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楊瀚，戚夜寒甚至第一反應是張戚故意把楊瀚叫來，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楊瀚沒再說話，憑身材就讓那個男人知難而退，後者離開的時候似乎對戚夜寒不僅帶弟弟還帶男朋友的事耿耿于懷。
戚夜寒看着楊瀚緩緩皺眉，“你……”
楊瀚擰着眉問他，“你來這裏幹什麽？”語氣中是從未有過的責備。
他憑什麽責備他？戚夜寒冷笑一聲，“你來這裏又幹什麽？”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楊瀚，你憑什麽？
楊瀚沒說話，直直地盯着戚夜寒，像是要看看他這些天是不是變了一樣。
兩個人互瞪着，火藥味十足，以至于張戚回來的時候吓了一跳。他不過在廁所裏跟個漂亮男人聊了兩句，怎麽回來就這樣了？
“怎麽回事？楊瀚你怎麽在這裏？”他過去擋在戚夜寒和楊瀚中間。
看到張戚，楊瀚臉色還是很不好，“你帶他來這裏？”
張戚還沒說話，戚夜寒先頂了一句，“你能來我們不能來？”
楊瀚聞言又瞪着戚夜寒，張戚在一邊覺得自己裏外不是人。
“是……”張戚擠出了笑，“我們出來放松一下，你呢？”
“放松？”楊瀚挑眉，“鐘習知道嗎？”
操，張戚咬了咬牙，硬着頭皮說：“這不關你的事，楊隊長，你這是下班之後來放松？跟誰來的？”媽的，要是跟鐘習來的他就得認命了！
楊瀚沒回答，而是又看着戚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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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夜寒突然站起來，對張戚說：“我們走。”
“哎？”張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楊瀚，朝後者攤攤手，轉身跟着戚夜寒一起走了。
楊瀚站在原地看戚夜寒的背景消失在人群中，好一會兒都沒有動。
旁人看見這一幕都沒放在心上，以為是搭讪不成，這種情況在這裏太常見，根本不值得注意，音樂還在繼續，熱鬧依舊。
“就這樣讓他走了？”有人突然從背後拍了楊瀚肩膀一下，然後整個人靠在他身上。
楊瀚收回視線，回頭看了一眼，男人看着他的眼神有着諷刺。
“不敢讓他看到我，是不是怕我對他下手？”
“你別接近他。”楊瀚皺眉，“我已經離開他了，你還想怎麽樣？”這些天他都照他的話做，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還不夠嗎？
男人咬牙，面色漸漸陰沉起來，“怎麽？不耐煩了是嗎？”
楊瀚閉了一下眼，壓下心裏的煩躁，“你難道要一輩子這樣？不想開始新的生活嗎？”
男人冷笑了一聲，“現在想開始新的生活了？他這麽快就讓你忘記過去，想重新開始了？”
“我沒有，”楊瀚搖搖頭，“我沒有忘，也不可能忘。”
“那就好。”男人滿意地揚起嘴角，親密地從身後抱住楊瀚的腰，整個人貼在他背上，“我不會把他怎麽樣，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愛上他了？”
是不是愛上戚夜寒了？楊瀚想到剛才戚夜寒看他的眼神，他微微張開嘴，低低嘆了一聲，“是。”
這一點他從沒有否認或者懷疑過。
他輕輕掙脫腰上的手轉過身，看着身後的人，“抱歉，我們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不想你一輩子活在恨意裏，你應該有新的生活，不為任何人，只為你自己。”
“不……”男人搖頭，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楊瀚，語氣沉重的說：“楊瀚，你不知道……”我又何止是恨你那麽簡單。
另一頭，張戚和戚夜寒快步走在路上。
“我真沒想到他在那裏。”張戚跟在戚夜寒身後解釋着，“我對天發誓。”
“我知道。”戚夜寒頭也不回地說。
張戚想了想，小跑了兩步追上和戚夜寒并肩而行，“既然都碰到了，你們要不要趁這機會好好聊一聊，把話說清楚？”
“我從不吃回頭草。”戚夜寒面無表情地說。
“這也不能叫回頭草吧？”張戚撓頭，“你們又沒在一起，也沒徹底分開的樣子……”
