是喝酒消遣的地方?又不是人人都是出來亂搞的。”他頓了下,朝戚夜寒擠擠眼,“不過這裏的确沒帶鐘習來過,主要是怕他不适應。”

戚夜寒笑了,拿起酒杯和張戚輕輕碰了一下。

雖然戚夜寒和張戚長得很像,但張戚天生散發着一股放蕩不羁的氣息,做了沒一會兒,就有年輕的男人過來跟他搭讪,穿着緊身的T恤、牛仔短褲,露出兩條又白又直的腿,一來就趴到了張戚背上,同他咬耳朵。

借着燈光,戚夜寒看到了男人畫了帶着亮粉的淡紫色的眼影……他輕笑了一聲,因為年輕,左右怎麽折騰都行。

“對不起啦,”張戚拍了拍對方的臉,下巴指了指戚夜寒,“今天我有朋友在。”

男人打量了一下戚夜寒,一雙眼透着濃濃笑意,又湊到張戚耳邊說了什麽,但這回張戚搖頭,“他不行,放棄吧,你駕馭不了。”

戚夜寒挑眉,等張戚将男人打發了之後,問;“他說什麽?”

“他問要不要一起玩3P?”

戚夜寒笑了一聲,“你沒告訴他我們是兄弟?”

張戚一臉嚴肅地說:“相信我,他會說更過瘾的。”

戚夜寒一邊喝酒一邊欣賞別人跳舞,離張戚和戚夜寒不遠的舞臺上,一個長相不錯的男人正在跳舞,穿着白襯衫和牛仔褲的他一邊跳一邊脫,最後身上只剩一條不黑色的小內褲,将挺翹的臀部包得嚴嚴實實,線條完整地勾勒出來,周圍人一陣口哨尖叫……

男人并不是簡單的搔首弄姿,戚夜寒覺得對方應該學過舞蹈,甚至可能是專業人士。

“有興趣嗎?”張戚湊過來問。“有興趣就去約啊,看他要錢還是要人。”張戚看了一眼臺上的人,對方正在舞臺上撅起屁股搖擺着,張戚不禁咋舌,“這麽騷,你行不行啊……”

戚夜寒也看到那個舞者挑逗的動作,反問:“你行不行?”

張戚笑了一聲,“行不行不說,我要是敢鐘習絕對把我腿打斷……”他指了指自己下面,“第三條腿。”

“你很怕鐘習?”戚夜寒有些好笑地問。

“不是怕,”張戚搖頭,“是愛。我為了他舍棄了大片森林啊,可是有什麽辦法,就是喜歡他,連他讓人恨得牙癢的小模樣都喜歡。”他嘆了口氣,“這就是命啊,我算是徹底認命了。”

雖然知道張戚和鐘習兩人的感情很深,但第一次聽到張戚親口說這些,戚夜寒仍然覺得有點微妙,擁有那樣的感情會是怎樣的感覺?

幾乎是無可避免的,他想到了楊瀚。

這些天他的确會想到楊瀚,尤其是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因為房子裏到處充滿那個男人留下的記憶,客廳、卧室、浴室、沙發、落地窗……幾乎沒有他們沒有做過的地方,他甚至懷疑他是故意的……

陡然一陣歡呼聲響起,幾乎蓋過了音樂,戚夜寒回神,有些茫然地擡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定睛一看,才發現剛才那個跳舞的男人已經把內褲脫了,對着人群一手捂着腿間,一手揮舞着把內褲扔了出去,引起一陣搶奪,俨然High到了最高點。

戚夜寒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卻沒有什麽興奮的感覺。

這時張戚把杯子放下,說:“等我一下,我上個廁所。”起身的時候沖着戚夜寒笑了笑,補了一句,“你要是想自己去玩也想,別拘束,這裏想怎麽玩都行。”

戚夜寒揚起嘴角,沒說什麽。

只不過,張戚走了不到一分鐘就有人過來了,對方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從身材相貌來看應該是受歡迎的類型,穿的也很得體。

他毫不掩飾對戚夜寒的興趣,上前打了聲招呼之後,問:“剛才走的那位是你男朋友?”

戚夜寒笑了一聲,“我弟弟。”

男人松了口氣,“難怪……你們長得的确有點兒像。”也不知道是真這麽想還是給自己臺階下。

“那,一起喝一杯?”男人晃了晃自己手上剩一半不到的酒,“再點一瓶吧?”

戚夜寒沒有答應,卻也沒有反對。

男人看了看他,突然湊近了問:“還是你想出去單獨找個地方聊?”

對方的目的再明顯不過,戚夜寒第一次被人發出一夜情的邀請,覺得有些好笑,所以并沒有馬上回答。

見他不說話,男人以為是默許,心中一喜,伸手就想摸戚夜寒放在桌上的手,結果還沒碰到就被人狠狠握住了手腕,瞬間疼得“啊”了一聲。

“他男朋友在這裏。”

戚夜寒愣了一下,音樂聲太大所以來人的聲音不太清楚,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擡頭一看……竟然真的是楊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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