但戚夜寒不再說話，他也沒辦法了，決定不再管這兩個人。等會兒他回去還得跟鐘習坦白交代，雖然楊瀚不像是會打小報告的人，但這事還是自己先說了好，省得讓人捏住把柄。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巷子，戚夜寒停下步伐轉身對張戚說：“我們不順路，你先回去吧，我叫王宣來接我。”
“這個時間？”張戚看了看表，“倒也不算晚，行，那你現在打電話給他。”
他看着戚夜寒，一副監督的樣子，戚夜寒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撥了王宣的電話，讓對方過來接他。
“他說他住的地方就在附近，馬上就到。”挂了電話，戚夜寒把已經快要沒電的手機放回口袋裏。
“這麽巧？”張戚皺眉。
“就樣行了吧？”
張戚點頭，“那你早點回去休息……”他還想再說什麽，但看着戚夜寒一時又開不了口，最後只能先一步離開。
等他走了，戚夜寒點了根煙，沿着回家的方向慢慢走着，一根煙他也沒抽多少，大半是被風吹走了……
他沒想到會這麽快再見到楊瀚。
有種人，不見就算了，見到了就再也不能無視。戚夜寒承認，對他來說，目前還沒有人像楊瀚一樣這麽有存在感，簡直已經侵入了他的靈魂……
他突然想回去問問楊瀚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不喜歡他為什麽又要撩撥他？
就算他說從一開始他們就是單純的肉體關系，那他也能釋然，絕對不會再糾纏……
戚夜寒緩緩停了下來，他在猶豫、在糾結着要不要回去，然而這時一輛車緩緩停在他旁邊，王宣來了。
将車停好，王宣下車叫了一聲，“戚少。”
那一晚的事，戚夜寒沒有再提，王宣也沒有，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和以前一樣安靜專心地替戚夜寒開車。
他過來替戚夜寒開了車門，戚夜寒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車。
“你來得很快啊。”他坐在後座說了一句。
“我就住這附近啊，換了件衣服就來了。”王宣回答，把車開上路之後問：“戚少，送您回家？”
“嗯。”戚夜寒看了一眼窗外，覺得頭有點疼。
王宣從後視鏡裏看到他的表情，“您喝酒了？”
戚夜寒閉上眼，按了按太陽穴，“喝了一點。”沒想到這酒的後勁這麽大，張戚點的什麽酒……
他不知道這種酒對張戚來說根本是飲料級別的。
“那我開慢點。”
“抱歉，這麽晚還叫你出來。”戚夜寒睜眼看他。
“沒事，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王宣笑了一聲。
車子開了一段路，一定猶豫了一下，躊躇的喚道：“戚少……”
“嗯？”
“我……以前看過你和一個高大的男人在一起，他是？”
戚夜寒沒想到王宣會見過楊瀚，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看到的，但他沒放在心上，只回了一句，“一個朋友。”
王宣沒說話，打着方向盤來了個急轉彎。
突然這麽一晃，戚夜寒胃裏翻江倒海，他皺着眉靠在椅背上，說：“開慢點。”
“戚少，是不是不舒服？”王宣關心地問，又看了看他的臉色，提議說：“我家離這裏很近，要不先去喝杯水休息一下吧？”
戚夜寒的确是不舒服，空腹喝酒讓他的胃有些難受，想了下，他點點頭。
王宣于是踩下油門朝自己住的地方疾馳而去。
戚夜寒離開五分鐘之後，楊瀚氣喘籲籲地追到了他剛才站的地方，左右尋找卻不見他的蹤影……楊瀚擰起眉，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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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宣住的地方是普通的公寓，周圍環境還算不錯，進門之後，屋裏異常空曠，四面牆白得沒有一絲塵垢，客廳裏只有一張沙發和電視機，地上放了兩個啞鈴和幾本舊雜志，其他的什麽也沒有，看起來并不是長久生活的地方。
“戚少，您坐，我去倒杯水。”王宣招呼戚夜寒，自己進了廚房。
戚夜寒在沙發上坐下，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雖然一個人的性格并不一定會在住所表現出來，但他還是覺得這間房子給人的感覺和平時的王宣完全不同，而且生活用品少得可憐。
“戚少，”王宣拿了杯熱水遞給戚夜寒，“喝點熱水會舒服一點。”
“謝謝。”戚夜寒接過去喝了一口，随口問：“你在這裏住多久了？”
“嗯……快半年了吧。”王宣回答，在他旁邊坐下，“房子是新的，剛搬進來的時候牆上的油漆還有味道，我開窗散了快一個星期才好些，晚上睡覺不能關窗，有幾天下大雨，一刮風凍得直哆嗦。”、
戚夜寒笑了笑，“一個人出來生活很辛苦，你是哪裏人？”
“戚少，”王宣突然湊到他面前，眼裏閃燦着與平時完全不同的神采，“你這是關心我？”
戚夜寒稍稍一愣，感覺到了對方話裏的暧昧但還是淡然地說：“關心自己的員工有什麽不對？”
王宣仿佛沒聽出他在畫清界線，握住了他的手，“我以為，我已經不僅僅是你的員工了……”
戚夜寒微微皺眉，想抽回手，但是王宣握得異常的緊，連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一不小心連另一只手裏的玻璃杯都滑了下去，“砰”一聲掉在地板上，水濕了一地，玻璃杯滾了幾圈之後緩緩停了下來。
“為什麽躲我？”王宣盯着戚夜寒的雙眼，“我感覺得到，你也是想要的。”此時的王宣跟平時那個動不動就羞澀的青年，簡直判若兩人。
戚夜寒別過頭，嘆了口氣，“抱歉，上次是我不對……”
“那這次呢？”說着，王宣将戚夜寒的手拉起，仿佛一個虔誠的信徒，從指尖開始，一點一點的親吻着，一直吻到手腕……
“夜寒……”他輕叫了一聲，聲音裏包含情欲。
戚夜寒愣了一下，這是他們第二次有這種暧昧接觸，但和上次不同，這次是王宣誘惑他。
如果只是想找個人發洩誰都可以，但是……
緩緩抽回手，戚夜寒嘆了口氣，“夠了。”
王宣擡頭看他，眼裏滿是複雜的情緒。“為什麽？只是發洩欲望都不行？還是說你覺得我不夠資格？”
“不，你很好。”戚夜寒真心地說，“所以你值得更好的。”
王宣看着他，半晌之後說：“這真不像是你的風格，我以為你是個更灑脫的男人。”
戚夜寒對他的評價不置可否，“如果是以前，我或許會順水推舟。”
“那現在呢？為什麽不行？”
沒回答，戚夜寒站起來，就要離開，“謝謝你的水，抱歉把你的地板弄濕了，我先……”
“噓……”王宣跟着站起來，“再給我一分鐘……不，三十秒就行。”
戚夜寒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王宣微笑着擡起手，将掌心輕輕覆在戚夜寒鼻子上，瞬間一股淡淡的甜味襲上，戚夜寒眼前一黑……
“你……”
“放心，不是毒藥。”王宣伸手攬住了戚夜寒的腰沒讓他軟倒下去，“這可以讓你好好睡一覺，你看起來真的很累了。”
“王宣……”戚夜寒還想再說話，但是眼皮已經睜不開，那股味道飛快麻痺他的身體，讓他漸漸失去知覺。
合上眼之後，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
“戚少，我沒想到你這麽沒有防備心，這麽容易就跟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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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夜寒再睜開眼時，頭還是暈的，四周光線明亮，刺眼得讓他下意識皺眉。
“醒了？”
他側過頭，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王宣就坐在床旁邊，手裏還拿着他手機。
“你的手機沒電了，我幫你充了電，然後和楊瀚聊了一會兒。”王宣一臉惡劣地笑着，“我裝成你和他說話，不過很快就被他識破了，看來他很了解你。”
戚夜寒皺了皺眉，緩緩坐了起來，不只頭很沉，還有隐隐作嘔的感覺，那該死的藥的副作用真是有些大。
“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的司機啊。”王宣很欠揍地笑答。
不想再多跟他廢話，戚夜寒直接問：“你想要什麽？”
“戚少真是爽快人。”王宣拍了一下手，放下手機坐到床上，“如果我說想要戚少你呢？”
“你并不想。”他沒有從男人眼中看到對他的欲望。
王宣微微瞇起眼，“誰說的？”他說着伸出手一用力，“刺啦”一聲撕開了戚夜寒的襯衫。
“我一直很想要你，可兩次你都拒絕了我。”
王宣三兩下就把戚夜寒壓倒在床上，這時候戚夜寒才發現他真的很強壯，比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多。
“你說，我到底哪裏比楊瀚差？”他盯着戚夜寒，一條腿在後者腿間緩緩磨蹭着。
戚夜寒喘息着，“你的目标是楊瀚？那為什麽要來當我的司機？”
王宣笑了，“不，我的目标是你。”說完王宣低頭就要吻戚夜寒。
戚夜寒一陣厭惡，別過頭讓他的吻落在了脖子上。
“怎麽了？戚少是要替楊瀚守身？”王宣舔了舔嘴唇，諷刺地說，“那個男人真的那麽好？”
戚夜寒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我是怕你技術不好。”
王宣愣了一下，然後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一翻身從戚夜寒身上離開。
“你真的很有意思。”坐在床邊，他點了根煙不緊不慢地抽了起來。
戚夜寒雖然臉上沒表現出來，但心裏卻是暗自松了口氣。雖然手腳沒有被綁住，但他很清楚自己不是王宣這樣強壯的人的對手，要是來真的他根本無法反抗。
“如果不是因為楊瀚，如果我們先認識的話，應該能成為朋友，甚至戀人也說不定。”王宣饒有興趣地問着戚夜寒，“你說是吧？”
“世上沒有那麽多如果。”
“是啊，的确是沒那麽多如果，”王宣笑着噴了口煙，然後用一種詭異的目光注視着戚夜寒，“可是，你了解他嗎？”
戚夜寒沒說話，重新坐起來。
“你知道那個男人的過去嗎？如果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過去幹了什麽事，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對他嗎？”王宣一連幾個問題透露出他知道楊瀚的秘密，好似是在蠱惑戚夜寒探問。
戚夜寒微微皺眉，“你什麽意思？”
“你就不好奇他來這裏以前的事？”王宣壓底了聲音誘惑的問，“他有沒有告訴過你？”
見戚夜寒不回答，他冷笑了一聲，俯下身湊到戚夜寒面前，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楊瀚，是個殺人犯。”
戚夜寒稍稍心驚了一下，但臉上并沒有什麽反應。
“你覺得當警察的殺人很正常是不是？”王宣嗤笑，“沒錯，殺犯罪分子是正常，但是，他殺的是他的老婆。”
戚夜寒愣住了。
終于在戚夜寒臉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震驚，王宣滿意地笑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有告訴你，那個男人就是這樣，他不在乎你，所以不把他的事告訴你。當然，殺自己老婆這種事也不能随便告訴別人。”
戚夜寒心跳有些加快，但仍然沒說話。
王宣一挑眉，“你不相信？那好，我們問問他，讓他親口告訴你。”
王宣洞察力太強，特別了解人的心理，戚夜寒覺得他絕對不是一般人。
王宣用戚夜寒的手機打電話給楊瀚，很快就接通了。
“楊瀚，我正在跟戚少聊天呢……放心，我沒把他怎麽樣，這麽好看的一張臉我不忍心的……”王宣一邊說一邊笑看着戚夜寒，“有件事戚少很好奇，他想知道當年是你親自殺了你老婆嗎？先不說其他的，你現在只要說是還是不是就行……”
說着他把手機放在戚夜寒耳邊，伸出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他不要出聲。
戚夜寒一顆心提了起來，手機那頭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傳來楊瀚平靜的聲音——
“是我殺了她。”
扔掉手機，王宣站起來放聲大笑，“聽見了？他承認了，他親口承認了！哈哈哈……”
他笑得幾乎有點上氣不接下氣，近乎瘋狂。
戚夜寒愣了一會兒，把手機撿起來放到耳邊，電話還沒有挂，片刻之後，楊瀚像有所感的叫了一聲，“夜寒……”
聽到楊瀚的聲音一如往常，戚夜寒莫名的長舒了口氣，卻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等了幾秒，沒聽到戚夜寒說話，楊瀚開口道：“我說過，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我們有的是時間，現在我只想問你，你信不信我？”
戚夜寒沉默一會兒，說：“我信。”
“夜寒，我……”
後面的話楊瀚還沒說完，王宣一把搶過了手機，對着楊瀚說：“既然都到這一步了，不如你過來你們當面說清楚。”他邊說邊看着戚夜寒，冷笑了一聲，“我相信戚少對當年的事會很感興趣的，我也很感興趣。”
他報了地址，然後直接挂了電話。
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靜得連有些急促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覺得他會不會來？”王宣突然問了一句，但沒等戚夜寒回答，又說：“我想他是會來的。戚夜寒，他對你是有感情的。”
“那你呢？”戚夜寒反問。
王宣眉一皺，然後沉了聲說。“與其說我，你不如先換件衣服，不然他還以為我把你怎麽了……不過，我現在真把你怎麽了，他也沒辦法。”
“你可以試試。”戚夜寒無所謂地說。
王宣看着他，“到底是男人，好像一點也不害怕啊？我真沒想到楊瀚會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是個嬌滴滴的女人，一切反而就好辦了。”
“怎麽說？”
“我不會讓他再愛上任何一個女人。”王宣發誓般冷冷地說：“他這輩子只能愛我姊姊一個女人。”
戚夜寒愣了，“你是……”
“沒錯。”王宣點頭，笑得嘲諷，“楊瀚親手殺害的女人，是我的姊姊，他是我的姊夫。”
他愛楊瀚，從第一眼在特勤隊裏看到楊瀚開始。
在射擊訓練時楊瀚摸着他的頭誇他有潛力，他當時羞得滿臉通紅，心裏卻樂得開了花。
然而老天跟他開了一個玩笑，他竟發現楊瀚跟他姊姊在交往，甚至已經論及婚嫁，他晚了一步。
他愛楊瀚，也愛着姊姊，所以他覺得只要能跟在楊瀚身邊就好，楊瀚和姊姊結婚，他最愛的兩個人在一起，是件完美的事，他只要在旁邊默默地看着他們幸福就好。
可是，他沒守着這份幸福太久，一次他執行任務回來之後就被告知，姊姊被毒販綁架當成人質，被狙擊手當場擊斃，而那個狙擊手，就是楊瀚！
他最愛的男人親手殺了最愛的姊姊，那一刻，他完全體會到了什麽叫天塌下來，那種感覺他只要活着就不會忘了。
“你明白我的痛苦嗎？”王宣問戚夜寒，“當年因為他是我姊夫，所以我雖然愛他卻也只能放棄他。然而之後他又成了殺我姊姊的兇手，我不知道自己是愛他多一些還是恨他多一些……你說，我到底應該堅持下去還是就這樣忘了他？”
戚夜寒垂下眼，“你問我？”
“是。”王宣點頭，他實在想不出答案。
然而戚夜寒也沒有辦法給他答案。
王宣接着喃喃的又說：“其實，在知道他愛你之後，我想過殺了你，讓他也體會一下那種失去所愛的感覺。但是，我又覺得就這樣殺了你太可惜了。”
“你确定我死了能讓他體會到那種感覺？”戚夜寒問。
“這就要看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王宣不直接回答，“你想不想知道，他到底愛你多一點還是愛我姊姊多一點？”
“不想。”
王宣擰眉。
“你姊姊已經死了，我不會跟死人争什麽。況且……”他相信楊瀚心裏是一直記着那個女人的。
王宣看了看戚夜寒，自嘲地笑了一聲，沒說話。
“那你呢？”戚夜寒問，“你和楊瀚是什麽關系？”
“你覺得我和他在一起過是嗎？”王宣笑着拉開床頭的抽屜，拿出一把黑色的槍在手裏把玩着，“他曾經是我的上司、我的老師， 我的槍法都是他教的，他也只收過我這麽一個徒弟。”想到以前楊瀚教他射擊的事，他忍不住揚起嘴角，突然将槍口對準了戚夜寒。
“你說，我等會兒就用這種槍殺了他怎麽樣？”
“你舍得嗎？”戚夜寒面不改色地問。
王宣看了他一會兒，搖頭收回了槍，“是舍不得。可是我不允許他對別人有感情，以前他是我姊姊的男人，他只愛我姊姊就算了，但是他現在卻愛上了別人……愛上了你。”說着，他從抽屜裏拿出幾發子彈，當着戚夜寒的面一顆一顆填裝好。
“那天早上去接你的時候，你在車裏打電話給楊瀚，結果被拒絕了，其實在那之前我已經先傳了一封簡訊給他，”王宣的笑容陰森，“我說你在我車上，問他希不希望我帶着你同歸于盡，那樣他就能開始新生活。”
戚夜寒皺眉，所以，楊瀚才拒絕了他是嗎？
“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打電話給他要和他在一起，你應該慶幸，如果楊瀚答應了，我真的會把車開進河裏和你同歸于盡。”王宣陰恻恻地看他一眼，将裝好子彈的槍拿到眼前仔細觀賞。
“有時候我也在想，或許是應該重新開始了，我姊姊死了這麽多年了，楊瀚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我們這樣等下去有什麽意義呢？我是等不到他了，但我又不想一個人……可帶着他走的話我舍不得，所以……”他擡眼看着戚夜寒，微笑着說：“我想帶着你一起死的話，我才會甘心吧。”
戚夜寒沉默片刻，問：“你告訴我這些，是在替他解釋？”
王宣不屑地冷哼，“沒有什麽好解釋的，誤會總有解開的一天。”
任何事，也總有結束的一天。
